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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三界有难之时,还望大圣重拾盔甲,力挽狂澜

  悲剧之所以叫做悲剧,并不是走过的一路有多么的难熬,

  而是你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

  心爱的人,心疼的事,心系的一切,

  所有的希望和鲜花最终都会变成失望和尘土。

  在这个万世悲鸣的世界里,人们总需要有些东西来寄托,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助。

  今天的兵荒马乱也许是明天皇袍加身的前奏,

  今天的卖妻弃子也许是明天兼济天下的经过,

  今天的刀剑血雨也许是明天金殿辉煌的曙光。

  可是,天下那么大也只有一个皇帝。

  岁月碾过多少白骨多少战场?

  你见过谁横刀立马能将命运斩于马下?

  无数山精野怪求个机缘只为得道成仙,

  却还是要经受三灾,稍有不慎就灰飞烟灭。

  无数人杰鬼雄求个善果只为立地成佛。

  却还是要渡尽苦难,稍有差错就轮回因果。

  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悟空回身望过长安,看着升起的滚滚浓烟,

  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烦躁。

  八戒说得对,你为什么对那些灾民那么好?

  他们是人,有时候只会得过且过,

  一边嫉妒着比自己好的,一边鄙视着比自己差的。

  有时候也会突然爆种,

  反抗着,斗争,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可是最后呢?

  还是在巨大的压力,利益,权势面前,

  撕碎脸皮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

  那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

  可能悟空比他们有更多的选择吧。

  就算被如来压了500年,就算被胁迫着西行取经,

  就算曾被废了一身法术,就算被击倒了无数次。

  可他还是这三界里独一无二的,齐天大圣。

  只要他想,他还是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一声怒吼,云霞开路,群山避让,天地也无法阻挡。

  可那些人呢?

  生前受尽了神明的摆布,而死后还要被鬼差摧残。

  他们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悟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竟多了些柔弱的地方。

  曾经风华绝代的妖王,竟然也会同情弱者。

  拍了拍八戒的肩膀,悟空走在最前面,师徒四人继续赶路。

  师徒四人离了长安,如今在南,赡部洲。

  为的是找寻太白金星所说的混世四猴的传说。

  其实悟空倒是无所谓,先不说找不找得到,

  太白金星说的靠不靠谱都不一定。

  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

  当真和如来玉帝开战?

  在花果山,三下就被废了修为,

  白龙的死,更让他深受刺激,

  长安一战,莫名的担心起了凡人。

  悟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他倒不怕,

  只是若因他而牵连了别人,这道坎悟空怎么都迈不过去。

  “猴子,你说你从长安城一出来,就一步三回头的,怎么了?”

  八戒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着金毛吼那畜生。”

  悟空说

  “你还不老实,不信你问问悟净,我们又不是瞎子。”

  八戒见悟空不说,转头问着悟净。

  “大师兄最近是有些变化,以前的他果断迅猛,说是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当年西行路上,只因被强盗拦了路,就送他们去了轮回。

  而如今大师兄,竟然变得温柔了。”

  “我说没有。”

  悟空没有回头,打断了悟净的话,抬头看着远方。

  “猴子,不是我说你,现在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可都看着我们呢。”

  “天上的神仙有想扒我们皮的,有想吃我们肉的,有想在我们背后踩上两脚,吐口水的。

  也有更多的妖,想看看你能反出个什么花来的。

  如今我们是一步一重天,你的一念之差,这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可没人知道。

  大闹天宫的是你,杀了哪吒的是你,齐天大圣是你,如今优柔寡断的也是你。”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悟空心烦的紧,一句话搪塞过去。

  玄奘始终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这位大徒弟。

  看着悟空的背影,一切显得那么熟悉依然。

  当年费劲心思教他与人为善,当年花光心计引导他万物皆灵。

  曾经的五行山下,解下法印救他出来,

  曾经偶遇观世音,诳语之下带上紧箍,

  曾经三打白骨精,盛怒之下赶他离去,

  曾经真假美猴王,日月可鉴辨明初心。

  这么多年,他与悟空二人早已超脱了一般的师徒关系,

  你就好像我的一面镜子,见你便可知我的本意。

  悟空的心事,他又怎会看不穿?

  要说年纪,悟空多活了几百年,

  要说经历,世间几人比他波折?

  要说心思,他有那八窍玲珑心,

  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悟空的心里装着,

  前因后果,是非对错。

  最终玄奘一声叹息,也没说出一句话。

  他知道,天地不会饶过悟空,

  而悟空,也未曾饶过天地。

  四人默默的赶路,悟空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这三界的变化,

  他也知道打碎了莲台的那天,就没有了回头路。

  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师父师弟因为自己而受到折磨,

  不想再看到无辜的生灵因自己而受到摧残。

  就算我输了,行不行?

  悟空一只手甩着金箍棒,偶尔碰到了地上,发出的脆响在山谷里回荡。

  就在悟空分神的空当,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哎呦,我的大圣爷,小神不知大圣驾到,还望赎罪。”

  跟着声音寻去,原来是土地。

  悟空心想我并未召唤土地,他怎么就出来了。这时八戒喊了出来,

  “你说你个猴子,走路不好好走,非要玩棒子,玩就玩吧,还把人家砸出来了,

  人家要是留你喝茶,你留不留?土地,给俺老猪来杯素茶就行,喝完了好赶路。”

  “你个呆子,不把你那猪拱嘴割下来下酒,俺就不姓孙~!”

  悟空笑骂着八戒。

  “圣僧,天蓬,卷帘,三位别来无恙啊,小神乃南,赡部洲土地,此次受太白金星的委托,在此候着大圣及三位呢。”

  “有劳土地了,原来是太白金星让你在此候着。”

  “圣僧还是那么客气,太白金星知道四位来到了南,赡部洲,你们在长安城和观音的事,三界也都传遍了。”

  “你个土地小老头,一天晒晒太阳,干点啥不好,非要打听你大圣爷爷的事,说吧,金星老儿让你等我们干什么。”

  “太白说,大圣如今为了那件事需要走遍四大部洲,找寻其余的混世三猴,让我在此为大圣提供些帮助。”

  “当年女娲灵石被太上老君分割为四份,掉落在南,赡部洲的就是赤尻马猴。

  它与大圣一样,吸尽南,赡部洲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破石而出之后,不知在何处学得神通,回到这里占山为王。

  本来他天生就会避死延生,后来大圣又大闹九幽地府,撕碎猴类生死薄,即便他没吃过蟠桃,金丹,也享有着与天地同齐的寿数。”

  土地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我找他有什么用?续命吗?

  俺老孙不用。”

  “大圣有所不知,你们那本为一份的力量的强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单说这赤尻马猴的晓阴阳,

  大圣你也知道,天地万物跳不出阴阳两极的变化,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

  这道理,大圣一定比小神更加清楚。”

  “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我该如何找他?”

  “赤尻马猴状有如猿,白首长鬐,雪牙金爪,闯然上岸,高五丈许。蹲踞之状若猿猴,但两目不能开,兀若昏昧。目鼻水流如泉,涎沫腥秽,人不可近。久乃引颈伸欠,双目忽开,光彩若电。

  大圣你沿着五行山向南走300里,有座山脉名唤奇龟山,那里就可以找到他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辛苦你了土地老儿,看到太白的时候记得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大圣哪里的话,这么多年,一直都蒙受大圣照顾,小神感激都不够,哪会麻烦。”

  “土地你这吹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大师兄说说客气的话就完了,你倒给他带个这么高的帽子。”

  悟净插了句嘴,平时沉默的人,一说话就要噎死人。

  “卷帘有所不知,虽然表面上我们与大圣并无过多交集,其实这几百年我们土地一族多亏了大圣的照顾。

  你也知道我们土地c城隍c山神法力卑微。

  所处之地又是各大山脉灵山峻岭,多有修炼得道的妖怪散仙拘役我们。

  且不说历经那八十一难的所到之处,即使路过,大圣见我们被拘役,

  也会让妖怪散仙还我们自由,又会托梦附近村民,

  修建土地庙,旺我香火,这些事,天上从来都不会管。”

  “你说,猴子还会帮你们出头?”

  八戒撑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悟空。

  “绝无虚言,大圣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他很为我们着想。”

  “行了,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悟空怕再说下去,他会不好意思,匆忙打断了土地。

  “哈哈,妖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竟然越俎代庖到我们天庭来了。”

  就在师徒四人和土地说话的当口,天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八戒举起钉耙护住玄奘,悟净拿着宝仗向着天空望去。

  度厄仙人站在空中,周围跟着天罡七星,三十六将,五岳正神,二十八星宿。

  “孙悟空,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度厄仙人大手一挥,一个全身雪白的人影从空中被抛了下来。

  待人影落到地上,悟空才看到,太白金星正被捆仙索五花大绑。

  “启明太白金星,因勾结妖猴,私传天机,违背天庭本意,玉帝旨意,如今被永生剥夺仙禄,贬为庶人。”

  度厄仙人炫耀般的对着悟空说着。

  “老白。”

  悟空身形一闪,纵到了金星的身边,师徒几人和土地也紧跟着过来。

  只见太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仙脉已被截断,失去了仙法护体,如今比凡人更要脆弱。

  “他只是个老头,你们那对他做了什么?”

  悟空发狠的问到。

  “没做什么呀,就穿了下琵琶骨,业火攻心,天雷轰顶,然后把他全身一百零七个仙脉废除。

  孙悟空,你看,这就是跟你走得近的人的下场。”

  “老白!

  八戒,马上带着老白去方寸山找菩提祖师,让他快来救救老白。

  悟净,师父,你们也去。快走!”

  “想救他吗?太晚了,你以为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太白金星的仙脉被封太久,以凡人之躯承受着天庭真气,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孙悟空,今日我要看你在乎的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却无能为力,

  让你受受这生死离别之痛。”

  “咳c咳。”

  太白咳出了血。

  “老白,怎么样,我一定会救你。”

  悟空焦急的说

  “悟空,前些日子我偷偷的用昆仑镜看了下未来,当时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遮天蔽日的披风和一根顶天立地的棒子。

  当时我就想,那一定是你。”

  “老白,你少说点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菩提祖师那。”

  悟空全身抖动,抱着太白。

  “不用了悟空,我大限将至,我是知道的。

  只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你搅他个天翻地覆。

  我老儿也活够本了,活了几千年,也累了。”

  “老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悟空说话已经有了哭腔。

  “从第一次在花果山见你呀,我就知道你个小猴子不一样,虽然你嘴巴硬,但是我看的到,你心里特别的软。”

  “老白,你不要说了。”

  悟空泣不成声,低着头看着太白。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让我老人家多啰嗦几句。

  这一路来,我看着你学艺得道,看着你大闹天宫,看着你西行取经,看着你被人关在莲台上,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总有在某个时候,重新来闹。”

  “我等啊等,等了好几百年,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你是齐天大圣,慢慢的接受了你斗战胜佛的身份。

  突然有一天,花果山的土地来天庭禀告玉帝说,你在花果山等他。

  那天我把从你第一次上天就存着的酒喝完了,我本来打算下一次你再上天的时候,和你不醉不归,可是我知道,你下一次再上来的时候,就是血流成河的时候。不过我特别高兴,你终于回来了。”

  “老白~!老白~!你别说话,我们还要一起喝酒呢。”

  悟空已经变成了嘶吼。

  “悟空,你一定要找到其余的三只灵猴,各大部洲的土地,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你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他们都会来见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悟空的嘶吼变成了低语。

  “你在长安发生的事,我都看在了眼里,我想跟你说最后一句话。

  “心善是你的本性,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看错你的原因。

  我也曾想过你功成身退的时候,我就去你的花果山,咱俩吃桃子,喝果酒。

  此生好不惬意。

  但今日三界有难,

  你c你定要重拾盔甲,力挽狂澜!”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把这天地间的道义已经打穿了。

  可是这些都还不够,你一定要在这天地间,赢给我看!”

  太白的手摸着悟空的头,一根一根捋着悟空的毛。

  说完,手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老白!!!”

  悟空抱着太白,泣不成声。

  “啊!!”

  一声怒吼,天崩地裂。

  眼睛变成了黑色,瞳孔隐没在其之下。

  双手一扯,太白身上的捆仙索被撕的粉碎。

  “八戒,悟净,给太白更衣,我回来之前,让他体面一点。”

  “悟净,你给太白更衣,我跟大师兄一起去。”

  “猴子,老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让我跟你一起去。”

  “走吧。”

  “悟空!”

  “师父,什么事?”

  “赢给太白看!”

  “嗯。”

  悟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身后燃起了万丈的火焰。

  没想到还有人看,其实并不是我不想更,而是之前实在忘记账号了,今天终于找回来了,好久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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