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点五章 写墨楼
两人讨论了很多，夜深了，涟镜已经睡去。程九找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心中突觉不对劲。
太安静了，只听得到涟镜匀称的呼吸声，若是在别处，夜晚便该如此，但这里可是中心城。之前聊得火热倒还忽略了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隔壁男女急促的喘息便消失了，连楼下的食客也不再哄闹。
心有疑惑，程九决心去外面看看，推开房门，门有些难推，发出吱呀的响声，有灰尘从门框掉落，眉头紧锁，更奇怪了。来的时候，门可不像这么破旧，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走廊里毫无变化，只是依然安静，见不得一人，逆着上楼路，程九往下走去。下方灯火通明，只是听不见喧闹声，也看不到。火光朦胧，楼上和楼下就像是隔了一道光幕，看不清对面，光幕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沉下心思，程九深吸了口气，在呼叫程心，抬脚走下楼梯。
朦胧的光后的情景逐渐清晰，柜台不见了，餐桌也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个书柜。
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古香古色的书店，出现在程九面前。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一定不是修罗场。修罗场在与战斗有关的器械上，工艺精良，但是在常规的日常的用品建筑上，是远远比不上原来的世界。眼前的一切，明显高于修罗场的建造工艺。
放置书本的书柜用的是程九不认识的木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云有鹤，还有山水器具，使用的木材自然是极为高级的，书有新有旧，书香混合着木材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煞是好闻。
房屋的布局也与酒店不同了，屋顶中有着各种复杂的雕刻。老实说，就是在过去朝晨国的王宫，也比不上这小小的书屋。
程九心中极其矛盾，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在胸口回荡，他现在能感觉到程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他本来应该不安的。但是现在的程九却又只能感受到平静，从未体验过的平静。
程九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心如止水从来不是他能接触到的词语。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下来的楼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带着怪异的心情，程九往前走去，书店内只用烛火照明，笼上一层白罩，火光温和并不刺眼，光芒柔亮却不阴森。
大致走到书店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书以外的东西，抬头看去，头上一块木匾，并未做任何装饰，简单的写着四个字，却看得程九一阵恍惚。
一期一会。
不协调感一直没有消失，此刻跟盛。四个字似乎写得温婉如雨夜执伞的女子，又行龙卧虎，程九还在其中看到了杀伐果断，血海深仇。
“千人千面，你看到了什么呢？”
温婉的话语传入程九耳中，程九连忙转头看去。
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静静地整理着书柜，她转过头，嘴角微微翘起，相视一笑。
程九看得呆了，这世上美人很多，涟镜是，鹤是，程心更是，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眼前的女子，便是有程九加分的程心也不能。
女子一袭黑衣，黑衣云纹流转，套有一层薄薄的黑纱，不作任何装饰。
如何形容？程九找不到词语，他相信，即使是天底下最棒的吟游诗人，嘴皮最利索的浪子在这里，也只能跟他一个反应。倾世容颜？美若天仙？程九不知道天仙长得如何，但肯定不如眼前的女子，这样的词用在她身上只能是贬低。
更加奇怪的是，她的容颜无法被保存到脑海中，一旦不去看，便会忘记，只留下一个无法比拟的印象。
程九还在发愣，周围的书柜似活的一般，自动往后方退去，女子端坐下，身下自动出现了凳子，木凳典雅，艺术品似得，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写墨，你的故事是什么呢？”
这才反应过来，程九下意识的运用魔力，眼前名为写墨的女子绝非凡者。
写墨撇了程九一眼：“这里不是争斗的地方。”
语罢，程九忽觉魔力停滞，无法调动，逐大惊：“抑制魔法？！”
一笑万物倾：“不是那种小把戏。”
小把戏？当初可就是这种招式限制了程心。
写墨做出请的手势：“坐。”
程九并不准备束手就擒，但是魔力被限制，现在的他只是个筋肉过人的凡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听这人要做什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以坐下的地方。
耍我？虽然不满，但是现在是写墨的主场，程九也无可奈何，干脆往地上坐去。屁股比想象的更早接触到实物，程九身子一歪，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方，刚刚在程九坐下去的方向。
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这人是战神殿的，之后的救援根本不用再去想了，空间系的法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物品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丝魔力波动，便是巅峰时刻的程心也做不到如此。
似乎是觉得离的太近，程九的凳子带着他往后退去，而后两人之间又出现一张方桌，程九算是看清了，像是墨水滴入池中，墨迹淡开，方桌逐渐出现。
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笔墨纸砚，写墨并未说话，独自在砚上磨墨，等待程九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不用惊慌，”写墨平静的说道，言语竟能安抚程九的内心，“我不过写墨之人，记录故事，也讲述故事。”
她接着说道：“是你找到了我，而不是我找到了你。”
留下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写墨便又沉默了。
程九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写墨也不恼，耐心道：“在这里，你可以讲出你的故事，也可以选择，听我说。”
“什么都可以么？”
“什么都可以。”
死马当作活马医，或许眼前的只是个实力高超又突发奇想的江湖骗子，又或许，眼前的，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
“我想知道程傻的事。”
写墨摇了摇头，程九暗笑果然是个骗子，不依不饶：“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么？”
程九故意想惹恼写墨，写墨却毫不在意：“这是你自己的故事。”
程九这下慌了，他之所以提出程傻，是因为除了自己身边的人，根本没人知道程傻，他就是在试写墨，本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依旧是淡淡的话语，温柔却又不带感情，仿佛历经沧桑：“写墨。”
程九再不想谈下去：“我没有什么故事！”
写墨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看着程九又有些不舍。
“难得来一个人，罢了，告诉你罢。”
“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事，但是我不想做一个观察者，我希望我可以去记录。”她站起身来，桌椅如烟如墨消散，“我想听一听，你们自己口中说出的故事，跟我看到的有何不同。”
走到程九身前，程九扭过头去，这张脸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葱白般的之间点在程九额头，她缓缓开口。
随着写墨的诉说，程九的嘴越张越大，这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写墨说得话太过离谱，程九却莫名的相信她。
不管是程九还是程傻，他们的真实身份——
语罢，写墨笑了笑：“希望下一次来这里的人能听话点，好好说一下。”
看着她转身，程九赶紧问道：“还能见到你么？我还想知道更多！”
烛火熄灭，写墨消失在黑暗之中，悠悠传来一句：“一期一会。”
只余程九一人留在黑暗之中，渐渐的，他困了。
“起床啦。”
涟镜推摇着地上的程九，程心也跑出来笑嘻嘻的看着程九。程九揉了揉睡的有些发懵的脑袋，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对他说了很多话，程九却无论都想不起她的长相以及谈话的内容，嘿嘿干笑一声，自己心中最美的女子大概是程心了吧。
“阿九傻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收拾下出门吧。”
突然程九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转身看去，房门紧闭，轻松的推开房门，并没有人在哪里，周围一片嘈杂。
依然在那个古香古色的书店，写墨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三位心态各异的人浮现在画纸上，两男一女，女的温婉身影虚幻，一人全身染血般长满尖刺，中间那人，穿着华贵的长袍，全身燃火。
而他们上方还有一个人，手持两人高的巨剑，一头红发，蔑视的看着下方三人。
写墨俏皮的笑着，手指点在画中穿着长袍的人头上：“知道了也不能让你带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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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静了，只听得到涟镜匀称的呼吸声，若是在别处，夜晚便该如此，但这里可是中心城。之前聊得火热倒还忽略了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隔壁男女急促的喘息便消失了，连楼下的食客也不再哄闹。
心有疑惑，程九决心去外面看看，推开房门，门有些难推，发出吱呀的响声，有灰尘从门框掉落，眉头紧锁，更奇怪了。来的时候，门可不像这么破旧，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走廊里毫无变化，只是依然安静，见不得一人，逆着上楼路，程九往下走去。下方灯火通明，只是听不见喧闹声，也看不到。火光朦胧，楼上和楼下就像是隔了一道光幕，看不清对面，光幕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沉下心思，程九深吸了口气，在呼叫程心，抬脚走下楼梯。
朦胧的光后的情景逐渐清晰，柜台不见了，餐桌也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个书柜。
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古香古色的书店，出现在程九面前。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一定不是修罗场。修罗场在与战斗有关的器械上，工艺精良，但是在常规的日常的用品建筑上，是远远比不上原来的世界。眼前的一切，明显高于修罗场的建造工艺。
放置书本的书柜用的是程九不认识的木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云有鹤，还有山水器具，使用的木材自然是极为高级的，书有新有旧，书香混合着木材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煞是好闻。
房屋的布局也与酒店不同了，屋顶中有着各种复杂的雕刻。老实说，就是在过去朝晨国的王宫，也比不上这小小的书屋。
程九心中极其矛盾，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在胸口回荡，他现在能感觉到程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他本来应该不安的。但是现在的程九却又只能感受到平静，从未体验过的平静。
程九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心如止水从来不是他能接触到的词语。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下来的楼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带着怪异的心情，程九往前走去，书店内只用烛火照明，笼上一层白罩，火光温和并不刺眼，光芒柔亮却不阴森。
大致走到书店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书以外的东西，抬头看去，头上一块木匾，并未做任何装饰，简单的写着四个字，却看得程九一阵恍惚。
一期一会。
不协调感一直没有消失，此刻跟盛。四个字似乎写得温婉如雨夜执伞的女子，又行龙卧虎，程九还在其中看到了杀伐果断，血海深仇。
“千人千面，你看到了什么呢？”
温婉的话语传入程九耳中，程九连忙转头看去。
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静静地整理着书柜，她转过头，嘴角微微翘起，相视一笑。
程九看得呆了，这世上美人很多，涟镜是，鹤是，程心更是，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眼前的女子，便是有程九加分的程心也不能。
女子一袭黑衣，黑衣云纹流转，套有一层薄薄的黑纱，不作任何装饰。
如何形容？程九找不到词语，他相信，即使是天底下最棒的吟游诗人，嘴皮最利索的浪子在这里，也只能跟他一个反应。倾世容颜？美若天仙？程九不知道天仙长得如何，但肯定不如眼前的女子，这样的词用在她身上只能是贬低。
更加奇怪的是，她的容颜无法被保存到脑海中，一旦不去看，便会忘记，只留下一个无法比拟的印象。
程九还在发愣，周围的书柜似活的一般，自动往后方退去，女子端坐下，身下自动出现了凳子，木凳典雅，艺术品似得，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写墨，你的故事是什么呢？”
这才反应过来，程九下意识的运用魔力，眼前名为写墨的女子绝非凡者。
写墨撇了程九一眼：“这里不是争斗的地方。”
语罢，程九忽觉魔力停滞，无法调动，逐大惊：“抑制魔法？！”
一笑万物倾：“不是那种小把戏。”
小把戏？当初可就是这种招式限制了程心。
写墨做出请的手势：“坐。”
程九并不准备束手就擒，但是魔力被限制，现在的他只是个筋肉过人的凡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听这人要做什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以坐下的地方。
耍我？虽然不满，但是现在是写墨的主场，程九也无可奈何，干脆往地上坐去。屁股比想象的更早接触到实物，程九身子一歪，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方，刚刚在程九坐下去的方向。
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这人是战神殿的，之后的救援根本不用再去想了，空间系的法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物品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丝魔力波动，便是巅峰时刻的程心也做不到如此。
似乎是觉得离的太近，程九的凳子带着他往后退去，而后两人之间又出现一张方桌，程九算是看清了，像是墨水滴入池中，墨迹淡开，方桌逐渐出现。
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笔墨纸砚，写墨并未说话，独自在砚上磨墨，等待程九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不用惊慌，”写墨平静的说道，言语竟能安抚程九的内心，“我不过写墨之人，记录故事，也讲述故事。”
她接着说道：“是你找到了我，而不是我找到了你。”
留下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写墨便又沉默了。
程九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写墨也不恼，耐心道：“在这里，你可以讲出你的故事，也可以选择，听我说。”
“什么都可以么？”
“什么都可以。”
死马当作活马医，或许眼前的只是个实力高超又突发奇想的江湖骗子，又或许，眼前的，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
“我想知道程傻的事。”
写墨摇了摇头，程九暗笑果然是个骗子，不依不饶：“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么？”
程九故意想惹恼写墨，写墨却毫不在意：“这是你自己的故事。”
程九这下慌了，他之所以提出程傻，是因为除了自己身边的人，根本没人知道程傻，他就是在试写墨，本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依旧是淡淡的话语，温柔却又不带感情，仿佛历经沧桑：“写墨。”
程九再不想谈下去：“我没有什么故事！”
写墨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看着程九又有些不舍。
“难得来一个人，罢了，告诉你罢。”
“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事，但是我不想做一个观察者，我希望我可以去记录。”她站起身来，桌椅如烟如墨消散，“我想听一听，你们自己口中说出的故事，跟我看到的有何不同。”
走到程九身前，程九扭过头去，这张脸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葱白般的之间点在程九额头，她缓缓开口。
随着写墨的诉说，程九的嘴越张越大，这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写墨说得话太过离谱，程九却莫名的相信她。
不管是程九还是程傻，他们的真实身份——
语罢，写墨笑了笑：“希望下一次来这里的人能听话点，好好说一下。”
看着她转身，程九赶紧问道：“还能见到你么？我还想知道更多！”
烛火熄灭，写墨消失在黑暗之中，悠悠传来一句：“一期一会。”
只余程九一人留在黑暗之中，渐渐的，他困了。
“起床啦。”
涟镜推摇着地上的程九，程心也跑出来笑嘻嘻的看着程九。程九揉了揉睡的有些发懵的脑袋，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对他说了很多话，程九却无论都想不起她的长相以及谈话的内容，嘿嘿干笑一声，自己心中最美的女子大概是程心了吧。
“阿九傻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收拾下出门吧。”
突然程九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转身看去，房门紧闭，轻松的推开房门，并没有人在哪里，周围一片嘈杂。
依然在那个古香古色的书店，写墨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三位心态各异的人浮现在画纸上，两男一女，女的温婉身影虚幻，一人全身染血般长满尖刺，中间那人，穿着华贵的长袍，全身燃火。
而他们上方还有一个人，手持两人高的巨剑，一头红发，蔑视的看着下方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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