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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幽灵

  抱着夏姬的零号,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后面跟了一个人,只是一味的走向大厅。

  在进入大厅时,零号似有所感,猛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把夏姬放在火堆旁,零号取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棒,向着树屋内两边的房间逐一检查。

  一路走过,全部检查完毕,除了放烤肉和放木材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是空的,但零号仍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苦思无果,零号也只能走到火堆旁准备休息。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夏姬的精神可比零号好多了,经过一天的相处她的话也变得多了。

  “别叫我恩人,叫我零,一零零的零。你这条小命就当是跟我换的,以后我会跟你讨要报酬,前提是你能活下去。”零号有点受不了夏姬的话痨属性,说完之后,零号啃起了烤肉。

  夏姬现在就像重获自由的笼中鸟,跌跌撞撞,满身泥土污垢,却仍想要翱翔天空。她现在不受一点世俗眼光的束缚,毫无顾忌,与之前在大夏时相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零号明白,笼子还是笼子,只不过这个鸟笼很大,这里的‘鸟’很多,且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最惊艳,最美丽,最让人满意的是活到最后的那只。而观众则是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神”。

  烤肉没添加任何佐料,加上没有注意火候,烤焦了,零号吃了两口后,脸上露出反感厌恶之色,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完。这里的食物只有肉!

  “好吧!林恩人!”调皮一下,没有得到零号的回应,夏姬默默吃着面前被串在树枝上的烤肉,心想:你跟人相处就这么难吗?我就偏偏不信我搞不定你。

  快速吃完烤肉,零号倒头就睡。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

  夏姬在零号睡着之后也躺在地上很快进入梦乡。

  夜深人静,外面雨声极响,一个身影自大厅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无声无息。

  走出的人身影朦胧,火光也不能映照出她原本的样子,她身上仿佛有一股黑暗物质在吞噬光线,她的面容因黑暗物质的存在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身形。

  黑色人影慢慢走向零号,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刀,金属的。

  零号仍在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被黑暗包裹的人弯下腰,手中拿着的刀慢慢刺向零号的胸口。

  倏忽,零号翻身,火光照亮了他的脸,被黑暗包裹的人手中的刀就此停滞。黑暗中的人身体晃动,左手颤抖的想要去摸零号的脸。

  就在这时,零号睁眼,她身影闪动,重新隐没在黑暗的角落里。

  “呼!睡得太死了!”摸了摸头,零号坐起,浑身酸痛,抽出被夏姬抱在怀里的双腿。他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他面前,可是一睁眼,眼前却只有一片虚无。

  再次检查树屋,零号依旧没有发现。打了个哈欠,零号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白天的那只大猫吓到,以致于现在有点疑神疑鬼。

  重新在火堆上面添加木材,零号从房间里拿出一张兽皮,把它盖在夏姬身上。然后零号换个位置远离夏姬,躺下,很快再次睡着。

  角落阴影里,那个身影泪流满面,就这么一直看着零号,眼神闪烁,被封冻前的那悲痛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零号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是被冻醒的。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并且还在继续,天空仍然阴沉昏暗。

  气温比昨天更低,零号起身往火堆里添上大量木材,然后跑进房间拿出两张尚未鞣制的兽皮披在身上。

  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明天极有可能下雪。

  零号不担心明天是下雪还是什么,现在他准备充分,物资充足,比以前一个人住山洞时好太多。就算下雪他们两个也能撑过七八天,他少吃一点的话撑个十多天也没问题。

  腹部突来一阵胀意,零号身体一抖,拿开披在身上的兽皮,零号打开木门,冒着冷风,顶着大雨外出排遗排泄。

  外面大雨倾盆,地上水流汇聚成溪。一步一个脚印,零号不顾雨点的拍打,跑向树屋几百米外的草地。微眯着双眼,光脚踩在草地上,草尖不时的扎着屁股蛋,感觉很不好。

  半个小时后,零号漫步走回,一身轻松舒爽。

  望着雨中的木屋,零号有点发愣,他来这里几天可还没仔细看过这间坚固的木屋呢!

  木屋建的位置非常好,在一片平坦的山坡上,山坡下方是一个山谷,蓄不了雨水,也形成不了小溪,屋子左后前都是丛林,但树木不密集长的也不大。

  树屋方圆百米只有稀疏的杂草和灌木,一眼望去比丛林开阔平坦太多。

  树屋离地两米,下面的地基是几根非常粗大的木柱,最小的有两米腰围,大的有五六米,零号都不明白杰里福他们是怎么从密林里运出如此粗大的木材的。木屋没有窗户,木墙由圆木捆绑钉制而成,内外足有三层,屋顶盖着石块,树屋由内到外坚固异常。

  树屋外面有两条排水沟,把雨水排向山谷。早在前天,零号就已经把排水沟加宽加深,目地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恶劣的大雨天气。

  确认木屋没有问题,零号返回树屋,一时之间闲了下来。

  “哦!对了昨天的兽皮还没有鞣制,得赶快了!”坐在火堆旁,零号想起昨天的兽皮还未处理。

  看了一眼夏姬,她在火堆旁睡得跟猪一样,零号没有打扰她,径直走向放猎物的房间。

  用兽皮包裹一大堆草木灰烬,零号随便找了一间房子,开始行动。由于条件简陋,零号先把兽皮上面残留的肉屑剔除,然后把没毛的一边涂满草木灰,再使劲搓揉。待全部弄完,零号再把兽皮一张一张的摊开放在火边烤,烤个半干,再拿出去洗干净,然后再拿回来烤,烤成半干,再继续把兽皮搓软,这样就行了,工序大概就是这样。

  今天零号不准备出去。

  临近中午,零号把全部的兽皮鞣制完成。

  夏姬到中午还是没有醒来。零号取出昨天剩下的一半猎物放在火上烘烤。

  路过夏姬,无意间碰到她,她没反应,零号这才发现问题。她此时睡觉的样子跟平常一样,毫无差别。

  放下手中的骨刀,零号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夏姬的额头,很烫。

  发烧?

  掀开被夏姬裹紧的兽皮,一阵热浪迎面扑来,零号用手抚摸她的身体,全身滚烫,心脏剧烈跳动,整个人都陷入昏迷,完全失去意识,无论零号怎么晃动,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病毒爆发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恼人的天气!

  “哎!早知道救人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救她。这下,不出去都不行了,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零号无奈,低声叹气,有点后悔当初自己做的决定。他保留下来的病毒结晶在他上次昏迷期间全被他吸收完了。

  取下架在火上烘烤的猎物,零号切下烤熟的表层,草草的吃了一点后,拿着骨刀向着树屋外走去,步伐坚定。

  毫不在意外面的倾盆大雨,和树枝树叶割刮在身上的刺痛,零号极速奔跑,以最快的速度搜索附近。

  零号走后一个小时,夏姬身体出现变化:她的躯体痉挛,心脏有节奏,有韵律的跳动,体表泛起绿光,表皮下不可见的病毒扩散,不断侵蚀、改变、占据她的身体。

  夏姬在向着非人的方向发展。病毒逐渐掌控她的全身,她的大脑意识即将被抹杀,她马上就要变成一具被病毒控制的只知道杀戮的活傀儡。或者说是被病毒改造而成的只知道掠夺与索取的丑陋怪物,沦为一个工具。

  在夏姬身体发生变化的同时,被黑暗物质包裹的人影从阴影角落中走出。

  在夏姬面前停顿,她稍显踌躇犹豫,似乎在思考救与杀这个问题。人影最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她翻开腰间的口袋,从里面众多带肉屑的晶块中挑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不规则晶块握在手里。

  蹲在夏姬身前静静等待,待病毒发出的绿光即将漫过脖子侵袭大脑时,她一刀划开夏姬的胸口,把晶块塞入。

  不规则晶块有感,在夏姬心口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散发微弱灰光,眨眼间,晶块直接化开,没入夏姬全身,疯狂的以心脏为据点向着四周扩张。

  绿色光芒有感,顾不得侵蚀夏姬大脑,全面回缩,向着夏姬心脏聚集。

  灰色病毒刚刚侵入夏姬身体不久,只能从她的细胞里吸取能量壮大己身。绿光回缩,与灰光相撞,最原始的战斗一触即发,灰色病毒寄体不久,被杀得节节败退,很快被包裹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圆。

  蹲在夏姬身旁默默观察状况的人影见此,指尖划过刀锋,鲜血溢出,不断滴落在拳头大小的灰色光圈上。

  有了新的能量养分来源,两种病毒之间的战斗渐渐僵持。

  时间流转,一小时过去,绿色光芒代表的病毒抽回附着在夏姬体表的病毒因子,也就是从外界吸收的能量物质。

  由于长期没有病毒结晶供它吞噬吸收,所以它只能自己想办法从外部吸收能量,每一次躯体异化都是它在扩散病毒加大吸收体外能量的力度,这也就是所谓的身体异化,这就是人变成怪物的原因。

  没有病毒因子的支撑,夏姬体表的鳞片变得灰白,有脱落的迹象,全身上下都是这样。

  “很好,运气不错,没有遇见暴躁体。”眼见目的达成,黑色人影停止供血,没有养分供给,灰色病毒瞬间被绿色光芒所代表的另一种同源不同种的病毒淹没。战斗结束,绿色病毒得到足够的能量来源,直接全体缩回心脏。病毒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经过两种病毒的折腾,夏姬眼窝凹陷,脸色苍白,身体消瘦一圈,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病毒满足了,可受创的是她。

  黑色人影想转身离开,可看到地上虚弱的人,她还是忍受着失血过多的头晕目眩留了下来。现在离开,之前可就白忙活了,地上的人太过虚弱,不赶快处理一下,绝对撑不过晚上。

  忍着头晕,黑色人影再次划开手指,把血滴在夏姬的嘴里,持续有十分钟。

  之后,她把一碗水灌入夏姬的肚子,取下已经烤制完成的肉,她吃一半,留下一半放在夏姬身边。

  安顿好夏姬,她撤掉身上的黑暗物质,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然后一头冲入大雨中。

  她需要击杀生物让病毒吞噬,再让病毒反哺给自己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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