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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之曹国舅传》正文 第二章 难为情

  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热闹闹的街道都让汤城显得市井味十足,仿佛是一座的与世无争的小城。走在这里的街头,虽然陌生,却有种亲切、心安的感觉,仿佛走在家乡的那条小街,让人无拘无束,卸下防备。

  曹景休这一个多月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到此时此刻才松懈下来,身心放松的感觉真好。转过街角,忽然,一阵混杂着各种食物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一眼望去,沿街两边都是各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肆。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食客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如果一个人身心俱疲,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就应该带他来嘈杂的小吃街走一遭。店家的吆喝声,食客们借着酒气的高谈阔论,各式各样的行人的在你身旁挤来挤去,五花八门各种颜色的美味小吃散发出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这治愈力爆棚的人间烟火气息,定能让人重新萌发对生活的一丝眷恋,重拾对美好生活的信心。

  如果不是小吃街治愈系的香气,曹景休都忘记已经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一想起没吃东西,肚子也便应景地“咕咕~咕咕~”叫响起来,身体也有点软绵绵了。

  各种各样的小吃,各有各的特色,真让人难以选择。曹景休一边走一边看着哪间店的食客最多。在吃这方面,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往人多的地方去总不会错。

  街上的食肆不下百间,但是大部分小吃都与大米有关。菜粄、捆粄、碗粄、发粄、桃粄、萝卜粄、齐子粄、老鼠粄~~~都是从大米延伸出来的,但是味道却大相庭径。

  曹景休在一家招牌都快滴油的大排挡停住了,这里的食客不是最多,但吸引他的是店门前的光膀大汉那神乎其技的颠锅技艺。飒飒寒风吹不散灶头前的火热,这家食肆将灶头砌在门口,就是为了让客人欣赏冠绝汤城的颠锅技艺。

  灶台下的火烧得噼啪响,偶有火舌冒出,灶台上架着口漆黑油腻的生铁锅。锅内的猪油已烧得开始冒烟了,大汉将事先腌制了酱油、盐、菜油的切片牛肉倒入锅内,瞬间白烟腾腾升起,油沫四处飞弹。接着又用锅铲将牛肉打散,一双沾满油光的大手握住锅柄,蓄势抛起。

  就在锅离开灶台,牛肉离开锅的那一瞬间,一团油火在锅内爆燃而起,串至半空,随即又在锅铲的挡护中稳稳落入锅内,掂、推、翻、挡一气呵成,好生厉害。

  “小兄弟,一个人吗?来份牛肉炒粿条啊,牛肉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好,要一份。”

  “好嘞,您先那边坐着,马上好,再来一壶娘酒吧,炒粿条和娘酒是绝配啊。”

  “我不喝酒。”

  “那来一碗枸杞叶猪肉滚汤,清肝明目。”

  “好,要一碗。”

  刚起锅的牛肉炒粿条热而不上火,油而不腻,让人欲罢不能。一口枸杞叶猪肉滚汤,让一股暖意传遍全身。

  吃着吃着,曹景休突然就停了下来。以前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而今年迈的双亲、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有那曹家上上下下二十来号人全部被押送到封魔城做苦役。

  那里是盟重国、比奇国与南法国三国交界的边陲小城,封印着盟重国虹魔太子。穷山恶水出妖兽,那里除了比奇国的军队、各门派修士强人,剩下的都是些被发配至此的劳役犯。普通百姓避之不及,是个不适合普通百姓居住的的苦寒之地。

  家人在封魔城受尽折磨,而自己也刚刚脱险,没能力救家人于水火之中。想到这里,曹景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颠锅大汉是个实在人,看见曹景休吃到泪流满面,以为自己炒的粿条太难吃。

  “小兄弟,是不是粿条炒糊了,我重新给你炒一份啊。”

  “不是不是,刚被热气冲到眼睛了,挺好吃的。”曹景休赶忙擦擦眼泪说道。

  “小兄弟初来汤城吧,这是个好地方,是个有故事的城。传说神州五神兽之一的火凤凰死在这里,身体化成凤凰群山,体内的火种却一直没有熄灭,留在地底下,把底下的泉水都煮沸了。这温泉水对身体很有好处,整个人浸泡下去,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好,谢谢您。”曹景休本不是个善于言语之人,加之刚到陌生地,伤心压抑,话就更少了。

  这颠锅的光膀大汉五大三粗,没想到却是个心思细腻的话唠。

  “这温泉水有很多神奇的作用,能助人集中精神,活络经脉,修复瘀伤,所以三大教派的修行之人都喜欢借助温泉来修炼呢。”

  曹景休本不想说太多话,只是感觉此时不言语有点无礼。

  “那您知道普慈大师么。”比起温泉水,曹景休更关心的是此行来汤城的目的。”

  “当然知道啊,南法寺的主持啊,未来的法宗。自从上代法宗无遮大师圆寂后,就一直没有新任的法宗了,到现在都快八年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无遮法宗没有传位给他,不过现在由他代为统管法教,也相当于是法宗了吧,接任法宗也是迟早的事。很多人远道来汤城就是去南法寺朝拜的,你明天可以过去拜拜,很多人的。”

  曹景休结完账,刚踏出店外没几步,又传来那大汉中气十足的喊声,“小兄弟,初来汤城一定要先去洗汤啊,前面直走、左拐再直走有个不收费的汤湖,去试试啊。”曹景休向大汉做了个揖,便向汤湖走去。

  对于汤城温泉,有诗云:

  凤凰真火燃,

  爨此玉池水。

  来客争解带,

  万劫付一洗。

  转过街角,即便是在朦胧的夜色下,也能一眼望见一座圆形的围墙内冒着腾腾的热气。再走近些,周身便被一股充满硫磺味的暖流所淹没,如同沐浴在阳光下那般温暖。不同于烤火堆的热浪逼人,这种暖是润物细无声的,透过衣服,浸入肌肤,直抵骨髓。所以有人说,汤城没有寒夜,没有寒心人。

  不一会,曹景休便走到汤湖大门前,只见门上挂着个牌匾,上面有用“金错刀”书法题的四个烫金刻字:古泉热汤,落款是:纳兰弘煜。不需多说,此人便是汤城的主人,也是这片国土的主人,南法国现任国王。

  真是个亲民的君主,修此浴场,供百姓们免费浸泡,让每个人都能享受到带着凤凰真火余热的温泉水。

  跨过大门,有扇高大的大理石屏风,石面上挂满了水珠,上面同样有国王的亲笔题字:“凤凰真火,普天同浴”。绕过屏风,眼前的的一幕让曹景休有点错愕。

  诺达的浴场,共有三十六个格子池,每个格子池长宽各一丈,整个浴场中间没有隔挡。全部人赤条条地或站在池面的青石板上闲聊,或泡在格子池中搓澡,一览无余。

  百来号人的共浴让曹景休有点不知所措,洗浴本是一件私密的事,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搓澡确实有点难为情。但是都进来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找了个最角落,不引人注意,没人泡洗的格子池,曹景休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脱掉,迅速跳入池内。一股暖意顿时透遍全身,热血上涌,肌肤润软,神清气爽。

  这种大场面的共浴对于初来乍到的曹景休确实是有点难以接受。还好格子池内的温泉水是流动的,底下的淡乳白色的温泉水不断地冒上来,上面的温泉水从池面的排泄口泻出,还算是干净,没有让有轻微洁癖的曹景休犯难。

  四尺深的温泉水卸掉了身体的重量,却没有卸掉腼腆少年的心理压力。共浴没有办法让青涩的曹景休真正放松身心放轻松来享受,所以匆匆泡洗了一会,曹景休便起身穿衣走出了汤湖,离开了这让人困窘的场面。

  第一次泡温泉并不唯美,却也洗去了多日来的疲惫。饭饱身净,接下来就是寻个安睡的卧榻之所。在路人的帮助下,曹景休来到了汤湖附近的一座客栈:蓝田客栈。这是一座圆形两层土楼,淡黄色的楼墙看起来很朴实,两排窗户并列向两边延伸,极具特色。

  跨进客栈大门,走到内围墙边,抬头望去,是一个圆形天井。天井下有口温泉井,客人在此打水去浴房洗浴。客栈的房间都位于天井四周的楼层中,鳞次栉比,煞是好看。

  蓝田客栈虽然位于闹市,但是嘈杂的声响却是一点也穿透不进这厚实的土围墙,隔音效果甚好。曹景休挑了一间面对闹市的客房,想着每天早晨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市集上人来人往。内心里这份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便会减少些许。

  曹景休更换了衣服,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又想起在封魔城受苦的家人,便情不自禁的言语起来:“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

  月色凉如水,窗外朦胧的月光洒在脸上,像是一副催眠药,曹景休很快便睡着了。

  曹景休一夜安睡,不题。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