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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满眼风光山海楼

  檐牙关。

  夜已经很深了,风尘肆虐,黄沙混着草根的气息漫的到处都是,守城的戍卒在城头喝着烈酒,孤独地看向南方,可南方一片漆黑,这时连草原上数不胜数的白帐都看不清了。

  他来回踱步,望着漫天的星光,想起家中妻儿,不由得泛起酸楚,只好又饮上一口酒,借酒消愁。

  “老姚,啥时候才是个头啊!”戍卒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话,只得嘀咕道:“这老姚,平时看着挺老实的,难得守个夜倒不知去哪睡去了。”

  此时却有“呱”的一声从戍卒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悚然回头,只见依稀可辨有一只乌鸦张开双翅,一挫身扑哧着往南方飞去,它如一道黑紫的雷霆划过夜空,刺穿了笼罩夜幕的阴霾。

  星辰好似活过来一般,闪耀着,星光下,城头那个青年戍卒已倒在城头,只见一把弯刀深入心脏,血液却没有流出,而是渗入弯刀的血槽中。

  而城下,一个男子被拦腰斩断,鲜血洒在城墙上,如泼墨般勾勒壮阔辉煌的长河,溯流而下。

  不远处,星星点点,逐一亮起,汇聚成汪洋般的焰火,升腾而起,与星辰交相辉映,空气,变得不安静了。

  狼嚎,虎啸,狮吼,这些在草原上的霸主,此刻却聚集而来,北临檐牙关。

  檐牙关号称人世间第一大关,可却冷清的很,今日守夜的也就已失了气息的两人,可其余人皆是醒来,以最快的速度穿戴甲胄,拿起利剑。

  忽的,城前出现了身着破旧袈裟的僧人,他宝相庄严,手捻佛珠串,缓缓上前,竟有一人而前,万夫莫敌之势。

  虎豹扑来,却被金色巨拳一击打得七窍流血,僧人口念佛号,身后竟有罗汉金身撑地而起,那巨拳便是身后金身所出。

  儒生挑灯夜读,听闻城外动静,直皱眉头,可手中翻阅的书中却是寒士翻进女子府家大院,正准备直入闺房一幕,他眉头一挑,一道挥袖,屋内毫无异样,可城外却是风起云涌,火光下,只见一锦绣山川于城前拂来,碾过妖群,只剩凄厉的惨叫。

  小道耷拉着肩旁,坐在城头,他静静看着妖族北上,嘴中哼着小曲,毫不在意。

  以虎皮为裳的男子半露着脊背,踱步而前,临近城门时,奔跑起来,他出拳如奔雷,夯向那挡路的山川。

  大地震动,整座檐牙关震动,男子嘴中已是泛着血水,却以一拳轰退了儒生挥袖之威,口中呐喊:“为了我们的王,为了我们的族群,为了我们的兄弟,我们将踏破这座关隘,让神为我们歌咏,吾等被称作罪血的子民,为何只可偏居蛮荒!”

  怒喝声接连不断,蛮荒的土地,正在燃烧。

  大凉国,都犁。

  媚秋已有晨光浸润萧家大院。

  陆晚风轻闭双眼,立于院中央,双臂以古怪的姿势撑开,却不动如桩。

  “要把骨髓洗,先从站桩起。”挎剑男子坐于台阶之上,翻阅手中的剑谱,没有望向陆晚风,却是如此说道。

  站桩既能保养心神,又能锻炼形骸。武夫第一境纸境,先锤炼体魄,横练到家后方可修一口真气,真气入体载而不破。

  万动不如一静,万练不如一站。

  武道一途,门槛虽说没有修道那般高,却也拦了天下多少豪杰,可陆晚风只是立桩半个时辰,便如老僧坐定,如武道于他一步便能踏入。陆晚风深吸一口气,晨间霞光竟如旋涡般铺天盖地般涌来。

  挎剑男子却感受不到丝毫,依然低头看书。

  西倧,栖云山,栖云观。

  雍容富态的女子踏空而行,登上栖云山,一脚踏入道观大门,晨间霞色皆是为其让行,仿佛此人一念可摘天边云彩。女子踏入道观大门时,整个道观为之一震,扫地的道士却视若无睹,一心清扫着落叶。

  “落叶已非叶,观主有言清落叶,尔等又何必多此一举。”雍容富态的女子开口道,走起路来花枝招展,风韵犹存。

  他看着这些小道士,仿佛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子,一想到儿子在山上这般清扫道观,不由为之一恼。

  可道士们却两耳不闻,更有甚者翻身骑驴,喝上一壶好酒,往山巅而去。

  雍容富态的女子见状一笑,莲步轻移,径直走向冲天而起的高楼。

  这座高楼,名为镇山楼。

  与东海之畔空知寺中那座镇海楼齐名,整个人世间的山海气运便由着两座高楼镇守,为之三教中的佛门与道家皆是以两楼为中心,开宗立派。

  镇山楼底层的藏书阁中,一男子正认真地翻看道家经典,此人长相平凡,毫无出色之处,如凡夫俗子随处可见。

  可看似平凡的他,便是栖云观观主。

  “朱颜,跟我下山去!”雍容富态的女子看到这个木头便来气,一把拎起栖云观观主的耳朵,恨恨道。

  “我不去。”朱颜吃痛,却执拗地偏过头,不去理会发怒的女子。

  朱颜身为栖云观观主,便要以一宗之力驻于镇山楼,方可守护整个人世间的山川气运,自身万不可以离去。

  “你儿子被打了。”雍容富态的女子一个大嘴巴子抽到朱颜脸上。

  “也是你儿子。”朱颜并不还手,只是合拢了书,目光与眼前的女子相对,认真说道。

  “你这块又臭又笨的石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这个缩头乌龟,那你就看着我们母子二人让人欺负吧,我走了。”女子骂天骂地,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哭喊着抱怨自家男人。

  女子抹着泪水,转身而去。

  朱颜只好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这个泼闹的女子,轻轻抱着她,说道:“儿子长大了,谁都欺负不了他。”

  “昨夜蛮荒下妖族北上,儿子守在檐牙关,怎能让我放心!”雍容女子扑在朱颜的怀里,泪水沾湿他那破旧的道袍。

  “煦儿下山时便已初入万般一,这世间有几个人能伤他?”朱颜无奈道。

  “我不管,我不管,他还小!”女子如同泼妇般耍闹,朱颜将她抱得更紧了,轻声道:“你放心罢,我已下注。”

  雍容女子顿时大惊,松开男子的怀抱,小声道:“下给了煦儿?”

  “不然?”朱颜会心一笑。

  雍容女子笑骂道:“还算有些本事!”说完便出楼而去,她一下子放轻松了,不再束缚自身拳意,瞬间外放,便如瀑布倾泻而下,她一脚踏出,整个栖云山一震,整个西倧一震,整个人世间为之一震!

  “师傅又惹师娘生气了?”骑驴上山巅的小道士感受道山体颤动,小声嘀咕道,仿佛已是家常便饭。

  北沂,芦洲。

  虽是深秋,可芦洲却已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家别院,书房门窗紧闭,遮起帘拢,屋外白雪皑皑,屋内却是暗夜一般,一盏高烛摆在大书桌上,却只点了一根灯芯,灯火昏黄,照着书童手中的《大凉异闻录》。

  “步卒山阵,不动如山,冲击之下一切皆为尘埃。”书童如是念道。屏风前的男子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似已入睡。

  “少爷,天干物燥,又读了一个时辰的书,我喉咙怕是要哑了。”书童不满道。

  “不是早已泡好南兕白菊茶,和着枸杞喝,润喉好得很,念吧,不要偷懒。”屏风前男子笑骂道。

  “少爷你就歇歇吧,整天听着书,耳朵也会累的不是,要不咱出趟远门?”书童乞求道。

  “外面太亮,而且呢,出了门,怕有很多麻烦。”被称作少爷的男子不为所动。

  “少爷!”书童合上书,凑到男子身边,为其揉肩,“再说了,您不是还未下注嘛!”

  “这注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又不能下在自个身上。”男子笑道。

  “少爷还未到加冠之年,为何不可为自己下注?”书童疑惑道。

  男子摇了摇头,并不解释,可忽的,他突然眼神一凝,翻身而起,望向东南。

  “少爷,您这是?”书童不解地问道,在他记忆中,少爷可从未这般严肃认真过。

  “这注,可以下了!”男子一个弹指,书房大门开起,身形一晃,如利箭般射出,他的气势如银河般骤然而吐,整个北沂的鹅毛不再下落。

  “公子,等等我!”书童“嗖”的一声,整个身体翻转旋转,竟化作了一柄看似玄铁浇筑的暗色长剑,而后往男子方向疾驰而去。

  “少爷,怎么突然这般猴急了,咱们去哪儿?”暗色长剑跟上了那个男子,震颤之间却有话语递出。

  “有颗早发的种子,咱该不该下注?”男子笑道。

  大凉国,都犁。

  陆晚风顿觉体内真气如洪流般流淌,无处宣泄,整个站桩支撑不住,在陆晚风惊觉时他不受控制般向前踏出十步。

  十步走桩,真气以玄妙的轨迹疏通四肢百骸,凿开沟渠,掘建运河,汇聚于丹田,更是冲入全身窍穴。

  可陆晚风却是风口一般,那一口气还未畅饮,外人看来乃鲸吸入腹,唯有陆晚风知晓,真气源源不断从口中灌入,势要把这幅身体涨破。

  挎剑男子钟离这才惊觉异样,一个踏步,便欺身而前,可陆晚风体内真气无处宣泄,他竟自然而来摆出一个钟离从未见过的拳架。

  钟离大惊,他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盯住眼前的陆晚风。

  陆晚风一拳出,拳意如暴雨般压得整个萧家大院遁入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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