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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城血事

  此时苏府门口赫赫立了一座马车,马车旁边立了一名男子,虽已经入不惑之年但依然可见年轻时的英俊,以及蕴含着的文骨傲然之气,“夫人,我们到了,可以下车了。”

  “好,”轻柔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出,一揭开帘幕,首先是她身上细细绣着玉兰花的,用银丝镶着边的裙摆,随着她的起身,倒是更清楚的看清了她的脸,依旧是熟悉的温和神情,岁月在她的身上没有怎么留下印记,气质愈见沉淀,“婉儿呢?”

  苏大人出手扶着苏夫人,“看来是和洛儿跑出去了,”他从门口侍卫那里接过苏婉留下的书信,略扫了几分,又叹了口气,“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这两个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好啦,”苏夫人全不在意,“这两个人在江湖上惹得人还不多吗?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苏大人也微微一笑,“江湖人才辈出,我们都老了。”话毕,牵着苏夫人的手往府里走去。

  可未曾料到,只听见咻的一声,一支银箭擦着苏夫人的衣袖而过,苏大人的脸色一变拉着旁边的苏夫人往后一闪,“谁?”

  “呵呵。”回答的是一阵阴柔的笑声,“苏大人,苏大学士。”苏大人闻声一抬头,一个男子悄立于苏府的墙上,黑暗掩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只是那闪动着的红色链珠有几分刺眼,苏大人面色更是肃然,苏夫人倒是开了口,“枭瞿盟?”

  “呀,被发现了?”被道出身份的男子轻声笑了起来,“都说医圣兰质蕙心,善于观察细节,果然如此。”

  苏夫人的脸色煞白,眉间隐隐有一丝怒意,“呵,真是好谋略。”自从她嫁给苏大人之后便再也没有用医圣之名,世人只道医圣仙游不知所踪,而现如今知道她名号的只有不过寥寥几人,这盟主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当不起您这一声称赞的,”男子依然笑眯眯的,口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好啦,闲聊到此结束,放箭吧。”

  似乎为了应证这句话般,雨在此刻倾盆而下,似含有无尽的怒火。苏府门上的纸灯笼也禁不住,直直坠落下来。与此同时,无数的箭连同着雨,直逼两人而来。

  苏大人大骇,抓着苏夫人的衣袖一拉,苏夫人便被一个怀抱所拥住,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撕拉一声响,苏大人踉跄了几步,却是跪下,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怀中的人颤抖摸着苏大人的背,借着凄晃晃的雨水,看清了手上的血液,声音有着恐惧,“夫君你不要吓我”

  “岳儿”苏大人伸手似乎想拂去面前人的眼泪,但发现刚刚的箭已刺入心脏深处,他也没有力气了,“怎么又让你哭了是我的错以后不能陪你了要照顾好婉儿”

  苏夫人闻言哭的更厉害了,“你不是答应我了么以后要一直陪我啊”她哭的短短续续,而苏大人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冰凉,“最对不起的还是婉儿了”话落之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还真的是深情呐,”旁边站立的男子倒是出言嘲讽道,“你以为,你还可以活出去吗?”打了个响指,苏府里里外外是火光一片,即使是再大的雨也浇灭不了这蚀人心头的火焰,“你那婉儿,不过是个病秧子,你还以为,她能逃脱这火海?”他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夫人轻轻地放下怀中的人,挣扎着起了身,强迫着自己面对这恶魔,心中却是暂时的安心。苏婉自有酷爱医术,时常跑到外面求学,去深山老林里面挖草药,苏大人自知苏婉这性格,干脆对外宣称苏婉染上疾病,不宜见客。饶是这铭泽京城,见过苏婉本人的,只有苏大人苏夫人、萧洛儿、宋窈以及路家父子几人。

  “好了医圣,该你了。”

  与此同时,苏婉在重既阁阁主的带领下观赏了一遍临德楼,尽管她在某些方面很是挑剔,却也不得不赞叹这临德楼的布置甚合她意,重既阁阁主垂下眼眸,看见了苏婉赞叹的目光,轻轻一笑。

  “医鬼!”却是叶湛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他们俩抬眼看去,身上血迹斑斑的男子的怀中抱了一个红衣女子,神色是掩不住的焦急。苏婉大骇,“十三她怎么了?”

  “刚才她拉着我出去,才不到五里路,便有一群黑衣人来刺杀十三,我去帮她,结果有人从背后偷袭,十三帮我挡了一刀,又将他们砍杀,但被对方喂了一颗丹药,现在还没醒,”叶湛咬了咬牙,“对不起医鬼,是我没保护好她。”

  苏婉闻言,正眼看了一眼叶湛,见对方神色也不好,锦衣被血染的鲜红,腿上被狠砍了一刀,翻出肉来。她倒是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十三遇上仇家,“无事,这本与你也无任何干系。”

  旁边站立的重既阁阁主轻言开了口,“去为医鬼准备的雅室,好好看看十三。”

  叶湛点点头,抱着十三离开。苏婉抬眼看了重既阁阁主,“既然阁主是卖消息的,可否卖我刺杀十三的消息?”

  “医鬼大人,在下暂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有消息,愿告知大人的。”阁主拱了拱手,倒是有些无奈。

  苏婉点点头,是她强人所难了。倒也不再废话,闪身进入了房间。跟在后面的阁主低声道,“夜阑,你去查查。”

  回答他的只有后面的树叶,伴着风雨微动。

  走进雅室,苏婉看着躺在床上的红衣女子,心中微微一抽。她第一次见萧洛儿时,她随着苏夫人外出采药,当时的萧洛儿还不是江湖上的十三,只是京城萧家的弃女,被丢在荒山老林里饮食野果,衣不附体。她救下了萧洛儿,苏夫人也带着她进了苏府,两人一来二去,竟也成了好友,萧洛儿认苏家两位长辈为义父义母,将她看作亲人。她们俩一起拜师一起混江湖可如今,面色惨白的萧洛儿第一次褪去了坚强躺在了她的面前。

  苏婉不言,拉出了萧洛儿的手,细细问诊。半天,神色倒是渐渐放松下来,旁边的叶湛不管自己的伤口,“医鬼十三她怎么样?”

  “有我在,她死不了,伤的都是皮肉,”苏婉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喂入她的嘴巴,“被喂了颗嗜睡散,睡上三天就会醒。”抬头看了一眼叶湛,“过来,我给你看看。”

  “嗯”方才紧张萧洛儿不觉得疼,现在伤口隐隐作痛,叶湛乖巧地走向苏婉,苏婉仔细瞧了瞧他的腿,“你的腿,擦点”金疮药三个词到底还是忍住,毕竟他还是救了十三,金疮药可以治但是时间恢复的太慢,而且可能留下痕迹。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了叶湛,“还复药。”

  还复药?叶湛眼睛一闪,还复药与金创药治疗方向相同,但是还复药的价值更为好,为医圣所创。前些年某拍卖会得了一瓶还复药,竟然卖到了二十万黄金。

  “这太贵了吧”叶湛咽了咽口水。

  苏婉站起来,“你应的的。”却是不再说起这个话题了。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却见一处火光耀耀,是这倾盆大雨也掩饰不了的贪婪。行人的声音也随之伴来,“那一处燃着的房子是谁家的,可曾有人救火?”

  “嘘,”旁边的大嫂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些。那是京城苏家。”

  苏家?苏家!

  苏婉的面色一变,那大汉叫道,“苏大人的苏家?”

  刚才说话的大嫂又低声说道,“可不是,方才想去救的人都被杀了,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

  苏婉面色唰的一声白了几分,惨惨的雨有着一阵雷声,一道闪电破空而来,惊得苏婉不自觉颤抖起来。也只是几秒,叶湛便听见苏婉强作镇定的声音,“叶湛十三麻烦你照顾一下”却是一片紫色的影子掠过他而去。方才出去的重既阁阁主倒是提步走了进来,扫视了屋子几眼,看着叶湛沉声开口,“医鬼呢?”

  叶湛看着重既阁阁主,“四哥,他出去了。”

  “出去了?”阁主的眉头轻皱,医鬼把十三看的很重要,如非必要,他是不会把十三一个人放在不熟悉的环境里的,可是医鬼遇到了什么事情逼他不得不这么做?

  “是啊,”叶湛点了点头,“刚才他站在窗户那里,过了一会就走了。还让我好好照顾十三。”

  重既阁阁主听完叶湛的话,也站到了窗户边。方才对话的两人依旧细细碎碎地咬着耳朵,“京城苏家满门被屠,我看这天是要变了,清官都是如此,我们还是早早离开吧”

  苏家被屠?

  阁主倒是不明白了,这医鬼和那苏家有何渊源,倒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雨,心里无端烦躁起来。

  ------题外话------

  啊依旧是三千字,依旧是爱你们。

  以后就一直八点半一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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