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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造声势

  芙蓉本是一座小城,人与人之间大多相识,而且都能攀上一点亲戚关系。除了出过华向昇这么一个江南首富,几乎十几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故。就算打起仗来,这城也是最后才知道换了国王,对于当地人来说,这就是平淡度过一生的小地方。

  而最近城里却闹翻了天,自打那个说书先生来后,每个夜晚没这般热闹过了,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听其说书。

  而今日却大不一样,今日大伙吃过早饭便聚在了社台前,大伙自己带着板凳茶水,甚至有些人还带来了瓜子蜜饯和旁人分享,都在等待着一件事,一件注定能载入芙蓉城志的大事。

  而要促成这件大事的主角们却还在客栈休息,要上台唱戏的正在喝鸡蛋清养喉咙,要在后台弹乐的正在背铺子,为今晚的义演做最后的准备。

  吃过午饭后,徽字班便往社台走去,按照以往的惯例,需要敲锣打鼓,弄大点动静,把声势造好,以便让街坊邻居知道这里要唱戏啦。无论戏班子名气大不大,都得这么来,这是祖师爷订下的规矩。

  而今天,却不一样。

  徽字班看见社台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也不知是谁招揽来这么多看戏的人,如今想进后台也得挤进去了。

  喜儿看着这群人,震惊地说道:“班主班主,快看快看,我们这些年来演戏,何曾有过这么多人啊!”

  武媚娘却是皱着眉头,以为是华叔请来的托,以往的唱戏时候确实是请过托的,要是不把场面弄热闹,看戏的人会很少,所以托是必不可少的。低声说道:“要真是来看咱们唱戏的便好了。”

  这时,华向昇也赶来了,他听手底下人说有人围住了社台,还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连忙赶了过来,问武媚娘道:“媚娘,这些人是否是来闹事的?”

  武媚娘也疑惑的回道:“我还以为是华叔请来的托呢?”

  华府的佣人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禀报道:“老爷,他们都是过来听戏的,说有个说书先生告诉他们今儿徽字班在此唱戏,已经从早上等到现在了。”

  “哦?”华向昇转头一笑,对着武媚娘说道:“没想到媚娘你的徽字班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名气啊?这些乡亲们都等了这么久。”

  武媚娘亦只能当是这样,恰巧这时戏班里的人说服了乡亲们让出路来,便跟着戏班去后台准备了。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看,这就是那个武媚娘”,人群沸腾起来了,都要挤过来看一看说书先生口中武貌双全重情重义的下凡仙了。

  “真是美,我要是一位少年郎,非她不娶了。”

  “我真是早生了三十年,不然必娶她为妻。”

  “武姐姐,你平日里都是用那些东西保养的?”

  “果然是下凡仙子,只是不知武艺是不是说书里那么高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姑娘身上穿的衣服,我们顾颜布庄有同样的布匹,现在买就有优惠!”

  “唱戏加油!”

  “我孙子不见了,我孙子不见了,谁看见我孙子没?”

  “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武媚娘一脸平淡,似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走去后台了。

  后面跟着的喜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胸脯说道:“还好班主今天没发飙,不然今天肯定要有好多人得去医馆了。”

  后台内,武媚娘正在化妆,嘱咐戏班中人去社台外造声势。

  喜儿多嘴问了一句,“班主,现在社台的外场已经挤不下人了,还要去造声势吗?”

  武媚娘眉角一挑,有些严厉的说道:“虽然我们是下九流,可这祖师爷订下的规矩不能破,快去吧!”

  喜儿点头,应了一声“是”,便招呼着人挤出去,敲锣打鼓表演小节目造些声势。

  胡涂闷在客栈,有些不乐,随口问了一下师傅自己能否去看徽字班唱戏,却没想到师傅竟然同意了,便飞奔而去。只为涂个热闹,眼下实在是无聊至极。

  秦中元见胡涂出门,也动身去枢密监了,要亲自布置好一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武媚娘不受这件事的连累,每一处细节自己都不能放过。

  而华府之中,华剃偷偷地出了门,欲前去看武媚娘唱戏。又想着在戏罢之时,增上鲜花,鲜花正配美人不是?想着便心火难耐,随手摘下了路边的一朵菊花。

  秋云飞在一家客栈的头等客房里,一遍又一遍念着《天方经》,想起自己小时患得疟疾被天方教主治好,如今正是给天方教报恩的时候了。

  华向昇私会了其他同谋,把大铁箱已经送去关中数十个,接下来便是商谋如何在明日正大光明地去往关中,如今暂定是以亲往救灾为由。谈着谈着,华向昇握紧了拳头,心中想的都是那位温文尔雅的邻家姑娘。

  社台里的乡亲们鼓手叫好,敲锣打鼓这般吵闹的事情,在徽字班的组织之下也是精彩,然后便是一个个新奇的小戏法,迷住了乡亲们的眼睛。

  这小小的芙蓉城没有这般热闹过,城里的人欢喜得似过年,笑得如同呼吸一般,成了习惯。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将声势造到了极致。

  元鹤出来向乡亲说道:“乡亲们也知道关中的百姓正在受苦,而咱们江南却是整个颜朝最富足最讲仁义的地方。今天徽字班来到芙蓉城唱戏,不为别的,只为关中遭了饥荒的百姓。我们不收一文门票钱,但希望大伙能捐出一定的善款救助关中的百姓,当然你们要是觉得我们徽字班唱的戏不好,不用捐!要是唱得和你口味,那就捐出少些的钱来。大伙觉得怎么样?”

  “好”异口同声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压来,讲气氛推至最。

  而在离芙蓉城两百里的官道上,定北王嫡子徐胜正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他得到线报,枢密监将在今晚对华向昇动手,带着八名青城派高手前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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