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当年》正文 第二十八章 跳槽换厂
是赵姐，但我并不十分害怕，不以为意地说：“再过五分行不行？我马上就好。”边说我边加快了速度揉搓头发。
谁知赵姐一听这话更加愤怒了，不停用脚踹着门，口中愤怒地叫嚷道：“谁允许你用这个冲凉房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叫你好看！”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穿上换下的脏衣服，连脸都没来得及洗，顶着满头的泡泡就出了门。那些还在排队的男男女女看到我的样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赵姐厌恶地看我一眼，如避瘟疫一般：“离我远点！别让我逮到下次！”便提着自己的水桶，恨恨地进了冲凉房，似乎示威般，她“砰”地一声关上冲凉房的门，声音震得我心里一哆嗦。
我狼狈地顶着满头的泡泡不得不排到另一个冲凉房门前，我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说：“就这样的高中生啊，真没素质，连我这个小学没毕业的都不如呢。”
听了这话，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我自问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不明白好象她们都以为我做错了似的。或者，我真的错了吗？
我没想到白天里不拘言笑的赵姐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后来在同事们的只言片语中我才知道，赵姐原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员工，初中毕业。她刚进厂三天就被这厂的老板用车接走，从那以后，赵姐就开始管我们了。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过到传说中的老板，那是个黑瘦的本地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很是和善。看到他时我们正端着碗在院内吃早餐，所谓的早餐，就是一大桶白白的汤米粉，少油无盐的。起得早的可以捞多一点米粉，吃得晚的只能喝米粉汤了。
就在这时，这个中年男人从位于一楼的赵姐房间大大方方走出来，他穿着睡衣，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很多老员工都见怪不怪了，有的还讨好地和他打招呼。
我惊诧莫名，赵姐，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这个半老的中年男人呢？这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厂里最晚要加班到九点钟，因为天天面对那堆黄灿灿的金属小零件，有时候夜里做梦满眼也是金黄金黄的。我很郁闷，在这个小厂里，不要说是只要金子都会发光了，就是真正的金子到这里也要被蒙上灰尘的。我不得不佩服厂里的那些男孩女孩，尽管工资很低，尽管生活很清苦，他们每天打打闹闹的，似乎很知足的样子。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每天只有三个盼头，盼着吃中饭，盼着吃晚饭，盼着下班，真是度日如年。
有几次下班早时，我就会去老锋c冰块他们厂门口等他们，却次次落空。我也打电话给过二叔，大约是他也在上班并没有复机。可能是因为年轻，虽然并没有用药，我的脚心还是很快就好了。半个月后，前一批货赶完了，厂里破天荒放了一天假，吃了早餐我便匆匆赶到斜对面的塑胶电子厂。
这天是星期四，我只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能看到冰块他们的。这个厂员工都有统一的短袖衫，男员工是粉蓝色的，女员工是粉红色的。有人说粉红色是公主的颜色，能将女孩衬托得更加艳丽，可是我是男的，不过我心里很是羡慕男孩们的工装短袖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穿上这种衣服。可惜厂门口的招聘栏里空空如也，我很失望。
厂里员工有进有出，但唯独没有冰块他们的身影，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却意外地发现冰块和老锋以及一群男男女女拖着疲倦的身子向门口走来。
我大叫一声：“冰块！”
冰块c老锋也看到我了，赶忙跑到我身边，还没说话，眼睛里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啊！又背井离乡的。
原来自从上班后，他们天天加班，经常是通宵，还没有饭吃。比如今天就是，他们从昨天早上八点上班，一直上到今天九点多才下班，又累又饿还只能到外面吃早餐。
我赶忙和他们到附近卖早点的一个小摊上要了五块钱炒粉，看到他俩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也好想哭。
他们一听说我们厂大多只加到十点，羡慕得不得了。我却非常羡慕他们，虽然累点但工资高啊。
冰块说，他们是生产车间，工资只有900一1000的，如果到注塑课或涂装课，这两个部门虽然气味很大，但有额外的健康补助，如果是注塑课还有夜班费，加起来每月可拿1200一1500。
一月有1000？我立刻来了兴趣。虽然钱并不太多，但如果我少花点，每月就可以存500呢，那样我也算是自力更生有存款的人了，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我叮嘱冰块，他们厂里什么时候要是再招工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冰块他们很累，吃过饭她便回宿舍休息了。宿舍在厂里，我陪他们一起回去时，正好看到上次那个人事部女文员在贴招工广告。我努力忘记她上次对我的恶言相向，微笑着走近她，好脾气地问：“我可以进你们厂吗？”
我走向她的时候，她己看出我的脚并没有毛病了，温和地说：“当然可以啊，我还记得你呢。”
一听这话，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当即回厂要求辞工。
赵姐不在，我首先赶回宿舍。因为难得一个休息日，宿舍里大多数人都出去了，只有一个叫阿贵的黑瘦小哥坐在床上写信。我一进屋，阿贵立刻露出笑容：“可有人回来了！老岐，工资的‘资’字怎么写？”
我拿过他的信一看，短短的三行字好多错别字，我告诉他“资”字的写法，然后帮他把另外的错别字改了过来。
改好后我把信给他，快迅收拾起行李。阿贵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要走了吗？”
阿贵是黔省人氏，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但做起事来却非常勤奋，他串表链的速度在厂里是数一数二的。我说：“阿贵，你不是想多挣钱吗？对面的塑胶厂比这里工资高得多，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
没想到阿贵竟劝我：“还是不要过去吧，你都做半个月了，差不多有二三百块钱呢。你这一走，押金也不会退的呢。这样一来，你就要损失二三百多块钱呢。”
我急了：“现在走损失的只是二百多块钱，我要是为了这二百多块钱不走，我以后不是损失得更多吗？再说了，押金是做满半个月就退的，还有我的工资，我昨天正够半个月呢。”
阿贵摇摇头，无奈地说：“押金不会退的，做满半个月不退押金的你又不是第一个。要走你自己走吧，我和你不同，我是被押了两个月工资的。我算了一下，两个月工资差不多有八百九呢，我是舍不得，要不我早走了。”
被他一说，我好担心，便把收好的行李放在房间，下楼到保安室等赵姐。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其间我不断跑到塑胶厂门外看。幸好他们招聘广告贴得晚，要下午才统一招人。直到下午一点赵姐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出租车里下来。
我急忙迎上去，讨好地说：“赵姐，你回来了。”边说边想帮她提东西，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
我只好缩回手，讪讪地跟在她后面，赔笑道：“赵姐我我想辞工。”
赵姐一听辞工，冷冷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说：“你才刚来几天就要辞工，你们这些打工的怎么这么烦呢！”
怒气一下涌到了我脸上，憋的我难受。我想反驳她，你自己不也是打工妹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强行咽了回去。我小心翼翼地说：“赵姐，我其实很想在这个厂里干的，但工资太低了，我家里还有妈妈和弟弟要养活，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弟弟还小。”
我边说边流下泪来，想博得她的同情。这演技这说鬼话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赵姐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开门进屋。我看了一眼她的房间，粉红色的床罩，很漂亮，屋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我惭愧地看了看自己脚上破旧的塑料凉鞋，没有进屋。我站在门外哀求道：“赵姐，我真的要辞工的，麻烦你把押金和身份证还给我，再给我结算一下这半个月的工资。”
赵姐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你要走我也不留，身份证可以拿去，你没做满半个月，押金是不会退的，工资更是一分没有！”
我分辩道：“可我昨天己经满半个月了呢。”
赵姐大约是急着收拾她刚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很不耐烦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有了希望，赶忙道：“周岐源。”
她从一个抽屉拿出一几张身份证，抽出我的递过来：“拿去！”
我赶紧接过了，又嗫嚅着：“押金和工资什么时候给我啊？”
虽然我明知道那是我该得的，但说这话时，仿佛是我欠了她的一般，底气非常不足。
她一听这话彻底翻脸：“早就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灯了！身份证也给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押金和工资要老板回来才能结，你要不要找他，你要找的话我打电话给他！”
我被她的声势震住了，胆战心惊地问：“老板，老板在哪里？是不是离这儿很远？”
她冷笑一声：“老板正在治安队开会呢。”
一听“治安队”三个字，我的心不由痉挛了一下，连声说：“你忙，我走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边说边逃也似地冲上二楼拿了行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阿贵打，便三步并做两步朝厂门口跑去，好怕老板正好从治安队回来。到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他很细心地一点点检查了我的行李，确定没有公司物品后，才挥挥手放我走。直到塑胶厂门口，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塑胶厂的门口己排了长长的一条队，我赶忙把行李放在保安室外面。望着前面十几个男男女女，我忽然感到害怕，这次从厂里出来我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今天要是进不了塑胶厂，我难道要一个人再到山上过一夜？
好在那之前人事部女文员这次态度还算好，连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都没看就让我进去了。当看到我带着行李时，甚至还让我把行李放进了保安室，然后把一起见工的十六个男男女女一起带到食堂考试。
c
食堂虽然比较阴暗潮湿，但很宽大，里面排着很多长条的饭桌和凳子，还有电视机。这一切都表明，这个厂比那个作坊各方面条件都要好得多。所谓考试其实都是非常简单的题目一一比如，一千克棉花和一千克铁哪个重？五分之一等于几？总共有五十个同类型的题目，对我来说，连思考的时间都省了。
当我做完整张试卷时，人事部那个女孩又给我一份表格，我也很快就填完了。这时，很多人还在“吭吭赤赤”地答着题。我们答题时人事部那个女孩一直象老师一样监视着我们，从她左胸前的厂牌上我知道，她叫陈媛。因为我答得快，她转来转去也很无聊，竟然跟我聊起天来，这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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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赵姐一听这话更加愤怒了，不停用脚踹着门，口中愤怒地叫嚷道：“谁允许你用这个冲凉房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叫你好看！”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穿上换下的脏衣服，连脸都没来得及洗，顶着满头的泡泡就出了门。那些还在排队的男男女女看到我的样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赵姐厌恶地看我一眼，如避瘟疫一般：“离我远点！别让我逮到下次！”便提着自己的水桶，恨恨地进了冲凉房，似乎示威般，她“砰”地一声关上冲凉房的门，声音震得我心里一哆嗦。
我狼狈地顶着满头的泡泡不得不排到另一个冲凉房门前，我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说：“就这样的高中生啊，真没素质，连我这个小学没毕业的都不如呢。”
听了这话，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我自问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不明白好象她们都以为我做错了似的。或者，我真的错了吗？
我没想到白天里不拘言笑的赵姐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后来在同事们的只言片语中我才知道，赵姐原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员工，初中毕业。她刚进厂三天就被这厂的老板用车接走，从那以后，赵姐就开始管我们了。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过到传说中的老板，那是个黑瘦的本地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很是和善。看到他时我们正端着碗在院内吃早餐，所谓的早餐，就是一大桶白白的汤米粉，少油无盐的。起得早的可以捞多一点米粉，吃得晚的只能喝米粉汤了。
就在这时，这个中年男人从位于一楼的赵姐房间大大方方走出来，他穿着睡衣，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很多老员工都见怪不怪了，有的还讨好地和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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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每天只有三个盼头，盼着吃中饭，盼着吃晚饭，盼着下班，真是度日如年。
有几次下班早时，我就会去老锋c冰块他们厂门口等他们，却次次落空。我也打电话给过二叔，大约是他也在上班并没有复机。可能是因为年轻，虽然并没有用药，我的脚心还是很快就好了。半个月后，前一批货赶完了，厂里破天荒放了一天假，吃了早餐我便匆匆赶到斜对面的塑胶电子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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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c老锋也看到我了，赶忙跑到我身边，还没说话，眼睛里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啊！又背井离乡的。
原来自从上班后，他们天天加班，经常是通宵，还没有饭吃。比如今天就是，他们从昨天早上八点上班，一直上到今天九点多才下班，又累又饿还只能到外面吃早餐。
我赶忙和他们到附近卖早点的一个小摊上要了五块钱炒粉，看到他俩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也好想哭。
他们一听说我们厂大多只加到十点，羡慕得不得了。我却非常羡慕他们，虽然累点但工资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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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有1000？我立刻来了兴趣。虽然钱并不太多，但如果我少花点，每月就可以存500呢，那样我也算是自力更生有存款的人了，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我叮嘱冰块，他们厂里什么时候要是再招工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冰块他们很累，吃过饭她便回宿舍休息了。宿舍在厂里，我陪他们一起回去时，正好看到上次那个人事部女文员在贴招工广告。我努力忘记她上次对我的恶言相向，微笑着走近她，好脾气地问：“我可以进你们厂吗？”
我走向她的时候，她己看出我的脚并没有毛病了，温和地说：“当然可以啊，我还记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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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姐不在，我首先赶回宿舍。因为难得一个休息日，宿舍里大多数人都出去了，只有一个叫阿贵的黑瘦小哥坐在床上写信。我一进屋，阿贵立刻露出笑容：“可有人回来了！老岐，工资的‘资’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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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是黔省人氏，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但做起事来却非常勤奋，他串表链的速度在厂里是数一数二的。我说：“阿贵，你不是想多挣钱吗？对面的塑胶厂比这里工资高得多，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
没想到阿贵竟劝我：“还是不要过去吧，你都做半个月了，差不多有二三百块钱呢。你这一走，押金也不会退的呢。这样一来，你就要损失二三百多块钱呢。”
我急了：“现在走损失的只是二百多块钱，我要是为了这二百多块钱不走，我以后不是损失得更多吗？再说了，押金是做满半个月就退的，还有我的工资，我昨天正够半个月呢。”
阿贵摇摇头，无奈地说：“押金不会退的，做满半个月不退押金的你又不是第一个。要走你自己走吧，我和你不同，我是被押了两个月工资的。我算了一下，两个月工资差不多有八百九呢，我是舍不得，要不我早走了。”
被他一说，我好担心，便把收好的行李放在房间，下楼到保安室等赵姐。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其间我不断跑到塑胶厂门外看。幸好他们招聘广告贴得晚，要下午才统一招人。直到下午一点赵姐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出租车里下来。
我急忙迎上去，讨好地说：“赵姐，你回来了。”边说边想帮她提东西，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
我只好缩回手，讪讪地跟在她后面，赔笑道：“赵姐我我想辞工。”
赵姐一听辞工，冷冷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说：“你才刚来几天就要辞工，你们这些打工的怎么这么烦呢！”
怒气一下涌到了我脸上，憋的我难受。我想反驳她，你自己不也是打工妹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强行咽了回去。我小心翼翼地说：“赵姐，我其实很想在这个厂里干的，但工资太低了，我家里还有妈妈和弟弟要养活，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弟弟还小。”
我边说边流下泪来，想博得她的同情。这演技这说鬼话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赵姐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开门进屋。我看了一眼她的房间，粉红色的床罩，很漂亮，屋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我惭愧地看了看自己脚上破旧的塑料凉鞋，没有进屋。我站在门外哀求道：“赵姐，我真的要辞工的，麻烦你把押金和身份证还给我，再给我结算一下这半个月的工资。”
赵姐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你要走我也不留，身份证可以拿去，你没做满半个月，押金是不会退的，工资更是一分没有！”
我分辩道：“可我昨天己经满半个月了呢。”
赵姐大约是急着收拾她刚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很不耐烦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有了希望，赶忙道：“周岐源。”
她从一个抽屉拿出一几张身份证，抽出我的递过来：“拿去！”
我赶紧接过了，又嗫嚅着：“押金和工资什么时候给我啊？”
虽然我明知道那是我该得的，但说这话时，仿佛是我欠了她的一般，底气非常不足。
她一听这话彻底翻脸：“早就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灯了！身份证也给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押金和工资要老板回来才能结，你要不要找他，你要找的话我打电话给他！”
我被她的声势震住了，胆战心惊地问：“老板，老板在哪里？是不是离这儿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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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塑胶厂的门口己排了长长的一条队，我赶忙把行李放在保安室外面。望着前面十几个男男女女，我忽然感到害怕，这次从厂里出来我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今天要是进不了塑胶厂，我难道要一个人再到山上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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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做完整张试卷时，人事部那个女孩又给我一份表格，我也很快就填完了。这时，很多人还在“吭吭赤赤”地答着题。我们答题时人事部那个女孩一直象老师一样监视着我们，从她左胸前的厂牌上我知道，她叫陈媛。因为我答得快，她转来转去也很无聊，竟然跟我聊起天来，这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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