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意欲何为
楚华美看了看慧珠和媚影，便快步进了沁园殿，却发现偌大的沁园殿显得异常的冷清，华美瞧见正殿门口有两位内侍在守着，两人都在往殿中张望着。只是那两位内侍瞧着算不得面生，可是也定然并非是在殿中经常侍候的，不然进进出出的，华美定然认得。
“那是咱们殿中负责内务的两位内侍。”慧珠压低了声音道。
负责内务的内侍，怎么会突然跑到殿门口守着了？里面究竟有什么？
华美蹙了蹙眉，快步上了前，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人方回过了头来，一见着是华美，皆像是吓了一跳，却连行礼都忘了，张嘴便喊道：“拜见华美公主！”声音极大。
华美听见内殿隐隐约约传来异常的声音，便知有异，抬脚便往里面走。
那两位内侍竟然上前来拦住了华美，身子一面打着颤，一面道：“公主，里面有宫人在打扫呢，这几日用了炭炉，屋中有些干燥，灰大，公主还是先等一等吧！”
“大胆！”华美面色冷了下来。
华美厉声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拦本公主的？反了是吧？本公主倒是想要知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华美快步便进了内殿，一走到寝殿门口，便瞧见里面灰有些重。两位宫女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急急忙忙地道：“公主请恕罪，奴婢们瞧着公主不在，便想要彻底地清扫一下内殿，寝殿积了一些灰，灰有些大。”
华美却没有理会，在寝殿中转了一圈，却没有其他发现，如那两位宫人所言，她们的确是正在打扫寝殿，刚打扫到了一半，里面的桌椅上的灰尘都已经擦干净了，外面尚未打扫完毕，美人榻的扶手上尚有一层薄灰。
只是，若单纯是在打扫寝殿，为何方才外面的两人见着她神色那般惊慌？还想要拦着她不让她进来？
“华美公主，您瞧”那两位打扫的宫人又开了口。
华美往寝殿中扫了一眼，便又退到了外殿中去，将那两位守殿门的宫人叫了过来：“本公主听闻，你们是寻常负责内务的？怎么今天是你们两人守殿门？其他人呢？”
那两人面色之间有几分为难之色，半晌，才有一个人低声道：“今天公主出宫，寻常公主出宫都要差不多傍晚时分才会回宫，其他的宫人见机会难得，有的去梅花阁那边找新入宫的宫女说话去了，有的去趣览院玩骰子去了。”
“你们为何不去？”华美冷冷地问着。
那两人连忙低下头，声音愈发轻了几分：“奴才们上次输了些银子，没银子了，便没去。”
华美沉默了许久，方挥了挥手道：“退下吧，慧珠，将今天擅离职守的宫人名单拟一个出来，这个月的月俸扣三两银子。”
慧珠应了声，不多时，寝殿打扫的两位宫人也退了出来，朝着华美行了礼，便匆匆退了下去。
华美眯了眯眼，望向慧珠：“这两人，可是宫中打扫的宫人？”
慧珠应了一声道：“是。”
华美站起身来，又重新进了寝殿，寝殿已经被打扫干净，华美四处细细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只是华美心中却总觉得有些怪异。
华美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想着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华美公主，你方才摸了一手的灰，来洗洗手吧！”慧珠将水端到了华美身边跪了下来。
楚华美轻轻地抬起手来，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我方才摸了一手的灰？”
慧珠被楚华美吓了一跳，她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啊，方才公主摸这美人榻的扶手，不是摸了一手灰么？”
华美抬起手来，手指上上残留着灰尘。
楚华美盯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来望向慧珠：“今日早起我们离开的时候，炭盆子里面的炭灰可是都倒干净了的？”
慧珠一怔，连忙应道：“倒干净了。”
华美皱眉，开口道：“这便是了，昨天晚上我还在这榻上躺着看了书的，没有灰尘，这才一晚上的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厚的灰尘？”
华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继续道：“且我瞧着这灰的颜色，好像是炭盆子里面烧过的灰，可是这炭盆子既然倒干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炭灰？”
慧珠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会不会是那几位宫人趁着主子不在，在寝殿中取了炭来烤火？”
华美摇了摇头：“犯不着，沁园殿中的宫人应当不至于还要偷偷摸摸跑到我这儿来烤火，每月给他们的炭虽然不是最好的银炭，可是取取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华美目光落在了地上摆放着的那几个炭盆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炭盆子是凉的。一旁的慧珠却蹙了蹙眉：“不对。”
“哪里不对？”华美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她。
慧珠也蹲下了身子来，指了指那炭盆子：“公主所用的碳是银炭，烧过之后的炭灰是灰色的，且公主所用的炭盆，是银质的炭盆，炭灰倒掉之后不会剩下太多的渣滓。”
慧珠抬眸，继续道：“可是公主你瞧，这炭盆上沾染了不少炭灰，里面还掺杂着黑色的略有些硬的渣滓，这是下等的黑炭才会有的。”
炭盆是凉的，可是原本不怎么沾灰的炭盆里面却沾满了炭灰，而且还是宫人所用的下等黑炭。
华美沉默了许久，才咬了咬唇道：“去怡然宫中将母后身边的花嬷嬷请过来。”
慧珠连忙应了声，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沁园殿。
华美目光落在那炭盆子上，不多时，便听见外面有了说话的声音，华美走到窗边往外望去，是沁园殿中的宫人回来了。
“媚影，这宫中的宫人，可有同你关系比较好的？”华美轻声问着。
“院中打扫的小根子倒是同奴婢差不多时候分配到沁园宫的。”媚影应道。
“去将叫小根子进来吧！”华美道。
小根子跟在媚影身后进了寝殿，华美看了他一眼，略有些瘦，瞧着倒是个老实的。
华美用手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方轻声问道：“先前本宫不在殿中的时候，你们是去趣览院了？”
那小根子似是被吓着了，连忙跪倒在地，低声应道：“是，奴才知错了。”
华美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才又道：“以前我也未曾听说你们有这喜好啊？什么时候染上的？”
那小根子沉默了许久。
他的额上隐隐有些汗珠：“不，不久，两个月前吧！”
“怎么染上的？”华美问。
“是咱们殿中两位内侍带咱们去的，一开始赢了些银子，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小根子轻声应道：“只是也唯有空闲时候能够去，平时忙的时候也没有闲暇。”
“带你们去的那两位内侍，可是今天留下来职守的那两人？”华美轻声问道。
小根子慌忙点了点头：“是，他们二人刚来咱们殿中不太久，可是知晓的新鲜玩意儿多，很多人都同他们玩得来。他们带奴才们去玩了几次之后，便说银子输光了，自愿留下来帮咱们职守，有这等好事，奴才们自是巴不得的。”
华美的眸光愈发冷了几分。
华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本宫今天问你的话，莫要同旁人说了。”华美说着，便朝着媚影使了个眼色，媚影连忙从腰间的钱袋之中取了一个银裸子，递给了那小根子。小根子接了过来，方缓缓退了下去。
媚影将钱袋收了起来，方轻声询问着：“公主是怀疑那两位内侍？”
华美淡淡地道：“不止是那两位内侍，连带着先前在寝殿中打扫的两位宫女，我都觉着极为可疑。”
华美抬眸，轻声道：“慧珠，你待会儿去查一查，那四人什么时候到沁园殿的，此前在哪儿侍候的。”
华美心中自是有些震动的，此前她从来未想过，这沁园殿中竟也会被安插了人，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不多时，花嬷嬷便同慧珠一同赶了过来，一进屋子便道：“公主这屋中这般冷，怎么不烧上炭盆子？”
华美看了一眼慧珠，慧珠摇了摇头，华美才开了口：“慧珠和媚影你们去门口守着吧！”
慧珠和媚影出了寝殿，华美方站起身来握住了花嬷嬷的手道：“华美冒昧请花嬷嬷来，为的便是这炭盆子的事情。”
“炭盆子？”花嬷嬷倒是有些吃惊了，“这炭盆子出了什么事？”
华美便将发生的事情同花嬷嬷说了，花嬷嬷一听，面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花嬷嬷快步取了一个炭盆子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凑在鼻尖嗅了嗅。
这一嗅，却让花嬷嬷变了脸色：“此事发生过几次？”
华美摇了摇头道：“这次是我正好撞见了，才起了疑，之前不知有没有发生过，不过今年自打开始烧炭盆子以来，华美倒是第一次出宫，花嬷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花嬷嬷伸手用手帕将炭盆子上的那一层炭灰给拂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层略带些黑色的有些黏糊糊的汁液。
华美一愣，只瞧着花嬷嬷的神色，便知这定然是极为不好的东西。
花嬷嬷皱眉，开口道：“这是夹竹桃的汁液，有毒。奴婢想，他们是趁公主不在，在公主的炭盆上面抹了一些夹竹桃汁水。”
花嬷嬷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他们却又怕被人发现，便取了一些自己屋中烧过的炭灰来放在了这炭盆之中。华美公主若是没有发现，定然便会让人燃上炭火，这夹竹桃汁液遇热，毒性便会慢慢挥发出来。”
华美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花嬷嬷的话语。
夹竹桃汁液遇热，毒性不算强，可若是一直这么烤着，一个冬天过去，定然不妥。
夹竹桃汁中毒，若是厉害的，会立刻产生反应，恶心c呕吐c食欲下降c腹痛c腹泻。可是若是慢性中毒，便只是会觉着倦怠，渐渐地便会变得反应迟钝，到最后会痴傻。
楚华美咬了咬唇，心中亦是有些害怕，她们竟然想要毒傻她，好毒的计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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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们殿中负责内务的两位内侍。”慧珠压低了声音道。
负责内务的内侍，怎么会突然跑到殿门口守着了？里面究竟有什么？
华美蹙了蹙眉，快步上了前，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人方回过了头来，一见着是华美，皆像是吓了一跳，却连行礼都忘了，张嘴便喊道：“拜见华美公主！”声音极大。
华美听见内殿隐隐约约传来异常的声音，便知有异，抬脚便往里面走。
那两位内侍竟然上前来拦住了华美，身子一面打着颤，一面道：“公主，里面有宫人在打扫呢，这几日用了炭炉，屋中有些干燥，灰大，公主还是先等一等吧！”
“大胆！”华美面色冷了下来。
华美厉声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拦本公主的？反了是吧？本公主倒是想要知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华美快步便进了内殿，一走到寝殿门口，便瞧见里面灰有些重。两位宫女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急急忙忙地道：“公主请恕罪，奴婢们瞧着公主不在，便想要彻底地清扫一下内殿，寝殿积了一些灰，灰有些大。”
华美却没有理会，在寝殿中转了一圈，却没有其他发现，如那两位宫人所言，她们的确是正在打扫寝殿，刚打扫到了一半，里面的桌椅上的灰尘都已经擦干净了，外面尚未打扫完毕，美人榻的扶手上尚有一层薄灰。
只是，若单纯是在打扫寝殿，为何方才外面的两人见着她神色那般惊慌？还想要拦着她不让她进来？
“华美公主，您瞧”那两位打扫的宫人又开了口。
华美往寝殿中扫了一眼，便又退到了外殿中去，将那两位守殿门的宫人叫了过来：“本公主听闻，你们是寻常负责内务的？怎么今天是你们两人守殿门？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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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应了一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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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想着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华美公主，你方才摸了一手的灰，来洗洗手吧！”慧珠将水端到了华美身边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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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被楚华美吓了一跳，她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啊，方才公主摸这美人榻的扶手，不是摸了一手灰么？”
华美抬起手来，手指上上残留着灰尘。
楚华美盯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来望向慧珠：“今日早起我们离开的时候，炭盆子里面的炭灰可是都倒干净了的？”
慧珠一怔，连忙应道：“倒干净了。”
华美皱眉，开口道：“这便是了，昨天晚上我还在这榻上躺着看了书的，没有灰尘，这才一晚上的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厚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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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会不会是那几位宫人趁着主子不在，在寝殿中取了炭来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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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目光落在了地上摆放着的那几个炭盆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炭盆子是凉的。一旁的慧珠却蹙了蹙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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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抬眸，继续道：“可是公主你瞧，这炭盆上沾染了不少炭灰，里面还掺杂着黑色的略有些硬的渣滓，这是下等的黑炭才会有的。”
炭盆是凉的，可是原本不怎么沾灰的炭盆里面却沾满了炭灰，而且还是宫人所用的下等黑炭。
华美沉默了许久，才咬了咬唇道：“去怡然宫中将母后身边的花嬷嬷请过来。”
慧珠连忙应了声，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沁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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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染上的？”华美问。
“是咱们殿中两位内侍带咱们去的，一开始赢了些银子，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小根子轻声应道：“只是也唯有空闲时候能够去，平时忙的时候也没有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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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本宫今天问你的话，莫要同旁人说了。”华美说着，便朝着媚影使了个眼色，媚影连忙从腰间的钱袋之中取了一个银裸子，递给了那小根子。小根子接了过来，方缓缓退了下去。
媚影将钱袋收了起来，方轻声询问着：“公主是怀疑那两位内侍？”
华美淡淡地道：“不止是那两位内侍，连带着先前在寝殿中打扫的两位宫女，我都觉着极为可疑。”
华美抬眸，轻声道：“慧珠，你待会儿去查一查，那四人什么时候到沁园殿的，此前在哪儿侍候的。”
华美心中自是有些震动的，此前她从来未想过，这沁园殿中竟也会被安插了人，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不多时，花嬷嬷便同慧珠一同赶了过来，一进屋子便道：“公主这屋中这般冷，怎么不烧上炭盆子？”
华美看了一眼慧珠，慧珠摇了摇头，华美才开了口：“慧珠和媚影你们去门口守着吧！”
慧珠和媚影出了寝殿，华美方站起身来握住了花嬷嬷的手道：“华美冒昧请花嬷嬷来，为的便是这炭盆子的事情。”
“炭盆子？”花嬷嬷倒是有些吃惊了，“这炭盆子出了什么事？”
华美便将发生的事情同花嬷嬷说了，花嬷嬷一听，面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花嬷嬷快步取了一个炭盆子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凑在鼻尖嗅了嗅。
这一嗅，却让花嬷嬷变了脸色：“此事发生过几次？”
华美摇了摇头道：“这次是我正好撞见了，才起了疑，之前不知有没有发生过，不过今年自打开始烧炭盆子以来，华美倒是第一次出宫，花嬷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花嬷嬷伸手用手帕将炭盆子上的那一层炭灰给拂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层略带些黑色的有些黏糊糊的汁液。
华美一愣，只瞧着花嬷嬷的神色，便知这定然是极为不好的东西。
花嬷嬷皱眉，开口道：“这是夹竹桃的汁液，有毒。奴婢想，他们是趁公主不在，在公主的炭盆上面抹了一些夹竹桃汁水。”
花嬷嬷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他们却又怕被人发现，便取了一些自己屋中烧过的炭灰来放在了这炭盆之中。华美公主若是没有发现，定然便会让人燃上炭火，这夹竹桃汁液遇热，毒性便会慢慢挥发出来。”
华美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花嬷嬷的话语。
夹竹桃汁液遇热，毒性不算强，可若是一直这么烤着，一个冬天过去，定然不妥。
夹竹桃汁中毒，若是厉害的，会立刻产生反应，恶心c呕吐c食欲下降c腹痛c腹泻。可是若是慢性中毒，便只是会觉着倦怠，渐渐地便会变得反应迟钝，到最后会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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