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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头角峥嵘

  潮起潮落是大海的呼吸,冬去春来是时间的脚步,花谢花开是生命的轮回,日升月落是永恒的守侯。

  清晨,海边初升的太阳,像母亲煮的糯糯的水煮蛋黄,而大海也仿佛刚从深夜中醒来,开始掀起更大的风浪。

  沙滩上一位宛如天神的老人,负手站在海岩之上,而他的前面,一位少年正扎着马步。

  少年不过四五岁,汹涌地海浪一次次将少年拍下岩石,可少年又一次次爬上岩石,继续打桩。稚嫩的脸庞显示着不服,虎目中透着倔强。

  陆离出生时天地异象,因既继承了昆仑山陆氏神族拥有的猛虎之力。又生出了在青木龙族都罕有的峥嵘之角,因太得天独厚,而受天地法则排斥,出生时差点难产死掉,幸得其母在危急时刻吞下了她母亲在去世时留下的一枚千年蜃珠,蜃珠原也是衍天神盘上的一件至宝,因衍天神盘碎裂而流落东海,后为其母所得。此为后话,且按下不表。

  蜃珠被吞下后竟然被消化了,消失于无形,庞大的能量被其子陆离吸收,导致其生下来身体就半透明,肚腑,内脏,血脉,骨络,甚至血液的流动,都清晰可见。

  后来因为陆离还小,不能控制这种能力,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变得透明,在夜幕降临之后,月下变得全身荧光,在愤怒地情况下,血脉会像岩浆一样沸腾,他的体表就像火山喷发时干裂的大山,裂缝中爬满红色的岩浆,蒸腾的白雾在他身后,其中站着一只看不清样貌的巨兽虚影,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大如灯笼。他的峥嵘之角会变得高耸似山形,双目溢血,虎口獠牙,仿佛要择人而噬,更恐怖的是他可能会失去理智。即使是亲人和朋友,没有决对的实力压制他,也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一次陆离去归还大明小明遗失在海边的鱼蒌和鞋子,开门的是他们的妈妈。

  “大婶,这鱼蒌和鞋子是大明和小明的,他们昨天落在沙滩上了。”

  “你是陆老爷的孙子陆离吧,我听说过你,年纪小小的就得了怪病,真可怜!”妇人惊异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斗蓬,悬浮在半空。

  “原来自己的孩子没有说慌,敢情是遇见了陆家传闻中的小怪物。”

  “谢谢你帮忙送回来,给我就行了。”

  “昨天我吓到大明,小明了,对不起!”

  “没关系,长得怪又不是你的错,生病也不是你的错。”

  陆离心中顿生感动。

  “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陆离顿感身坠冰窟,“大婶,是我不对,我可以和大明小明玩吗?”

  “他们不在家!”咚!语毕,门也关上了。陆离惊诧的表情凝固了,他转过身,听到里屋传来声音“妈,谁找我们是隔壁二狗子吗?”“嘘!小点声!是昨天吓到你的的水鬼!”

  。

  这一天陆离没有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海边。他无法排遣心中的失落,就一个人在海边堆沙堡,他想象鸡婶对他讲的昆仑神山的样子,还有神山上的官殿,堆完一座,再堆一座。渐渐地他忘记了烦心事,竞一直玩到了日落,他想做完一定要让妈妈,鸡婶,爷爷都看看。日头渐渐隐去,落日余辉下陆离渐渐显露身形。

  一只五彩精卫鸟,落在沙滩上,晃身变成一个粉琢玉砌的小姑娘。小姑娘头戴三苗族少女独特的银冠玉饰,衣着五彩霞衣,脸上峨眉凤眼瑶鼻朱口玉齿,端得是大家闺秀。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来到陆离跟前,“喂!你堆啥呢?!丑八怪!和你一样丑。”

  “我堆的是昆仑山神宫,那可是仙境,是我的家乡,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还有,我不叫丑八怪,我叫陆离。”

  “呸呸呸,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当然是姜水河畔,常羊之山的炎帝行宫!”

  “随你怎么说!我只认准是昆仑神山最美!”

  “不对,是姜水常羊山最美!你去过昆仑山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又没去过,凭什么说昆仑山最美!”

  “那也是昆仑山最美!”

  “你,你要气死我了,我可是炎帝的女儿,赤火凤族的公主,到哪不都供着我,龙子麒孙不让着我,你个小小的东海遗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叫你美,我叫你美!”小女孩一边说,一边用脚将沙堡踩烂。陆离像被咬了尾巴,腾地起身,双手向小女孩推去。

  “啊!”一声尖叫!

  小女孩抱着胸口,倒在沙堡上,“你竟然敢推我!还敢摸我那里!”

  “推了咋地!摸了咋地,你那和我这也一样啊!有啥了不起!”

  “你欺负我,我要叫我刚收的打手小弟来收拾你,呜呜呜!”

  话音未落,海水沸腾,一只龙鲤浮出水面,上面站着一位身穿水龙青铜战甲的少年,左手持枪,右手扶剑,脸上覆鱼纹青海面具。

  海水分开,龙鲤隐去,少年冲上岸来,问道:“谁人敢欺负我女娃妹妹,她可是木正的亲侄女,炎帝的掌上明珠。我,玄冥水族,水若寒在此,速速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我叫陆离,因体有神光,村里人都叫我光怪陆离,我爷爷是昆仑神王陆吾,父亲也是了不得的大英雄。”

  “今日之事,是你那女娃妹子挑起事端,白白毁了我的沙堡!”

  “噢!你竟也是神族后裔,早听说陆吾虎王被贬东海之荒,虽神名还在,神权却被夺走,还披枷戴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你哼!”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真的!”

  “我还听说青木龙族圣女,东海海神之女禺京,竟然不知廉耻,私自与九首开明神兽陆开明结合,生下了一个不龙不虎的孽种,就是你吧!”

  陆离双拳紧握,嘴角咬出血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

  “我还听说此次春祭大典,各族齐聚春华城,不仅是要祭天,祈求风调雨顺,还要法办青木圣女失贞之罪。”

  “你胡说!我要回去问我爷爷,”言罢,转身就向家跑!

  “想跑?”水苦寒不知何时挡在陆离回家的路上。

  “你想干嘛?”

  “教训一下你,看你以后还敢欺负女生!”话音未落,一把蛟筋龙枪,毒蛇般刁钻向陆离袭来。

  陆离自出生以来,生活比较安逸,既没遭遇过海妖战争,方圆百里也没有洪荒妖兽作乱,虽然常常有四方的难民逃难至此。

  龙枪挑起一道龙卷向陆离罩头扎来,陆离本能地向后仰倒,就势一滚,堪堪躲过一招,“我要回家,我不和你打!”“由不得你,不还手,你就没命回家了!”

  第一招只是试探,接下来一招比一招刁钻,一招比一招狠毒,陆离己经连中七招,虽都不致命,却也衣服破烂,鲜血横流。

  观战的凤族公主女娃在一边大叫:“若寒哥,臭八怪,你们都不要打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丑八怪,你快向若寒哥求饶!”

  “谁要向他求饶!再来过!”

  “好!有种!”

  嘴巴虽硬,陆离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可仔细想想,几年来爷爷只教过自己打桩,练一些基本功,再就是母亲教自己的海天吞日月的导引气功。其他的一点带有攻击性的功夫都不会。

  一个照面陆离躲过了枪挑,却被枪柄刮花了脸,“等等,等等。”

  “怎么?改主意了?要下跪求饶?!”

  “不是,你容我喘两口气,等下放个大招!”

  “你还会大招?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让你喘,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陆离全身放松,然后气运丹田,左手行于海天穴,右手行于天门穴,纳息,吐息,纳息,吐息。

  四周并无异样,只有陆离厚重的呼吸声,以及潮起潮落的声响,偶尔有一只海鸟经过,都又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逃也似地飞走了。

  一刻钟后,女娃劝道:“若寒哥哥,不要打了,今天是月圆之夜,姑姑还要带领五族部众祭月华之神呢!”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今个要祭月,不对!这时辰了,怎么月亮还没有升起!”

  “月亮己经升起来了,就在你的身后!”

  水若寒与女娃转过身去,却惊得面如土色,一道两百米宽,两百米高的巨浪,通天彻地而来,这海天吞日月的导引气功,可以让大海随自己的呼吸,起伏,激荡,形成洋流,形成滔天巨浪!

  “小子,你敢!”

  话未说完,“轰隆,哗啦啦!”巨浪轰然拍下,如倾天幕,倒玉柱一般,压下。

  危急时刻,女娃摇身一变,化身五彩精卫鸟,双爪想拎起水若寒,奈何其体型太小,抓不起来,水苦寒大吼一声,“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精卫闻讯,斜刺里向外逃去。

  再说陆离,见机于先,又无顾及,早就转身便跑,爷爷与母亲早有嘱咐,你五行犯水,此水不一定是世间之水,更有可能是水族之人,五岁之前,不可出海,不可潜水,遇见水族之人,避而远之。

  陆离撒开丫子往家跑,虎跳,猿飞,鹿纵,鹰扬,马腾,鱼跃,狼奔,兔滚,山林谷地也如履平地,悬涯峭壁也箭步如飞。

  耳旁似有利器破空声传来,陆离稍一侧目,吓得肝胆皆颤。

  身后水族水若寒驭龙鲤杀到,龙鲤下浪花滔滔。一根蛟筋龙枪拧得如水钻龙卷一般,向陆离后心掷来,陆离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哧啦!”一声,叮在陆离后心,陆离应声坠地不起。

  水若寒跃下龙鲤,只见他脸色铁青,嘴角有血丝并且一阵晃动,显然海天巨幕对他的伤害也不小。“陆离小子,没有想到吧!若不是你引动天地潮汐,形成海天巨幕,我也不可能借你的势,驾驭龙鲤,驱动洪水追杀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没有想杀你,只是想挡住你,我要回家。”陆离趴在地上虚弱地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死,,而我会引动洪水淹了这八百里东海渔村,并说是你干的!到时侯,没人会怪我杀了你!”说完,他双手攥住龙枪,龙枪徐徐转动,陆离皮开肉绽,眼看要刺破心脏,危急时刻,身穿五彩羽衣的精卫神鸟落下云头,挡开了转动的龙枪。“水若寒!你过分了!”

  “是女娃妹妹呀!我只是替你出气!”水若寒说,“我在这小子手上吃了亏,急怒迷了心智,才会失去理智,妹妹莫要怪我呀!”

  “那你把海水驱回海里,至于这丑八怪,我来救治!”

  “好!一切依你!”水若寒伸手召回龙枪,龙鲤从远处御水而来,他却闪回女娃身后,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心想“再嫁祸你一条,杀害凤族公主!”

  “咦?!丑八怪哪去了?刚刚明明在的!

  山谷里不知何时生起了大雾,大雾在林地中激荡,却凝而不散。女娃与水若寒如同陷入了包围圈,被浓雾圈禁于一处,周围似有一双双恶毒地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不对,根本只有一双眼睛,只是他处于高速移动中,使人产生了无数双眼睛的错觉!女娃与水若寒的身体不自觉生出了鸡皮疙瘩。

  突然水若寒大叫一声“不好,咱们被锁定了!”说时迟,那时快,滚滚浓雾之中冲出一只头角峥嵘,双目如炬,虎口獠牙,身披嶙峋云障甲的洪荒巨兽,四周的浓雾都被折射的流光溢彩。

  “峥嵘之角,触天天塌,掘地地陷,撞山山崩,掀海海倾,顶神神死,抵人人亡。”

  “水族小子,拿命来!”一双峥嵘之角的虚影,化做两座高耸的尖峰,又如长驱直入的两把巨剑,在四只虎掌高速地踏地声中向水若寒冲来。

  再说高处山峰之上,并排站有两位神人,一位虎目虬髯,虎袍铁镣,一位慈眉善目,青衣飘逸。

  “好一个昆仑比肩子,光怪陆离兽。只是比肩王,水族小子乃水族后起之秀,颇有些背景!且又远来是客,若在此出事,只怕坏了木族名声。”

  “哈哈!句芒且往下看,水族小子不简单呢!”

  光怪陆离兽向水若寒攻来,其威不可攀,其势不可挡!

  危急时刻水若寒竟抓起女娃向陆离推来,女娃一声惊呼,身体却像离弓之箭,向陆离扑来。

  “女娃!”山顶之上,句芒身后呼地张开一对羽翼,就要俯冲下来!

  一只虎臂拦在句芒身前,“句芒再看!”

  千钧一发之际,光怪陆离兽以角掘地,大地裂开一道两丈宽的口子,女娃从裂口陷落,正跌坐在陆离兽双角之上,死死抓住不放!即而陆离兽双角上扬,将女娃抛入空中,“啊!丑八怪!!”

  因呈飞奔之势,女娃稳稳落在陆离虎背之上。巨兽调转身躯,又向水若寒撞去!

  水若寒早己跃上龙鲤,见心机落空,便想乘风破浪而逃!哪知回头一看,浓雾变成一朵朵青云,向上升腾,光怪陆离兽,夭矫如健,踏着一朵朵青云,向上追来,眼见水若寒就要被峥嵘之角挑中!危急时刻,水若寒调转龙头,处于迎战状态,其立于当中,掐决念咒“天地玄冥,水立当空,龟蛇为盾,水神共工。急欶如律令,疾!”

  滔天的海水在其身前形成一面百十米方圆地巨盾,上面隐有玄武龟蛇图腾,盾中竟然还有海洋各种惊慌失措的海兽在其中四散奔走!

  “哈哈哈!你个笨蛋!整这么大个盾有个屁用!看老子给你来个以点破面!”

  山峰似的巨角,扎进水盾之中,只到一半距离便冲不进分毫,水若寒脸色微变,即而冷笑,“玄冥水盾,刚柔并济,你冲不破的!”

  “噢!?是吗谁说我要冲破?这个距离刚刚好!你可知别人为何叫我光怪陆离,因为我能借光!”

  水若寒闻言心知不妙,眼见皓月悬空,峥嵘之角在月光下,荧荧烁烁,流光溢彩,“让你尝尝我的光耀之剑,与光辉之剑!”

  峥嵘之角上射出两道光剑,透过玄武水盾直射向水若寒!“啵咔”只听两声青铜破碎的声音,水若寒的面甲破碎,露出了一张绝世的美颜,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飞扬,而胸甲破碎,露出了女性将要发育时,突兀的胸部!

  “你是个女的?!”

  “你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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