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玉玦》正文 白色轮船
1
谢小白是秦教授的学生，在临海大学就读于生物学专业的三年级，因为平时没少帮教授的帮，几乎成了教授的私人助理，所以毫无意外的，秦教授这次外出考察也带上了他。
“喂！那个穿白大褂的！”
一大早，谢小白正站在甲板上伸懒腰呢，就听见秦羽泼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了。
“哎，大小姐，你烦不烦啊！说我身上穿的是白大褂，难道你身上穿的是风衣啊！”谢小白回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秦羽身上穿着的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实验服。
“哼，本小姐就爱这么叫你，你能把我怎么着？”秦羽挑衅似的看着他，一脸刁蛮的道。
谢小白摇摇头表示无奈，谁让人家是秦教授的孙女呢？而且还是他们生物学专业的校花，没办法呀！可是，这个秦羽不知道上辈子和他有多大的仇，总是有事没事的过来找他，搅得他没法工作，一开始谢小白还是忍让的，直到有一次忍无可忍时被秦大小姐一记飞腿踢倒在地，然后……就一直忍下去了。其实谢小白后来的解释是这样的：“由于重力、反冲力、离心力……所以我是自己不小心栽倒的……”但无论他怎么解释，自此以后，秦羽更加乐此不疲的捉弄他了。
“喂！白大褂，我爸在里面叫你呢！”秦羽贴近他，一本正经的道。
谢小白撇撇嘴，这样的把戏已经没新意了好吧！他才不上当！于是谢小白不仅没有动身，反而坐到了船头的椅子上。宽阔的海面上海鸥飞翔，白色的科考船在缓缓的破浪航行。
“不信哪？那我爸爸叫你的时候别怪我没通知你哦！”秦羽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谢小白才有些猜疑的想：“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小白！你干什么呢？教授正找你呢！”莫甘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焦急的道。
“哦！马上到！马上到！”谢小白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直冲船舱内跑去。果然是真的，谢小白暗暗道，都怪平时秦羽捣鬼多了，这一次竟然又着了她的道。
“小白，记下这组实验数据，和正常数据进行比对！”秦教授一边忙着操作仪器，一边对刚进来的谢小白发号施令。
“好，教授，我马上做。”
“看来这是个新品种啊！怪不得教授那么重视……”莫甘一边协助着记录数据，一边向谢小白说着悄悄话。
“新品种？”谢小白看着水槽里游动的蓝色章鱼，那本该是八条触手的地方却偏偏变成了九条，而且扑捉到的十五只章鱼都是。
“不见得吧，总觉得这些章鱼有些怪怪的，像是变异的一样。”谢小白摇摇头对莫甘的观点表示否定。
“额，好像是的……不过新物种总是有点不同嘛！”莫甘尴尬的笑笑，谢小白对此不置可否。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专心点！”秦教授目不转睛的呵斥了他们一句，谢小白和莫甘就安静下来了。两个人一个负责观察报数，一个负责记录，实验室里慢慢弥漫出了一股紧张忙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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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会儿的工作，可一工作起来就是半天，转眼间就到了中午，实验室里其他研究人员几乎都走光了。谢小白伸了伸懒腰，看了看仍是忙个不停的秦教授道：“教授，歇一会儿吧，先去吃个饭。”
“你们饿了就先去吃吧，我待会儿就到。”秦教授弓着腰缓缓移动显微镜，物镜下的章鱼细胞清晰可见。
“那我们先去了，您别太累了。”莫甘关心道。
“嗯。”
谢小白一个人来到了船头甲板上，午饭后的时光总是那么宁静，连涛声都变得微弱起来。谢小白坐在椅子上向远方眺望，水天相接处是一片白茫茫，好像是人为的在天边画了一条线，硬生生把水与天分开了一样。
“看来你不怎么困嘛！”秦羽走过来，“大家都去睡午觉了就你不睡！”
“你不是也一样没睡觉？”秦羽在谢小白身旁坐下，谢小白偏头问道。
“我？”秦羽目视前方，“我可不会在白天睡觉！”
“为什么？”
“因为不想象你一样做白日梦，呆子！”
“我什么时候又成呆子了？”谢小白感到很无辜，同时也对秦羽说自己做白日梦不赞同，但他只敢说一半反对的话，他怕说了下一半胸口会再挨上一脚。
“你一直都是，呆子！呆子！呆子！”秦羽恨恨的道。
“……”谢小白觉得，现在最好的回答就是不说话，今天的秦大小姐好像有点怪怪的。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睡懒觉，那时候爸爸常年在外面考察，总是妈妈陪着我。”秦羽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说道：“有一天我睡午觉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妈妈，我很着急，然后我来到厨房，看到妈妈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阿姨怎么会……”
“我妈有心脏病，病发时必须立即吃药。本来妈妈是从来药不离身的，可是那天妈妈陪我睡午觉时把外套脱掉了，药就在外套里，而外套在我房间里，所以妈妈就……所以……”
“妈妈临死前的朝向就是我房间的朝向，她一定是向到我房间里去拿药，但是却……”
“如果我没有睡懒觉，或许妈妈就不会……”秦羽捂住了脸，几滴泪水慢慢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谢小白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迟疑着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不能怪你。”
“我知道，可是……如果妈妈没有陪我睡午觉，她也许就不会把药从身上拿出来了。”
谢小白默默无言，这种事可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好了，别想这些事了，现在雨过天晴了，看看前方的彩虹吧！”谢小白指向前方，一条七彩斑斓的彩虹横亘在天空，在乌云下反射着鲜艳的颜色。
秦羽睁开眼看向前方，没想到真有一条彩虹在船头的天空挂着，她暂时忘记了伤痛，“没有下雨怎么会出现彩虹？”
“大小姐不是刚下过雨吗？怎么说没有下雨呢？”谢小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
“要死呀你！”秦羽白了他一眼，但经过这一场笑闹后顿感心情轻松很多。
“咳！教授叫你们呢，开工了！”莫甘在后面怪模怪样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知道了，这就去。”谢小白想叫上秦羽走，却看见秦羽脸红红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原来的位置。
“要开工了，快点走吧！”
秦羽走近他，低着头罕见的小声道：“刚才的话不准向外吐露半句，不然……”秦羽挥了挥拳头作威胁状，“不然我让你好看！”说完也不等谢小白一起，一个人快速跑开了。
“哎——等等我啊！”谢小白在后面追着向实验室跑去。
3
“把这些实验资料保存好，一定不能出差错！”秦教授满眼的红血丝，异常的严肃道。
“教授，这些章鱼状的生物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新物种？”谢小白对教授的重视感到好奇。
“唉！要是新物种就好了，都是人类自己造的孽啊！”秦教授一脸忧愤的表情。
“这是受化学污染而产生变异的章鱼，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域已经全被污染了！”
“啊？”谢小白惊讶的道：“是什么样的污染才造成这种变异的啊！那岂不是说这片海域已经严重污染了吗？”
“不错，沿海的数十家化工厂年年检查都是合格，看来里面有不少黑幕啊！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等我们上岸后要立刻通知政府部门尽快采取行动，同时也要通知对沿海居民进行检查，沿海很可能已经有不少居民受到了危害。”
“我会保存好的，您放心吧！”
“嗯，考察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咱们也可以上岸了。这几天闷坏了吧？”
“不是很闷，在船上可以每天看风景的，就当是一场旅行了。”谢小白笑着说。
“风景再美有一天也会习以为常的。你和秦羽关系不错吧，我平时比较忙，没时间照顾她，你没事多陪陪她。”秦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的谢小白心里一阵发毛。
“教授，天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谢小白脸红的像苹果，然后逃也似的出了实验室，好像屋子里有什么猛兽。
“爸，你干嘛跟他说这些？他就是个呆子！”秦羽从里面的架台后走出来，咕哝道。
“呆子好啊，呆子不会欺负你，我也放心了。”秦教授一脸慈爱的望着这个女儿，身为父亲，他亏欠的太多。
莫甘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慢慢走上甲板，远远的，他就看到谢小白像往常一样在船头静默的坐着。
“天天都起那么早！你可真厉害！”莫甘在谢小白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天边的云彩。
“教授说今天有特殊任务，要组织潜水到海底取样，不起早点哪里还有放松的时间？”
“说的对啊，可是我偏偏没那个毅力！”
“呵呵，”谢小白轻笑道，“其实我也没有那样的毅力，只是提前订好了闹钟而已……”
“……”
秦羽跌跌撞撞的跑上甲板，神色慌张，她焦急的向安坐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个见到我爸没有，我找遍了整个船，哪儿都没有他！”
谢小白和莫甘也慌了起来，“哪里都找遍了吗？”
“哪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父亲，打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那些船员们说昨晚我爸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到了很晚，其余人都去睡了，没人看到我爸去哪了。刚才我去找爸爸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关着，敲门也没有人应声，我就找到我爸给我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然后发现房间里是空的，床上根本没有昨晚睡过人的痕迹。”
秦羽越说越急，马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秦羽，不要慌，教授说不定只是去哪里走走。”谢小白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一定要保持冷静，虽然他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可是父亲能去哪里呢？整个船就那么大，父亲能去哪呢？”秦羽满面泪痕，无意识的喃喃道。
谢小白走上前扶住她的肩，道：“走，我和你一起去找！”
莫甘也道：“对，我们一起找，一定会把教授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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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甲板上，没见到有其他人来过，这个地方可以排除，那么除了甲板还有实验室、船员寝室、仓库，其他地方都不能藏住人，那我们就把搜素范围限定在这几个地方。”谢小白举着下巴，脑袋里快速转过许多可能，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普通的研究员，而是化身为一个拥有着缜密思维的侦探。
“马教授，麻烦您说一下您最后见到秦教授时的情况。”谢小白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教授说道。这个马教授是和他们一起出来考察的教授之一，不过是地理学教授，和他们不是一个领域。而刚好马教授是最后见到秦教授的人之一。
“当时我已经打算去休息了，但是老秦恰巧遇到了一个难题，需要地理学上的知识。我解答完问题后便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几个人看到我回去了也就跟着回去休息了，但是老秦似乎还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就一个人继续呆在实验室里。本来也没什么，老秦的敬业向来是除了名的，熬夜做研究很正常，没想到竟出事了。”老教授慢条斯理的讲完，神情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惋惜。
马教授刚说完，莫甘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大声道：“小白，我刚才带几个船员把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
坐在角落里暗暗洒泪的秦羽抬起头来又低下去，此刻的她身上可没有半分大小姐的姿态，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谢小白偏头指了指角落里的秦羽，向莫甘使眼色。
莫甘的声音立即便小了下来，“我们找遍了仓库和实验室几个地方，没有发现秦教授留下的一丝痕迹。”
谢小白皱紧了眉头，秦教授不可能一夜间就人间蒸发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教授确实和人间蒸发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船上没有的话，那秦教授就只能是被劫下船了。因为在深夜的话秦教授是不会轻易跟人下船的，所以……”
“所以我们只要查一下港口的船只出航记录就知道是谁劫走了秦教授了！”莫甘确定的说。
“未必，既然敢来深夜劫人，那么港口的航行记录里多半是查不到的，即便查到了也是经过伪装的，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谢小白道，根据推算，秦教授应该是被接近的伪装货船或渔船吸引过去，然后乖乖上船的，不然不可能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只是谢小白纳闷的是，既然秦教授自愿离开，那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没打一个或者留一张便条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完全没有线索嘛！”
“如果凶手是为劫财而来，那我们就等勒索电话就可以了，如果是索命，那……”谢小白住了嘴，瞟了一眼在角落里抽泣的秦羽道：“这种可能基本上可以排除，秦教授平时为人很好，从没有过仇家，更别说害命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的父亲我会自己找。”秦羽默默无声的站起来，声音从未有过的冷漠。
“秦羽！”谢小白看着秦羽迈着步子远去，在阳光下留下了一个忧伤而孤单的背影。
“小白，快过来，有线索了！”谢小白正要去追秦羽，莫甘在后面叫住他。
“什么？”谢小白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谢小白跟着莫甘来到后甲板上，空旷的后甲板并没有放置什么东西，所以可以一览无余，此刻的后甲板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们发现了什么？”谢小白疑惑的道。
“一共有两处发现，第一处就是船尾处有一个浅浅的鞋印，而且旁边还有一只绿色的纽扣；第二处就是教授关于变异章鱼的全部研究报告都没了，连计算机上备份的都没了，很可能是被人为清除了。”
谢小白听完沉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很可能是冲着变异章鱼来的，教授发现了变异章鱼的秘密，而他们则想把这个秘密永远隐藏下去。那么想隐藏这个秘密的对象只有两个，那就是政府部门或者沿海超标排放的化工厂。”
“但是政府部门似乎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从教授的毫无反抗来看又不是化工厂能办到的；化工厂那么多我们不可能排查出到底是哪家下的手。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教授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暂时可以不用太过担心。”谢小白说最后一句话时把目光投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秦羽身上。现在秦羽的神色淡淡的，有些清冷，和之前的那个阳光又刁蛮的女孩截然不同，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
“我们现在为什么不报警？”秦羽道。
“刚才的第一种可能并没有被排除，报警也无济于事，但是为了制造一些可能需要的假象，我们确实应该报警。”谢小白向秦羽点头道，现在的他正在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神情，这样才能让秦羽感到放心。
“现在的线索就在这粒钮扣上。绿色的纽扣，很可能是化工厂里的工作服上的。”谢小白捏着那粒圆形的绿色的纽扣，抬头看向了远方。
“秦教授失踪，科考要提前结束了，我们明天应该就能上岸。然后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暗暗把线索摸清，收集好证据，这样不管有没有政府的分子在作祟，我们都能到法庭上去声张正义。”谢小白把目光落到了秦羽和莫甘两人身上，后者点点头，前者却只是不置可否。
明天，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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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汽笛声长鸣，科考船在港口缓缓靠了岸。
“啊，重新踏上陆地的感觉真好啊！”莫甘舒服的伸起了懒腰，一脸的徜徉之色。
“虽然上了岸，但是我们的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次上岸可不轻松啊！”谢小白看了一眼莫甘放松的样子，淡淡的提醒道。
莫甘神情一黯，声音低沉了下来，“是啊，以前在下船时总是走在最后的秦教授不见了。”
谢小白拍拍他的肩膀，“别伤神了，还是想想接下来从哪里入手，把精力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吧！”
“我和秦羽往城南制衣厂，你去城北制衣厂，然后……”学校门口，谢小白三人围在一起，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什么？”莫甘听的一头雾水，忙挥手制止道：“不是去找化工厂吗？怎么去制衣厂？”
谢小白神秘的笑笑，“你知道沿海得有多少化工厂吗？你要查的话就去吧，三天你都不一定查完！而沿海所有企业的工作服几乎全都是在城南和城北两个制衣厂定做的，在那里你几乎可以问到沿海所有工厂的工作服信息。”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分头行动吧！”莫甘恍然大悟道。
“晚上六点前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里集合。”临行前谢小白道。
城南制衣厂，销售部办公室。
“你们要定做工作服？”销售经理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们，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两个还带着一脸孩子气的一男一女是真的来定工作服的。
“看样子你们是学生吧？”
“是。您的眼光真敏锐，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身份了！”谢小白客气道。“我们是准备创业的大学生，目前需要一批工作服。”
“哦，是这样……”销售经理虽然还有些怀疑，但还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客户来对待，“你们想定制什么样的工作服呀？服装上有没有什么要求？是你们自己提供式样还是我们帮你们设计？衣料、尺寸、是否全身装……”
“这……”谢小白和秦羽两人都有些发懵，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找一下线索而已，完全没想那么多好吧！
还是秦羽先反应过来，忍着悲伤强整笑容道：“我们企业刚刚起步，没什么经验，您能不能找一些以前的订单给我们参考一下？”
销售经理怔了怔，还有这样的？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下订单，这……这……这不合情理嘛！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经理意味深长的对两人说了一句：年轻人，创业需谨慎哪！
“刚才那几家企业记住了吗？”一出门，谢小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记住了，一共有三家企业，我已经悄悄用相机拍下来了。”秦羽淡淡的道。自从秦教授失踪后，秦羽好像变了很多。
“怎么样？我这个方法不错吧，一下子就排除掉了上百种可能！你得怎么谢我呢？”谢小白想找些轻松的话题，哪怕让秦大小姐再打一顿都好，只要能把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他做什么都愿意。
“虽然只剩了这几家，那么怎么找出到底是谁干的呢？即便知道了，没有证据，我们还是找不到爸爸，救不了爸爸回来……”秦羽的眼泪眼看又要落下来，谢小白忙道：“不会的，我们可以逐个排除，最后再仔细调查就可以。要知道，那些章鱼不是无缘无故发生变异的，只有特定的化学物才能刺激它们变异，而教授失踪前已经把那些文件交给我了，只要我们收集了其中违规排污化工厂的污水进行比对，我们就一定能找到的！”
秦羽茫然的抱起了头，好像刚才谢小白所说的完全没有听到。
“秦……叔叔那天晚上说，”谢小白改了对秦教授的称呼，“叔叔说以后让我多陪陪你，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小白颤抖着伸手把秦羽拉进了怀里，“其实我一直都懂得，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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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这一身衣服？”谢小白拿起桌上的大檐帽，诧异的道。
“不仅有衣服，还有证件呢！”莫甘从胸口掏出一本小小的证件，得意道。
“哪来的？不会是戏服吧？”
“什么戏服！这可是真的，为了要这身行头，我缠了我表哥半个小时。他今天休假，衣服闲着也是闲着。”莫甘有个在税务局工作的表哥，正巧他表哥今天休假，衣服用不到，所以莫甘才成功的把表哥这身衣服借出来。所幸城北制衣厂的人也没仔细看，一听说只检查订单就连忙把订单拿出来了，他们不仅让莫甘这家伙光明正大的拍了照，还让他打着数据采集的借口把衣服式样图片都原模原样的拷贝一份。
“你这家伙可以啊！”秦羽似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一点，恢复了一点曾经的样子，因此开口对莫甘的行动表示了赞扬。
“是啊，这样的表哥我也想要一个……”谢小白感叹了一句，随即严肃道，“好了，表扬完毕，莫甘同学的战利品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没有！”莫甘的回答非常干脆，以致谢小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秦羽吃惊的瞪着他。
“真的没有。”莫甘颇为无奈的道，“好像城北制衣厂的生意不太好，只有一些小型的订单，而且一家关于化工厂的都没有。”
“额，这样也好，倒是帮我们省力，只是要你白跑了一趟。”谢小白道。
谢小白拿出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出了剩下的三家化工厂的名字。这三家工厂都是重污染企业，年年在处罚的名单里，但似乎工厂的老板都有些后台，这才没被关停。
“现在只有这三家工厂的可疑性较大，排除其他的，我们只要对三家化工厂的污水进行取样，然后化验出哪一家工厂的污水里含有导致章鱼变异的的化学物质就可以了。只要我们有充足的证据，就算有政府中的分子在作祟我们也能救出秦教授，让恶人绳之以法！”谢小白转头向莫甘道：“这还得麻烦你和你的室友帮下忙，毕竟你们更专业。”
莫甘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是和我住了几年的室友，绝对可以信得过。”莫甘和他室友都是化学专业的，论检测污水成分的专业程度，自然是谢小白这个生物学专业的望尘莫及的。
“那么咱们下一步……”
秦羽和莫甘齐齐把目光投向他，听他下下一步的指令。这几天来，谢小白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几人的中心位置。
“嗯……现在我们可以报警了！”谢小白一句话落下，秦羽两人齐齐扑倒在地。他们还以为谢小白要下什么不得了的指令呢，谁知是这么一句让人无语望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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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台上有三只烧杯，里面的污水分别来自三家工厂的排污口，谢小白去去取样时差点以为来错了地方，因为排污口排出的污水分明就像是墨水，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酸味。
“你确定？”谢小白看着莫甘和他室友幸苦了一整夜才得出的化验结果，瞪大了眼睛道。
“没错，化验显示没有任何导致章鱼变异的那种元素，这个我也很纳闷。”莫甘眼里充满了红血丝，为了化验这三杯水他们一整夜都没睡。
“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会的，能让教授乖乖上船的凶手肯定和政府哪里有某些合作，这种凶手是不会来自小工厂的，但是大工厂里工作服上有绿色纽扣的就只有这三家。”谢小白眨眨眼，“况且，昨天我刚查了有关这三家工厂老板的资料，发现他们居然都和秦教授认识，并且其中两个还关心过秦教授出海考察的情况，而这种关心正是在我们出海前夕，这还是秦羽从秦教授的邮箱里找到的。”
“那么说，凶手就是来自这三家工厂里的无疑了？可是我们从化验结果中找不到证据证明谁是凶手啊！”莫甘道。
谢小白摇摇头，“可能我们收集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污水，他们可能有隐藏的污水口。”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外面的污水排放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莫甘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再收集一次然后重新化验一次？”
莫甘苦着脸，一整夜的化验，让他现在有一种已经进入梦乡的感觉，要是再来一次恐怕他就直接在梦里了。
谢小白笑了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接下来只要化验那个有隐藏排污口的企业就行了，没问题的企业也不会有那东西呀！”
莫甘点点头，似梦似醒。谢小白摇摇他，赶紧让他和室友一起回去休息了。
谢小白来到实验室外，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下雨。
“真是见鬼的天气，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一天都是晴天的。”谢小白仰望天空，长叹了口气，好像在叹这阴沉的天气。
接下来的一步，可能是最危险的，如果不打入敌人内部的话，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隐藏的排污口在哪的。
“当工人？不是吧？”莫甘张大了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没意见。”秦羽淡淡的抛出了一句话。
谢小白摊摊手无奈的道：“没办法，如果不打入敌人内部我们是得不到想要得到的情报的。”
“我们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莫甘显然对谢小白提出的这个馊主意不认同。
“我们可以找一些工厂的员工问一下，事关反腐和抓罪犯这种事老百姓都是很热心的，如果我们要亲自上阵就会浪费很多时间。”莫甘道。
“有道理。”谢小白点点头，“可问题是那些工人会轻易相信我们这些陌生人吗？”
莫甘摇了摇头道：“看来你是忘了我有个表哥了，咱们借两身衣服穿，到时候做个暗访，那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就是这两件衣服？”谢小白双手扯着制服的衣领，“我怎么觉得这是保安制服啊？”
莫甘尴尬的挠挠头，“我表哥这次有任务，制服不能借人，再说了，保安的衣服也挺不错的，咱们也就是混个水而已。”
好吧，谢小白算是接受了莫甘这个勉强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管怎么样至少有身制服穿。
“具体情况您了解吗？”谢小白问向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是他们问到的第八名工人，他已经是第三家工厂里的工人了。现在，调查了前两家工厂毫无收获的他们终于获取了一点眉目。
“肯定了解，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中年大叔满嘴飞沫的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他们在外面的排污口实际上不是我们工厂的，而是隔壁的小厂里的排污口绕了个弯从我们厂里经过排出去，隔壁小厂没多少污染物排放，因此每次检查时我们厂的排污都是合格的。但是实际上我们厂里的污水都排放在暗井里，暗井就在工厂内部，井底有管道和大海相通，所以我们的污水都是直接通过暗井排放到海里，一般人抓不到把柄的。”
“那这暗井的事就没人告发吗？”谢小白道。
“有的，但是一般人哪敢啊！只有前些日子好像有个姓秦的教授来我们厂里看了一次，发现了我们厂里暗井的秘密。也不知老板允了他什么好处，他竟没告发……”
谢小白已经听不到中年大叔在说什么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教授来过这家工厂，知道暗井的秘密，还有白色的科考船，失踪的秦教授，这些仿佛都化成了一个个魔鬼，要把他拖进地狱去。
莫甘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也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教授找到。”
谢小白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以为只要找到掳走秦教授的工厂然后就可以救出秦教授，但是现在工厂找到了，却发现教授可能并不是被掳走的，而可能是自愿。难道说教授和这些不法商家有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也不可能去相信一向德高望重的教授会做出这种事。在船上的时候，教授不是说一上岸就报警检举吗？教授怎么可能和那伙黑心商人同流合污呢？
“工厂找到了，现在我们要去法院告发他们吗？”秦羽已经听到他们两个打听到的情况了，她没显出有什么惊讶或者失望来，作为教授的女儿，她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信得过的。
莫甘和谢小白对望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先把教授找出来再说吧！”
秦羽刚想点头，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秦羽没什么亲人，只有老爸会经常给她打电话，她那些朋友平时都是通过社交软件联系她。因此，秦羽对于这个电话感到很突兀，尤其还是个未显示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喂？”秦羽试着接通了电话。
“羽儿，我是爸爸。”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差点让秦羽激动的把电话摔下去，“我知道你这些天在担心我，我没事，不用担心。爸爸很快就会回家的。”
秦羽哽咽着说不出话，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发抖。她有太多话想说，但是就是开不了口。
“这些天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每天按时吃早饭，功课也不要落下，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
“爸……”秦羽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也许就是这几天，也许要半年。”
“爸……”
“好了就这样吧，爸爸会再打电话给你的……嘟嘟……”教授挂断了电话，揉了揉几天没洗而变得油光光的头发，低低呻吟一声：“我这是在做什么呀！”
“教授，请上交您的手机。”
教授愤怒的将手机拍在桌上，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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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教授找到了，不用再忙活了。”莫甘轻松道，“我也可以去享受我的假期了！”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难道忘了那些变异的章鱼吗？”谢小白看着一脸放松的莫甘道。
“额，这应该会有人管的，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歇会儿吧！”
“今天报纸上的新闻你看了没有？沿海居民开始出现怪病，这八成便是被污染的海水导致的，可报纸上却说病因是因为饮食不卫生，并且还有些所谓的专家作证。这难道就是有人管吗？谁都想推掉这个责任，但是责任能推掉后果推不掉，推掉的责任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抗！”谢小白有些激动，这些话是他一直想说出口的心声。
“每个人，都应该是地球环境的保护者！”
莫甘连忙站起身来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我没有不重视也没有要逃避，我只是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而已。放心吧，我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会把事情追查到底的！”
“可是，”莫甘又疑惑道：“我们下一步应该从哪方面开始入手呢？”
“找到秦教授，我们去问个明白！”
化工厂旁的小路，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司机正与一名年轻人争吵着什么，两人间唾沫横飞，后面的另一名年轻人一边小心躲避，一边无奈的摇头。
“我说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小气呀！不就多收了你五块钱吗？就当我为你们多绕一圈的过路费了！”司机大叔吸着烟，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莫甘道。
“大叔，你带我们多绕路这事儿我们就不提了，但是您多收这五块钱可就不那么仗义了，别说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就是有您也不能这么干！”莫甘继续和大叔不依不饶的道，“您分明就是瞅着我们是学生，想从我们这儿讹钱！”
大叔的把戏被拆穿，有些不高兴，“你痛快点儿，多出来的五块不收你们的了，赶紧的，别耽误我的时间！”
“你……”莫甘还想再说，谢小白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正事，给他得了！”
“你说的当然轻松，可那是我付帐好不好！”莫甘一边不情愿的把钱给了司机，一边对后面那家伙嘟囔道。
“都一样，都一样！”谢小白打着哈哈，突然，他的眼睛停在了化工厂门口的那辆黑色桑塔纳上。
“隐蔽！”谢小白一把把正在肉疼着的莫甘推到转角，然后向不明状况的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秒过后，莫甘被谢小白从转角推了出来。
“怎么了？”谢小白一脸懵圈。
“刚才我在那辆黑色桑塔纳里看见了秦教授，虽然是低着头的，但是我还是能百分百的认出来！”谢小白道。
“车呢？”
“进去了。”
“……”
“那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莫甘道。
“当然不是，教授应该不是住在工厂里，这次不会在厂里待太久，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教授一出来我们就跟上，然后再半路截住。”谢小白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自信自己的这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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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你再考虑一下，咱们第一步的合作不是很成功吗？”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老板样儿人物身体陷在沙发里，向端坐在一旁的秦教授说道。
“不行，咱们的合作仅仅止于第一步，我是不会答应和你的第二步合作的。”秦教授转过头来对化工厂老板怒目而视，“况且你也知道，那样做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哪里有什么后果，这不是有环保局局长在吗？有路局长在，我们还担心什么！”老板一脸媚笑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环保局路局长，这个路局长特别喜欢喝红酒，因此老板特地送了路局长几瓶清一色的玛歌山庄干红，价值上千万人民币。
“这个是当然，齐老板的酒还是很好喝的！”路局长眼睛也不抬的点点头，只专心喝桌上的红酒。
秦教授不发一言，半晌后，教授起身离去。
“老秦，只要你答应，咱们报酬翻倍，我等你消息！”
齐老板冷笑着看着秦教授离去的背影，在他眼里，这个昔日的老同学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快跟上！”谢小白让司机盯紧了前面的黑色桑塔纳车，为了出于公平起见，在莫甘同学的建议下，这次由谢小白同学来付钱，结果谢小白同学和司机好说歹说才勉强让司机同意了只收双倍价钱。
“快点!再快点！”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我的车是出租车，不是跑车啊！”面对谢小白焦急的催促，司机师傅抱怨道。
“唉？”转过一个弯角，黑色的桑塔纳开上了大街，并且靠近一家咖啡馆停了下来。
“师傅，停车！停车！”
临下车，谢小白肉疼的付了三倍车钱，然后在莫甘的幸灾乐祸的眼光中进了秦教授进的咖啡店。
“是谢先生和莫先生吗？”刚进咖啡店，就有一个年轻的服务生上来招待，并且说出了两人的姓氏，使得刚进咖啡厅的两人一脸茫然。
“额……是的。”迟疑了一下，两人据实回答。
“那边有个老先生在等你们，请你们过去一趟。”服务生把手指向了一个角落，转身离开了。
“教授……”谢小白和莫甘面面相觑，原来教授早就发现他们尾随在后面了。
“教授。”莫甘和谢小白来到教授对面坐下。
“我已经从学校辞职了，你们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教授。”教授的声音好像变得苍老了，几天不见，模样也有些憔悴。
“你们对我很失望吧？”教授自顾自地道，“我做出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再去误人子弟，因此我辞职了。”
“教授……”谢小白急切地说：“您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您怎么会和那些黑心商人混在一起？”莫甘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唉——”未曾开口，教授先叹了一口气，“这都怪我一时糊涂啊！”
教授扶着额头，理了理思绪道：“那天夜已经很深了，我正在实验室里思考问题。突然我听到外面有人叫我，我出来一看是个身穿工作服的工人。他说他们老板要等着我救命，就在旁边的船上等着呢。我走上甲板发现是我的老同学，他开了一家不小的化工厂，但经营似乎有些黑幕，最近他被政府盯上了，需要我帮个忙。本来我是不愿意和这种人交往的，但毕竟是老同学，况且考察就要结束，后期也没什么工作了，于是在老同学的再三恳求下我上了船。没想到，这上的却是一条贼船！”
“后来呢？”莫甘道。
“他们原本说让我帮他们做一下研究，做一些掩盖以应付环保部门的检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想拖住我，不想让我上岸后把变异章鱼的事公之于众。因为他们就是变异章鱼的始作俑者，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不仅要破产，还要锒铛入狱。我是变异章鱼的首要发现者，掌握有大量的证据，因此他们把我软禁起来，不让事情败露。”
“之后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在他们的引诱下，我还答应了和他们的合作……”教授似乎不想提这件事情，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谢小白试探着问道：“教授，您为什么要清除那些变异章鱼的研究资料？”
“那些不是我清除的。我被软禁了几天后，在他们的研究所里见到了我们实验室的人……”秦教授低声说道，声音有些苦涩。
谢小白恍然大悟，这突然让他想起了那个上岸后就辞职了的中年人。
“是他？”莫甘握紧了拳头，“这个叛徒！”
谢小白向他眨巴眼，莫甘扭头看到秦教授有些不自在的脸色，连忙把剩下的一句更为难听的话咽到了肚里。
“这几天他们又要让我和他们进行下一步合作，我拒绝了。我已经做出了错事，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教授满脸的懊悔，恨不得手刃了自己。
“你们去媒体曝光这件事吧，连我在内。政府那边已经被他们打点好了，我们得从媒体着手。”说完这番话，秦教授仿佛获得了某种解脱，然后就一个人挥挥手离开了。
“小白，照顾好我女儿，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秦教授走后，莫甘和谢小白继续坐在咖啡桌旁，直到滚热的咖啡凉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
“我知道你的为难，你去和秦羽解释，明天我去找媒体曝光这件事。”莫甘拍拍谢小白肩膀也走了，暮色四合。一阵风吹来了几片干枯的树叶，似乎已经是秋天了。
9
“你听说了吗？海边上那家特别大的化工厂被查封了！听说还是官商勾结，连一个平时名声不错的大学教授都牵扯到里面去了……”人行道旁，几个大爷边下棋边唠嗑。
“谁不知道啊，这都上新闻头条了！你啊，不仅下棋慢，连看新闻都比别人慢一步，看我吃你个‘卒’！”
“嗨！你知道什么！那都是因为章鱼的事儿，那工厂的污水……”
……
白色科考船静静的停泊在港口里，天刚破晓，海面上霞光万道。甲板上，谢小白和秦羽二人依偎在船头看远方。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正式的研究员了！”毕业后，经过马教授的举荐，谢小白三人顺利的成为了正式的研究人员，专门负责变异章鱼的恢复和海水污染的问题！
“从此以后，我们一起关爱章鱼！”谢小白搂上秦羽的腰，柔柔的海风吹来，让谢小白口中含进了几根馨香的秀发。
“嗯。”秦羽温柔道，随后一抹邪恶的笑从嘴角慢慢漾起，“在这之前我得先关爱关爱你！”于此同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放到了谢小白的腰上，然后用力扭下，转动，拉扯……
“啊——”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谢小白是秦教授的学生，在临海大学就读于生物学专业的三年级，因为平时没少帮教授的帮，几乎成了教授的私人助理，所以毫无意外的，秦教授这次外出考察也带上了他。
“喂！那个穿白大褂的！”
一大早，谢小白正站在甲板上伸懒腰呢，就听见秦羽泼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了。
“哎，大小姐，你烦不烦啊！说我身上穿的是白大褂，难道你身上穿的是风衣啊！”谢小白回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秦羽身上穿着的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实验服。
“哼，本小姐就爱这么叫你，你能把我怎么着？”秦羽挑衅似的看着他，一脸刁蛮的道。
谢小白摇摇头表示无奈，谁让人家是秦教授的孙女呢？而且还是他们生物学专业的校花，没办法呀！可是，这个秦羽不知道上辈子和他有多大的仇，总是有事没事的过来找他，搅得他没法工作，一开始谢小白还是忍让的，直到有一次忍无可忍时被秦大小姐一记飞腿踢倒在地，然后……就一直忍下去了。其实谢小白后来的解释是这样的：“由于重力、反冲力、离心力……所以我是自己不小心栽倒的……”但无论他怎么解释，自此以后，秦羽更加乐此不疲的捉弄他了。
“喂！白大褂，我爸在里面叫你呢！”秦羽贴近他，一本正经的道。
谢小白撇撇嘴，这样的把戏已经没新意了好吧！他才不上当！于是谢小白不仅没有动身，反而坐到了船头的椅子上。宽阔的海面上海鸥飞翔，白色的科考船在缓缓的破浪航行。
“不信哪？那我爸爸叫你的时候别怪我没通知你哦！”秦羽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谢小白才有些猜疑的想：“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小白！你干什么呢？教授正找你呢！”莫甘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焦急的道。
“哦！马上到！马上到！”谢小白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直冲船舱内跑去。果然是真的，谢小白暗暗道，都怪平时秦羽捣鬼多了，这一次竟然又着了她的道。
“小白，记下这组实验数据，和正常数据进行比对！”秦教授一边忙着操作仪器，一边对刚进来的谢小白发号施令。
“好，教授，我马上做。”
“看来这是个新品种啊！怪不得教授那么重视……”莫甘一边协助着记录数据，一边向谢小白说着悄悄话。
“新品种？”谢小白看着水槽里游动的蓝色章鱼，那本该是八条触手的地方却偏偏变成了九条，而且扑捉到的十五只章鱼都是。
“不见得吧，总觉得这些章鱼有些怪怪的，像是变异的一样。”谢小白摇摇头对莫甘的观点表示否定。
“额，好像是的……不过新物种总是有点不同嘛！”莫甘尴尬的笑笑，谢小白对此不置可否。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专心点！”秦教授目不转睛的呵斥了他们一句，谢小白和莫甘就安静下来了。两个人一个负责观察报数，一个负责记录，实验室里慢慢弥漫出了一股紧张忙碌的气氛。
2
说是一会儿的工作，可一工作起来就是半天，转眼间就到了中午，实验室里其他研究人员几乎都走光了。谢小白伸了伸懒腰，看了看仍是忙个不停的秦教授道：“教授，歇一会儿吧，先去吃个饭。”
“你们饿了就先去吃吧，我待会儿就到。”秦教授弓着腰缓缓移动显微镜，物镜下的章鱼细胞清晰可见。
“那我们先去了，您别太累了。”莫甘关心道。
“嗯。”
谢小白一个人来到了船头甲板上，午饭后的时光总是那么宁静，连涛声都变得微弱起来。谢小白坐在椅子上向远方眺望，水天相接处是一片白茫茫，好像是人为的在天边画了一条线，硬生生把水与天分开了一样。
“看来你不怎么困嘛！”秦羽走过来，“大家都去睡午觉了就你不睡！”
“你不是也一样没睡觉？”秦羽在谢小白身旁坐下，谢小白偏头问道。
“我？”秦羽目视前方，“我可不会在白天睡觉！”
“为什么？”
“因为不想象你一样做白日梦，呆子！”
“我什么时候又成呆子了？”谢小白感到很无辜，同时也对秦羽说自己做白日梦不赞同，但他只敢说一半反对的话，他怕说了下一半胸口会再挨上一脚。
“你一直都是，呆子！呆子！呆子！”秦羽恨恨的道。
“……”谢小白觉得，现在最好的回答就是不说话，今天的秦大小姐好像有点怪怪的。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睡懒觉，那时候爸爸常年在外面考察，总是妈妈陪着我。”秦羽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说道：“有一天我睡午觉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妈妈，我很着急，然后我来到厨房，看到妈妈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阿姨怎么会……”
“我妈有心脏病，病发时必须立即吃药。本来妈妈是从来药不离身的，可是那天妈妈陪我睡午觉时把外套脱掉了，药就在外套里，而外套在我房间里，所以妈妈就……所以……”
“妈妈临死前的朝向就是我房间的朝向，她一定是向到我房间里去拿药，但是却……”
“如果我没有睡懒觉，或许妈妈就不会……”秦羽捂住了脸，几滴泪水慢慢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谢小白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迟疑着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不能怪你。”
“我知道，可是……如果妈妈没有陪我睡午觉，她也许就不会把药从身上拿出来了。”
谢小白默默无言，这种事可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好了，别想这些事了，现在雨过天晴了，看看前方的彩虹吧！”谢小白指向前方，一条七彩斑斓的彩虹横亘在天空，在乌云下反射着鲜艳的颜色。
秦羽睁开眼看向前方，没想到真有一条彩虹在船头的天空挂着，她暂时忘记了伤痛，“没有下雨怎么会出现彩虹？”
“大小姐不是刚下过雨吗？怎么说没有下雨呢？”谢小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
“要死呀你！”秦羽白了他一眼，但经过这一场笑闹后顿感心情轻松很多。
“咳！教授叫你们呢，开工了！”莫甘在后面怪模怪样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知道了，这就去。”谢小白想叫上秦羽走，却看见秦羽脸红红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原来的位置。
“要开工了，快点走吧！”
秦羽走近他，低着头罕见的小声道：“刚才的话不准向外吐露半句，不然……”秦羽挥了挥拳头作威胁状，“不然我让你好看！”说完也不等谢小白一起，一个人快速跑开了。
“哎——等等我啊！”谢小白在后面追着向实验室跑去。
3
“把这些实验资料保存好，一定不能出差错！”秦教授满眼的红血丝，异常的严肃道。
“教授，这些章鱼状的生物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新物种？”谢小白对教授的重视感到好奇。
“唉！要是新物种就好了，都是人类自己造的孽啊！”秦教授一脸忧愤的表情。
“这是受化学污染而产生变异的章鱼，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域已经全被污染了！”
“啊？”谢小白惊讶的道：“是什么样的污染才造成这种变异的啊！那岂不是说这片海域已经严重污染了吗？”
“不错，沿海的数十家化工厂年年检查都是合格，看来里面有不少黑幕啊！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等我们上岸后要立刻通知政府部门尽快采取行动，同时也要通知对沿海居民进行检查，沿海很可能已经有不少居民受到了危害。”
“我会保存好的，您放心吧！”
“嗯，考察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咱们也可以上岸了。这几天闷坏了吧？”
“不是很闷，在船上可以每天看风景的，就当是一场旅行了。”谢小白笑着说。
“风景再美有一天也会习以为常的。你和秦羽关系不错吧，我平时比较忙，没时间照顾她，你没事多陪陪她。”秦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的谢小白心里一阵发毛。
“教授，天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谢小白脸红的像苹果，然后逃也似的出了实验室，好像屋子里有什么猛兽。
“爸，你干嘛跟他说这些？他就是个呆子！”秦羽从里面的架台后走出来，咕哝道。
“呆子好啊，呆子不会欺负你，我也放心了。”秦教授一脸慈爱的望着这个女儿，身为父亲，他亏欠的太多。
莫甘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慢慢走上甲板，远远的，他就看到谢小白像往常一样在船头静默的坐着。
“天天都起那么早！你可真厉害！”莫甘在谢小白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天边的云彩。
“教授说今天有特殊任务，要组织潜水到海底取样，不起早点哪里还有放松的时间？”
“说的对啊，可是我偏偏没那个毅力！”
“呵呵，”谢小白轻笑道，“其实我也没有那样的毅力，只是提前订好了闹钟而已……”
“……”
秦羽跌跌撞撞的跑上甲板，神色慌张，她焦急的向安坐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个见到我爸没有，我找遍了整个船，哪儿都没有他！”
谢小白和莫甘也慌了起来，“哪里都找遍了吗？”
“哪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父亲，打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那些船员们说昨晚我爸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到了很晚，其余人都去睡了，没人看到我爸去哪了。刚才我去找爸爸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关着，敲门也没有人应声，我就找到我爸给我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然后发现房间里是空的，床上根本没有昨晚睡过人的痕迹。”
秦羽越说越急，马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秦羽，不要慌，教授说不定只是去哪里走走。”谢小白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一定要保持冷静，虽然他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可是父亲能去哪里呢？整个船就那么大，父亲能去哪呢？”秦羽满面泪痕，无意识的喃喃道。
谢小白走上前扶住她的肩，道：“走，我和你一起去找！”
莫甘也道：“对，我们一起找，一定会把教授找回来的！”
4
“我们一直在甲板上，没见到有其他人来过，这个地方可以排除，那么除了甲板还有实验室、船员寝室、仓库，其他地方都不能藏住人，那我们就把搜素范围限定在这几个地方。”谢小白举着下巴，脑袋里快速转过许多可能，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普通的研究员，而是化身为一个拥有着缜密思维的侦探。
“马教授，麻烦您说一下您最后见到秦教授时的情况。”谢小白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教授说道。这个马教授是和他们一起出来考察的教授之一，不过是地理学教授，和他们不是一个领域。而刚好马教授是最后见到秦教授的人之一。
“当时我已经打算去休息了，但是老秦恰巧遇到了一个难题，需要地理学上的知识。我解答完问题后便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几个人看到我回去了也就跟着回去休息了，但是老秦似乎还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就一个人继续呆在实验室里。本来也没什么，老秦的敬业向来是除了名的，熬夜做研究很正常，没想到竟出事了。”老教授慢条斯理的讲完，神情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惋惜。
马教授刚说完，莫甘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大声道：“小白，我刚才带几个船员把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
坐在角落里暗暗洒泪的秦羽抬起头来又低下去，此刻的她身上可没有半分大小姐的姿态，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谢小白偏头指了指角落里的秦羽，向莫甘使眼色。
莫甘的声音立即便小了下来，“我们找遍了仓库和实验室几个地方，没有发现秦教授留下的一丝痕迹。”
谢小白皱紧了眉头，秦教授不可能一夜间就人间蒸发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教授确实和人间蒸发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船上没有的话，那秦教授就只能是被劫下船了。因为在深夜的话秦教授是不会轻易跟人下船的，所以……”
“所以我们只要查一下港口的船只出航记录就知道是谁劫走了秦教授了！”莫甘确定的说。
“未必，既然敢来深夜劫人，那么港口的航行记录里多半是查不到的，即便查到了也是经过伪装的，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谢小白道，根据推算，秦教授应该是被接近的伪装货船或渔船吸引过去，然后乖乖上船的，不然不可能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只是谢小白纳闷的是，既然秦教授自愿离开，那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没打一个或者留一张便条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完全没有线索嘛！”
“如果凶手是为劫财而来，那我们就等勒索电话就可以了，如果是索命，那……”谢小白住了嘴，瞟了一眼在角落里抽泣的秦羽道：“这种可能基本上可以排除，秦教授平时为人很好，从没有过仇家，更别说害命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的父亲我会自己找。”秦羽默默无声的站起来，声音从未有过的冷漠。
“秦羽！”谢小白看着秦羽迈着步子远去，在阳光下留下了一个忧伤而孤单的背影。
“小白，快过来，有线索了！”谢小白正要去追秦羽，莫甘在后面叫住他。
“什么？”谢小白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谢小白跟着莫甘来到后甲板上，空旷的后甲板并没有放置什么东西，所以可以一览无余，此刻的后甲板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们发现了什么？”谢小白疑惑的道。
“一共有两处发现，第一处就是船尾处有一个浅浅的鞋印，而且旁边还有一只绿色的纽扣；第二处就是教授关于变异章鱼的全部研究报告都没了，连计算机上备份的都没了，很可能是被人为清除了。”
谢小白听完沉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很可能是冲着变异章鱼来的，教授发现了变异章鱼的秘密，而他们则想把这个秘密永远隐藏下去。那么想隐藏这个秘密的对象只有两个，那就是政府部门或者沿海超标排放的化工厂。”
“但是政府部门似乎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从教授的毫无反抗来看又不是化工厂能办到的；化工厂那么多我们不可能排查出到底是哪家下的手。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教授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暂时可以不用太过担心。”谢小白说最后一句话时把目光投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秦羽身上。现在秦羽的神色淡淡的，有些清冷，和之前的那个阳光又刁蛮的女孩截然不同，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
“我们现在为什么不报警？”秦羽道。
“刚才的第一种可能并没有被排除，报警也无济于事，但是为了制造一些可能需要的假象，我们确实应该报警。”谢小白向秦羽点头道，现在的他正在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神情，这样才能让秦羽感到放心。
“现在的线索就在这粒钮扣上。绿色的纽扣，很可能是化工厂里的工作服上的。”谢小白捏着那粒圆形的绿色的纽扣，抬头看向了远方。
“秦教授失踪，科考要提前结束了，我们明天应该就能上岸。然后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暗暗把线索摸清，收集好证据，这样不管有没有政府的分子在作祟，我们都能到法庭上去声张正义。”谢小白把目光落到了秦羽和莫甘两人身上，后者点点头，前者却只是不置可否。
明天，上岸。
5
“呜——”
汽笛声长鸣，科考船在港口缓缓靠了岸。
“啊，重新踏上陆地的感觉真好啊！”莫甘舒服的伸起了懒腰，一脸的徜徉之色。
“虽然上了岸，但是我们的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次上岸可不轻松啊！”谢小白看了一眼莫甘放松的样子，淡淡的提醒道。
莫甘神情一黯，声音低沉了下来，“是啊，以前在下船时总是走在最后的秦教授不见了。”
谢小白拍拍他的肩膀，“别伤神了，还是想想接下来从哪里入手，把精力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吧！”
“我和秦羽往城南制衣厂，你去城北制衣厂，然后……”学校门口，谢小白三人围在一起，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什么？”莫甘听的一头雾水，忙挥手制止道：“不是去找化工厂吗？怎么去制衣厂？”
谢小白神秘的笑笑，“你知道沿海得有多少化工厂吗？你要查的话就去吧，三天你都不一定查完！而沿海所有企业的工作服几乎全都是在城南和城北两个制衣厂定做的，在那里你几乎可以问到沿海所有工厂的工作服信息。”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分头行动吧！”莫甘恍然大悟道。
“晚上六点前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里集合。”临行前谢小白道。
城南制衣厂，销售部办公室。
“你们要定做工作服？”销售经理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们，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两个还带着一脸孩子气的一男一女是真的来定工作服的。
“看样子你们是学生吧？”
“是。您的眼光真敏锐，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身份了！”谢小白客气道。“我们是准备创业的大学生，目前需要一批工作服。”
“哦，是这样……”销售经理虽然还有些怀疑，但还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客户来对待，“你们想定制什么样的工作服呀？服装上有没有什么要求？是你们自己提供式样还是我们帮你们设计？衣料、尺寸、是否全身装……”
“这……”谢小白和秦羽两人都有些发懵，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找一下线索而已，完全没想那么多好吧！
还是秦羽先反应过来，忍着悲伤强整笑容道：“我们企业刚刚起步，没什么经验，您能不能找一些以前的订单给我们参考一下？”
销售经理怔了怔，还有这样的？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下订单，这……这……这不合情理嘛！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经理意味深长的对两人说了一句：年轻人，创业需谨慎哪！
“刚才那几家企业记住了吗？”一出门，谢小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记住了，一共有三家企业，我已经悄悄用相机拍下来了。”秦羽淡淡的道。自从秦教授失踪后，秦羽好像变了很多。
“怎么样？我这个方法不错吧，一下子就排除掉了上百种可能！你得怎么谢我呢？”谢小白想找些轻松的话题，哪怕让秦大小姐再打一顿都好，只要能把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他做什么都愿意。
“虽然只剩了这几家，那么怎么找出到底是谁干的呢？即便知道了，没有证据，我们还是找不到爸爸，救不了爸爸回来……”秦羽的眼泪眼看又要落下来，谢小白忙道：“不会的，我们可以逐个排除，最后再仔细调查就可以。要知道，那些章鱼不是无缘无故发生变异的，只有特定的化学物才能刺激它们变异，而教授失踪前已经把那些文件交给我了，只要我们收集了其中违规排污化工厂的污水进行比对，我们就一定能找到的！”
秦羽茫然的抱起了头，好像刚才谢小白所说的完全没有听到。
“秦……叔叔那天晚上说，”谢小白改了对秦教授的称呼，“叔叔说以后让我多陪陪你，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小白颤抖着伸手把秦羽拉进了怀里，“其实我一直都懂得，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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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这一身衣服？”谢小白拿起桌上的大檐帽，诧异的道。
“不仅有衣服，还有证件呢！”莫甘从胸口掏出一本小小的证件，得意道。
“哪来的？不会是戏服吧？”
“什么戏服！这可是真的，为了要这身行头，我缠了我表哥半个小时。他今天休假，衣服闲着也是闲着。”莫甘有个在税务局工作的表哥，正巧他表哥今天休假，衣服用不到，所以莫甘才成功的把表哥这身衣服借出来。所幸城北制衣厂的人也没仔细看，一听说只检查订单就连忙把订单拿出来了，他们不仅让莫甘这家伙光明正大的拍了照，还让他打着数据采集的借口把衣服式样图片都原模原样的拷贝一份。
“你这家伙可以啊！”秦羽似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一点，恢复了一点曾经的样子，因此开口对莫甘的行动表示了赞扬。
“是啊，这样的表哥我也想要一个……”谢小白感叹了一句，随即严肃道，“好了，表扬完毕，莫甘同学的战利品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没有！”莫甘的回答非常干脆，以致谢小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秦羽吃惊的瞪着他。
“真的没有。”莫甘颇为无奈的道，“好像城北制衣厂的生意不太好，只有一些小型的订单，而且一家关于化工厂的都没有。”
“额，这样也好，倒是帮我们省力，只是要你白跑了一趟。”谢小白道。
谢小白拿出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出了剩下的三家化工厂的名字。这三家工厂都是重污染企业，年年在处罚的名单里，但似乎工厂的老板都有些后台，这才没被关停。
“现在只有这三家工厂的可疑性较大，排除其他的，我们只要对三家化工厂的污水进行取样，然后化验出哪一家工厂的污水里含有导致章鱼变异的的化学物质就可以了。只要我们有充足的证据，就算有政府中的分子在作祟我们也能救出秦教授，让恶人绳之以法！”谢小白转头向莫甘道：“这还得麻烦你和你的室友帮下忙，毕竟你们更专业。”
莫甘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是和我住了几年的室友，绝对可以信得过。”莫甘和他室友都是化学专业的，论检测污水成分的专业程度，自然是谢小白这个生物学专业的望尘莫及的。
“那么咱们下一步……”
秦羽和莫甘齐齐把目光投向他，听他下下一步的指令。这几天来，谢小白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几人的中心位置。
“嗯……现在我们可以报警了！”谢小白一句话落下，秦羽两人齐齐扑倒在地。他们还以为谢小白要下什么不得了的指令呢，谁知是这么一句让人无语望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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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台上有三只烧杯，里面的污水分别来自三家工厂的排污口，谢小白去去取样时差点以为来错了地方，因为排污口排出的污水分明就像是墨水，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酸味。
“你确定？”谢小白看着莫甘和他室友幸苦了一整夜才得出的化验结果，瞪大了眼睛道。
“没错，化验显示没有任何导致章鱼变异的那种元素，这个我也很纳闷。”莫甘眼里充满了红血丝，为了化验这三杯水他们一整夜都没睡。
“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会的，能让教授乖乖上船的凶手肯定和政府哪里有某些合作，这种凶手是不会来自小工厂的，但是大工厂里工作服上有绿色纽扣的就只有这三家。”谢小白眨眨眼，“况且，昨天我刚查了有关这三家工厂老板的资料，发现他们居然都和秦教授认识，并且其中两个还关心过秦教授出海考察的情况，而这种关心正是在我们出海前夕，这还是秦羽从秦教授的邮箱里找到的。”
“那么说，凶手就是来自这三家工厂里的无疑了？可是我们从化验结果中找不到证据证明谁是凶手啊！”莫甘道。
谢小白摇摇头，“可能我们收集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污水，他们可能有隐藏的污水口。”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外面的污水排放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莫甘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再收集一次然后重新化验一次？”
莫甘苦着脸，一整夜的化验，让他现在有一种已经进入梦乡的感觉，要是再来一次恐怕他就直接在梦里了。
谢小白笑了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接下来只要化验那个有隐藏排污口的企业就行了，没问题的企业也不会有那东西呀！”
莫甘点点头，似梦似醒。谢小白摇摇他，赶紧让他和室友一起回去休息了。
谢小白来到实验室外，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下雨。
“真是见鬼的天气，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一天都是晴天的。”谢小白仰望天空，长叹了口气，好像在叹这阴沉的天气。
接下来的一步，可能是最危险的，如果不打入敌人内部的话，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隐藏的排污口在哪的。
“当工人？不是吧？”莫甘张大了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没意见。”秦羽淡淡的抛出了一句话。
谢小白摊摊手无奈的道：“没办法，如果不打入敌人内部我们是得不到想要得到的情报的。”
“我们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莫甘显然对谢小白提出的这个馊主意不认同。
“我们可以找一些工厂的员工问一下，事关反腐和抓罪犯这种事老百姓都是很热心的，如果我们要亲自上阵就会浪费很多时间。”莫甘道。
“有道理。”谢小白点点头，“可问题是那些工人会轻易相信我们这些陌生人吗？”
莫甘摇了摇头道：“看来你是忘了我有个表哥了，咱们借两身衣服穿，到时候做个暗访，那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就是这两件衣服？”谢小白双手扯着制服的衣领，“我怎么觉得这是保安制服啊？”
莫甘尴尬的挠挠头，“我表哥这次有任务，制服不能借人，再说了，保安的衣服也挺不错的，咱们也就是混个水而已。”
好吧，谢小白算是接受了莫甘这个勉强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管怎么样至少有身制服穿。
“具体情况您了解吗？”谢小白问向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是他们问到的第八名工人，他已经是第三家工厂里的工人了。现在，调查了前两家工厂毫无收获的他们终于获取了一点眉目。
“肯定了解，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中年大叔满嘴飞沫的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他们在外面的排污口实际上不是我们工厂的，而是隔壁的小厂里的排污口绕了个弯从我们厂里经过排出去，隔壁小厂没多少污染物排放，因此每次检查时我们厂的排污都是合格的。但是实际上我们厂里的污水都排放在暗井里，暗井就在工厂内部，井底有管道和大海相通，所以我们的污水都是直接通过暗井排放到海里，一般人抓不到把柄的。”
“那这暗井的事就没人告发吗？”谢小白道。
“有的，但是一般人哪敢啊！只有前些日子好像有个姓秦的教授来我们厂里看了一次，发现了我们厂里暗井的秘密。也不知老板允了他什么好处，他竟没告发……”
谢小白已经听不到中年大叔在说什么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教授来过这家工厂，知道暗井的秘密，还有白色的科考船，失踪的秦教授，这些仿佛都化成了一个个魔鬼，要把他拖进地狱去。
莫甘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也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教授找到。”
谢小白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以为只要找到掳走秦教授的工厂然后就可以救出秦教授，但是现在工厂找到了，却发现教授可能并不是被掳走的，而可能是自愿。难道说教授和这些不法商家有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也不可能去相信一向德高望重的教授会做出这种事。在船上的时候，教授不是说一上岸就报警检举吗？教授怎么可能和那伙黑心商人同流合污呢？
“工厂找到了，现在我们要去法院告发他们吗？”秦羽已经听到他们两个打听到的情况了，她没显出有什么惊讶或者失望来，作为教授的女儿，她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信得过的。
莫甘和谢小白对望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先把教授找出来再说吧！”
秦羽刚想点头，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秦羽没什么亲人，只有老爸会经常给她打电话，她那些朋友平时都是通过社交软件联系她。因此，秦羽对于这个电话感到很突兀，尤其还是个未显示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喂？”秦羽试着接通了电话。
“羽儿，我是爸爸。”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差点让秦羽激动的把电话摔下去，“我知道你这些天在担心我，我没事，不用担心。爸爸很快就会回家的。”
秦羽哽咽着说不出话，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发抖。她有太多话想说，但是就是开不了口。
“这些天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每天按时吃早饭，功课也不要落下，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
“爸……”秦羽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也许就是这几天，也许要半年。”
“爸……”
“好了就这样吧，爸爸会再打电话给你的……嘟嘟……”教授挂断了电话，揉了揉几天没洗而变得油光光的头发，低低呻吟一声：“我这是在做什么呀！”
“教授，请上交您的手机。”
教授愤怒的将手机拍在桌上，转身离去。
7
“这下好了，教授找到了，不用再忙活了。”莫甘轻松道，“我也可以去享受我的假期了！”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难道忘了那些变异的章鱼吗？”谢小白看着一脸放松的莫甘道。
“额，这应该会有人管的，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歇会儿吧！”
“今天报纸上的新闻你看了没有？沿海居民开始出现怪病，这八成便是被污染的海水导致的，可报纸上却说病因是因为饮食不卫生，并且还有些所谓的专家作证。这难道就是有人管吗？谁都想推掉这个责任，但是责任能推掉后果推不掉，推掉的责任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抗！”谢小白有些激动，这些话是他一直想说出口的心声。
“每个人，都应该是地球环境的保护者！”
莫甘连忙站起身来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我没有不重视也没有要逃避，我只是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而已。放心吧，我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会把事情追查到底的！”
“可是，”莫甘又疑惑道：“我们下一步应该从哪方面开始入手呢？”
“找到秦教授，我们去问个明白！”
化工厂旁的小路，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司机正与一名年轻人争吵着什么，两人间唾沫横飞，后面的另一名年轻人一边小心躲避，一边无奈的摇头。
“我说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小气呀！不就多收了你五块钱吗？就当我为你们多绕一圈的过路费了！”司机大叔吸着烟，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莫甘道。
“大叔，你带我们多绕路这事儿我们就不提了，但是您多收这五块钱可就不那么仗义了，别说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就是有您也不能这么干！”莫甘继续和大叔不依不饶的道，“您分明就是瞅着我们是学生，想从我们这儿讹钱！”
大叔的把戏被拆穿，有些不高兴，“你痛快点儿，多出来的五块不收你们的了，赶紧的，别耽误我的时间！”
“你……”莫甘还想再说，谢小白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正事，给他得了！”
“你说的当然轻松，可那是我付帐好不好！”莫甘一边不情愿的把钱给了司机，一边对后面那家伙嘟囔道。
“都一样，都一样！”谢小白打着哈哈，突然，他的眼睛停在了化工厂门口的那辆黑色桑塔纳上。
“隐蔽！”谢小白一把把正在肉疼着的莫甘推到转角，然后向不明状况的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秒过后，莫甘被谢小白从转角推了出来。
“怎么了？”谢小白一脸懵圈。
“刚才我在那辆黑色桑塔纳里看见了秦教授，虽然是低着头的，但是我还是能百分百的认出来！”谢小白道。
“车呢？”
“进去了。”
“……”
“那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莫甘道。
“当然不是，教授应该不是住在工厂里，这次不会在厂里待太久，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教授一出来我们就跟上，然后再半路截住。”谢小白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自信自己的这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
8
“老秦，你再考虑一下，咱们第一步的合作不是很成功吗？”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老板样儿人物身体陷在沙发里，向端坐在一旁的秦教授说道。
“不行，咱们的合作仅仅止于第一步，我是不会答应和你的第二步合作的。”秦教授转过头来对化工厂老板怒目而视，“况且你也知道，那样做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哪里有什么后果，这不是有环保局局长在吗？有路局长在，我们还担心什么！”老板一脸媚笑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环保局路局长，这个路局长特别喜欢喝红酒，因此老板特地送了路局长几瓶清一色的玛歌山庄干红，价值上千万人民币。
“这个是当然，齐老板的酒还是很好喝的！”路局长眼睛也不抬的点点头，只专心喝桌上的红酒。
秦教授不发一言，半晌后，教授起身离去。
“老秦，只要你答应，咱们报酬翻倍，我等你消息！”
齐老板冷笑着看着秦教授离去的背影，在他眼里，这个昔日的老同学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快跟上！”谢小白让司机盯紧了前面的黑色桑塔纳车，为了出于公平起见，在莫甘同学的建议下，这次由谢小白同学来付钱，结果谢小白同学和司机好说歹说才勉强让司机同意了只收双倍价钱。
“快点!再快点！”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我的车是出租车，不是跑车啊！”面对谢小白焦急的催促，司机师傅抱怨道。
“唉？”转过一个弯角，黑色的桑塔纳开上了大街，并且靠近一家咖啡馆停了下来。
“师傅，停车！停车！”
临下车，谢小白肉疼的付了三倍车钱，然后在莫甘的幸灾乐祸的眼光中进了秦教授进的咖啡店。
“是谢先生和莫先生吗？”刚进咖啡店，就有一个年轻的服务生上来招待，并且说出了两人的姓氏，使得刚进咖啡厅的两人一脸茫然。
“额……是的。”迟疑了一下，两人据实回答。
“那边有个老先生在等你们，请你们过去一趟。”服务生把手指向了一个角落，转身离开了。
“教授……”谢小白和莫甘面面相觑，原来教授早就发现他们尾随在后面了。
“教授。”莫甘和谢小白来到教授对面坐下。
“我已经从学校辞职了，你们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教授。”教授的声音好像变得苍老了，几天不见，模样也有些憔悴。
“你们对我很失望吧？”教授自顾自地道，“我做出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再去误人子弟，因此我辞职了。”
“教授……”谢小白急切地说：“您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您怎么会和那些黑心商人混在一起？”莫甘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唉——”未曾开口，教授先叹了一口气，“这都怪我一时糊涂啊！”
教授扶着额头，理了理思绪道：“那天夜已经很深了，我正在实验室里思考问题。突然我听到外面有人叫我，我出来一看是个身穿工作服的工人。他说他们老板要等着我救命，就在旁边的船上等着呢。我走上甲板发现是我的老同学，他开了一家不小的化工厂，但经营似乎有些黑幕，最近他被政府盯上了，需要我帮个忙。本来我是不愿意和这种人交往的，但毕竟是老同学，况且考察就要结束，后期也没什么工作了，于是在老同学的再三恳求下我上了船。没想到，这上的却是一条贼船！”
“后来呢？”莫甘道。
“他们原本说让我帮他们做一下研究，做一些掩盖以应付环保部门的检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想拖住我，不想让我上岸后把变异章鱼的事公之于众。因为他们就是变异章鱼的始作俑者，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不仅要破产，还要锒铛入狱。我是变异章鱼的首要发现者，掌握有大量的证据，因此他们把我软禁起来，不让事情败露。”
“之后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在他们的引诱下，我还答应了和他们的合作……”教授似乎不想提这件事情，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谢小白试探着问道：“教授，您为什么要清除那些变异章鱼的研究资料？”
“那些不是我清除的。我被软禁了几天后，在他们的研究所里见到了我们实验室的人……”秦教授低声说道，声音有些苦涩。
谢小白恍然大悟，这突然让他想起了那个上岸后就辞职了的中年人。
“是他？”莫甘握紧了拳头，“这个叛徒！”
谢小白向他眨巴眼，莫甘扭头看到秦教授有些不自在的脸色，连忙把剩下的一句更为难听的话咽到了肚里。
“这几天他们又要让我和他们进行下一步合作，我拒绝了。我已经做出了错事，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教授满脸的懊悔，恨不得手刃了自己。
“你们去媒体曝光这件事吧，连我在内。政府那边已经被他们打点好了，我们得从媒体着手。”说完这番话，秦教授仿佛获得了某种解脱，然后就一个人挥挥手离开了。
“小白，照顾好我女儿，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秦教授走后，莫甘和谢小白继续坐在咖啡桌旁，直到滚热的咖啡凉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
“我知道你的为难，你去和秦羽解释，明天我去找媒体曝光这件事。”莫甘拍拍谢小白肩膀也走了，暮色四合。一阵风吹来了几片干枯的树叶，似乎已经是秋天了。
9
“你听说了吗？海边上那家特别大的化工厂被查封了！听说还是官商勾结，连一个平时名声不错的大学教授都牵扯到里面去了……”人行道旁，几个大爷边下棋边唠嗑。
“谁不知道啊，这都上新闻头条了！你啊，不仅下棋慢，连看新闻都比别人慢一步，看我吃你个‘卒’！”
“嗨！你知道什么！那都是因为章鱼的事儿，那工厂的污水……”
……
白色科考船静静的停泊在港口里，天刚破晓，海面上霞光万道。甲板上，谢小白和秦羽二人依偎在船头看远方。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正式的研究员了！”毕业后，经过马教授的举荐，谢小白三人顺利的成为了正式的研究人员，专门负责变异章鱼的恢复和海水污染的问题！
“从此以后，我们一起关爱章鱼！”谢小白搂上秦羽的腰，柔柔的海风吹来，让谢小白口中含进了几根馨香的秀发。
“嗯。”秦羽温柔道，随后一抹邪恶的笑从嘴角慢慢漾起，“在这之前我得先关爱关爱你！”于此同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放到了谢小白的腰上，然后用力扭下，转动，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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