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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祸起

  灵均教将自家所练功法一分三境,第一境名曰洞玄境,纳气入体,经年累月修至可御剑乘风,视为洞玄。

  后两境分洞墟,洞真。洞墟乃是意境,感受天地人伦,以自身为煤沟通天地。洞真则需将一身所修融会贯通,使自身修为合天地至理,达天人合一之时,方可踏入。

  灵均千年来,到此境者唯有一二人罢了。便就是现任掌教张栩翼也未到此境。洞玄境精修至深时,也可于武力上达当世难挡之地,因此,三境之分也只灵均教内里相称罢了。

  转眼白子墨入教已有五年,时至今日。早已不复当初那等病态。这两年来,他虽不知心口是何物藏匿,深得此物相助,修炼上真可称为一日千里。加之两年前白跃炳医治他时,玄黄丹吃得颇多。药力沉在体内,如今被自身真元相激,又是一大助力,功力增长极为迅捷。让白简芝摇头叹气,深感追之无力。

  近来玄黄丹药力殆尽,这才稍有所减。纳气散入百骸,凝练真元是灵均教所用之法。白子墨随着身体康复,也自然如此行事。但他又可另引一股灵气直冲心间,自可多出许多真元聚在丹田。纳气上便就快人一步,闲暇之余,则着力精修各种剑诀拳脚。这般勤勉之下,自可追赶而上。

  玄磐殿清晨本是清净所在,殿中弟子,除去巡山人众,皆是默然勤练自身。诀非今日这般人影攒动,洋溢着一片喜庆之情。

  白跃炳这两年来甚是开怀,自家儿子于修道上大有可为。最为担心的小徒弟也在大病初愈之后进展迅猛,竟自后发先达,双喜当头,怎教他不这般春风满面,笑容常驻呢。

  今日又添一喜,直让他四肢百骸透着一股爽朗畅意之气,看什么都显得极是亲切了。十年前,大弟子徐胤遭罚,禁足于玉均殿后山,此时期满,自是归来时候。

  刘枫鹤c杨文征c丁佳雨c许维松c张玉诘c马哲c谢鸣雯c关敏c魏渊c霍之章c董栩这灵均教十二高盛名在外,白子墨入教之时也见过其中数人。白跃炳虽不在四玄之列,确也不逞多让。白子墨心中自然会将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与这十二人相较。

  白子墨见到徐胤之时,已是当日傍晚。这个男子道袍染血,长发散披,一柄泛白仙剑上布满累累裂痕,似轻轻碰之就会碎裂开来。脸上毫不遮掩的显出一种解脱,又似极深的眷念神情,就这么无声的挺直了腰跪在白跃炳面前。在他所跪之地右侧,则有一具焦黑难辨的妖物尸体。

  白跃炳喜悦之情早已消散,那般瑕疵欲裂的痛恨模样是白子墨从未见过的。徐胤口中带着一丝绝无后悔的坚定,平淡说着这一天他所历之事,直让在此诸人为之惋惜。

  他早该回来,回到这教会他一身高深道法的玄磐殿来。可他不悔没能先回此处,而是往泽渊城去了。只因那个自己挂念了五年的白狐在城中等他。

  这个夏晚,注定是要让白子墨铭记在心的。东方天地一线处,外赤内金幕下一方火烧云,灼了人眼,蒸熟了天,让这头顶蔚蓝化作火海,直烧得夜幕畏惧,迟迟不肯到来。

  他见了她最后一面,见了她如何惨死至这般模样!那帮人,那些话。句句刺耳,浑然似刀,割裂了徐胤一颗热切诚心。也让他明白,若他早到一日,白狐亦早死一天。人心中恨意到了何等地步方才甘愿等上十年!

  从灵均御剑到泽渊城,仅一刻有余。便只需这一刻,鞭锥刀斧c剑枪戟钩皆显阴毒!他到时,她早气绝身亡被人丢入火中。那堆火烧去了白狐最后的容颜,也燃起了徐胤胸中烈焰。

  于是他出了剑,带着对灵均的愧疚,对白狐的眷念。一诀一式只问这世间为何容不下人妖相恋,每有不解,横死一人。十年来,他为情所困,不可自脱,却也因情所至领悟破境,反是快上十二高一线,已达洞墟。

  愤而出手,无人能挡他一剑之威。杀尽了犯恶之人,他胸中怒意仍是难抑,天地呼应之下,所用仙剑应声炸碎开来,此剑本是他历练之时白狐所赠灵材炼制。她化形尚短,自身也无多少天才地宝。炼就此剑自然算不得上乘。此时碎裂,亦如他心。他又如何肯就此弃之?当下强聚灵气,护持此剑原先模样。荡开火堆,抱着已有不少焦黑的尸身痛哭不已。

  待他心中怒意消散,已过晌午,欲将白狐安葬时,偏是又来了一群人。

  白衣劲装,胸口刺绣一柄金色小剑,自称是陵州玄剑宗子弟,见得满场碎尸血洒,剑指徐胤要除魔卫道,其中一人见他身穿灵均道袍,口中谩骂不由殃及白跃炳十年前所作一事。

  徐胤当时抱着白狐尸身,只将想尽快将其葬下。他无意在此事上多作解释,深知此时出手必然多生事端,于是不予理会。哪知那人见他欲走,竟动上手来阻拦。一剑刺来,喊出“贼子休走”。

  同门见他出手,也纷纷祭剑而出,助其围困徐胤。这群人意在威扬自家剑宗,此时占了理,识得徐胤并非是十二高之人,自是想强压徐胤,若得功成大体上也可算得玄剑宗小胜灵均教一场。

  此等心思,十年前他便是深有感触了。此时再遇,不肯轻易出手。因而多避少挡,往城外灵均方向赶来。

  此时他一手抱着白狐尸身,一手掐诀引剑格挡。还需分心护持仙剑不散,自是走得不快。

  相斗数里,又来一群正道人士,见徐胤模样。当即对玄剑宗一行人大喝助手,赶了过来。玄剑宗一行中走出一人报出宗门,并问来者是何门何派。

  来人中,有人大笑回道:“八鼎山曹喻,看不过众位这般行径,前来相阻。“

  玄剑宗那人抱拳道:”我乃玄剑宗葛垣赋,曹师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甚幸得见。大事为重,还请先上灵均教。我宗处理完此处小事,再上山与曹兄一叙。“言语中客气之余亦有请客之意。

  曹喻见到徐胤身上道袍,皱眉道:”不知是何等小事与灵均教弟子为难?“不等葛垣赋回应,徐胤不愿过多人众牵涉进来,当下开口道:”这里无事,不劳相助。“他言语冷淡,玄剑宗亦是暗有逐客之意。

  八鼎山众人相视一眼,有人低声劝回曹喻,径直往灵均教赶去。徐胤看这行人走的急切,疑心他们所提似有大事,自也想快些回山。当下掐诀发力,剑势大盛。惊得先前阻拦之人手足失措,同门忙来相助,玄剑宗围困之势略松,徐胤乘势欲要脱身。葛垣赋抢身来挡,徐胤先前多有忍让,葛垣赋对他有所小嘘,急切抢攻自是运劲不足。

  他来得突然,徐胤收势之时,已然是晚了。他作势脱困的一剑竟把葛垣赋拦腰斩作了两段!肠肚流了一地,凄惨不已。玄剑宗一行人见他这般狠手,纷纷停手,不知如何是好。

  大错铸成,以无辩白之机,徐胤心有挂念也不停留。这才带了白狐尸身,赶回玄磐殿。

  玄磐殿众人听他说完,神色中多有震惊。此事曲折,端的棘手。正待商议之时,玉均殿有弟子来到来,请于c白二位师叔上殿中有要事相商。白跃炳心下一紧,对徐胤吩咐到:“且先在玄磐殿静待,为师定要为你做主。”见徐胤点头应下,这才与师兄一同往玉均殿去了。

  白跃炳二人既去,玄磐殿中便彻底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徐胤今日一事太过骇然,白子墨心里七上八下,一股深深惧意涌上心头,久久不散。他想到那个叫做汐儿的女孩。这五年来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那个四面高墙之地。不经想看看那个女孩五年来过着怎样的生活。心境起伏,难以自已。

  玉均殿中,此时已然多人落座,茶盏以待。从衣着上看,来了四派之多。白跃炳未见得玄剑宗人马,心下稍安。于闵庄皱眉不语,似这般多派一同登上灵韵山,是极其少有的情况。

  徐茝c蔻阮两位殿主也以到此,与他二人相视一眼,同入殿中。见四人同入,众人目光不由看向此时脸上古井无波,抬手看信的一教之首张栩翼。

  殿中针落可闻,无人肯轻出一点响动,气氛严肃。张栩翼将信放下,亲和开口道:“曹贤侄,你师尊所言之事,我以知晓。我且问你,他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到?”

  曹喻踏出一步,神色恭敬道:“回张真人,师尊让我将此信送达即可。要事悉数写在信中,并无带话。流东西抵八鼎城c南达陵州,此番西进,来势甚凶。八鼎山及城中正道恐难抵挡,这才四方求援,来此之前已得般若寺妙空大师允以相援。还望张真人悲悯众生。”

  张栩翼点了点头,又才说道:“流东之地,本就是魔教发迹所在。此番大举西进,未免又要血流成河,荼毒生灵。今日你四派同至,显是迫在眉睫。西荒近年来实非平静,我教不得不防。”

  他略有思量,又言:“八鼎城现情,灵均自是感同身受,定当援之。今日已晚,便就在敝教暂歇一晚,教中子弟明日也好与诸位共赴八鼎城。”

  曹喻听之,躬身下去,回言:“全听张真人安排。”他派人士正当离开时,忽闻山下一阵锣鼓唢呐哀鸣奏响。

  当先四人抬了一口棺材往玉均殿行来,其后又有十余人身着丧服,手撒冥钱,哭喊不绝,口中直喊:“请张真人为我师兄做主!”。竟是那玄剑宗一行问罪而来。

  张栩翼不知缘由,忙起身出殿一看。玄剑宗一行见之,噗通之声响彻一片,皆是重重跪了下来,哭喊更甚。

  在泽渊城中当先出手阻拦徐胤那人口中大声哭喊道:“请张真人为我师兄做主!”

  张栩翼忙柔声说到:“诸位还请先起,诉清是何事要我为之做主。”

  那人将头往地上“砰”一声砸响,声泪俱下道:“我名狄衡,本是玄剑宗弟子。近日奉师命同一众师兄弟前来灵均教欲请张真人施于援手,派遣教中高徒前去陵州阻抗魔教南下大势。今日在泽渊城中,偶遇一恶徒多生杀孽之事。大伙儿看不过去,欲去劝阻。哪知那恶徒自恃凶威,当即动上手来。我十数人不是其对手,伤的有轻有重。这本是我一帮子人实力不济怪不得他人。哪知”说到此处,他竟泣不成声。一口气顺不下来,兀自在那急喘,不能续说了。

  白跃炳c于闵庄知玄剑宗一行来意,但此等行径亦让二人大感意外。虽知其不安好心,但此事确也是自家理亏,只得先在一旁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人喘过一会,见灵均无人前来阻拦,心道那人还未相告,这才又接着哭道:“哪知那恶徒竟口出狂言,辱及师门。我师兄葛垣赋气之不过,以重伤之躯与他说理,竟被他一剑劈成两段。命丧当场!”他一句“命丧当场”,一字一泪一肝肠,寸寸断开,直叫人觉得他丧兄丧父一般。

  张栩翼正欲问是何人所为,只听身后一声“你胡说八道!”炸传而出,白跃炳人随声到,怒目圆睁,一柄霁月直指狄衡额头而来,剑尖已是顶在其额上,刺破了皮。看其来势,定要斩了此人才消心头怒气。无奈右手c左肩各有一手,止下他一剑前冲之势。

  白跃炳手上施力,口中喊道:“二位师兄还请放手让我斩了此等小人。事后惩罚,我悉数认领!”他此时右手手腕处被张栩翼拿住,一条右臂酸软无力,挺直霁月都是困难,左肩上被于闵庄锁住,半边身子都已发麻,任他道法高深,体内真元尽皆调动不起来。

  于闵庄松下一口气,忙劝道:“师弟休要胡来。且由掌教师兄做主。”狄衡被他一剑之威惊出冷汗,怯在当场,连哭喊都是忘了。听得张栩翼问他是何人所为。这才惊醒,复而哭喊道:”我只知那人身穿灵均服饰。不知其名,与眼前这位长老刚才模样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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