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若知辰》正文 第三章 该不该喜欢
林以辰在两天后出院。
出院前林以辰叫顾初寻帮她打扫房间。这是至林以辰来后顾初寻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房间很干净，即使有好几天没人住过。她拿了抹布，去擦窗棂。
窗台上摆了几个小植物，是林以辰带来的。每个花盆都是白色的，十分干净。就是花盆里面也不会有泥土蔓上，盆沿洁白。窗台边还有一组落地灯，逆着光打下影子。顾初寻擦了窗棂，毛巾上没有一点灰。她看了一下房间，鞋柜里清一色的黑色、白色。听林以辰讲起过。可能是因为看上去干净，洁癖大都喜欢这种颜色。
至于黑色，他给的回答是……经脏。
但他从没有穿过哪双鞋的时间超过一天。
林以辰是下午出院，所以她中午还要给她送一次鱼汤。他拼命地喜欢喝鱼汤。
一切准备好，鱼也已经下锅。按她熬汤的习惯，在旁边坐等鱼汤好就行了。
“以辰哥哥不爱吃鱼的。
”一个柔柔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顾初寻脑洞大地以为是锅里被煮沸的鱼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拿起锅铲使劲插了鱼一下：“已经被煮了，再怎么说你也回不去水里了，是不是？”
然后身边走来了一个比她矮差不多一个头的女生，表情略显惊讶：“理论上鱼是说不出人话的，更何况它已经被煮成这样了。”她指了一下锅里的汤，继续说：“这汤是留给以辰哥哥的？”
“嗯。”顾初寻点头，盖好锅盖，汤在锅里翻出好看的奶白色。
“那大可不必了，”女孩看她，“以辰哥哥从不吃鱼。”在顾初寻疑惑的表情下，她又补了一句：“我是以辰哥哥的表妹，林染染。”介绍完，女孩把肉和蔬菜放柜台上，示意她不用再熬鱼汤了。
这下倒好，给她带来一个难题。
林染染说林以辰从不吃鱼，却格外喜欢喝粥。这她哪里会弄，要是熬粥也能和鱼汤一样，把鱼丢进去什么都不管，她也肯定会弄。
所以她……索性就将鱼汤和粥一起熬了。
大概这样做的味道聪林以辰吃入口的那一霎时，就揭晓了。
看着面前的人将汤匙放回碗里，微薄的嘴唇沾上鱼汤的白色，长睫毛也似乎点染了一些水汽，实在好看的不行。林以辰又抿了一下唇，似在回味那股味道。
几秒后抬头看她：“顾初寻，我想打你。”
“以辰哥哥，这样不行哦，”一旁的林染染指点他，“初寻姐和你认识不久，再说你以后还要住她那儿，这样不好的。”林以辰瞥她一眼：“你自己尝尝。”
林染染伸头过去。却半天不见林以辰舀粥给她，反而放下碗，有些没反应过来地问：“要干什么？”林染染瞪他：“等你舀粥给我。”
“要喝自己弄去，不许碰我的碗。”
林染染瞪他，自己去弄了一口尝尝。
“初寻姐，我也想打你。”
顾初寻无辜地干瞪眼，才知道自己这碗粥是熬出精髓了，连让两个人有打自己的想法，也是不容易的，她自我安慰，然后有拳头飞来，是之前两个人的赠礼。
-
下午，他们又去了一次“微言”。
顾初寻蜷进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芒果汁。透过橙黄色的液体，她能清晰辩出台上男孩的轮廓。林以辰看过来一眼，已经抱起的贝斯又被轻轻放下。
顾初寻把芒果汁放下来，又往沙发里靠了靠：“雨宁，你最近很怪哦。”
一旁低着头看手机的女孩眼里飘过一丝情绪，握手机的手僵了一下，手机随之轻晃了一下，荧屏上的光也轻晃了一下。让女孩本就幽深的瞳眸更显得幽暗。
“哪里……看着怪？”程雨宁问她。
顾初寻掰着手指数：“一，以前你从不和我们出来；二，你以前最恨人多了，最近哪里人多你往哪去；三，你最近好像经常受伤。”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顾初寻靠过去问。
程雨宁没抬头看她应她，只是手上打字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手指敲在屏幕上时发出小小的响声。
“没有，”顾初寻偏头，“嗯？”
程雨宁终于抬头，很微小的动作，看上去几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她放下了手机，消失的那一小片光使程雨宁的脸隐在长发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听见她说了句：“陆以深回来了。”短短的三个字，程雨宁却分别被刺痛了。她把右手放进衣兜，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衣服，才转头看向顾初寻，她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躲他。”
“那你受伤也是因为他？”
“是啊。”
“为了什么？”
“因为，以前只要我受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我的，那时，只要我受伤了，他都会很心疼的……可是，现在不会了，他变了。”
“因为……”顾初寻话到嘴边，又消失了，程雨宁看她，面无表情。她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然后程雨宁又拿起手机，低头打字。顾初寻舔了舔嘴角，端起手里的果汁要喝。却有一双手接过那杯果汁，放在离她较远的桌边。
“怎么又管我，刚刚吃晚饭时，你就一直在管。”顾初寻起身要拿回那杯果汁。林以辰再次接过，给她换了一杯热热的水。
“这什么？”顾初寻坐下来，看了看他放到自己手心的这杯水，颜色有些怪。
“红糖水，”林以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阿姨叫我给你喝的。”
“啊？”顾初寻有些愣。林以辰又提醒了一下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用我提醒你吧？”顾初寻立马捂住嘴，脸颊开始泛红。
程雨宁抬了一下头，眼神略带笑意。顾初寻瞟了一眼她：“别误会啊，我啊……”程雨宁开口：“以前我就想，如果你再有一个哥哥，会是什么样。”
顾初寻哦哦两声，用手推着林以辰要往外面去。林以辰看她一眼，顺着走出去。程雨宁眯着眼看了一下外面，低头看着手机彼端的人。他忙着打字，不时皱了一下眉。许久，他似乎已经弄好要弄的工作，才拿起手机：“还在啊。”他似乎没想到她还等着她，惊讶了一下，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哥哥的样子？”程莫远问。
程雨宁抬眼看他：“没有……你不一直都在？”
程莫远摇头：“在我来之前的十年，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程雨宁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哦……”程莫远有些失落地用手撑着下巴。程雨宁也用手撑着下巴：“把你那样子收起来，别装。”
“正常多了。”程莫远看着她说。“什……”程雨宁茫然。大概是程莫远觉得妹妹茫然又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可爱，他轻笑了一下：“比你刚才说起陆以深时正常多了。”
对面的女孩没说话。
“他对你很重要。”程莫远一字一句地说。
“谁？”程雨宁有些走神。
“你喜欢的人，”程莫远笑，眼神有些戏谑，“不行哦，程雨宁，连个人都追不到，没出息。”
程雨宁眨了一下眼，面无表情：“我觉得今天和你废话得有点多。”
“什么……”这次换程莫远茫然。他话没说完，程雨宁就切断了视频聊天，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她站起来，由于长时间坐在沙发上，她的腿有些麻。她站了一会儿，朝门边走去。正是秋天，晚风有些凉。b市是一座枫叶城，街上的枫树都长满了红色的枫叶，顾初寻很喜欢这种树。她以前也喜欢，还会摇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手，要他给她摘枫叶。那是她很少有的撒娇。她也只对他撒娇。她记得，当时旁边好看的男孩会淡淡地扫她一眼，他总是那样，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但他对她不会这样，在那一眼之后，他会轻轻抬头看枫树，叫她等等，声音里充满宠爱的味道。那样，很好。
陆以深啊，程雨宁想，他已经是自己过去的事了。很多人都问她，该不该喜欢他。
该不该呢？
怎么会不该？
他对她是如此得重要，怕是从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喜欢那样的他。还是会把那个戴着眼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的男孩当做自己最好的梦。
程雨宁看了一下表，晚上十点。程莫远说叫车来接她，叫她等等。她定了定神，要走到对面去等。只是刚迈出一步，肩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毫无征兆地倒去。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出院前林以辰叫顾初寻帮她打扫房间。这是至林以辰来后顾初寻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房间很干净，即使有好几天没人住过。她拿了抹布，去擦窗棂。
窗台上摆了几个小植物，是林以辰带来的。每个花盆都是白色的，十分干净。就是花盆里面也不会有泥土蔓上，盆沿洁白。窗台边还有一组落地灯，逆着光打下影子。顾初寻擦了窗棂，毛巾上没有一点灰。她看了一下房间，鞋柜里清一色的黑色、白色。听林以辰讲起过。可能是因为看上去干净，洁癖大都喜欢这种颜色。
至于黑色，他给的回答是……经脏。
但他从没有穿过哪双鞋的时间超过一天。
林以辰是下午出院，所以她中午还要给她送一次鱼汤。他拼命地喜欢喝鱼汤。
一切准备好，鱼也已经下锅。按她熬汤的习惯，在旁边坐等鱼汤好就行了。
“以辰哥哥不爱吃鱼的。
”一个柔柔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顾初寻脑洞大地以为是锅里被煮沸的鱼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拿起锅铲使劲插了鱼一下：“已经被煮了，再怎么说你也回不去水里了，是不是？”
然后身边走来了一个比她矮差不多一个头的女生，表情略显惊讶：“理论上鱼是说不出人话的，更何况它已经被煮成这样了。”她指了一下锅里的汤，继续说：“这汤是留给以辰哥哥的？”
“嗯。”顾初寻点头，盖好锅盖，汤在锅里翻出好看的奶白色。
“那大可不必了，”女孩看她，“以辰哥哥从不吃鱼。”在顾初寻疑惑的表情下，她又补了一句：“我是以辰哥哥的表妹，林染染。”介绍完，女孩把肉和蔬菜放柜台上，示意她不用再熬鱼汤了。
这下倒好，给她带来一个难题。
林染染说林以辰从不吃鱼，却格外喜欢喝粥。这她哪里会弄，要是熬粥也能和鱼汤一样，把鱼丢进去什么都不管，她也肯定会弄。
所以她……索性就将鱼汤和粥一起熬了。
大概这样做的味道聪林以辰吃入口的那一霎时，就揭晓了。
看着面前的人将汤匙放回碗里，微薄的嘴唇沾上鱼汤的白色，长睫毛也似乎点染了一些水汽，实在好看的不行。林以辰又抿了一下唇，似在回味那股味道。
几秒后抬头看她：“顾初寻，我想打你。”
“以辰哥哥，这样不行哦，”一旁的林染染指点他，“初寻姐和你认识不久，再说你以后还要住她那儿，这样不好的。”林以辰瞥她一眼：“你自己尝尝。”
林染染伸头过去。却半天不见林以辰舀粥给她，反而放下碗，有些没反应过来地问：“要干什么？”林染染瞪他：“等你舀粥给我。”
“要喝自己弄去，不许碰我的碗。”
林染染瞪他，自己去弄了一口尝尝。
“初寻姐，我也想打你。”
顾初寻无辜地干瞪眼，才知道自己这碗粥是熬出精髓了，连让两个人有打自己的想法，也是不容易的，她自我安慰，然后有拳头飞来，是之前两个人的赠礼。
-
下午，他们又去了一次“微言”。
顾初寻蜷进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芒果汁。透过橙黄色的液体，她能清晰辩出台上男孩的轮廓。林以辰看过来一眼，已经抱起的贝斯又被轻轻放下。
顾初寻把芒果汁放下来，又往沙发里靠了靠：“雨宁，你最近很怪哦。”
一旁低着头看手机的女孩眼里飘过一丝情绪，握手机的手僵了一下，手机随之轻晃了一下，荧屏上的光也轻晃了一下。让女孩本就幽深的瞳眸更显得幽暗。
“哪里……看着怪？”程雨宁问她。
顾初寻掰着手指数：“一，以前你从不和我们出来；二，你以前最恨人多了，最近哪里人多你往哪去；三，你最近好像经常受伤。”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顾初寻靠过去问。
程雨宁没抬头看她应她，只是手上打字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手指敲在屏幕上时发出小小的响声。
“没有，”顾初寻偏头，“嗯？”
程雨宁终于抬头，很微小的动作，看上去几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她放下了手机，消失的那一小片光使程雨宁的脸隐在长发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听见她说了句：“陆以深回来了。”短短的三个字，程雨宁却分别被刺痛了。她把右手放进衣兜，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衣服，才转头看向顾初寻，她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躲他。”
“那你受伤也是因为他？”
“是啊。”
“为了什么？”
“因为，以前只要我受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我的，那时，只要我受伤了，他都会很心疼的……可是，现在不会了，他变了。”
“因为……”顾初寻话到嘴边，又消失了，程雨宁看她，面无表情。她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然后程雨宁又拿起手机，低头打字。顾初寻舔了舔嘴角，端起手里的果汁要喝。却有一双手接过那杯果汁，放在离她较远的桌边。
“怎么又管我，刚刚吃晚饭时，你就一直在管。”顾初寻起身要拿回那杯果汁。林以辰再次接过，给她换了一杯热热的水。
“这什么？”顾初寻坐下来，看了看他放到自己手心的这杯水，颜色有些怪。
“红糖水，”林以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阿姨叫我给你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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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寻哦哦两声，用手推着林以辰要往外面去。林以辰看她一眼，顺着走出去。程雨宁眯着眼看了一下外面，低头看着手机彼端的人。他忙着打字，不时皱了一下眉。许久，他似乎已经弄好要弄的工作，才拿起手机：“还在啊。”他似乎没想到她还等着她，惊讶了一下，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哥哥的样子？”程莫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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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莫远摇头：“在我来之前的十年，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程雨宁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哦……”程莫远有些失落地用手撑着下巴。程雨宁也用手撑着下巴：“把你那样子收起来，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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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由于长时间坐在沙发上，她的腿有些麻。她站了一会儿，朝门边走去。正是秋天，晚风有些凉。b市是一座枫叶城，街上的枫树都长满了红色的枫叶，顾初寻很喜欢这种树。她以前也喜欢，还会摇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手，要他给她摘枫叶。那是她很少有的撒娇。她也只对他撒娇。她记得，当时旁边好看的男孩会淡淡地扫她一眼，他总是那样，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但他对她不会这样，在那一眼之后，他会轻轻抬头看枫树，叫她等等，声音里充满宠爱的味道。那样，很好。
陆以深啊，程雨宁想，他已经是自己过去的事了。很多人都问她，该不该喜欢他。
该不该呢？
怎么会不该？
他对她是如此得重要，怕是从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喜欢那样的他。还是会把那个戴着眼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的男孩当做自己最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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