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巫蛊之事
淑妃的脸上略带着几分惨白，只是跪着的背脊却仍旧挺得直直地。
半晌，她才朝着楚帝行了个礼：“臣妾遵旨。”
楚帝出了花苑宫，去了养心殿，皇后看了华美一眼，才轻声道：“随母后一起去怡然宫坐坐吧！”
华美觑了觑皇后的神色。
她的母后素来擅长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在那副从容之下，有时候也让楚华美有些摸不透。
到了怡然宫，皇后让华美坐了，华美正想开口撒撒娇，却被皇后抢了个先：“此前，你素来不会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你母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不傻。那巫蛊分明便是你自个儿准备的，你聪明伶俐，很小便能模仿他人字迹。还有那针线，也是你昨天让你宫中那位宫人打着查找凶手的名号，悄悄放过去的。”
华美咬了咬唇，连忙道：“可是那内侍是淑妃杀的。”
“是，那人是淑妃杀的，华美，你告诉母后，你为何要这样做？”皇后定定地看着华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华美心中却是有些慌乱，她应当如何说，说前世淑妃叛逆？母后定然会觉着她只是在胡说八道。
华美咬了咬唇，沉默了许久，才道：“女儿只是瞧着淑妃明明只是一位嫔妃，却处处针对母后，恨不得踩在母后头上，女儿不愿意母后受了委屈。那雅蔷也是，明明心机深沉，总是想方设法陷害我，明面上却是一副纯真模样，叫人生恶。”
皇后听着她略带几分孩子气的话，却是暗自松了口气，笑着道：“你是嫡长公主，和她们计较这些做什么？”
华美嘟了嘟嘴，喃喃道：“可是，父皇也并不会因为我是嫡长公主而多宠爱我一些，他总是偏袒雅蔷妹妹多一些。昨天女儿去养心殿给父皇请安，父皇还夸奖赫王，说他文武双全，深得民心，颇有他当年的风范。女儿一时心急，便问了问父皇，那颜峰如何？父皇却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颜峰倒是十分可爱，只是可惜，不知上进了一些。母后，女儿受些委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颜峰”
皇后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华美咬了咬唇，便又接着道：“淑妃敢在宫中这般为所欲为，依仗的不也就是她那位有出息的儿子么？颜峰是嫡皇子，可是咱们楚国素来立贤不立嫡，若是那个位置被赫王拿走了，母后，以后咱们母子三人的日子怕就难过了。”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开了口：“华美啊，咱们此前确实有些太由着颜峰了，只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也莫要再说了。”
华美连忙点了点头，轻声道：“女儿也不过是最近瞧着父皇太过宠爱淑妃母子，有感而发罢了，只是颜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了。”
华美回了沁园殿，便觉着疲累不堪了，躺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下午时候，媚影端了糖水过来，侍候着华美喝了，才轻声道：“听闻先前雅蔷公主跑到养心殿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怕是哭过了。后来没多久，赫王又去求见了陛下。这次淑妃犯得可是宫中大忌，怎么可能轻易便饶恕了？”
华美有些晃神，半晌才道：“淑妃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够扳倒的，如今还未定罪呢，变数，还是太多了。”
华美正说着话，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了起来：“公主，雅蔷公主求见。”
“雅蔷？”华美倒是有些吃惊了，“雅蔷来我这儿作何？淑妃因我的缘故被父皇下令禁足的事情她断然不会不知。”
“那要不要奴婢去回绝了她？便说公主已经歇下？”媚影轻声询问着。
华美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倒是想要瞧瞧，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华美说着，便站起身来，出了寝殿。
她刚到正殿，便瞧见雅蔷从外面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还未等华美瞧清楚她的模样，雅蔷便已经抱着华美大哭了起来：“华美姐姐，母妃没有害你，那巫蛊娃娃不是母妃做的，华美姐姐，你相信雅蔷好不好？”
楚华美眼皮一跳，心中泛起一抹冷笑，这戏倒是唱得越来越逼真了，逼真得让她都有些信以为真了。
雅蔷没听见楚华美的声音，她哽咽着抬起了头来，退后了两步，一面流着泪，一面呜咽着道：“华美姐姐，我母妃没有害你。”
华美嘴角一翘，从袖中取了锦帕，抬起手来想要为雅蔷擦擦眼角的泪水，雅蔷却适时低下了头，让华美落了空。
华美心中更冷了几分，瞧，假的便是假的，如何也骗不了人。
她前世当真是瞎了眼，竟然还相信了雅蔷所谓的姐妹情深。
楚华美笑了笑，将锦帕收了回来，轻声细语地劝慰着：“乖，别哭了。瞧瞧，哭成了一个大花猫，便不好看了。”
雅蔷抬起眼望向华美，眼中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楚华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方轻声道：“妹妹自小便与我甚为亲密，若是只关乎我一人之事，我自是不会追究。”
华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现在姐姐也实在帮不了你，虽然事情因我而起，只是如今已经闹到了父皇母后那里，且尚宫局和近卫军都介入调查了，单凭我一人之言，也全然无用。”
雅蔷连忙拉住华美的手：“只需要姐姐去跟父皇说一声，父皇定然便能够让母妃出来。”
华美定定地看着雅蔷，真不知晓她是假装的还是真的，沉默了半晌，才道：“巫蛊之术素来是宫中禁术，不是姐姐不愿意帮这个忙，而是姐姐帮不了啊。”
雅蔷闻言，呜咽了几声，咬了咬唇道：“既然如此，那雅蔷便先告辞了。”
雅蔷说完，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华美被雅蔷这么一出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正欲回寝殿，又看见慧珠走了进来，慧珠眼中带着几分焦急，快步走到华美面前道：“公主，方才雅蔷公主来过？”
华美点了点头：“怎么了？”
慧珠才急急忙忙道：“奴婢听闻，方才雅蔷公主到咱们宫中来了，刚出了咱们沁园殿的大门，便昏倒在地。奴婢方才听见有好些人在嚼舌根子，说是公主欺负了雅蔷公主呢！”
“我欺负了她？她这招用得倒是极妙的，在我这儿来逛了一圈，便让我落得了一个欺辱妹妹的名声。我方才还在纳闷她为何而来呢，原来如此，果真是好，好得很！”华美冷笑着道，拢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了几分。
慧珠见状，想了想，才轻声建议道：“公主要不要去翠园殿探望探望？”
华美冷笑了一声：“去，为何不去？若是不去，岂非坐实了这个罪名？人是在我殿门前昏倒的，我怎能不去关怀关怀。”
只是华美却并未见着雅蔷，刚到了翠园殿门口，便被宫人拦了下来，只说雅蔷公主休养中，太医说了，不能打扰。
华美便只得按下心中的怒气，败兴而回。
一时之间，流言便愈演愈烈，说雅蔷公主被华美公主吓住了，连见都不敢见楚华美公主了。
尚宫局和近卫军一同查探的淑妃涉嫌使用巫蛊之术的事情，却也迟迟未见消息。
华美明白，事情拖得越久，于淑妃便越有利，只是却也无能为力。
华美在心中暗自的恨自己太过无能，也更清楚的明白，想要复仇，想要阻止赫王骑兵叛乱，倾覆看这天下，靠她一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接连几日，沁园宫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闷。
天气愈发地冷了，宫中四处都已经燃上了炭盆子。
楚华美用了午膳，窝在殿中看书，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来。华美抬头瞥了一眼，见是慧珠，便又低下了头。
慧珠将左右侍立的宫人都挥退了下去，华美才有些奇怪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慧珠走到楚华美身边，却似乎在想应当如何说。
慧珠默不作声地取了华美放在一旁的手炉，打了开来，将里面已经熄灭了的炭火给倒在了一旁，取了铁钳子，从炭盆子里面夹了一些烧得正旺的进去递给了华美。
“你这是想要急死我呀？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同我说呀！”华美接过手炉，蹙着眉头道。
慧珠咬了咬唇，开口道：“陛下去了花苑宫，听闻陪淑妃用了午膳，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陛下才离开。”
华美一怔，半晌，才舒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巫蛊之事，我们虽然做了一些手脚，可是证据怕是不足。”
华美淡淡一笑，开口道：“我一早便想到，想要以此治下淑妃的罪，怕是不易。淑妃在宫中浸淫这么些年，岂能没有些手段。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
慧珠立在一旁没有开口，楚华美又抬起头来道：“今日朝堂之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慧珠沉默了一下，才连忙应道：“奴婢倒是未曾想到这一茬，奴婢这就去打探。”
消息倒也来得快，没多久，慧珠便又赶了回来：“公主料事如神，今日朝堂之上果真是出事了，奴婢听闻，似是因着西蜀国近日兵马整顿频繁，似有入侵楚国之意。”
慧珠抬眸，轻声道：“陛下在早朝之际，便让众人出出主意，结果就战事，朝堂之上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具体情形如何，奴婢也没法打探，只听闻，陛下似乎对太尉大人发了不小的火。”
华美闻言，面色一下子便白了许多。
半晌，华美淡淡地道：“父皇在前朝对外祖父发了火，自然也会连累母后，想要打压母后，宠幸淑妃，自是最好的法子，且赫王同定北将军武进明交好，这也是在偏颇武进明了。”
前世她似乎隐隐约约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时候并未在意，外祖父的危机，怕是一早便埋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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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才朝着楚帝行了个礼：“臣妾遵旨。”
楚帝出了花苑宫，去了养心殿，皇后看了华美一眼，才轻声道：“随母后一起去怡然宫坐坐吧！”
华美觑了觑皇后的神色。
她的母后素来擅长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在那副从容之下，有时候也让楚华美有些摸不透。
到了怡然宫，皇后让华美坐了，华美正想开口撒撒娇，却被皇后抢了个先：“此前，你素来不会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你母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不傻。那巫蛊分明便是你自个儿准备的，你聪明伶俐，很小便能模仿他人字迹。还有那针线，也是你昨天让你宫中那位宫人打着查找凶手的名号，悄悄放过去的。”
华美咬了咬唇，连忙道：“可是那内侍是淑妃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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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心中却是有些慌乱，她应当如何说，说前世淑妃叛逆？母后定然会觉着她只是在胡说八道。
华美咬了咬唇，沉默了许久，才道：“女儿只是瞧着淑妃明明只是一位嫔妃，却处处针对母后，恨不得踩在母后头上，女儿不愿意母后受了委屈。那雅蔷也是，明明心机深沉，总是想方设法陷害我，明面上却是一副纯真模样，叫人生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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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便只得按下心中的怒气，败兴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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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和近卫军一同查探的淑妃涉嫌使用巫蛊之术的事情，却也迟迟未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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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默不作声地取了华美放在一旁的手炉，打了开来，将里面已经熄灭了的炭火给倒在了一旁，取了铁钳子，从炭盆子里面夹了一些烧得正旺的进去递给了华美。
“你这是想要急死我呀？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同我说呀！”华美接过手炉，蹙着眉头道。
慧珠咬了咬唇，开口道：“陛下去了花苑宫，听闻陪淑妃用了午膳，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陛下才离开。”
华美一怔，半晌，才舒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巫蛊之事，我们虽然做了一些手脚，可是证据怕是不足。”
华美淡淡一笑，开口道：“我一早便想到，想要以此治下淑妃的罪，怕是不易。淑妃在宫中浸淫这么些年，岂能没有些手段。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
慧珠立在一旁没有开口，楚华美又抬起头来道：“今日朝堂之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慧珠沉默了一下，才连忙应道：“奴婢倒是未曾想到这一茬，奴婢这就去打探。”
消息倒也来得快，没多久，慧珠便又赶了回来：“公主料事如神，今日朝堂之上果真是出事了，奴婢听闻，似是因着西蜀国近日兵马整顿频繁，似有入侵楚国之意。”
慧珠抬眸，轻声道：“陛下在早朝之际，便让众人出出主意，结果就战事，朝堂之上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具体情形如何，奴婢也没法打探，只听闻，陛下似乎对太尉大人发了不小的火。”
华美闻言，面色一下子便白了许多。
半晌，华美淡淡地道：“父皇在前朝对外祖父发了火，自然也会连累母后，想要打压母后，宠幸淑妃，自是最好的法子，且赫王同定北将军武进明交好，这也是在偏颇武进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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