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记忆
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姜尧慢慢地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那双纯黑色的瞳孔中目光涣散，围绕瞳孔四周的白膜上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整个人就像刚刚从阵前拼杀而得胜归来的将士，由外而内的看上去——不威自怒。
他用力的舒展开双臂，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躯体，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经经历了一整个漫长的世纪。那声如哀叹的吐息声中，更是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枯寂感。
短时间内沉溺于悲伤中难以自拔的他，不知不觉地眼袋泛红流下了两行清泪。
斗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在传单上，任谁都不会知道，刚刚的他，在那段昏迷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虚妄。
那段突然映入脑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太过令人震惊。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就是那个不屈，不服，不甘的男人。
流淌不止的血液中，带着略有略无的温度。以及凝固的血块中，那股子略带铁锈的腥臭。而，在看看面前，那毁天灭地，哀鸿遍野的末世景象，他恨啊，咬牙切齿的恨。无穷无尽的恨意，使口中的牙齿，不断的崩坏，长出。口腔中的伤口，不断的愈合溃烂。他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头发凌乱，眼神中带着血色的凶光，满脸的血迹，左边半边脸更是有火焰烧灼而焦的恐怖疤痕，右手更是拿着早已破碎，只剩下半截的宝剑，在一片尸骨堆高，鬼神哀嚎的山上，向天，向苍穹，向深空，呐喊。用尽生命余力的呐喊。
“来啊，战斗啊！”
他，向那一群群站在云端讥笑，形态各异的异族宣战，向那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坚船利炮宣战。他一人，意志却天地共鸣，他不甘，所以天地共悲怆;他不岔，所以天地俱愤。
狂风裹挟着血雨，无数毁灭的能量波在身边爆发，震颤。山崩地裂，乃至苍穹，都有了碎裂的痕迹。
他是部族的战神，是部族最后一名战士，是反抗至死的最后一人。可惜，终究是一人无法抵抗一军，他被生生的耗死了，血液被耗干，骨头被磨成了粉末，除了断裂的半支利剑被插在了下方尸骨堆砌的高山顶上，整个人存在的痕迹，就这样在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柱中被磨灭了。
就这样，他整个人留给世间的存在，在最后的覆灭之力中，消失了。
。。。。。。
四周安静极了，他缓了缓神，疲惫的抬起目光看向床边，除了仪器的滴滴声，早已有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等候在他的旁边。
其中一位是他的挚友，知己兼死党“林飞”。他们两，从小皮到大的关系，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觉，一起被骂被表扬被批评。与他一样的分数，上了一样的大学，考了一样的专业。这样的缘分，可谓妙不可言。如果不是两人都是男生，用“天造地设”形容她两都不过分。
不过这个人比较“风流倜傥”，相比于姜尧略显木讷的性格，他常常是抖机灵的那种存在。
虽然为人义气十足，但是，总喜欢为美女，偷偷插兄弟两刀。为此，姜尧没少给他还情债。
上专业课的时候，哎，这个货还就是喜欢做第一排，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第一排能被美女多瞅两眼。当然喽，他是这样解释搪塞姜尧的，至于姜尧天生的鱼木脑瓜子，对于这些事，也从来不放在心里。
还有另外两位，一位是任课的美女老师，不用多想出于职责，她也是需要看守在一旁的。至于另一位则是把自己从小拉扯大的爷爷。
姜尧这个人看上去还是比较阳光的，但是身世还是很坎坷的。从小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只有爷爷，陪伴自己长大。对于父亲母亲在哪里这种问题，他从小也是反复询问多遍。但是爷爷那边，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长大之后，姜尧渐渐懂事了，次的询问之后也是闭口不谈此类的问题。因为可能对于自己这个特殊的家庭来说，这些都是不能说不能承受的伤心与痛苦。
当然，爷爷对自己特别好，爸爸的爱，妈妈的爱，爷爷都给了姜尧自己，在姜尧心中，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可能莫过于爷爷的爱
。虽然，家庭的支离破碎让他看上去缺少了很多常人无法享受到的幸福，让他承受过多当前年龄体会不到的责任，但是，这同时也让他得到了更多。比如担当，比如理解，比如成熟。
看着这相依为命的爷孙两，不用多说什么，互相对一下眼神，就大概能揣摩到对方的心事了。
爱，莫过于这种心有灵犀的对视了。
当然作为姜尧唯一的亲人，自己出了这档子事，看着爷爷皱纹下灼人的目光，他就明白了，自己晕倒这件事对于爷爷来说，该有多么令人担忧了。
他不停的躲闪爷爷关切的目光，他不想让老人家再为自己着急，因为他明白如果换做是爷爷晕倒，自己此时此刻一定会是着急到目露血色。再加上，自己这段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吓，如何让老人家理解。
看着爷爷那稍微佝偻的背影，他实在是承受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就算那是场梦，但是，那段看似切切实实存在的画面，如何不令听闻的人感受到可怕。自己一定要敷衍过去，至少要把爷爷敷衍了。姜尧这么坚定的想着。
在送走了老师，几经三番的劝走了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爷爷后，姜尧立刻把林飞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番沉默之后，气氛略显尴尬。林飞脸上显得有点不耐烦，嚷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千辛万苦把你背到医院不是看你发呆的。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男人。”说罢，摆了摆手，朝姜尧脸前晃了晃，打断了那落入沉思中的面容。
姜尧轻轻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略作清醒，缓缓陈述起梦中的画面。
故事说完，他拿起纸巾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在他的讲述中，充满了令林飞震惊，荒诞，不可思议且令人害怕的感觉。一字一句，都像是现实，重重的敲击在林飞的心灵上。如果他所讲的这一切不是一段梦境，那又该如何解释那凄惨荒凉的景象？那一段记忆，那幅画面，又该发生在那里？他面前这个人是否有着前世因果，以后又要何去何从？
不过，林飞作为一名坚定唯物主义者，他相信科学。他拥有着非常优异且精通的理学工学专业知识。学文科无非是兴趣使然，目前能够接触到的理工科对于他来说，基本上小菜一碟。所以，这种如同魔神大战，而且是如此细致入微仿佛亲身经历的画面，让他理解不了。也让他从理性科学的视角看待这段莫名其妙的陈述。
为此，他也只能尽自己一份情谊，拍拍姜尧，安慰安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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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纯黑色的瞳孔中目光涣散，围绕瞳孔四周的白膜上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整个人就像刚刚从阵前拼杀而得胜归来的将士，由外而内的看上去——不威自怒。
他用力的舒展开双臂，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躯体，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经经历了一整个漫长的世纪。那声如哀叹的吐息声中，更是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枯寂感。
短时间内沉溺于悲伤中难以自拔的他，不知不觉地眼袋泛红流下了两行清泪。
斗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在传单上，任谁都不会知道，刚刚的他，在那段昏迷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虚妄。
那段突然映入脑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太过令人震惊。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就是那个不屈，不服，不甘的男人。
流淌不止的血液中，带着略有略无的温度。以及凝固的血块中，那股子略带铁锈的腥臭。而，在看看面前，那毁天灭地，哀鸿遍野的末世景象，他恨啊，咬牙切齿的恨。无穷无尽的恨意，使口中的牙齿，不断的崩坏，长出。口腔中的伤口，不断的愈合溃烂。他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头发凌乱，眼神中带着血色的凶光，满脸的血迹，左边半边脸更是有火焰烧灼而焦的恐怖疤痕，右手更是拿着早已破碎，只剩下半截的宝剑，在一片尸骨堆高，鬼神哀嚎的山上，向天，向苍穹，向深空，呐喊。用尽生命余力的呐喊。
“来啊，战斗啊！”
他，向那一群群站在云端讥笑，形态各异的异族宣战，向那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坚船利炮宣战。他一人，意志却天地共鸣，他不甘，所以天地共悲怆;他不岔，所以天地俱愤。
狂风裹挟着血雨，无数毁灭的能量波在身边爆发，震颤。山崩地裂，乃至苍穹，都有了碎裂的痕迹。
他是部族的战神，是部族最后一名战士，是反抗至死的最后一人。可惜，终究是一人无法抵抗一军，他被生生的耗死了，血液被耗干，骨头被磨成了粉末，除了断裂的半支利剑被插在了下方尸骨堆砌的高山顶上，整个人存在的痕迹，就这样在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柱中被磨灭了。
就这样，他整个人留给世间的存在，在最后的覆灭之力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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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静极了，他缓了缓神，疲惫的抬起目光看向床边，除了仪器的滴滴声，早已有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等候在他的旁边。
其中一位是他的挚友，知己兼死党“林飞”。他们两，从小皮到大的关系，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觉，一起被骂被表扬被批评。与他一样的分数，上了一样的大学，考了一样的专业。这样的缘分，可谓妙不可言。如果不是两人都是男生，用“天造地设”形容她两都不过分。
不过这个人比较“风流倜傥”，相比于姜尧略显木讷的性格，他常常是抖机灵的那种存在。
虽然为人义气十足，但是，总喜欢为美女，偷偷插兄弟两刀。为此，姜尧没少给他还情债。
上专业课的时候，哎，这个货还就是喜欢做第一排，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第一排能被美女多瞅两眼。当然喽，他是这样解释搪塞姜尧的，至于姜尧天生的鱼木脑瓜子，对于这些事，也从来不放在心里。
还有另外两位，一位是任课的美女老师，不用多想出于职责，她也是需要看守在一旁的。至于另一位则是把自己从小拉扯大的爷爷。
姜尧这个人看上去还是比较阳光的，但是身世还是很坎坷的。从小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只有爷爷，陪伴自己长大。对于父亲母亲在哪里这种问题，他从小也是反复询问多遍。但是爷爷那边，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长大之后，姜尧渐渐懂事了，次的询问之后也是闭口不谈此类的问题。因为可能对于自己这个特殊的家庭来说，这些都是不能说不能承受的伤心与痛苦。
当然，爷爷对自己特别好，爸爸的爱，妈妈的爱，爷爷都给了姜尧自己，在姜尧心中，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可能莫过于爷爷的爱
。虽然，家庭的支离破碎让他看上去缺少了很多常人无法享受到的幸福，让他承受过多当前年龄体会不到的责任，但是，这同时也让他得到了更多。比如担当，比如理解，比如成熟。
看着这相依为命的爷孙两，不用多说什么，互相对一下眼神，就大概能揣摩到对方的心事了。
爱，莫过于这种心有灵犀的对视了。
当然作为姜尧唯一的亲人，自己出了这档子事，看着爷爷皱纹下灼人的目光，他就明白了，自己晕倒这件事对于爷爷来说，该有多么令人担忧了。
他不停的躲闪爷爷关切的目光，他不想让老人家再为自己着急，因为他明白如果换做是爷爷晕倒，自己此时此刻一定会是着急到目露血色。再加上，自己这段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吓，如何让老人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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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了老师，几经三番的劝走了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爷爷后，姜尧立刻把林飞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番沉默之后，气氛略显尴尬。林飞脸上显得有点不耐烦，嚷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千辛万苦把你背到医院不是看你发呆的。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男人。”说罢，摆了摆手，朝姜尧脸前晃了晃，打断了那落入沉思中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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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他拿起纸巾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在他的讲述中，充满了令林飞震惊，荒诞，不可思议且令人害怕的感觉。一字一句，都像是现实，重重的敲击在林飞的心灵上。如果他所讲的这一切不是一段梦境，那又该如何解释那凄惨荒凉的景象？那一段记忆，那幅画面，又该发生在那里？他面前这个人是否有着前世因果，以后又要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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