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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林霞的算计

  戚棠自然感受到了林老夫人的不待见,只是她本也不在意,此时也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道:“自然是不敢忘了外祖母和外公的,今日过来,也是想问外祖母一声好。”

  林老夫人全程冷着脸道:“你和你妈不仅模样像,就连这张嘴,也是一样的讨喜。林家这么多孩子,不见老爷子喜欢哪个儿子孙子,偏偏就对你妈和你宠爱有加,也真是被迷了心窍了,诺大的一份家业,哪里是说送就送的?”

  戚棠心知林老夫人这是对林老爷子把股份转给自己的事情多有不满,连带着话里也夹枪带棒的越来越过分了。现在还是对着自己一个小辈就能如此明朝暗讽,要是等一会儿林月华来了,怕是少不得要在林老夫人这里吃亏。

  戚棠也不再笑了,面色冷然的挑了挑眉道:“外公做事,自然有外公的道理,外祖母要是心有不满,大可以找外公去说,何必在我这个小辈面前失了体统?凭白叫人笑话。您这副刻薄的样子,要是让外人见了,少不得要说外祖母小门小户出身,行为处事也含着一股小家子气。”

  “你!”

  林老夫人是林老爷子的续弦,当初为了对找一个安分的女人照顾家里的孩子,林老爷子没娶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而是选了出身一般,但性子却温温柔柔的女人,也就是现在的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也确实踏实本分,只是等给林老爷子生了一个儿子后,小心思就跟着多了起来。毕竟林家的家产,任谁看了怕是都会眼红。

  因为她的出身,阔太太们聚会的时候她就总有总被轻视嘲讽的感觉,也正因如此,林老夫人不太爱出门,只喜欢在林家对着一众佣人呼来喝去,以此彰显自己的权威。出身是林老夫人最不能提的痛处,如今被戚棠直接点了出来,瞬时便被气的脸色通红。

  “你说的都是什么浑话!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外祖母,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戚棠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老夫人惊怒的样子,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长辈么?我倒是没看出来外祖母对我有什么祖孙情谊,若是外祖母愿意好好说话,我自然是愿意陪着的,只是外祖母刚刚那种态度,我总也不能当个受气包不是?”

  林老夫人颤着手指指着戚棠,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样子倒让戚棠觉得好笑。在梁国时,她也曾跟着母亲见识过许多后院的宅斗,装柔扮弱的,外强中干的,心狠手辣的,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过?原以为林老夫人在林家活了这么多年,本事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但看她这副样子,还真是有些失望了。要是把她放在梁国的内宅里,就这喜怒形于色的样子估计都活不过三集,纯属炮灰级人物。

  “外祖母还是听我一句劝,现在的荣华富贵对外祖母来说,已然是难得了,要是贪念太大,怕是会连现在所拥有的都给丢了。外祖母年纪都这么大了,是该好好掌握分寸了,可别选错了路,坏了自己的气运。”

  林霞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突然发现现在的戚棠与小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小时候的戚棠纯属是被家里宠坏的大小姐,虽然有点儿才华,但是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骄矜之气,没什么心计,好对付的很。当初就算是被人算计了,也自恃身份,懒的开口解释的戚棠,今天怎么就如此咄咄逼人了?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看你把奶奶气成什么样子了?咱们林家怎么说也算是书香世家,对长辈最基本的孝道你还是要懂的!”

  戚棠看着林霞那一脸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就有些厌恶,女人之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戚棠向来的不屑的,她更喜欢直来直往的方式,无论是杀人还是说话,一刀见血才最痛快。

  “表姐想训斥我,也不必搬出爷爷来说事,要是表姐想到爷爷那里告状,尽管去就是了,我也没想要拦着。至于外祖母我看外祖母脸色似乎不太好,应该是不想见到我,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儿打扰外祖母休息了,这就先出去了,外祖母再见。”

  戚棠神情平平淡淡的,却是最气人不过了,刚一出了门,就听见那只本应被林老夫人抱在怀里的猫惨叫了一声。戚棠勾唇轻笑,转身回去找林老爷子去了。

  林老爷子在戚棠走后就去了书房,戚棠敲门进去时就见他正在研磨,看着一屋子的字画,戚棠不由笑道:“外公还真是喜欢这些呢,这里的字画,也都是花了大手笔吧?”

  林老爷子蘸了些墨,在铺好的宣纸上练着字,还不忘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外祖母没有为难你吧?”

  戚棠走上前去,话里带着几分撒娇讨饶的意思:“想为难我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倒是我似乎气到了外祖母。外公也知道我脾气有些直,说话也不怎么注意分寸,这回怕是把人给得罪透了。”

  林老爷子手里的笔一顿,好好的一个字算是就这么毁了,有些懊恼的抬头看了戚棠一眼道:“你这丫头!平时看着还挺稳重的,今天怎么还欢脱上了?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外祖母说外公把公司股份给了我,是被我和我妈给迷了心窍,我就没忍住提点了外祖母两句,告诉她既然年纪大了,就要本分一些,这样才能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可惜外祖似乎并不愿意听我说这些。”

  林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笑出声来,分毫没有怪罪戚棠的意思:“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没事!你说的对,以后见了他们,也不用害怕,就直接顶回去!他们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叫人来找我!有外公护着你,你就算是再无法无天一些都可以!”

  戚棠对林老爷子这话一点儿都不意外,要说他们祖孙俩最相像的地方,估计就是这不吃亏的脾气了。

  而此时,林老夫人的房里,气氛就不像是书房这边这么和谐了。林老夫人被戚棠气得心口疼,原本还算高贵的仪态此时也全丢了,直捂着胸口道:“不愧是林月华那死丫头生出来的种!就会靠着一张脸兴风作浪!她嫁去了戚家,本来就是高攀了,当了官太太还不满足,竟然还惦记着咱们林家的财产!真是贪心不足!”

  林霞一脸忧心的喂了林老夫人服药,轻拍着她的后背,话里话外都是在给戚棠火上浇油:“唉奶奶先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姑姑本来就不是奶奶亲生的,虽然也是奶奶您一手带大的,可人心隔肚皮,总不会有我们跟您亲近不是?看表妹今天这样子,怕是更没把奶奶放在眼里了。”

  林老夫人心里的火气更盛,林霞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儿上了,当初她把林月华拉扯大,虽然不见得付出过多少真心,但总归还是有养育之恩在的,可如今这小贱人长大了,翅膀硬了,倒是先对付起她来了!

  林霞看了眼林老夫人的神色,又暗中加了把火道:“奶奶,看今天表妹这态度,我是真有点儿担心以后爷爷哪一天要是不在了,她怕是会把咱们直接扫地出门吧?”

  “她敢!”

  林老夫人又惊又怒,但想想以后来,如果林家的家产真的都落在了戚棠的手里,虽然戚棠没有把她扫地出门的能耐,可自己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舒坦了!这样想着,林老夫人对林月华母女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你们放心,怎么说我也是林家的老夫人!老爷子糊涂了,我可没糊涂!林家的家产,以后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林霞听了这话,笑容也跟着深了很多,林老夫人在林家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撒泼闹事的本事还是有的,林家分支众多,到时候林老爷子选定的家族继承人是要通过家族大会同意的,让林老夫人上去带头闹事,胡搅蛮缠一番,总能叫戚棠头痛一阵子了。

  “一会儿姑姑和戚辙表哥就要来了,奶奶今天要不要去前厅吃饭?难得今天人能聚的这么齐呢。”

  林老夫人现在想起林月华都觉得烦,又哪里有心情见她?当即摆手道:“不去!叫她也别来见我!在我面前天天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儿,看着就来气!”

  林霞见状,忙拉着林井言安慰了林老夫人一番才算是把人哄得开心了些。等出了林老夫人的屋子,林霞突然开口叫住了刚要离开的林井修,又赶走了一边的林井言和林语,拉着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园子里,这才笑道:“表哥刚刚对咱们的那个戚棠表妹,还真是热情呢。”

  林井修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也不傻,略有些防备的看着林霞,总觉得她是不怀好意:“你什么意思?”

  林霞眨了眨眼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帮表哥一把么?难得遇上了这么一个美人儿,表哥难道就甘心一直这样看着?”

  林井修对戚棠是有些垂涎的,但他也知道戚家不是自己能惹的,林霞这丫头跟自己说这些,分明是想把自己当枪使!

  “哼!林霞,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就算是再怎么喜欢女人,也还不至于朝着自己的表妹下手,你这心也是够黑的,是想连带着把我和戚棠一起给端了?啧啧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林霞耸肩:“我也是为了成全表哥,哪里会有表哥说的那些心思?反正表哥也只是想玩儿玩儿而已,这么个美女就在眼前晃悠,表哥就真能忍得住么?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叫表哥得偿所愿,表哥愿不愿意听听?”

  林井修想了想,还是有些心动的沉声道:“你说。”

  戚棠跟着林老爷子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林老爷子是资深的书法爱好者,本来想着教戚棠练练字,陶冶一下情操,却没想到教出了个惊喜。戚棠刚一把笔拿在手里,就手腕一动,潇洒利落的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大字—陋室。

  “我看外公书房的提字是陋室,想来是仿着唐时的诗豪刘禹锡起的吧?名字虽不错,但是书房内却缺了应景的诗,我先给外公补上。”

  林老爷子擅长楷书,每每落笔都是体势劲媚,骨力道健,颇有大家之风,而戚棠写的却是行书,提笔后便是行笔而不停,著纸而不刻,轻转重按,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光是看她这落笔的动作,就能知她在书法之道上造诣极高。

  林老爷子眼睛险些没掉到戚棠的笔下,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直到戚棠收笔时还没回过神来。

  戚棠挑眉道:“外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写的不好?”

  林老爷子被戚棠一句外公叫的回过神来,再看向戚棠的时候,眼睛都跟着发亮,声音颤抖道:“你你这一手好字,是跟谁学的?”

  戚棠的师父可就多了,梁国有名的书法大家中有许多她都拜访过,以前她性子野,惹的戚父发怒又不忍心对着自己宝贝闺女动手时就会罚她临摹字帖,戚棠被罚的多了,也给罚出了兴趣来,这一手字也越来越好了。为了防止林老爷子太过激动,戚棠很有良心的没告诉林老爷子,她会的可不止这一种字体。

  “自己没事儿瞎练的,你外孙女儿我聪明,无师自通。”

  林老爷子嘴角抽了抽,险些没背过气去,看着戚棠简直是又爱又恨:“真的是无师自通?”

  戚棠摸了摸鼻子道:“以前上过一段儿书法班,后期是自己练的,真没什么师父。”她的那些师父,就算是说出名字来,林老爷子也找不到啊!

  林老爷子一拍桌子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戚棠被林老爷子吓了一跳,原想着写一幅字哄他开心开心,但还真没想到林老爷子会开心到这种地步,戚棠悄悄后退了两步道:“外公您这是怎么了?”

  “天才啊!天才!我外孙女儿真是随了我,小小年纪能在书法上有这种造诣,怕是无人能及了!正好!过一段书法协会要办一个展会,你跟外公一块儿过去,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外孙女儿,还不羡慕死那帮老头子们!”

  “”戚棠终于明白林老爷子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原来是惦记着要带自己出去显摆显摆,老人家的虚荣心呐!

  “外公,忘了跟您说了,叶氏的叶江临让我陪他出一趟差,说是有些与这次项目相关的事情要弄,时间怕是会重了。”

  “嗯?”林老爷子可算是淡定了许多,慎重道:“叶江临这人不简单,我看他是不是对你别有企图?最近怎么总是借着两家公司合作的由头跟你接触?”

  戚棠摇头,这次出差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去找一找那古武界,叶江临对他又能有什么企图?

  “叶江临这个人虽然狡诈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应对,他还不敢对我有什么企图。”

  林老爷子虽然不怎么赞同戚棠跟叶江临离开,但公司的事情为重,他总不好耽误戚棠的工作,便又问了一句:“这次出差,叶江临有没有跟你说要去哪里?走多久?”

  “呃这个还真没说。”戚棠怕林老爷子拒绝,趁着他没开口之前就道:“外公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现在也是公司的副总了,这么简单的一次出差,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是顾忌着林家和戚家,叶江临也轻易不敢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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