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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孟御史一看到魏珩, 几乎是喜极而泣, 有些不敢置信。

  他在碣州做短暂停留时听闻魏珩失踪,当时可以说是心急如焚,在章荣添的陪同下火速赶往砡州, 可刚一落地,又惊闻一个大噩耗,庆仪郡主殁了,连一丝寻找的生机都不能够了,双重打击之下,上火得不行, 嘴里起了好几个泡,这些时日就没能睡个好觉。

  如今再次见到魏珩,孟御史便如久旱逢甘霖,内心庆幸得不得了,还好, 世子还在,活生生的,毫发无损, 不然他都没脸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世子可是比郡主金贵多了

  相比孟御史看到他时的激动,魏珩显得淡定多了“我被平西侯世子暗伤,差点丢掉性命,幸亏姚大人的手下来得及时, 将我救了出去, 我这些日不见踪影, 实则是在姚大人家中养伤,也为了避开楚渊的爪牙,却不料庆仪死得如此突然,倒是出人意料。”

  魏珩话里颇有些唏嘘,感慨地叹了一声,似乎确实在为这个表妹感伤。

  章荣添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主,一见到魏珩就顾不上和平西侯的那点私交,急忙表忠心献殷勤“那楚渊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伤世子,怪不得那么急匆匆地想要出城,我看就是做贼心虚,怕世子出现指证他,可惜姚大人得知世子行踪却不透露,害得我们别无判断,只能放他离开了。”

  这是表现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踩姚绥远一脚,若不是有外人在,姚绥远都想一拳头砸到章荣添脸上,让他彻底痛一回,再也不敢造次了。

  “章大人倒是会倒打一耙,那时候我说郡主的死与我无关,章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一心想将屎盆子往我脸上扣,我若说出世子被楚渊所伤,你又如何会信,更何况,那时候楚渊尚在砡州,为了世子的安危,在无法确定章大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姚绥远怼起章荣添也是不遗余力,之前藏着掖着,有话不能说,这时候一次性吐个痛快。

  “什么叫我是敌是友,我忠于陛下忠于朝廷,一片丹心可照日月,姚大人这是诽谤,含血喷人。”一下子说到了章荣添痛脚,激动得脸都红了。

  “章大人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这般激动,大动肝火呢”姚绥远是有理不怕声高,异常沉稳道。

  孟御史看了看两人,一声叹息,转向魏珩道“世子见笑了,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位大人只要碰面总要吵上一架,天生的不对付。”

  “有分歧就有争论,两位大人都是直率性子,不妨事。”魏珩在说言不由衷的话时总是显得格外的真诚。

  “世子谬赞了。”对上魏珩,章荣添又是另一副面孔,脸上挂满了笑意。

  姚绥远看到章荣添谄媚的笑脸就想揍他,硬生生忍下冲动,将握在手里的信函举起“平西侯信上写道,若在重阳之日我们不能将毒害郡主的凶手交出来,那么他将兵临城下,让整个砡州城为他女儿祭奠,平西侯向来是言出必行,与其在这里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应该是我们问姚大人才对。”

  章荣添重重哼气,振振有词道,“郡主的贴身侍女已死,连尸首都找不到,楚渊也已回了肃州,我们对驿馆所有进出的人都进行了严格的搜找盘查,依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唯一能够肯定的,郡主是服下浸有毒液的山参而暴亡,这山参又是出自姚大人府上,姚大人的嫌疑依旧最大,离重阳也不过十一二日,就是搬救兵也赶不及了,不如姚大人前往肃州自首,省得全城百姓跟着你受苦受难。”

  话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孟御史略带迟疑道“这不大好吧姚大人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定罪,也得先上报朝廷,由陛下裁决,何况,平西侯为了私怨企图动用武力,造成国内动乱百姓疾苦,这在律法上是绝对不允许的,若按军纪处置,平西侯怕是要将牢底坐穿,若付诸于行动,判一百次死刑都不为过。”

  “孟大人啊,你也只能嘴上这么讨伐了,天高皇帝远,朝廷就算要处置平西侯,等旨意下来,重阳已过,砡州恐怕早就易主了,到时平西侯兵马越发强壮,再顺便将我碣州也拿下,这样西北边境连成一片全都收入平西侯囊中,他就算拒不认罪,朝廷又能耐他如何,把他惹急了,那可不是闹着好玩的。”

  章荣添除了嘴巴损点人刻薄点,看问题还是有一定深度的,不然也坐不稳一方大员了。

  “这,确实不好办。”孟御史身处庙堂之高,头一回下到边关就面临重大危机,一时也慌了神,想不到好办法了。

  姚绥远应该是这几人里最了解楚韬的,他略微沉思,神情越发肃穆“我看平西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因为丧女之痛,急欲揪出凶手,实则借机生事,师出有名,自己脸面上也说得过去。”

  庆仪的死只是个导火线,说到底还是楚韬的狼子野心,终于按耐不住了。

  章荣添坐立不住了“你和平西侯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就不搀和了,这凶手估计是查不出来了,我这就告辞回碣州,孟大人,你和我一起走吧。”

  “恩,我必须尽早回到京都,将这边发生的一切禀告陛下,希望搬救兵还来得及。”

  说着,孟御史看向安然坐着没什么表情的魏珩,苦心劝道“世子,你也得回去了,不然陛下会担心的。”

  姚章两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魏珩,看这位久不出声的少年战神是何反应。

  魏珩桌前有两个茶杯,他举起一个杯子将里头的茶水倒入另一个杯子里,再端起另一个又倒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不断有水洒出,杯子里的水也越来越少。

  章荣添等不及了,率先出声“世子身份金贵,切不可在这危城久留,还是和孟大人快快回京吧。”

  魏珩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皇帝和归南王哪一个怪罪下来,都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魏珩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一只手转动着巴掌大的紫砂杯,看着里头只剩一半的水,沉默了半晌只道出一句“天凉了,该加衣了。”

  暗室内,就着烛火,楚韬仔细研究楚渊带回来的砡州城防图,仍是想不出很好的攻城方案,集中火力强攻,胜算是大,但自己损失也不小,而且必须在朝廷的旨意下来之前将砡州拿下。

  楚韬敲了敲图纸,烛火映照着他留有美髯的俊脸,双目细长,流露出令人无法猜透的精光,即使人到中年,依然有种独特的魅力。

  “这个姚绥远倒是有两把刷子,内外城墙做得固若金汤,这几年我在筹谋策划,看来他也没闲着,可惜之前时机未到,不然我不会给他休养生息的机会。”

  站在他身旁的楚渊提议“不如给砡州城内剩下的死士下令,让他们暗杀姚绥远,他一死,砡州就很好攻破了。”

  楚韬眯眼沉思,良久才道“城里还剩下多少人”

  “大概还有二十余人。”

  “二十余人”

  楚韬敲着图纸的力道加重“让我想想,该如何安排。”

  姚绥远找回了女儿,他却失去了女儿,这笔账如何算才公平呢。

  “侯爷,世子,公主来了,说见不到侯爷她就不走。”副将匆忙来报。

  “就说我去军营了,不在府衙,天黑了直接回家。”楚韬眼里露出一丝郁色,似有几分不耐。

  楚渊端详父亲神色,斟酌道“不如我出去安抚母亲,母亲只生了庆仪这么一个孩子,突然失去了,难免悲痛。”

  “若不是她将庆仪惯得无法无天,没个分寸,庆仪也许不会走得这么早,她要负一半的责任,最该做的是反省自己,而不是无理取闹。”

  当年他并不想休妻,跟昭华的私情也是一时糊涂,却不料被这女人摆了一道,不仅将两人的私情传开,闹得人尽皆知,还骗他说打掉了孩子,一个人躲到避暑山庄偷偷生下庆仪,弄得他骑虎难下,碍于先皇的威势,不得不背着负心汉的骂名,休了发妻将她娶进家门。

  这也是他一生的耻辱,到死都无法释怀。

  “她不是你的母亲,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她了,你母亲,可还好”楚韬自觉没有脸面再去见隋氏,但不表示他忘了她,总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接回她,给她应有的尊荣。

  楚渊没有想到父亲会突然提起隋氏,有些惊讶,想了一下,中规中矩地回“母亲在山中清静度日,与世无争,恬淡怡然。”

  这是楚渊与隋氏聊过以后最直观的感受,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了,放下了父亲,也放下了自己。

  与世无争

  楚韬微扬了嘴角,略有些苦涩,身为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与世无争,她不想争,他就替她争。

  这时,副将又来报“侯爷,公主不肯走,她说你一定在府衙里,你若不肯出来见她,她就一间间房找,不找到你,她绝不走。”

  “妇人可恶,”楚韬脸色丕变,黑了大半,蹭地站了起来,走之前不忘嘱咐楚渊,“你在这继续研究,我去去就回。”

  楚渊望着父亲大步流星,依然矫健的身姿,眼里的暗色一点点加深。

  既然想着母亲,为何这么多年从不曾去找,说打底,还是为了你自己那点脸面。

  闺房里,菀娘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个装有草药碎末的大碗,菀娘一点点将有着甜香味的草药填充到绣包里,待到鼓起得差不多了,拿起针线将香包缝上,针脚细密整齐,一个做完耗去了不少时间。

  谷雨听着外头大街上老远传来的敲梆子声,不禁上前劝道“小姐,这都亥时了,您也该歇下了。”

  “不急,等我再做一个。”

  送给爹娘的做完了,还剩下弟弟的了。

  因为平西侯的那封信,菀娘这两日总有些心神不宁,魏珩那厮又异常坚持,她不给他答复,他就不告诉她,想找娘亲问,娘亲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亦或是不太想说,拿别的话搪塞她,说外面的事交给男人们去处理,她们要做的是管好后院,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菀娘本就心思重,他们越是这样语焉不详,她就越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哪里还能高枕无忧。

  从马场回来,经过街巷时看到一个大娘在摆摊卖祈福香包,菀娘顿时也想给家人做几个,亲手做的更有诚意,然后到庙里找老和尚开光,也算是图个心理安慰了。

  翌日大早,菀娘带着做好的香包去给爹娘请安,姚绥远比她起得还要早,天不亮就出门了,菀娘陪着沐锦用早膳,沐锦听她说要去寺庙给香包开光,心想这段时间晦气事多,讨个好彩头也是不错的。

  “可惜你爹出门得早,不然让你送你一程更安全些。”

  “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您要是不放心,就多派些护卫保护我。”

  菀娘临时起意,又是一大早出发,谁又能料到呢。

  菀娘出发没多久,就有人将消息报给住在前院的魏珩,魏珩正在院子里练剑,莫大充当陪练,听到菀娘出门了,莫大看向魏珩,主动请缨“世子,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能有丝毫松懈,不如让我带上一队人马去保护姚姑娘吧。”

  魏珩手腕一转,慢条斯理将利剑回收入鞘,不咸不淡道“不必,我亲自去。”

  保护媳妇儿,当然要亲自出马。

  砡州只有一座庙宇,还是姚绥远到这里以后兴建的,说来也是为了菀娘,夫妇俩虔诚向佛,只希望佛祖能够保佑千里之外的女儿。

  上辈子佛祖可能是感应晚了,没有照顾到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一世,让她重新来过,得以和家人重逢。

  就为这点,菀娘也得在佛堂里多磕几个头。

  上了香磕了头,又在佛像前静坐了片刻,菀娘走出佛堂,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瘦长的年轻和尚,看着二十出头,罩在身上的灰色僧衣有些肥大,光着的头皮比脸还白些,依稀可见稀稀拉拉的青色发渣子。

  “施主,请这边走,大师在后院等着。”和尚声音略哑,微垂着头,规规矩矩道。

  “好的,劳烦师傅带路。”

  心头的异样一闪而逝,可急着找大师开光,菀娘也就先略过了。

  谷雨和其他侍卫想要跟着,却被和尚制止“大师开光是圣事,只留求福的施主在旁观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请各位在这里稍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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