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木
入秋的傍晚，因秋风的光顾已有些凉意。
光秃秃的枝丫间，大片的鸟雀，拥挤地靠挤在一起。
时不时地扑棱着翅膀，安静祥和，是这村庄的主题。
“沙沙”一道清瘦的人影，背着一根黄竹制成的鱼竿。不紧不慢地，行走在被枯草覆盖大半的田沿。
清冷的微风拂过，林木迷糊的神情也清醒了些许。
“呼～今天有没有鱼吃，就看你的了。”一个面目清瘦，脸色苍白的青年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满心欢喜地打量着手中的“自制鱼竿。”
早年间，父母因病魔缠身，而双双离去。对于爷爷奶奶，林木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没有人照料，一个人生活的林木，自然要早熟的多。
不仅仅是思维上的早熟，就连身体也是如此。原本才刚刚到达二十岁的林木，此刻却如同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般。
造成这种模样，当然不是因为父母双故，无亲无故悲伤所致。这是常年在工地做零工，过多的劳累而造就的。
在工地做零工这是林木的主要经济来源。不善与人交流，但却认真勤恳的他，颇受工头的赞赏。
工头原本想在今年，教林木学习一些粗浅的技艺，那样他就也有一技之长了。
至少不会和以前那样，靠纯粹的苦力，得到较少的钱财。只是突如其来的病魔，却是让林木无奈的离开了工地。
巨额的治疗费用，更是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治疗的想法。其主要原因是，医生说他这是遗传病。是绝症！凭借药物最多也只能延续一年的寿命。
当林木知道自身的情况时，几近崩溃，整个人都被这消息冲击的几近崩溃。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火车，回到了村里。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工作服，”顶着一头杂乱并且布满尘土的头发。林木来到老家后，就发疯般的奔向落叶纷飞的山林。
冲到父母的坟墓前，泪眼模糊的看着身前，这赋予了自己生命，却又要将其狠狠剥夺的父母。
林木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布满青苔的墓碑前，趴在地面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许久后，林木因为悲伤过度，加上长时间没有睡觉，直接昏睡了过去。
好在村里的人，在林木来到村里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他。当他昏迷后，村里的人立刻将林木抬回了家。
几天的时间，林木就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度过。他确实体会到了，身体在日渐虚弱。很清晰，这似乎是看着自己死亡。
这种感觉很恐惧，他甚至几次想过要不要先自杀。只是经过了一个星期后，天天活在恐惧中的林木，反而麻木了。
“死就死吧，你死你的，我玩我的。”
这般想着，林木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反正都要死，不如享受到死。拿着自己所有的存款，林木也过起了“奢侈”的生活。
早上吃包子，中午进馆子，晚上自己捣鼓。衣服什么的也买了好几套。
可以说这，这一段时间，是他记事以来，最为享受的时光。
“咳咳咳咳。”虚弱的身体，因冷风的影响，再次咳出声来。
“唉～”紧了紧厚厚的棉套，提着鱼竿和一盒自己挖的蚯蚓，林木踩着一簇簇枯草，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
他知道，自己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过知道又如何？不能改变，那就不管了，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就算自己真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自己是睡着了
“哇擦～你还咬我，被我抓住了吧。”林木踩着一簇簇松散的草从，安静的田道萧索寂然。
突然间，一道沙哑但却兴奋的话语，从一边的拐角传来。
“李大爷?你干啥呢?”林木只闻其声，就知是谁了。
“是木头啊，你看我刚刚抓的蛇，大不大?这拿到镇上，可以卖三四百呢！”李大爷一见到林木，就如同小孩一般，迫不及待地分享着他此刻的欢喜。
因为林木没有宣扬，自己得病这件事。村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也是和往常一样。
“这蛇是什么蛇?怎么从来没见过？”看着李大爷手中，那成人手臂粗细，并且浑身斑斑点点的大蛇。林木猛的一惊，昏沉的脑袋也瞬间清醒起来。
“哎?你这一问，我才发现。抓了这么些年的蛇，我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蛇。这大秋天的，也不知道这蛇咋会出来。”
李大爷翻转了一下蛇躯，惊奇地说到。
大蛇在李大爷手中软塌塌的，似乎是被折腾的没有力气了。
“你还被咬了啊。”发现李大爷手上的鲜血，林木却没有太过担心。要知道，李大爷在村庄里，可是抓蛇能手。多年的捕蛇经验，使得他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抓蛇和解毒方案。
“这没什么事，你这是要去钓鱼?”李大爷对于自己手上的伤势，满不在乎。反而怪异的看着，提着“鱼竿”的林木。
“嗯，我就随便耍耍。”林木被李大爷这怪异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有些模糊的道。
村庄里没有什么大江大河，水库里的鱼，也都是别人的私有财产。虽说只要给钱，就能在那里钓鱼。
但林木和水库的主人却是不熟。而林木这不怎么与人交流的性格，自然不允许他去和水库主人套近乎了。除了水库，村庄中还有些许小沟。
不过小沟中，那些一指大小的小鱼。林木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条不大但也不小的溪流。那里有鱼，虽然大鱼基本没有，但他却乐在其中。
只是这小溪，是那些妇人洗衣洗菜的地方。如果自己正要钓鱼，又正好撞上有人在溪流中洗衣洗菜。被那些妇女看着，那实在不要太尴尬。
为了避免这尴尬的场面，并且不影响自己的垂钓。闲的发慌的林木，就规划出了一条直指上游的道路。
虽然没人打扰，但全村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这个在上游钓鱼的后生。
由于林木长期在外，村里大半的人对他也不是很熟。大家对他的行为，也不是很在意。但此刻被李大爷提起，林木却还是尴尬不已。
“耍耍也好，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你几次，这次回来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李大爷将大蛇放入袋子中，瞅了瞅虎口的牙印，也不揭破。
“我先走了。”林木见李大爷没了话语，招呼一声，随后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
“哗哗哗哗”湍急的溪流中，满是绿油油的水草。四五米宽的溪流，最深处却是接近三米。
夏天总有一些青少年，来此处游泳，嬉闹。村里大半人都是在此处学会游泳的，在这湍急的溪流里，最为考验泳技。
笨手笨脚的挂好鱼饵，林木握着这三米左右的“鱼竿。”奋力地向前一抛。
鱼饵果然抛出了两米！
握着手中的鱼竿，林木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没有浮标的鱼线。
一会后鱼饵在湍急溪流中，渐渐地被溪流冲刷至与水面持平。
看见这种情况，林木却乐此不疲，轻手轻脚地收回有些脱钩的鱼饵，安放好新的鱼饵，林木对着一堆水草茂盛的水域，再次抛了出去。
“轰！”鱼饵离水面还要些许距离，就猛的被一条窜出水面的大鱼给咬住。紧接着这非同一般的大鱼，带着鱼钩一起落回了水中。
面对这一幕，林木也是有了片刻的错愕。不过感受到鱼竿上那沉重的力道，便马上回过神来。
接着就如同拔河一般，死死地往后拉。这鱼线不是那种正常的鱼线，这是他从工地上找到的，同样是透明但却比鱼线粗上许多，但材质却有些僵硬。
不过这却不影响它的坚固程度。这也是林木没有丝毫顾忌的原因。
清澈的溪流，因为大鱼的翻滚变得异常浑浊。但，即便鱼挣扎的再厉害，也摆脱不了那深深嵌入它口腔的鱼钩。
没过一会，一条两斤左右的大鱼，便被林木生拉硬拽的弄了上来。
“这是你的新纪录！”看着还在枯草上蹦哒的大鱼，林木单手叉腰，喘了两口粗气。随后对着手中的竹竿，“自豪”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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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枝丫间，大片的鸟雀，拥挤地靠挤在一起。
时不时地扑棱着翅膀，安静祥和，是这村庄的主题。
“沙沙”一道清瘦的人影，背着一根黄竹制成的鱼竿。不紧不慢地，行走在被枯草覆盖大半的田沿。
清冷的微风拂过，林木迷糊的神情也清醒了些许。
“呼～今天有没有鱼吃，就看你的了。”一个面目清瘦，脸色苍白的青年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满心欢喜地打量着手中的“自制鱼竿。”
早年间，父母因病魔缠身，而双双离去。对于爷爷奶奶，林木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没有人照料，一个人生活的林木，自然要早熟的多。
不仅仅是思维上的早熟，就连身体也是如此。原本才刚刚到达二十岁的林木，此刻却如同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般。
造成这种模样，当然不是因为父母双故，无亲无故悲伤所致。这是常年在工地做零工，过多的劳累而造就的。
在工地做零工这是林木的主要经济来源。不善与人交流，但却认真勤恳的他，颇受工头的赞赏。
工头原本想在今年，教林木学习一些粗浅的技艺，那样他就也有一技之长了。
至少不会和以前那样，靠纯粹的苦力，得到较少的钱财。只是突如其来的病魔，却是让林木无奈的离开了工地。
巨额的治疗费用，更是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治疗的想法。其主要原因是，医生说他这是遗传病。是绝症！凭借药物最多也只能延续一年的寿命。
当林木知道自身的情况时，几近崩溃，整个人都被这消息冲击的几近崩溃。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火车，回到了村里。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工作服，”顶着一头杂乱并且布满尘土的头发。林木来到老家后，就发疯般的奔向落叶纷飞的山林。
冲到父母的坟墓前，泪眼模糊的看着身前，这赋予了自己生命，却又要将其狠狠剥夺的父母。
林木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布满青苔的墓碑前，趴在地面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许久后，林木因为悲伤过度，加上长时间没有睡觉，直接昏睡了过去。
好在村里的人，在林木来到村里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他。当他昏迷后，村里的人立刻将林木抬回了家。
几天的时间，林木就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度过。他确实体会到了，身体在日渐虚弱。很清晰，这似乎是看着自己死亡。
这种感觉很恐惧，他甚至几次想过要不要先自杀。只是经过了一个星期后，天天活在恐惧中的林木，反而麻木了。
“死就死吧，你死你的，我玩我的。”
这般想着，林木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反正都要死，不如享受到死。拿着自己所有的存款，林木也过起了“奢侈”的生活。
早上吃包子，中午进馆子，晚上自己捣鼓。衣服什么的也买了好几套。
可以说这，这一段时间，是他记事以来，最为享受的时光。
“咳咳咳咳。”虚弱的身体，因冷风的影响，再次咳出声来。
“唉～”紧了紧厚厚的棉套，提着鱼竿和一盒自己挖的蚯蚓，林木踩着一簇簇枯草，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
他知道，自己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过知道又如何？不能改变，那就不管了，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就算自己真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自己是睡着了
“哇擦～你还咬我，被我抓住了吧。”林木踩着一簇簇松散的草从，安静的田道萧索寂然。
突然间，一道沙哑但却兴奋的话语，从一边的拐角传来。
“李大爷?你干啥呢?”林木只闻其声，就知是谁了。
“是木头啊，你看我刚刚抓的蛇，大不大?这拿到镇上，可以卖三四百呢！”李大爷一见到林木，就如同小孩一般，迫不及待地分享着他此刻的欢喜。
因为林木没有宣扬，自己得病这件事。村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也是和往常一样。
“这蛇是什么蛇?怎么从来没见过？”看着李大爷手中，那成人手臂粗细，并且浑身斑斑点点的大蛇。林木猛的一惊，昏沉的脑袋也瞬间清醒起来。
“哎?你这一问，我才发现。抓了这么些年的蛇，我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蛇。这大秋天的，也不知道这蛇咋会出来。”
李大爷翻转了一下蛇躯，惊奇地说到。
大蛇在李大爷手中软塌塌的，似乎是被折腾的没有力气了。
“你还被咬了啊。”发现李大爷手上的鲜血，林木却没有太过担心。要知道，李大爷在村庄里，可是抓蛇能手。多年的捕蛇经验，使得他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抓蛇和解毒方案。
“这没什么事，你这是要去钓鱼?”李大爷对于自己手上的伤势，满不在乎。反而怪异的看着，提着“鱼竿”的林木。
“嗯，我就随便耍耍。”林木被李大爷这怪异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有些模糊的道。
村庄里没有什么大江大河，水库里的鱼，也都是别人的私有财产。虽说只要给钱，就能在那里钓鱼。
但林木和水库的主人却是不熟。而林木这不怎么与人交流的性格，自然不允许他去和水库主人套近乎了。除了水库，村庄中还有些许小沟。
不过小沟中，那些一指大小的小鱼。林木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条不大但也不小的溪流。那里有鱼，虽然大鱼基本没有，但他却乐在其中。
只是这小溪，是那些妇人洗衣洗菜的地方。如果自己正要钓鱼，又正好撞上有人在溪流中洗衣洗菜。被那些妇女看着，那实在不要太尴尬。
为了避免这尴尬的场面，并且不影响自己的垂钓。闲的发慌的林木，就规划出了一条直指上游的道路。
虽然没人打扰，但全村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这个在上游钓鱼的后生。
由于林木长期在外，村里大半的人对他也不是很熟。大家对他的行为，也不是很在意。但此刻被李大爷提起，林木却还是尴尬不已。
“耍耍也好，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你几次，这次回来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李大爷将大蛇放入袋子中，瞅了瞅虎口的牙印，也不揭破。
“我先走了。”林木见李大爷没了话语，招呼一声，随后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
“哗哗哗哗”湍急的溪流中，满是绿油油的水草。四五米宽的溪流，最深处却是接近三米。
夏天总有一些青少年，来此处游泳，嬉闹。村里大半人都是在此处学会游泳的，在这湍急的溪流里，最为考验泳技。
笨手笨脚的挂好鱼饵，林木握着这三米左右的“鱼竿。”奋力地向前一抛。
鱼饵果然抛出了两米！
握着手中的鱼竿，林木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没有浮标的鱼线。
一会后鱼饵在湍急溪流中，渐渐地被溪流冲刷至与水面持平。
看见这种情况，林木却乐此不疲，轻手轻脚地收回有些脱钩的鱼饵，安放好新的鱼饵，林木对着一堆水草茂盛的水域，再次抛了出去。
“轰！”鱼饵离水面还要些许距离，就猛的被一条窜出水面的大鱼给咬住。紧接着这非同一般的大鱼，带着鱼钩一起落回了水中。
面对这一幕，林木也是有了片刻的错愕。不过感受到鱼竿上那沉重的力道，便马上回过神来。
接着就如同拔河一般，死死地往后拉。这鱼线不是那种正常的鱼线，这是他从工地上找到的，同样是透明但却比鱼线粗上许多，但材质却有些僵硬。
不过这却不影响它的坚固程度。这也是林木没有丝毫顾忌的原因。
清澈的溪流，因为大鱼的翻滚变得异常浑浊。但，即便鱼挣扎的再厉害，也摆脱不了那深深嵌入它口腔的鱼钩。
没过一会，一条两斤左右的大鱼，便被林木生拉硬拽的弄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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