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独担重任
富贵回到家后,把侧耳根种在自家菜地里,以备明年大规模种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去吃饭。
第二天赶毛坪,必须起早。
毛坪乡比较远,有四十里路,一大早就要出发,中午十二点才能到达,否则晚了不但卖不出凉粉,天黑前还赶不回来。
因此,王富贵五点钟就起来煮凉粉,六点钟就出发了。
今天父母没有陪他一块去,光靠他一个人,既要打凉粉,又要收钱,还要吆喝,洗碗洗筷子都要亲自动手,等这一天的考验下来之后,他若能撑得住,父母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他了。
因此,今天特别的重要。
他煮了五锅凉粉,若能全部卖出去,起码有三十块钱。
这个年头,一天能赚三十块钱的人可不多。
富贵知道,村里有些叔叔外出打工,在炼铅锌矿的地方干小工,一天不过十五块钱,而且又苦又累,一般瘦弱点的人都干不来,必须要身体强壮,有力气才能胜任。
可见,若是他一天能赚到三十块钱,那么对父母的震感可想而知。
把凉粉般到马车上,把桌椅捆绑好,然后又用蛇皮袋子装了一袋青草,富贵就出发了。
因为才六点钟,正是吃饭的时候,农村里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出门干活,所以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他打着马,静悄悄地出了村,直奔毛坪乡。
大路坑坑洼洼,一直沿着河往上,不时翻山越岭,走盘山土路,在那路上七拐八拐,一直在上山的路上绕来绕去,似乎永远也爬不到山顶,到不了终点。
爬上山后,又是一条盘山土路,不过这次却是下坡,马儿就轻松了,欢实地撒腿狂奔,若非富贵控制着刹车,马车就要跑出汽车的速度来了。
就这样走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了毛坪乡。
富贵来过很多次,对毛坪乡的地面并不陌生,他把马车开到街尾的空地上,把马拴在附近,把青草倒给它慢慢享用,然后就开始摆摊了。
地面不是水泥地,也没铺就沥青,所以长凳放下后,总是不平,一直都是三条腿着地,一屁股坐下去,歪歪斜斜的,桌子同样如此,但越是穷山恶水之地,越有千奇百怪的办法,富贵只需要一两块烂瓦片就能解决。
摆好摊后,他就开始吆喝,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他喊起来声音又大又响,而且不像昨天一样抹不开情面,有些畏首畏尾,不够自信。
“凉粉,早上刚出锅的凉粉,独家配料,家传秘方,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富贵扯起嗓子就喊,一开口就引起了赶场人们的注意。
“一碗凉粉多钱钱?”不会儿,客人就上门了。
富贵笑呵呵地迎接,说:“一碗五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一碗?”
“来一碗。”这是个年轻小伙子,当然年纪比富贵要大,二十多岁。
富贵一边打凉粉,一边和他聊天,闲谈中,对方看富贵年纪小,对他竖大拇指,表示佩服。
富贵看他穿着不像个农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中学老师,他还推荐富贵开学时到学校去卖,富贵一听,顿时觉得主意不错,连忙感谢。
之后,客人陆陆续续地来,虽然没有让他忙不过来,但是却没有让他休息的时间,一直不停地在打凉粉,收钱,洗碗等等,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卖了三锅凉粉。
富贵大喜过望,若是天天都这么好卖,那光卖凉粉就能发财。
下午四点半,五锅凉粉全部卖完,收好了摊后,他打了两斤采油,又给即将开学的三妹卖个书包,给大妹梅香卖了件衣服,然后又卖了些文具,刚刚卖凉粉赚的钱就全部花光了,他这才赶着马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赶场的妇女,她们拦住富贵,一问之下,正好顺路,于是要搭车,富贵和她们讨价还价,最后每个人五毛钱,一共六个人,他要三块钱。
回来还发了一笔意外之财,让他高兴不已。
马车里有桌子和凳子,五个妇女背着背篓,各自卖了些米面粉条,若非是背着米面,她们可不会搭车。
几人见富贵小小年纪,胆敢一个人开着马车来做生意,顿时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一边抱怨自家孩子不懂事,一边夸赞富贵胆大心细,是个干大事的人。
这年头,这种地方,若是运气不好,走到拐弯处,没有人迹的地方,还能碰到一两个混混拦路问你要烟酒钱。
富贵和几个妇女也简单聊了一下,他主要是考虑今后销售电器的问题,因此问了一些关于有关问题。
比如,他问几人道:“我家哪儿马上通电了,你们是哪儿有消息吗?”这几个妇女距离他家估计有四五里路,而且她们家不住路边,需要爬山走一里小路才能到家,比富贵家偏僻很多。
“开过会了,说要在今年冬天到来之前通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富贵一听大喜过望,说道:“通电好啊!以后不用推磨了,玉米直接用电器粉碎,猪草也不用砍,直接卖个电器就可以用,速度又快,砍出来的猪草又细又碎,就跟面粉一样。”
几个妇女都是大字不识,一听之下,顿时好奇,问富贵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富贵掰扯道:“我舅舅家住在乡镇附近,哪里早就通电了,他家就有这样的机器,我亲眼看见,而且亲自帮他打过玉米面,打过猪草。”
实际上,他舅舅家比这几个妇女家还要偏僻,若要通电,估计得明年。
这样一说,几人将信将疑,富贵也不再继续吹,他现在只是吹个风,等到时候拉着玉米粉碎机来卖,她们就不得不信了。
赶路的时候有几个人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六点左右,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几个妇女下车,给了他钱,然后就剩下他一个人赶着马车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
马儿也跑累了,还好快要到家了,因此他也不催促,就让马儿自主,缓慢地走。
路边车轮碾压不到的地方,长着青草,马儿饿了就停下来吃,富贵就坐在车上看着,却见玉米地里似乎没有人割过草,青草长得很是旺盛,他暗自叹息,若是带着镰刀就好了。
马儿折腾了一会儿,眼见天黑了,他就打马疾驰,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了村子的身影,各家各户的窗户逐步亮起了昏暗的煤油灯,还有喊孩子吃饭的妇女扯着嗓子呼唤,声音响彻了村子。
富贵静悄悄地回来,马蹄轻响,马嘴急喘,鼻子呼呼的冒着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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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赶毛坪,必须起早。
毛坪乡比较远,有四十里路,一大早就要出发,中午十二点才能到达,否则晚了不但卖不出凉粉,天黑前还赶不回来。
因此,王富贵五点钟就起来煮凉粉,六点钟就出发了。
今天父母没有陪他一块去,光靠他一个人,既要打凉粉,又要收钱,还要吆喝,洗碗洗筷子都要亲自动手,等这一天的考验下来之后,他若能撑得住,父母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他了。
因此,今天特别的重要。
他煮了五锅凉粉,若能全部卖出去,起码有三十块钱。
这个年头,一天能赚三十块钱的人可不多。
富贵知道,村里有些叔叔外出打工,在炼铅锌矿的地方干小工,一天不过十五块钱,而且又苦又累,一般瘦弱点的人都干不来,必须要身体强壮,有力气才能胜任。
可见,若是他一天能赚到三十块钱,那么对父母的震感可想而知。
把凉粉般到马车上,把桌椅捆绑好,然后又用蛇皮袋子装了一袋青草,富贵就出发了。
因为才六点钟,正是吃饭的时候,农村里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出门干活,所以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他打着马,静悄悄地出了村,直奔毛坪乡。
大路坑坑洼洼,一直沿着河往上,不时翻山越岭,走盘山土路,在那路上七拐八拐,一直在上山的路上绕来绕去,似乎永远也爬不到山顶,到不了终点。
爬上山后,又是一条盘山土路,不过这次却是下坡,马儿就轻松了,欢实地撒腿狂奔,若非富贵控制着刹车,马车就要跑出汽车的速度来了。
就这样走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了毛坪乡。
富贵来过很多次,对毛坪乡的地面并不陌生,他把马车开到街尾的空地上,把马拴在附近,把青草倒给它慢慢享用,然后就开始摆摊了。
地面不是水泥地,也没铺就沥青,所以长凳放下后,总是不平,一直都是三条腿着地,一屁股坐下去,歪歪斜斜的,桌子同样如此,但越是穷山恶水之地,越有千奇百怪的办法,富贵只需要一两块烂瓦片就能解决。
摆好摊后,他就开始吆喝,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他喊起来声音又大又响,而且不像昨天一样抹不开情面,有些畏首畏尾,不够自信。
“凉粉,早上刚出锅的凉粉,独家配料,家传秘方,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富贵扯起嗓子就喊,一开口就引起了赶场人们的注意。
“一碗凉粉多钱钱?”不会儿,客人就上门了。
富贵笑呵呵地迎接,说:“一碗五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一碗?”
“来一碗。”这是个年轻小伙子,当然年纪比富贵要大,二十多岁。
富贵一边打凉粉,一边和他聊天,闲谈中,对方看富贵年纪小,对他竖大拇指,表示佩服。
富贵看他穿着不像个农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中学老师,他还推荐富贵开学时到学校去卖,富贵一听,顿时觉得主意不错,连忙感谢。
之后,客人陆陆续续地来,虽然没有让他忙不过来,但是却没有让他休息的时间,一直不停地在打凉粉,收钱,洗碗等等,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卖了三锅凉粉。
富贵大喜过望,若是天天都这么好卖,那光卖凉粉就能发财。
下午四点半,五锅凉粉全部卖完,收好了摊后,他打了两斤采油,又给即将开学的三妹卖个书包,给大妹梅香卖了件衣服,然后又卖了些文具,刚刚卖凉粉赚的钱就全部花光了,他这才赶着马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赶场的妇女,她们拦住富贵,一问之下,正好顺路,于是要搭车,富贵和她们讨价还价,最后每个人五毛钱,一共六个人,他要三块钱。
回来还发了一笔意外之财,让他高兴不已。
马车里有桌子和凳子,五个妇女背着背篓,各自卖了些米面粉条,若非是背着米面,她们可不会搭车。
几人见富贵小小年纪,胆敢一个人开着马车来做生意,顿时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一边抱怨自家孩子不懂事,一边夸赞富贵胆大心细,是个干大事的人。
这年头,这种地方,若是运气不好,走到拐弯处,没有人迹的地方,还能碰到一两个混混拦路问你要烟酒钱。
富贵和几个妇女也简单聊了一下,他主要是考虑今后销售电器的问题,因此问了一些关于有关问题。
比如,他问几人道:“我家哪儿马上通电了,你们是哪儿有消息吗?”这几个妇女距离他家估计有四五里路,而且她们家不住路边,需要爬山走一里小路才能到家,比富贵家偏僻很多。
“开过会了,说要在今年冬天到来之前通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富贵一听大喜过望,说道:“通电好啊!以后不用推磨了,玉米直接用电器粉碎,猪草也不用砍,直接卖个电器就可以用,速度又快,砍出来的猪草又细又碎,就跟面粉一样。”
几个妇女都是大字不识,一听之下,顿时好奇,问富贵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富贵掰扯道:“我舅舅家住在乡镇附近,哪里早就通电了,他家就有这样的机器,我亲眼看见,而且亲自帮他打过玉米面,打过猪草。”
实际上,他舅舅家比这几个妇女家还要偏僻,若要通电,估计得明年。
这样一说,几人将信将疑,富贵也不再继续吹,他现在只是吹个风,等到时候拉着玉米粉碎机来卖,她们就不得不信了。
赶路的时候有几个人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六点左右,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几个妇女下车,给了他钱,然后就剩下他一个人赶着马车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
马儿也跑累了,还好快要到家了,因此他也不催促,就让马儿自主,缓慢地走。
路边车轮碾压不到的地方,长着青草,马儿饿了就停下来吃,富贵就坐在车上看着,却见玉米地里似乎没有人割过草,青草长得很是旺盛,他暗自叹息,若是带着镰刀就好了。
马儿折腾了一会儿,眼见天黑了,他就打马疾驰,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了村子的身影,各家各户的窗户逐步亮起了昏暗的煤油灯,还有喊孩子吃饭的妇女扯着嗓子呼唤,声音响彻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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