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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你那佛法无边,为何渡不了自家宠物

  观音立在半空中,盛气凌人的俾睨众生。

  灾民们看着菩萨在眼前显灵,纷纷跪倒一片,对着观音三叩九拜。

  金毛吼不耐烦的吼叫着,仿佛随时都会跳下来把灾民一口吞掉。

  “你们平时不是都要我保佑吗?

  不是许了很多愿望吗?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虔诚,把那四个江洋大盗抓起来。”

  观音手指师徒四人,对着灾民们说。

  灾民们呆呆的看着师徒四人,似乎显得犹豫不决。

  “你们的愿望不想实现了吗?

  那些想平安的,想生子的,想高中状元的,

  菩萨的话都不听了吗?”

  观音催促到。

  不知是谁带头扔了块石头,人们纷纷把手中的东西扔向师徒四人,

  刚刚还排队领取粮食的人们转眼围攻起玄奘等人。

  悟空迎身挡住玄奘,将三人护在身后,一股气浪将抛掷过来的杂物挡掉。

  “你们都瞎了眼吗?

  想想在你们家破人亡的时候,他有保佑过你们吗?

  在你们饥寒交迫的时候,他有给过你们一口吃的吗?

  在你们卖妻弃子的时候,他有发过善心吗?

  菩萨?

  除了会接受你们的香火,嘲笑你们的渺小,

  会给你们哪怕一丝庇护吗?”

  悟空对着人群说着,对于这些人们,他并不想动手,

  这几百年,他的鲁莽和冲动早就磨练成冷静,

  他只是很同情他们,

  在人间,被君王驱使,

  在天地,又被神灵奴役。

  在众神面前手无缚鸡之力,却被遥控着思想,干着许多了却余生的事。

  “妖猴,他们会听你说吗?

  我是神,你是妖,他们再笨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身份。”

  “定!”

  悟空怒吼,响彻天地。

  狂风静了,黄沙停了,人群定格成一幅讽刺的画面。

  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故事里的农夫用温暖和善心拯救了毒蛇,却反被毒蛇所害。

  玄奘用大爱和真诚派发着粮食,却反被灾民用杂物投掷。

  这是谁的错?

  一定不是玄奘的错,他从小就被佛门收养,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

  看到这漫天的战乱和饥荒,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就是百姓的错?

  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争岁月只争朝夕,

  为了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度过一生。

  那会是谁的错?

  也许是神的错,也许是佛的错。

  他们的欲望可以不顾世间的一切,

  他们的双手可以主宰万物的悲喜,

  他们的喜好可以左右天地的存亡。

  或许我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条线,

  那双看不见的大手勾勒着我们的动作,操控着我们的未来,阻止着我们的希望。

  我们都被封存在狭小的罐子里,四周围绕着看不见的黑暗和壁垒。

  从小我们被要求着,束缚着,

  必须规规矩矩的按部就班。

  不可以越界,不可以踩线。

  有的人或许会奋不顾身的冲破黑暗,打破壁垒,

  但最终一定会被归为异类,定义成怪胎,

  孤独寂寞,踽踽独行,与全世界为敌。

  也许只有这时神才会出现,

  在你面前告诉你,跟着我,相信我,朝拜我。

  我会给你一个无人可敌的精神世界。

  所有相信我的都将超凡入圣,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

  而所有怀疑我的,都必将灭亡。

  就好像,500年前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

  齐天大圣又如何?威风凛凛又如何?

  即使藐视神佛,即使不可一世。

  最后,还不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

  变成了曾经他不屑一顾的那类人。

  那类人是斗战胜佛吗?

  悟空成佛的时候,面前的这些人们好像也是这么跪拜的。

  好像这些人对着每个神佛,

  都说着相同的话,

  许着相同的愿,作着相同的揖。

  既然每个神仙都能实现差不多的愿望,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又如何?

  因为,佛有很多个,神有很多个,

  齐天大圣却只有一个!

  我们这些后辈,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就只听过齐天大圣,

  哪有什么斗战胜佛?

  悟空低着头从被定身的人们身旁走过,

  他看见了人们的脸上定格着各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发泄,有愤恨,有苦痛,有讪笑,

  你我本萍水相逢,又无血海深仇,

  到底是怎样的愚昧,才会让你们做出如此举动?

  左手轻轻一扬,一阵罡风将定住的人们吹出城门外,

  如果不把他们移走,这场恶仗,总会伤及无辜。

  唤出金箍棒,变为正常大小,耍了个花插在地上对着观音说:

  “没错,你是佛,我是妖,

  在你们满天神佛看来,只要不服从你们的,反抗你们的都是妖。

  不管你们的规矩有多离谱,不管你们的所为有多不堪,

  不管你们的曾经有多龌龊。

  如此,来吧!”

  悟空说吧,将金箍棒高举头顶,直耸入天,天地间一时电闪雷鸣。

  “吼,去。”

  金毛吼从云端一跃而下,亮着獠牙袭来一卷阴风,

  冲着悟空的脖子咬去。

  悟空挥棒挡住,金毛吼獠牙和金箍棒碰撞之后火花四溅,

  悟空一个后空翻,右腿顺势借力踩着金毛吼的头顶腾空,

  一个跳劈照着金毛吼的面门打去,

  金毛吼就地一滚,躲过了悟空的攻击,

  狂吼起来,涎水流了一地,兹兹的将土地侵蚀。

  传说金毛吼乃僵尸所变。

  人死后倘若尸体未腐烂,暴露于日月之中,受日精月华时日一久,

  尸体身上的皮肉就会缩进骨头里,之后在骨头上满出红筋,之后外长出白毛,

  修行五百年白毛会变成黑毛,再修行五百年黑毛就会变成红毛,

  再五百年变金毛,再修行一千年就会长出双翅。

  而这金毛吼,不仅修行万年长出双翅,而且躲过天灾,扛过三害,

  修得万年金身,吞龙捕凤。

  后来在攻打万仙阵时被当时的慈航道人如今的观音收服,

  日日在观音坐下聆听佛法,法力又有所精进。

  不过即便如此,悟空也并不惧怕它,

  因为当年在三星洞学艺,菩提老祖在讲《万妖录》时,排名第一的就是金毛吼,

  常人只知金毛吼凶猛异常,却不知他也有软肋,就在尾巴根部一指的以下部位。

  悟空和金毛吼临面对立,金箍棒隐隐发烫。

  双方斗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

  悟空拔下毫毛,分出数个分身,呈包围之势围住金毛吼。

  蓦地一跃而起,双眼射出金光,

  金毛吼缩成球状,金光被坚硬的皮毛化解,

  毫毛化作的分身在金毛吼面前高速移动,越移越快直到变成一条线,

  金毛吼看的烦躁,尾巴一甩,打掉一个分身,变作毫毛飘落在地。

  就在此时,一个分身左手抓住金毛吼的尾巴,另一个分身铺到背上按住前足,

  金箍棒奋力一挥,棒影带着火焰正中金毛吼的软肋,

  这禽兽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悟空用棒子轻轻一挑,掷向了空中。

  “畜生就是畜生,活这么多年,仍未开智。

  你那佛法高深,怎么连自己的宠物都渡不了?”

  悟空揶揄着观音。

  观音看见自己的坐骑被打,恨不能把悟空四人撕成碎片,

  就在他准备拿出杨柳甘露时,突听天边颂起佛号,

  知道如来召唤,便回过头对悟空说:

  “今天算你师徒走运,日后相见必定送你等下去轮回。”

  说罢,收了金毛吼,腾云离去。

  悟空看着离开的观音,敲了敲手中的金箍棒,

  金箍棒仿佛明白一般,飞到空中转起圈来。

  分化出棍子,投射到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只听一阵阵楼宇轰塌之声,长安城的寺庙全部倒塌。

  悟空又拔下毫毛化出分身,窜到官府大户中,拿回米面茶菜。

  接着将城外的灾民送回解了定身咒,把粮食放在他们面前,

  这才安心的催促其余三人赶路。

  “猴哥,你怎么对那些灾民那么好,”

  “因为,他们并没有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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