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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沙漠的鱼》正文 第五章:咫尺之遥

  01

  已经开始进入五月份了,也快要放暑假了。高二的生活差不多要过去了,周末几乎都是补课补课,只有周日可以休息一天,大家都纷纷的抱怨起来。高三的同学更加的焦躁不安,每天都泡在题海里。唯一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也许只剩下那蔚蓝的天空了。

  百阳不像其他地方四季分明,这里的天气有一大半是属于夏天的,冬天也只是随意的披上一件外套,似乎也就几天的时间。而这些日子已经越来越热,地表冒出的气焰像个红色的火球一样肆意的燃烧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擦肩而过的女生们涂着浓厚的防晒霜,惨白得犹如会行走的僵尸,唯独那双眼依旧保留着这个青春该有的明亮、澄清。

  暴晒在太阳下的公交站台,站着沉默的一群人,大家都微微皱眉,眯着眼睛,不愿多讲一句话,似乎很不舒服。老奶奶们臃肿的后背湿了一大片,棉麻质宽松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小孩子涨红着脸,汗水顺着耳边的发丝低落下来。旁边长相英俊的男生怀里抱着一个篮球,不停的用湿巾擦着后颈,初显着成年男子的味道,胜似阳光。

  一切都那么活灵活现。

  迟芝苡撑着把遮阳伞大步地走了过去,一只手抓着双肩包的一边挤进了人群,一颗颗汗水从刘海里顺着她的眉眼流至脸颊,最后流进脖子里,白皙的皮肤被太阳照出依稀可见的毛细血管微微涨红,细密的汗水从后背冒出来渗透了她的白衬衫校服,似乎要为这个夏天染上了一层浓厚的青春气息。

  远处,公交车缓缓的驶来…

  “终于来了,热死我咯!”

  “哎哟,可不是嘛?这大太阳的,恐怕要晒死人咯!”

  “哎呀呀!这都是什么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上吧上吧,赶紧上去,里边有空调的,过会儿就不热了。”

  ……

  人群终于又有生机起来,大妈们骂骂咧咧的接连着上了车。

  迟芝苡是最后一个上的车,刚踩上去的同时季以恒和季飞正好骑着自行车路过。迟芝苡透过车窗正好看到了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庞,眼里犹如存着柔软干净的泉水,像刚刚画好的一副墨画,残留的墨汁却散发着清香,令人着迷。无论多么热的天气,他的衣服总是干净整齐的。

  车慢慢的驶过,前方正好红灯。

  公交车正好跟着他们的自行车平齐,季以恒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有点乱,但依旧不减他英俊清秀的脸。修长的双手握着刹车处,冒出泛白的骨节,单脚着地双眼直视前方,似乎对身边的任何事情毫不在乎。静静的等红灯过去,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耐烦。季飞总是转过头跟他讲话,有说有笑的,但季以恒也只是偶尔的回应一下,迟芝苡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对着车窗笑了下。

  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迟芝苡…

  有多少个人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风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而你却不知道。就像是徐志摩说的那样:“你在桥上看风景,我在楼上看你!”

  而此时此刻,街道的边上站着几个打扮潮流的男生。

  也不知是谁轻轻地说了一声:“呵,果然你还是你,永远一副比别人清高的样子。”那种轻蔑的眼神,隔着马路传到深远的心灵境地!明明就是很讨厌他,却还要装作不认识他。

  旁边的几个男生纷纷顺着他的眼睛方向看向前方…两个穿着校服背影清瘦的男生停留在人群中间。他们的笔直他们的帅气,是那么的显眼。

  “哟…喔…,那不是我们的校草季大公子跟他亲爱的弟弟吗?”带着戏谑的声音。

  “什么校草啊,看着就像个小白脸!哈哈哈哈……晨,你说是不是。”

  陈晨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拎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酷酷的往前走去。几个男生依旧嘻嘻哈哈的跟在他的后面。青春就是这样,像是流动的汗水。在我们无声无息的哀怨之中,划过指尖,一点一点的流逝干净。

  02

  十秒、九秒、……二秒、一秒……

  终于,对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车流开始向前方涌去。

  淹没在弥漫着火焰的道路上。

  迟芝苡就这么一路看着季以恒的背影,很孤寂,看着看着会让人觉得很心疼,微风吹鼓了他的白衬衫,季飞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似乎皱着眉微微的转过头,好像前方是一片混沌的白烟,迎着风围绕在了他的四方。

  公交加快了速度,季以恒他们慢慢的被超越了,相离越来越远,慢慢的,他们被公交车狠狠地甩在了后面。淹没在了人群里,好怕你也会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所以,我不得不紧紧地看着你。

  03

  迟芝苡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对面吃着西瓜正嗨的陈欢欢。没等迟芝苡走到她身边就开始大呼起来!

  咧开嘴道:“小苡,快过来啊。太爽了,夏天最爽的就是吃冰西瓜。”举着手里的西瓜袋示意迟芝苡过去。

  “给,冰的喔…”

  迟芝苡看了看陈欢欢手里的两袋西瓜,边吃边说“欢欢,你怎么买这么多啊?你是猪吗?等会上课你就懂了。”

  “哎呀!咱们快点吃不就得了,嘻…嘻…”陈欢欢笑得一脸灿烂。阳光透过她的发梢,点点光星打在她的脖子上,简直光彩照人。

  迟芝苡看得有点入迷,“嗯,好吧!走啦…走啦…”然后拉着陈欢欢走进了学校。而季以恒此时刻正停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最后也跑着进了校门,直奔教室。

  每天似乎都是一样的高温,连头顶上也不见任何飞鸟。像是刻意被隔开的世界一样,闷热而寂静。唯一让人心情愉悦的是那无边无际的湛蓝的天空,像是长着触须的藤条一样,延展开的是断断续续的连绵不断的蔚蓝。

  04

  每周五都会有大扫除,放学后全校都要留下来进行大扫除。高二三班里,班长陆丰正在提醒同学们该打扫的地方,并按男女生人数比例将同学们分成了五个组。班长在讲台上念着每组成员的名字,迟芝苡跟薛清清最后被分在了最后一个组。薛清清一脸的不满意,冷哼了一声,瞪着眼,从迟芝苡面前昂首挺胸骄傲的走了过去,一副我比你高的姿态。

  陈欢欢一脸担忧的说“小苡。要不,你跟我换个组吧!”

  “干嘛要换啊,不用了。”

  “我就怕,等会有人为难你啊!”

  “怕什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迟芝苡拍了拍陈欢欢的肩膀,给了陈欢欢一个坚定的表情。转身拿起了拖把,往厕所走去。

  薛清清跟几个女生挤在厕所里嘻嘻哈哈的玩着水,讨论的话题都是某班的某帅哥怎么怎么样。

  “清清,听说又有人向你表白啦?答应了没有?是不是很帅啊?”几个女生眼巴巴的等着薛清清的回答。

  “那种男生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他来污染我的生活!”

  “也是,我们清清除了季学长,恐怕别的都是不入眼的啦,哈哈哈…”

  “哎呀,你们别乱讲啦!我也是要面子的嘛!”薛清清带着一丝丝的羞涩。

  几个女生看到迟芝苡进来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哟,加油喔!地板都归你了哟。”离去的时候,跟薛清清并排走的一个女生突然转过头来,轻蔑的对着迟芝苡笑着说:“你呀,别不自量力了。”

  迟芝苡故意把水开得最大,无视了她的话。

  迟芝苡跟另外两个女生拖地拖到一半的时候,薛清清一等人就站在走廊里说说笑笑,丝毫没有要一起拖的意思。一个女生对着里边喊“你们三个动作快点啊,要耽误我回家的时间了。”然后气呼呼的一直嚷嚷着。“你们是不是蠢啊,会不会拖啊!怎么那么慢啊!”

  迟芝苡三个人依旧安静的拖着地,全不理会她们的谩骂。最后还是芳芳忍不住了。

  李芬芳:“小苡,我看她们就是故意的气我们的。不来帮我们一起拖就算了,意见还那么多。”

  张雪儿:“芳芳,你就少抱怨吧!千万别惹她们…不然以后可没好日子过。”正在她们说话时候,迟芝苡突然走向门口。

  “哎,芝苡…芝苡…”芳芳见到迟芝苡拖着拖把走向门口,心急得不知所措。

  突然地上的脏水贱到了几个女生的裙子上,白色的裙子被污水弄的黄斑点点。瞬间变得滑稽了起来,像是不小心踩了路面的坑洼一样。

  “哎呀,迟芝苡你他妈怎么搞的,你是故意的吧!你这个疯子!”一个女生愤怒的一边擦着裙子,还一边推着和吼着她。

  “真不好意思啊,我手有点抖,而且不太会拖地,敬请谅解。况且我的拖把是专门拖那些臭地方的。”迟芝苡说着便拍拍手,扔下了拖把,双手插着腰。

  “迟芝苡,你不要太过分了。”薛清清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那个女生前面。

  迟芝苡觉得很无语:“我就过分了,你又能怎么样。”刚说完,就猝不及防的被薛清清打了一巴掌。

  “怎么样?这就是你的下场。”薛清清看着迟芝苡笑了笑,似乎打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迟芝苡回笑了一下。薛清清还觉得诡异,突然一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迟芝苡竟然敢还了自己一巴掌?另外几个女生都愣住了。瞬时,几个女生打成一片。班长闻训赶来,才结束了这场大战。一帮人安安静静的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班主任黑着脸站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这件事要是惊动到了校领导,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就会受到处分,被处分的同学以后会影响到高考。

  “你们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用武力解决事情吗?你们是小学生吗?最重要的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动起手来了?不得了了你们,有能耐了啊?这么厉害,考试给我考个年级第一呀?”班主任被气的心口痛,一个劲的喋喋不休。

  “迟芝苡,你来说说,怎么回事?”突然被点名,迟芝苡觉得有点头疼。不管怎么解释肯定都还是自己的错,还不如不说呢。

  “老师,反正我没错!”迟芝苡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是问你事情的经过,你有错没错,我自己会判断。”班主任还是黑着脸,严肃的说着,唾液随着他的语气纷飞不断。

  “喔!”迟芝苡按实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薛清清跟另外几个女生惊了惊,迟芝苡竟然没有把自己先动手的事说出来。最后班主任罚她们一起打扫两个月的教室作为惩罚,并让她们每人提交一份检讨书。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也没有惊动到校领导,也没有人被记过或者受到处分。薛清清当然是觉得很委屈的,她竟然被一个最讨厌的人打了一巴掌。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对过她,薛清清越想越来气。

  陈欢欢对迟芝苡说,“你应该感谢老师对你这么好了,要是别的人跟她们对着干早就被记过了。以后啊,能忍则忍。”没想到迟芝苡哈哈大笑起来,“谁叫我这么温柔可爱成绩好呢,哈哈哈!不过啊,我也没那么好讲话的,总不能让她老欺负我吧!”陈欢欢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迟芝苡的性格她是很了解的,心地善良的同时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05

  “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的,怎么一滴雨都不见啊,还是这么热。唉!”陈欢欢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感觉。白色的t恤有点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背上看起来一圈圈的。

  “天气预报有说要下雨吗?我怎么不懂,不过现在这么闷热说不定等会就会下了呢!”迟芝苡看了她一眼,拿起旁边的扇子宠溺的给她扇了扇风。

  “呜…还是你最好了!”陈欢欢一个劲的撒娇起来。

  “我现在才是最好的啊?”迟芝苡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不…不…不,你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没错,最好的……”陈欢欢慌忙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迟芝苡噘了噘嘴。

  陈晨拿着两瓶还没解冻的可乐走到了高二三班的门口,正要喊迟芝苡的时候。看到陈欢欢正在往门口的方向看,然后他指了指迟芝苡,陈欢欢才反应了过来。“小苡,他是来找你的吗?”迟芝苡往门口的方向看去,陈晨正在笑着向她挥挥手。同学们看到陈晨的存在,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不是吧,陈晨竟然来我们班门口。”

  “对啊,什么情况?”

  “天啊,真不敢想象!”

  “他穿白色t恤的样子好帅啊!平时可都是穿黑色的多耶!”

  ……

  迟芝苡挠了挠头,转过脸来有点不想过去,但是又不能不过去,欲哭无泪的表情尽收陈晨的眼底。突然他低着头坏坏的笑了一下,“迟芝苡,快点出来啦!你想要我等你多久?”迟芝苡站起来咬咬牙,迈开脚步走向了门口。

  “你来干嘛呢?”有点责备的语气。陈晨知道她有点不悦,故意大声说了句:“你不是答应过我,那件事过后随我怎么处罚你吗?所以今天,我就来………”还没说完的话就被旁边的季飞给打断了:“来?来干嘛?你想对小苡干嘛?”季飞走到了陈晨的前面,站到两个人的中间,英气的容颜丝毫不逊于陈晨。

  “我也没想干嘛,就来找她聊聊天!你又是她的什么人?没事别瞎跑来干涉别人的事。”

  季飞挑衅的说:“我是她的朋友,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晨:“迟芝苡,难道你的朋友都是这样子的吗?既没礼貌又特别讨人厌。”

  季飞:“你以为我就很喜欢你啊,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陈晨:“有意思,改天我们出去单挑啊,敢不敢?”

  季飞:“有什么不敢的,我恭候你的大驾啊!”两人各不相让,僵直不下。“你们有完没完,都给我走开。”看到围观的人太多,迟芝麻烦躁的说了声。最后,陈晨把可乐塞到了迟芝苡的手里,说了句“明天见!”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季飞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不见!”顺手把迟芝苡手里的可乐拿走自己喝掉了。迟芝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嘀咕了声:“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回到教室一个人郁闷着。

  陈欢欢八卦的凑上来,“陈晨怎么会来找你呀?你是不是偷偷的跟他玩了?快如实招来。”

  “我呀,我跟他没什么样,就是有点纷争。”

  “纷争?我看着不像喔!我觉得他也还是很帅的,要是他追你,你会选谁?”陈欢欢意味深长的看着迟芝苡。

  “这还用问吗?我,这辈子,只要他!咳咳”迟芝苡羞涩的低头浅笑。陈欢欢也知道她说的谁了,给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突然她拍了拍桌子清着嗓子说了句“小苡,我支持你!”

  06

  “迟芝苡跟陈晨关系很好!”这句毫无零头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季以恒那里。放学的时候,季以恒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原本话就少,今天更加少了,迟芝苡觉得背后有些凉凉的感觉,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路上几个人都没说上十句话,迟芝苡故意给陈欢欢使眼色。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陈欢欢道:“听说,前几天你英勇就义,从一群混混手里留下了三个人?”

  “陈欢欢你是不是傻,会不会说话?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说就义?”

  “所以你是想哪天真的去就义了才好吗?”没想到季以恒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她说。

  “唉我…这不是急于救人嘛……你们干嘛说得那么夸张。”迟芝苡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下次遇到这种打架斗殴的,千万不要把自己搭进去,直接报警就好了,知道没。”季以恒有些生气的对着她说,然后继续走着。

  “喔………”

  “其实,小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嘛,而且打人方她也认识,对吧嘿嘿!”季飞倒是觉得没什么,嘻嘻的笑着,然后季以恒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一路无言。其实季以恒气的是从别人听到的那句话,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很在意。

  或许从一开始就开始在意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