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远不会醒来（下）
董耀被他打得晕头转向，最后也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于是把大斧往地上一扔，皱着一张脸问：“俺不也是一时没想到嘛，那你说俺现在该怎么做，这次俺都听大哥你的！”董耀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很听他这位有文化的大哥的话。
董平看了眼山顶，眼中既有得不到这笔高额赏金的惋惜，也有对墨书羽的畏惧，最终都汇聚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走吧！”他对董耀说，“趁着墨书羽还没回来，咱们赶紧下山，也算保住了一条命。”
董耀依言点点头，手扛起斧头便随董平往山下走去。
一阵冷风吹过，地上麻雀的尸骨与沾着血的残碎羽毛孤零零地散落一地，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另一面，墨书羽手中提着一大把糖葫芦，美滋滋地走上了回山的路。此次下山也不知为何，绕着皇城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家卖糖葫芦的摊位。他本想把那些糖葫芦都包圆，但想到这样白曈就会不好好吃饭，便还是只买了十支。
耽误了这么久，曈曈大概醒了吧？他忧心忡忡地想，不知道她这一次醒过来见不到自己会不会哭。
此刻的墨书羽并不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上山去，还没走近院子，便见他家的大门朝外敞开着，很明显是有人走过的样子。他皱了皱眉，难道是曈曈出门时忘记关门了？他不是说过很多遍一定要记得锁门的嘛？然而，在他迈进庭院的一瞬间，敏锐的嗅觉便使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血的味道。
墨书羽曾在横尸遍野中为了生存茹毛饮血，也曾在惨烈的战场上为了荣耀大杀四方，没有人比他对鲜血的味道更为熟悉。但是，他从没想过会在自己的家里闻到如此浓郁的血的味道。他甚至下意识地放缓了步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曈c曈曈？”他走入外室，朝着虚掩的卧室门喊着，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一定是出去玩了吧？”他想要努力镇定下来，心脏却疯狂地加速跳动。在这不安的情绪中，他觉得有点耳鸣。
墨书羽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攥紧手中的糖葫芦，走到卧室前一点点点点推开房门，“曈曈，我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了，你都不出来迎接一下我吗”
他多想女孩能像往常一样跑到他的身边，钻入他的怀中质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然而，随着房门的打开，渐渐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具躺在血泊中静静闭着眼的冰冷尸体。
“哗啦——”，墨书羽手中的糖葫芦散落了一地。
当人们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尸体时会作何感受呢？墨书羽不知道，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噩梦，而自己醒来之后还会有曈曈叫嚷着要他陪在她的身边，要他喂她吃糖葫芦。一定是个梦，没错，曈曈怎么会死呢？她昨天还说会给自己生下个大胖儿子。
她不会死的，这太不真实了。墨书羽在心中一遍遍努力说服自己，可眼泪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到了地面。他一步步走到白曈的身边，“哐当”一声跪在尚未干涸的血泊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原本如赤焰般耀眼的红发仿佛在刹那之间迅速灰败，那双红宝石似的眼眸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墨书羽见过的死人数以万计，面对再惨烈的死亡场面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现在，他却感到深深的害怕。
“是报应吗？”他的嗓音变得嘶哑难听，像是沙漠中濒临死亡的马儿在找不到泉水后发出的最后悲鸣。他想不出白曈为何会躺在这里，想不出为何在自己买个糖葫芦的时间内他们的人生就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我就只是去买了个糖葫芦而已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哽咽的喉咙根勉强挤压而出的，甚至因过于用力而扭曲变音。
在长久的空白后，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想不是报仇，而是单纯地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白曈的尸体会躺在自己的眼前。
“啊——！”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扑在白曈的怀中，嚎啕大哭地喊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那一瞬间，墨书羽忽然开始明白，原来长久以来并不是白曈在依赖着自己，而是他自己在依赖着白曈。失去白曈后，人生二十几年全部成了虚妄，全部成了没有色彩的黑白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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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平看了眼山顶，眼中既有得不到这笔高额赏金的惋惜，也有对墨书羽的畏惧，最终都汇聚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走吧！”他对董耀说，“趁着墨书羽还没回来，咱们赶紧下山，也算保住了一条命。”
董耀依言点点头，手扛起斧头便随董平往山下走去。
一阵冷风吹过，地上麻雀的尸骨与沾着血的残碎羽毛孤零零地散落一地，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另一面，墨书羽手中提着一大把糖葫芦，美滋滋地走上了回山的路。此次下山也不知为何，绕着皇城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家卖糖葫芦的摊位。他本想把那些糖葫芦都包圆，但想到这样白曈就会不好好吃饭，便还是只买了十支。
耽误了这么久，曈曈大概醒了吧？他忧心忡忡地想，不知道她这一次醒过来见不到自己会不会哭。
此刻的墨书羽并不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上山去，还没走近院子，便见他家的大门朝外敞开着，很明显是有人走过的样子。他皱了皱眉，难道是曈曈出门时忘记关门了？他不是说过很多遍一定要记得锁门的嘛？然而，在他迈进庭院的一瞬间，敏锐的嗅觉便使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血的味道。
墨书羽曾在横尸遍野中为了生存茹毛饮血，也曾在惨烈的战场上为了荣耀大杀四方，没有人比他对鲜血的味道更为熟悉。但是，他从没想过会在自己的家里闻到如此浓郁的血的味道。他甚至下意识地放缓了步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曈c曈曈？”他走入外室，朝着虚掩的卧室门喊着，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一定是出去玩了吧？”他想要努力镇定下来，心脏却疯狂地加速跳动。在这不安的情绪中，他觉得有点耳鸣。
墨书羽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攥紧手中的糖葫芦，走到卧室前一点点点点推开房门，“曈曈，我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了，你都不出来迎接一下我吗”
他多想女孩能像往常一样跑到他的身边，钻入他的怀中质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然而，随着房门的打开，渐渐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具躺在血泊中静静闭着眼的冰冷尸体。
“哗啦——”，墨书羽手中的糖葫芦散落了一地。
当人们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尸体时会作何感受呢？墨书羽不知道，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噩梦，而自己醒来之后还会有曈曈叫嚷着要他陪在她的身边，要他喂她吃糖葫芦。一定是个梦，没错，曈曈怎么会死呢？她昨天还说会给自己生下个大胖儿子。
她不会死的，这太不真实了。墨书羽在心中一遍遍努力说服自己，可眼泪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到了地面。他一步步走到白曈的身边，“哐当”一声跪在尚未干涸的血泊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原本如赤焰般耀眼的红发仿佛在刹那之间迅速灰败，那双红宝石似的眼眸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墨书羽见过的死人数以万计，面对再惨烈的死亡场面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现在，他却感到深深的害怕。
“是报应吗？”他的嗓音变得嘶哑难听，像是沙漠中濒临死亡的马儿在找不到泉水后发出的最后悲鸣。他想不出白曈为何会躺在这里，想不出为何在自己买个糖葫芦的时间内他们的人生就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我就只是去买了个糖葫芦而已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哽咽的喉咙根勉强挤压而出的，甚至因过于用力而扭曲变音。
在长久的空白后，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想不是报仇，而是单纯地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白曈的尸体会躺在自己的眼前。
“啊——！”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扑在白曈的怀中，嚎啕大哭地喊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那一瞬间，墨书羽忽然开始明白，原来长久以来并不是白曈在依赖着自己，而是他自己在依赖着白曈。失去白曈后，人生二十几年全部成了虚妄，全部成了没有色彩的黑白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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