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96欠账要还
透过晨曦的光，项首长看向徐，她真的就坐在儿子的床边，守了一夜。
医院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有护士推着医药车，轮子在走廊里回响的咣当声；有病人家属买回早饭，招呼着病人起床吃饭的说话声；还有病人熬了一夜，忍受着身体上病痛的呻吟声……
徐不知第多少次，手心探向儿子的额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有发烧。
收回手，徐慢慢地起身，防止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然后，她走进卫生间，拿出新的脸盆和毛巾，打了半盆水，端到病床前，仔细地给儿子擦脸。
她眼里的认真，就像在对待一个婴儿，她是在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弥补一个母亲，没有尽到抚养孩子的义务。
直到警卫员进到病房，徐才收起脸盆，跟警卫员打招呼。
一夜没睡，加上一晚上没开过口，徐的嗓子，哑得厉害。
警卫员给徐和项首长带了早餐，还有项首长的换洗衣物。
接过警卫员手里的东西，项首长起身，去了昨晚，护士跟他说的休息室。
徐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便接过早饭，一个人坐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吃了起来。
待项首长再回到病房，徐已经吃完了。
收拾好餐具，徐又坐回到了儿子的病床前。
走廊里，有医生们查房的声响。
果然，没多久，徐儿子的主治医生来到病房。
查看后，对病人的情况很满意。
“应该快醒了，但不要给他吃东西，水也不能喝。要等到做完所有检查，才能进食。”医生叮嘱着。
徐认真地听着，并一一记下。
医生跟项首长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病房。
警卫员陪着项首长，在一边的茶几上，吃过早饭，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警卫员才回来，手上多了一份文件。
他来到项首长面前，将文件交到项首长手上。
项首长看了徐一眼，发现她依然没有看他，就像病房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于是，项首长也没避开徐，反正她也不会看他这边。
打开文件袋，在拿出那份检测报告之前，项首长的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之前，对于这个儿子是不是他的，也仅是想证明一下。可这一刻，他却有几分担心，万一不是呢？
这么一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结果，超过自己想象的期待。
拿着报告的手，有些颤抖。
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突然睁开。
项首长将检测报告，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就直接将视线，落到了结论上。
真的是他儿子！
这个结论，让项首长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嘴角，大大地往上扬起着。
他张了张嘴，却在最后一刻，又控制住了情绪，只是看了警卫员两眼。
眼里，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多时候，一直盯着儿子的徐，突然瞪大眼睛。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颤着声音问。
徐儿子微眯着刚睁开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圈，视线所及的范围，然后，才落到徐脸上。
“你是谁？我是在医院？是你救了我吗？”徐儿子费力地问着。
“你是在医院，有哪里不舒服吗？别急，我这就去叫医生。”徐说着，就要往病房外跑。
“他床头有呼叫器。”项首长突然出声。
经项首长这么一提醒，徐立即想起，之前，护士就提醒过她，有事，只要按一下这个铃，医生就会过来。
听到项首长声音，徐儿子的注意力，一下就转了过去。
“你你你……”徐儿子，费力地打算抬起胳膊，却怎么也做不到。
可能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呈现了暗红色。
“别着急，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伤得很重，还不能动。”徐劝着，就去拉儿子试图抬起的胳膊。
看着儿子的表情，项首长也有些尴尬。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儿子，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他也挺难堪的。
正在这时，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
“病人醒了？情况怎么样？”说着，医生已经到了徐儿子病床前。
拿过听诊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挺好，一会儿让护士带你去拍个片，检查完，就能吃早饭了。”医生说着，开始给徐儿子开检查单。
随即，几个人合力，将他的病床轮放开，一起将徐儿子推到检查室。
一个多时后，徐儿子终于回到了病房。
“阿姨，请问是您救我的？”徐儿子再次追问。
从他醒来，徐就一直忙碌着，还没顾上想一个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可现在儿子已经问了，她要是不说清楚，难免儿子会怀疑。
一时，徐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就只能顺着儿子的话，点头表示，是自己救了他。
“我昨天打车去办事，半路上，看到被打晕的你，躺在路边。担心出事，就叫了10，把你送到医院。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就一直在这里等你醒过来。”徐说着，并留意着儿子的神色，唯恐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幸好，儿子一点儿都没怀疑，不但信以为真，还不断地对徐表示感谢。
然后，他借了徐的手机，给爱人打了电话。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项首长，插不上话，也没人搭理他。
“你爱人也要上班吧？要不，还是我在这里继续照顾你吧？”徐试探地问。
要是不能亲眼看着儿子痊愈，她一定会惦记着。
但以她刚刚编给儿子的理由，又没有立场，一直在这里陪床。
“不用了阿姨，这已经很感激你的出手相救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让您挨累？”徐儿子客气地说。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徐儿子突然抬起头，冷冷地对项首长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揍成这样，是项首长指使人干的。他对项首长的不满，仅基于两个人撞车这件事上。
项首长冷着一张脸，还真是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入院，又不是因为撞车受伤，所以，怎么解释，都说不通，自己在病房里。
所幸，项首长心一横，打算跟儿子说实话。
在过去的0多年里，他已经在儿子的生活中缺失，不希望以后，父子还不能相认。
既然现在儿子问了，他就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这位先生也是凑巧经过的，他说见过你，我们俩就一起，把你送到医院了。”徐抢在项首长开口前，说了一句。
看着项首长刚刚眸子里的挣扎，徐的心真是紧张，她就怕项首长一开口，说出实情。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儿子跟项首长相认的。
除去之前的种种不说，儿子的养父母把儿子养这么大，而她跟项首长一点儿为人父母的义务都没尽，有什么权利跟儿子相认？
徐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亲眼看着儿子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为了不打扰儿子的生活，她从来就没打算，跟儿子说他的身世。
她吃了那么多苦，生下儿子，都没想过跟儿子相认，项首长有什么权利，跟儿子相认？
被徐这么一拦下，项首长也没敢再坚持，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就算没问徐的意见，他也能看出来，徐其实是不想告诉他，还有一个儿子的。
就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且，徐救儿子心切，才跟他说了实情。
不然，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存在。
既然都不打算告诉他，怎么能愿意让他跟儿子相认？
项首长其实，是打算先跟儿子把事情说了，之后的事，再慢慢处理。
但就在刚刚，徐眼里的那抹警告，项首长想忽视都难。
再一想当年，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了。
心里的愧疚做主，项首长这次，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听说是徐和项首长一起把他送到医院的，之前对项首长的不满，也化解了许多。
徐儿子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将对项首长的敌视，全部消除，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对他火药味十足了。
“谢谢你。”徐儿子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才总算说出了口。
“没事。”项首长回了一句。
“你们也一定都很忙吧，麻烦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下，等我出院了，一定会登门道谢。这里，我就不多留你们了，都麻烦你们一晚上了。”徐儿子客气地说。
“不麻烦，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病房？万一，你有事，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行？”徐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离开。
“真的没事，阿姨，您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你儿女也一定会担心的，都让您陪了我一夜了。”徐儿子却坚持。
徐还想坚持自己留下，怎么也得等到，有人来照顾他，她才能放心。
项首长却在这时，适时开口。
“既然一会儿你家人就能赶过来，那我们就先走了。”项首长说着，还拉了徐一把。
意思就是，不能再坚持留下，不然，孩子一定会怀疑的。
徐也有这个担心，但跟留儿子一个人在病房相比，她还是希望，儿子最后能改变主意。
但项首长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徐儿子让徐和项首长，留下电话号码，承诺一定会登门道谢。
徐怎么会让儿子去找自己？所以，她一直推脱，这不算什么，不用道谢。
与徐的委婉相比，项首长就干脆得多。
“不用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说罢，看了徐一眼，意思是，快走。
徐心里被气得不行，已经把项首长骂得狗血喷头了。
不想被儿子看出来，徐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项首长一起，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徐就彻底冷下了一张脸。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自顾自地往前走。
出了医院门，直接左转，向着公交站点走去。
“我送你。”项首长跟在徐身后，说了一句。
徐就像没听到，依旧往前走自己的。
项首长一把拉住徐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用了，你一定挺忙的，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这次，徐的语气，很客气。
她觉得，就算心里再怨，以后两个人也不会再碰面，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似的。
“我没事，走吧。”项首长说着，已经领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徐却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抬腿往前走，正好跟项首长的方向相反。
项首长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哪里有徐的人？
再转过头一看，徐已经快走到公交车站点了。
项首长有些生气了，可他又能拿徐怎么办？
徐不算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手下，他不能训斥徐，更不能给她下命令。
没办法，项首长只好给警卫员打电话。
几分钟后，警卫员开着车，停到徐面前。
徐不上车，警卫员的车就不开走。
早上，一些站在站点，焦急地等着公交车，赶去上班的人，已经在看这边了。
徐实在不想被关注，只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待她坐进后座才发现，项首长就在后面坐着。
可她已经坐进车里了，而且，车已经启动了，她也不能让停车，这里是不允许随便停车的。
徐只能不断地往车门边靠，如果车门不是被警卫员锁上了，相信，徐一定早就掉下去了。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项首长皱着眉，含着怒气问。
“首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就以我的身份，还用跟首长划清界限吗？这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来就是有界限的。”徐不紧不慢地回答。
一句话，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提醒项首长，以前对她做过的事。
项首长刚刚还带着不悦的神色，此刻，已经全部化成了愧疚。
车厢里，气氛压抑得难受。
起码警卫员觉得，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项首长把怒气，迁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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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有护士推着医药车，轮子在走廊里回响的咣当声；有病人家属买回早饭，招呼着病人起床吃饭的说话声；还有病人熬了一夜，忍受着身体上病痛的呻吟声……
徐不知第多少次，手心探向儿子的额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有发烧。
收回手，徐慢慢地起身，防止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然后，她走进卫生间，拿出新的脸盆和毛巾，打了半盆水，端到病床前，仔细地给儿子擦脸。
她眼里的认真，就像在对待一个婴儿，她是在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弥补一个母亲，没有尽到抚养孩子的义务。
直到警卫员进到病房，徐才收起脸盆，跟警卫员打招呼。
一夜没睡，加上一晚上没开过口，徐的嗓子，哑得厉害。
警卫员给徐和项首长带了早餐，还有项首长的换洗衣物。
接过警卫员手里的东西，项首长起身，去了昨晚，护士跟他说的休息室。
徐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便接过早饭，一个人坐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吃了起来。
待项首长再回到病房，徐已经吃完了。
收拾好餐具，徐又坐回到了儿子的病床前。
走廊里，有医生们查房的声响。
果然，没多久，徐儿子的主治医生来到病房。
查看后，对病人的情况很满意。
“应该快醒了，但不要给他吃东西，水也不能喝。要等到做完所有检查，才能进食。”医生叮嘱着。
徐认真地听着，并一一记下。
医生跟项首长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病房。
警卫员陪着项首长，在一边的茶几上，吃过早饭，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警卫员才回来，手上多了一份文件。
他来到项首长面前，将文件交到项首长手上。
项首长看了徐一眼，发现她依然没有看他，就像病房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于是，项首长也没避开徐，反正她也不会看他这边。
打开文件袋，在拿出那份检测报告之前，项首长的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之前，对于这个儿子是不是他的，也仅是想证明一下。可这一刻，他却有几分担心，万一不是呢？
这么一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结果，超过自己想象的期待。
拿着报告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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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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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颤着声音问。
徐儿子微眯着刚睁开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圈，视线所及的范围，然后，才落到徐脸上。
“你是谁？我是在医院？是你救了我吗？”徐儿子费力地问着。
“你是在医院，有哪里不舒服吗？别急，我这就去叫医生。”徐说着，就要往病房外跑。
“他床头有呼叫器。”项首长突然出声。
经项首长这么一提醒，徐立即想起，之前，护士就提醒过她，有事，只要按一下这个铃，医生就会过来。
听到项首长声音，徐儿子的注意力，一下就转了过去。
“你你你……”徐儿子，费力地打算抬起胳膊，却怎么也做不到。
可能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呈现了暗红色。
“别着急，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伤得很重，还不能动。”徐劝着，就去拉儿子试图抬起的胳膊。
看着儿子的表情，项首长也有些尴尬。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儿子，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他也挺难堪的。
正在这时，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
“病人醒了？情况怎么样？”说着，医生已经到了徐儿子病床前。
拿过听诊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挺好，一会儿让护士带你去拍个片，检查完，就能吃早饭了。”医生说着，开始给徐儿子开检查单。
随即，几个人合力，将他的病床轮放开，一起将徐儿子推到检查室。
一个多时后，徐儿子终于回到了病房。
“阿姨，请问是您救我的？”徐儿子再次追问。
从他醒来，徐就一直忙碌着，还没顾上想一个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可现在儿子已经问了，她要是不说清楚，难免儿子会怀疑。
一时，徐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就只能顺着儿子的话，点头表示，是自己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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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儿子一点儿都没怀疑，不但信以为真，还不断地对徐表示感谢。
然后，他借了徐的手机，给爱人打了电话。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项首长，插不上话，也没人搭理他。
“你爱人也要上班吧？要不，还是我在这里继续照顾你吧？”徐试探地问。
要是不能亲眼看着儿子痊愈，她一定会惦记着。
但以她刚刚编给儿子的理由，又没有立场，一直在这里陪床。
“不用了阿姨，这已经很感激你的出手相救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让您挨累？”徐儿子客气地说。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徐儿子突然抬起头，冷冷地对项首长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揍成这样，是项首长指使人干的。他对项首长的不满，仅基于两个人撞车这件事上。
项首长冷着一张脸，还真是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入院，又不是因为撞车受伤，所以，怎么解释，都说不通，自己在病房里。
所幸，项首长心一横，打算跟儿子说实话。
在过去的0多年里，他已经在儿子的生活中缺失，不希望以后，父子还不能相认。
既然现在儿子问了，他就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这位先生也是凑巧经过的，他说见过你，我们俩就一起，把你送到医院了。”徐抢在项首长开口前，说了一句。
看着项首长刚刚眸子里的挣扎，徐的心真是紧张，她就怕项首长一开口，说出实情。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儿子跟项首长相认的。
除去之前的种种不说，儿子的养父母把儿子养这么大，而她跟项首长一点儿为人父母的义务都没尽，有什么权利跟儿子相认？
徐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亲眼看着儿子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为了不打扰儿子的生活，她从来就没打算，跟儿子说他的身世。
她吃了那么多苦，生下儿子，都没想过跟儿子相认，项首长有什么权利，跟儿子相认？
被徐这么一拦下，项首长也没敢再坚持，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就算没问徐的意见，他也能看出来，徐其实是不想告诉他，还有一个儿子的。
就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且，徐救儿子心切，才跟他说了实情。
不然，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存在。
既然都不打算告诉他，怎么能愿意让他跟儿子相认？
项首长其实，是打算先跟儿子把事情说了，之后的事，再慢慢处理。
但就在刚刚，徐眼里的那抹警告，项首长想忽视都难。
再一想当年，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了。
心里的愧疚做主，项首长这次，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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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儿子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将对项首长的敌视，全部消除，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对他火药味十足了。
“谢谢你。”徐儿子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才总算说出了口。
“没事。”项首长回了一句。
“你们也一定都很忙吧，麻烦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下，等我出院了，一定会登门道谢。这里，我就不多留你们了，都麻烦你们一晚上了。”徐儿子客气地说。
“不麻烦，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病房？万一，你有事，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行？”徐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离开。
“真的没事，阿姨，您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你儿女也一定会担心的，都让您陪了我一夜了。”徐儿子却坚持。
徐还想坚持自己留下，怎么也得等到，有人来照顾他，她才能放心。
项首长却在这时，适时开口。
“既然一会儿你家人就能赶过来，那我们就先走了。”项首长说着，还拉了徐一把。
意思就是，不能再坚持留下，不然，孩子一定会怀疑的。
徐也有这个担心，但跟留儿子一个人在病房相比，她还是希望，儿子最后能改变主意。
但项首长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徐儿子让徐和项首长，留下电话号码，承诺一定会登门道谢。
徐怎么会让儿子去找自己？所以，她一直推脱，这不算什么，不用道谢。
与徐的委婉相比，项首长就干脆得多。
“不用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说罢，看了徐一眼，意思是，快走。
徐心里被气得不行，已经把项首长骂得狗血喷头了。
不想被儿子看出来，徐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项首长一起，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徐就彻底冷下了一张脸。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自顾自地往前走。
出了医院门，直接左转，向着公交站点走去。
“我送你。”项首长跟在徐身后，说了一句。
徐就像没听到，依旧往前走自己的。
项首长一把拉住徐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用了，你一定挺忙的，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这次，徐的语气，很客气。
她觉得，就算心里再怨，以后两个人也不会再碰面，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似的。
“我没事，走吧。”项首长说着，已经领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徐却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抬腿往前走，正好跟项首长的方向相反。
项首长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哪里有徐的人？
再转过头一看，徐已经快走到公交车站点了。
项首长有些生气了，可他又能拿徐怎么办？
徐不算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手下，他不能训斥徐，更不能给她下命令。
没办法，项首长只好给警卫员打电话。
几分钟后，警卫员开着车，停到徐面前。
徐不上车，警卫员的车就不开走。
早上，一些站在站点，焦急地等着公交车，赶去上班的人，已经在看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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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坐进后座才发现，项首长就在后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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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项首长皱着眉，含着怒气问。
“首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就以我的身份，还用跟首长划清界限吗？这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来就是有界限的。”徐不紧不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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