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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春晓

  太阳在他们的一教一学间悄悄落了山,霍文山和曾氏从散步回来了,唐氏洗了碗,收了衣服,还洗了澡,鸭子们自己回来了,霍锦成将逗留外面的鸡也赶了回来,还给猪牛鸡鸭喂了食。

  “写完了?”唐氏过来问道。

  “写完了,明天哥哥可以继续教我吗?”霍希媛问道。

  “好,只要你乖乖的学,以后哥哥每天教你几个字。”霍思瑞笑着抬起小胖手摸了摸霍希媛的小脑袋。

  “嗯嗯,我一定乖乖地跟着哥哥学习。”对于这个耐心十足的哥哥,霍希媛是十分满意的。

  “天晚了,你们要洗澡了,有什么事洗完澡再说吧,瑞瑞,放了沙盘就去洗澡哈,衣服娘亲已经帮你拿好了,放你床上了,水也舀好了,在澡堂,拿了衣服直接过去洗就可以了,娘亲先帮你妹妹去洗了。”唐氏温柔地说道。

  霍思瑞将沙盘放回卧室,拿着衣服去了澡堂。

  唐氏牵着霍希媛的手去了厨房,厨房已经收拾干净整洁了,房中间放着澡盆c竹椅c大木桶,澡盆里放了条用白色细麻布做的搓澡巾条小板凳个木制肥皂盒,肥皂盒里放了一团淡黄色的肥皂团,竹椅上放了套米白的棉布里衣和一条米白的麻布巾,手提木桶里装了满满一桶冒着热气的水。

  看着澡盆和木桶时,霍希媛终于意识到什么,有点傻眼了

  之前她十分自然地一个人迈着小短腿去上茅房,唐氏还夸她长大了,她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毛孩。

  那时她还在惊叹家里的茅房,不仅采光和通风很好,铺着石板地面,还在东南方位留了一个类似现代蹲厕的茅坑,除此之外,茅房的角落里放了个竹编小箩筐放用过的草纸,墙上挂了个小竹篓放干净草纸,西南角放了一个大水缸,旁边靠门口处的六角架上放了个瓷盆,东北角的位置摆了三盆艾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

  第一次上茅房时,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某个小镇度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超出了三岁左右小孩的能力,这个年龄的孩子不仅是要大人帮着洗澡,就是在外面解决大小便也是正常的

  想着想着,霍希媛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只能硬着头皮洗了,就是唐氏也没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坐在竹椅上动手给她脱衣服了

  脱衣c洗头c抹肥皂c冲洗唐氏的动作温柔又麻利,霍希媛却觉得整个过程无比漫长尴尬,自己脸上的热度就一直没降下来过,穿了衣服后,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唐氏亲了下她的额头,夸道:“今天真乖,你先回屋里,娘亲收拾一下。”

  霍希媛羞涩地笑了,她是真的害羞了

  出去时,看到霍锦成从东北角过来,匆匆叫了声:“爹爹!”就准备跑路。

  “洗了澡呀,你娘亲呢?”

  “洗了,娘亲在厨房收拾。”

  “好,晚上有点凉,你回屋去吧。”霍锦成说完去了厨房。

  霍思瑞也洗好了,正在堂屋擦头发,看到她进去后叫住了她。

  “哥哥,你也洗了呀。”霍希媛停住了脚步。

  “嗯,你头发还没干,先别进屋睡,小心又头疼。”霍思瑞劝道。

  “瑞瑞!媛媛!你们把头发再擦一擦。”

  霍锦成去收拾厨房了,唐氏拎着油灯拿着麻布巾进了堂屋,放下油灯,递给霍思瑞一条大麻布巾,又拿了另一条帮霍希媛擦起了头发。

  霍希媛看着霍思瑞使劲搓着头发,忍不住笑着道:“哥哥,你再用力搓,头发都要搓没了哟。”

  唐氏也笑了,说道:“又不是搓面,轻点。”

  霍思瑞自己也笑了,慢慢擦了起来。两人原本也没多少头发,擦了一会也就没什么可擦的了,只能自然风干。

  霍希媛觉得自己的尴尬也随之擦没了,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菊花香味,心渐渐平复,谁让她还是小孩子呢,不过她暗自下决心要尽快告别这样的囧状。

  霍锦成收拾好厨房进屋拿了衣服也去洗澡了。

  唐氏又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水漱口,她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们先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不要弄的太晚。”曾氏从卧室出来温和的说道。

  “好的,祖母。”两个萝卜头一人一边坐在墙边的太师椅上异口同声地回答到,曾氏和唐氏看着他们都笑了。

  “娘,你们睡吧,等锦成洗了澡,他们再晾晾头发,我们也睡了。”唐氏摸了摸霍希媛的头说道。

  “好,记得关好门窗。”

  “好。”

  不一会,霍锦成洗了澡拎着另一盏油灯进了屋,唐氏给他也倒了杯茶漱口。

  霍锦成漱了口,拎着油灯出去检查门窗,回来时关上了堂屋的大门。

  唐氏摸了摸霍思瑞和霍希媛的头发,进屋拿了针线筐出来,走到八仙桌旁,放下针线筐,拿出里面的黑木盒子递给霍锦成,然后像吃饭时那样坐在霍锦成的对面,就着八仙桌上的油灯做起针线来。

  霍锦成打开黑木盒子,找出其中的一张文书看了起来。

  霍思瑞进屋端了沙盘出来放在茶几上,就着茶几上的油灯小声地教霍希媛认“人之初”三个字。

  柔和的灯光映照着一家四口无忧的面庞,堂屋显得格外的温馨c宁静,这或许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吧。

  四人呆了半个时辰也进屋睡觉。

  床底下放了瓷盆,晚上可以不用出去方便,放宽心的霍希媛不一会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霍希媛在一片鸟叫声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站起来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屋后的油菜垂下了头花,挂着雨珠,映着阳光闪闪发亮,远处的桃花和梨花的花瓣少了很多,露出了枝干和嫩芽。

  昨夜她睡的很熟,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难怪昨天下午有点闷热。

  看着窗外雨后的春光,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置于这样的风景中,霍希媛都觉得自己要像古人一样吟诗作对了,这就是诗意般的生活吧。

  只要心里有美,就能把生活过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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