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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剑从天来》正文 第2章 值了

  第二章值了

  当晚,一老一小坐在不大的桌子前,吃着可口的饭菜,那小儿童一手一个鸡腿,满嘴油唧唧的,吃的很是欢快。

  邋遢的老头简单吃了一些,便自顾自的喝着酒,满脸笑眯眯的看着吃的欢快的小儿童。

  邋遢老头看着噎着的小儿童,乐道:“慢点吃慢点吃,来喝点水冲冲哩。”

  老头递过水,眯着眼睛道:“秦儿啊,明天我让那轩辕老头给你拿些盘缠,你回咱们林家岗,有啥困难就去山里找那独眼龙,他不敢不帮你,不过也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得自己想法活下来你说是不是哩。”

  小儿童点了点头,吐出骨头两个灵气十足的眼睛看着老头,奶声奶气道:“是,放心吧,我会种地,饿不死。”

  老头咧嘴憨厚一笑,欣慰的点了点头。

  “老于,你是不是要去办你的事去了吗?”

  “嗯。”

  小儿童见老于点了点头,拍了拍自个的胸口语气老练道:“放心吧老于,你去办你的事吧,我自个认路,我在林家岗等你回来。”

  老头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摸了摸那小儿童的头,倒了两杯酒,说道:“来,小男子汉,跟俺老于喝一杯!”

  小儿童摇了摇头说:“不要,我娘说过小孩不能喝酒,不过你可以喝酒,我喝水。”

  小儿童说着便倒了一杯水和老于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笑道:“干!”

  老头一笑,也跟着随和道:“干!”

  ……

  次日,不知为何,始玄山上依稀来了不少人,木屋里老头早早起身没有打扰熟睡的小儿童,伸出粗糙的手掌,摸了下那小儿童的脸后,便走出了木屋。

  始玄山主峰西北有一个没了尖尖山头的小碎山,那小碎山西边便是那插满残剑的轩辕剑冢。

  小碎山顶一处还算平坦的地上,白衣老者盘膝坐在一个小木桌前,桌上已经倒满了两杯酒。

  邋遢老头出了木屋,遥望小碎山上那个白点,那双颓废已久的眼神,变得凌厉昂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老头背负双手,站在山崖边,下面便是空荡荡的深渊,老头气定神闲,如履平地般,向前迈出了一步。

  嗡!

  一股无形剑意散开,只见那远处剑冢一把断剑如同流星一般,朝远处山顶邋遢老头那里疾驰而去。

  啪!

  老头迈出的那一脚,踏在飞来的断剑剑身上,那剑没有丝毫晃动,稳如泰山。

  第二步迈出,第二把剑疾驰而来!

  第三步迈出,第三把剑疾驰而来!

  ……

  一大一小两山相聚约莫两里,一步一剑,如履平地,走上了那小碎山,一共迈出一千七百三十一步,飞来一千七百三十一剑,在两山之间搭成一座剑桥。

  邋遢老头迈上小碎山,而身后剑桥不散,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老头盘膝坐在那白衣老者对面,端起了身前那杯酒。

  白衣老者端起酒仰天一笑,朗声道:“有气势!”

  散落在始玄山各处的各路人士,对那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头,如仙一般的纵剑成桥,一种至高的敬畏,在心里油然而生。

  邋遢老头喝完酒,缓缓闭上了双眼。

  嘭!

  碗裂。

  顿时,那远处剑冢的众多葬剑,一齐径直飞上九重天,密密麻麻,约莫上万。

  瘦骨嶙峋的老头七窍溢出鲜血,上万把葬剑将整座小碎山笼罩,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该死的人了,总得为自己留下点名头,不然岂不是白活了一场。”

  瘦骨嶙峋的老头,望着漫天残剑,喃喃自语。

  白衣老者泪目,仰天长啸道:“我为于剑仙开天门送行!”

  白衣老者手持轩辕,朝天劈去,虽轻描淡写,但使万物皆惊。

  轰隆隆!

  一剑开天门,天空云雾翻滚,好似煮沸的开水从中裂开,几道七彩霞光在那裂缝中透出,祥和无比。

  老头大喊:“值了!”

  蜀山剑道最后一人于剑匣,三十岁以剑入仙境,占据天下第一榜首二十一年,后败于同辈轩辕太白一招隐世十五年,如今再回剑仙境。

  空中上万残断之剑,如沐春风,长出残肢,就像刚出煅炉一般,寒光凌然。

  “轩辕太白,可敢接我一万剑!”

  于剑仙仰天大喝,震的整个豫州都能耳闻其声。

  “请于剑仙出招!”

  轩辕太白手持轩辕,剑指苍穹。

  ……

  木屋山顶上,小儿童虚掩小嘴,看着远处山顶熟悉的身影挥出一万剑后,随后缓缓转身,盘膝坐下,几息过后漫天的长剑,四处散去。

  当日始玄山一战,被当日观战人士记下江湖史,后来江湖上一些酒楼茶馆,总能听到说书的讲起那一战。

  讲那蜀山第一人踏步,飞剑成桥。

  讲那于剑仙为上万葬剑重生如炉出,重回江湖。

  讲那于剑仙驭剑一万三,小碎山被震成平地。

  讲那精疲力尽风烛残年的老人,面相剑桥盘膝而坐含笑飞升,一柄断剑朝天去。

  更有文人墨客为于剑仙提笔赠诗,其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便是那当朝大国师李文山的一首《于剑仙》。

  天降剑首于剑仙,始玄一战惊九川。

  千步踏出剑成桥,一念断剑回春天。

  碎掉轩辕为后辈,万剑震平脚下山。

  轩辕太白,手中天下第一剑-轩辕,被震碎成铁块。

  于剑仙飞升前含笑说了一句话,让没落的江湖重回光辉,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背上三尺青锋,趋之若鹜。

  “天下剑有千万,轩辕碎了,后辈江湖才能出新的剑道神仙。”

  于剑仙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手里握的一柄断剑,朝那天门飞去。

  轩辕太白手持已成废铁的轩辕,咳出一口血来,随后仰天朗声道:“愿天下剑客,只认你于剑仙!”

  轩辕太白说完,那被震的破烂不堪的白袍一挥,一股剑罡卷起碎石将于剑仙的躯体埋葬。

  轩辕太白喃喃道:“还差了一样东西。”

  随后面相西南闭上了眼睛,几息过后,鼻孔和嘴巴,开始溢出鲜血。

  蜀山距此三千里有余,自一百年前蜀山开始衰败,直至五十年前蜀山最后一名弟子于剑匣下山,如今已空。只有那蜀山后的剑冢时不时的会有人前来葬剑,蜀山剑冢号称天下第一剑冢,后来自于剑匣败于轩辕太白后,那轩辕剑冢便被世人说为是天下第一剑冢。

  蜀山剑冢,号称葬剑十万,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并没有具体的数字,恐怕最早的葬剑,到如今早已化作铁炭,与山石浑然一体了。

  这时蜀山剑冢一柄断剑,飞掠而出,化作一道银芒,径直朝东北飞去。

  那断剑不知葬在那剑冢已多久时日,剑身依然寒光凌然。

  轩辕太白盘膝坐在于剑仙坟前,一位少女端着一壶酒,朝那走去。

  将酒放在轩辕太白面前,一言不发,随后便转身离去。

  轩辕太白倒满两碗酒,一碗摆在坟前,一碗自己拿在手里,随后一饮而尽。

  “于剑匣,今天我也隐退了,毕竟年纪大了,今天被你一折腾又少活几年,下一届那个什么狗屁武榜,再有我的名字的话,我就提剑宰了那个评榜的人。呵呵,我就想安静的看着,你拉开的新序幕,会演成一出如何的好戏。”

  轩辕太白放下酒碗,起身笑道:“来了。”

  看向西南,西南有一断剑疾驰而来,落于轩辕太白手中。

  剑身根部有两个古篆字-平等。

  天下六十四把名剑之一,江湖名剑谱上排名第九,记载此剑出自剑州一位得道高僧之手,那位高僧法号“众生”,出家前乃是一名铁匠,从小便跟随父亲锻造兵器,在他手里锻造出的兵器不下上千把。四十岁时,自己孩子被一位盗贼拿着自己锻造出来的武器刺死。天塌下来的铁匠熄灭炉火,开始对自己深深的谴责,整天以酒渡日,后来跳河被一位路过的老和尚救起,二人深聊过后,那位铁匠便剃度出家为死伤于自己武器之下的众生超度忏悔,出家二十年后悟道,已是六十岁年纪的和尚众生,花费三年的时间锻造了此生最后一把剑,取名平等,只愿天下众生皆是平等,剑出炉后,闪烁佛光,老和尚众生随后便坐地圆寂飞升。

  此剑乃是于剑匣的师傅临死前传授给他,师傅临终前有一道口谕,“此剑愿平天下不平等之事,助世间众生惺惺相惜。”

  可年轻的于剑匣哪顾得这个,下山后便一个个挑战了江湖上有名的剑道高人,十七岁下山,到二十岁时便已经行走万里,将一个个用剑高人成为踏脚石。二十岁那年新的武榜出来后那个于剑匣的名字便排在第十,三十岁那年顿悟剑道,踏入陆地神仙境,打败当时武榜第一的张道凌,随后天下第一稳坐钓鱼台二十一年,五十一岁那年败于轩辕太白,天下第一才被摘去。

  轩辕太白轻抚着断剑平等,喃喃道:“你于剑匣里的剑……来了。”

  轩辕太白将断剑平等插在坟前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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