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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姬(穿书)》正文 44.中箭

  停云放下铜盆, 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奴婢去为您请大夫瞧瞧。”

  “不是。”苏心玥摇头, 将方子寻出来递给她,“照这个抓药就行了。”

  那日停云随她一道往宝芝堂去的,自然认得这方子, 脸色立刻变得,“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苏心玥平静注视着她, “看不懂吗?这是免除现在的麻烦。”

  “但……小姐不是说是给姬妾用的么?”停云吃惊的看着她,“怎么如今却用在自己身上?”

  苏心玥忖度了片刻,若说自己根本不想要孩子,停云必然会极力阻止,也是白费唇舌, 想了想便道:“眼下战事正在吃紧的时候, 实在不宜有孕, 万一路上出什么岔子, 你我谁又能担待得起?”

  停云心中激烈的交战着, 怯怯的看向她,“小姐还是和姑爷商量一下罢……”

  “他懂得什么, 问他也是白问。”苏心玥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肯帮我, 我就自己去找大夫, 不信做不了这件事。”

  “别、别, 奴婢答应就是了。”停云可算慌了神, 若由着自家小姐胡乱寻个庸医,没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那才真是受苦受大发了。

  只要有决心,停云做事情便极麻利,她瞒着府中的下人,偷偷往城里的药馆跑了一遭,未免旁人怀疑,就在自己屋里的风炉上将药炖了。

  良药苦口,这不积德的药也苦的惊人,苏心玥却眉头也不皱一下便咽了下去,比起为那人生儿育女所受的辛苦,区区一碗汤药也就不算得什么。

  赶在魏曜回来之前,苏心玥已将煎药的汤罐撤去,连药渣都埋进了花桶里——是她做贼心虚,也是为了不让魏曜发觉一点迹象。

  按说经过昨晚那夜,两人的关系理当发生转折,要么进入破冰期,要么,苏心玥羞恼交加,或许对他更加冷待。

  可苏心玥的态度仍如平常,看不出半点异样。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件事怪不了魏曜,是她自己好大喜功,太鲁莽了——尽管她也得到了应有的后果,她失去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贞操。

  尽管对苏心玥自己而言,那样东西其实是一钱不值的。更何况两人已经成亲,她与自己的夫婿圆房,旁人更不会说闲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心玥起身上前相迎,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替他将披风解下,“郎君白日巡城还顺利么,可有发现异状?”

  要是魏曜也用平常心待她,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偏偏这个人毫无眼色,居然低下头关切的问道:“身上还难受吗?”

  苏心玥还没大胆无耻到任意讨论这种事情的程度,饶是她素来镇定,洁白的脸上也多出几点赤色来,好似胭脂抹得不匀。

  “已经好多了。”她揉了揉脸颊,做出疲倦的模样。

  “我去让他们给你准备热水。”苏心玥忖度着他劳碌一天,自然是该先洗个澡的,谁知魏曜却大手一抄,将她捞入怀中,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道:“你昨夜为什么私自溜出去,不知道我多么担心你。”

  感知到颈侧呼来的热气,苏心玥的身子都僵硬了。她轻轻一旋,从魏曜怀里绕开,说道:“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因将在地牢里同玉珠谈话的经过,并自己之后所做的计划悉数告知与他。苏心玥虽然有愧,但这愧疚并非对于魏曜,更多的是对自己,对沧州的兵士——万一敌人真俘获了她做人质,苏心玥便是万死也难谢其罪了。

  好在她成功逃了出来,没有留下把柄在北狄人手中。如今要论错处,也只是莽撞轻率的错误,罪不至死。

  所以苏心玥才能这样坦诚直率的道出来,即便魏曜要以军纪论处,她也甘愿领罚。

  可谁知此人好似抓不住重点一般,居然气愤的瞪着她,“万一我不曾赶到营救,你便真要与那拓跋流云共度春宵么?”

  所以男人最在意的永远是那顶绿帽子,苏心玥瞅着他气成河豚的模样,倒觉得颇为好笑,其实拓跋流云中了毒,是不能将她怎么样了——当然,她要是被那些巡逻的士兵捉去,下场或许更为凄惨。

  保命第一,就算真到了那时候,苏心玥也会想法设法的逃离,而非在意什么莫须有的名节。不过当着魏曜的面,她怎可能说这种话,而是违心的摇了摇头,“不会,我当以身殉节,绝不为奸人所辱。”

  魏曜冷眼看着她,模样仿佛在说“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他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罢了,你平安就好。”

  苏心玥这一天一夜经历的事情虽多,唯独这句话是最令她诧异的,魏曜几时学得这般虚伪了?还是说,那其实是他的真心话?

  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魏曜眼中有丁点沉痛的意味,苏心玥也不会以为他真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好。她若是做了失节妇人,魏曜不把她活宰了才怪呢——原书里的苏小姐就受了这样莫大的冤枉。

  热水已经放好,魏曜随手抽出腰带,准备到后院沐浴。

  苏心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到底还是放弃了。不能因为私心有愧,就真的放低了身段,那样只会将自己推入受制于人的地步。

  卧室里已换好整洁的床褥,苏心玥用后背抵着墙,寻思着若魏曜想要再来,她是该将错就错还是做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来,捍卫自己的节操,虽然节操对她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然则魏曜洗漱进来,只是安静的往床上一躺,余外别无其他动作。

  苏心玥看着倒有些纳闷,没想到此人居然真是个坐怀不乱的至诚君子。

  谁知魏曜看着淡青色的纱帐,静静说道:“我不想你觉得我是趁人之危,昨夜的事过去便过去了,咱俩谁都不必提起。”

  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苏心玥有些气闷,也懒得与他辩驳,紧了紧身上松软的寝衣,便往里间睡去。

  魏曜瞥见她偶然露出的雪白肩膀,喉咙不禁咕咽了一下,蓦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苏心玥唬了一跳,“你做什么?”要挣扎,也挣扎不开。

  魏曜在她手臂内侧轻轻揉捻了一下,苏心玥呲溜一声,便听他轻轻笑道:“还说很好,这不是痛的?”

  苏心玥再次肯定了此人犯病的程度不轻,哪有人会用这种方式来验伤的?

  魏曜只着撒脚裤下了床,翻箱倒柜的寻了一瓶淡绿色的药膏来,道:“你自己抹,还是我帮你?”

  当然不用他代劳,苏心玥板着脸从他手里接过,微微侧转身,方将药膏涂在手臂上的肌肤与两侧肩胛上。两人虽为夫妻,但上药这种事情还是得避点嫌的。

  魏曜似乎不忌讳,津津有味的看她如何动作,并说道:“若别的地方也疼,我也可以先退出去。”

  这话简直带点调情的意味了,死流氓!苏心玥双颊火辣辣的烧,好容易才冷下脸来,肃声道:“不必,我好得很。”

  再说了,她这伤是谁造成的,还不是魏曜昨夜过于蛮暴的缘故?

  念头才一闪过,就见魏曜肃容摆手,“你可别冤枉我,我没想伤害你,是你自己挣扎得太厉害了,才撞到了床柱子上。”

  说完,又定定的看着对面笑,“我还以为你记得呢。”

  鬼才愿意记起那件事,苏心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门窗封得严严实实,她插翅也难逃离,只得气咻咻的躺下,用被子蒙住头,装作什么话也没听到。

  魏曜好心替她吹灭桌上的烛台,也自倒了下去。

  苏心玥火烧粮草的大计虽不成功,好歹也算完成了一项功德。南山先生赠予她的蜡丸见效颇快,隔日就传来了拓跋流云被蛇虫咬伤的消息,竟至卧床不起。而魏曜已从苏心玥口中得知,拓跋流云服下那枚毒-药,很可能已经命丧当场,北狄人只是碍于军心失稳才秘不发丧。

  因此魏曜并未放松攻势,趁着北狄群龙无首,大周这方反而乘胜追击,北狄人且战且退,终于被赶至西凉河外。

  至于拓跋流云剩下的那几个弟兄,自己人忙着内斗都来不及,自然更如散沙一般,魏曜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打发了。

  赶在年关之前,沧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魏曜候了半月,见再无北狄蛮兵敢来滋扰,便留下一部分将士驻守城池,自己则决定先回一趟云州复命。

  想到又是十来日的辛苦跋涉,苏心玥决定先洗个澡,免得途中瘙痒起来,却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热水已经放好,苏心玥惬意的躺在木桶里,周身笼罩着一层氤氲白气,此时浑身舒坦,她觉得自己恍如处身神仙洞府,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时光了。

  要不是怕声音被外头人听到,她甚至想轻轻的哼一段歌,一舒胸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停云等人说不定就在外头听着呢。她虽说不必要人伺候,但这丫头忠心的很,那一种赤诚甚至到了执拗的地步。

  可惜她对于魏曜也很尽忠,在停云眼里,夫妻俩自然同为一体体同一心,不应分什么彼此。苏心玥想到此处便不禁摇头,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同魏曜做一对心意相通的夫妻,尽管她表面上对于魏曜并不十分抗拒,但内心却是竖起了一道坚实的墙,无人能将它拆穿。

  有时候貌合神离,比形同陌路更加可怕,她所处的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热水泡软了身体,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展开。苏心玥缓缓沉下去,将半个头浸入水中,如同一尾金鱼那样咕嘟咕嘟吐着气泡,一个人自得其乐。

  气泡还未湮灭,魏曜却突然闯入了,苏心玥忙看了看周遭,还好,露在水面的部分并没有什么不能示人的。

  她这才冷冷的扬眉道:“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这老狐狸骚性犯了,想和她来一段鸳鸯戏水?

  魏曜晃了晃手里那几件白色的软袍,掩唇道:“你来沐浴,怎么连衣服都不带,准备光着身子走出去么?”

  当然不可能有那种事,苏心玥只不过打算多泡一会儿,怕衣裳被水汽沾湿了,才让停云过些时去拿。但是现在看来,停云分明把这件差事托付给了魏曜,这丫头未免太没有骨气了,别人说什么,她难道不懂拒绝么?

  鉴于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吵嘴,苏心玥忍气吞声的道:“放在架子上就行了。”

  她巴不得魏曜速速离去,因为桶里已开始发冷,泡久了怕是会抽筋了。

  魏曜依言照做,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好整以暇地蹲下身来,与桶中的美人对视。

  苏心玥被他看得满身的不自在,忙用水挡在胸前,遮掩住若隐若现的风光。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她并非奇耻大-乳的类型,虽然成了亲,胸前仍和小姑娘一般坦坦荡荡——苏小姐出名的是那张脸,而非她的身材。

  魏曜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不妥,稍稍转过头,问道:“我这番击退了北狄蛮子,宫里想必不如就会有封赏下来,我准备向皇帝讨个爵位,你觉得如何?”

  比起各种丰厚的犒赏,一个华而不实的封爵对建平帝而言或许更加简单,不过这话又何必说与她听?

  苏心玥挑了挑秀丽的眉峰,“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

  魏曜睨她一眼,“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若我能够袭爵,你的地位亦会水涨船高,自然不必再受那起子碎嘴闲人的气。”

  苏心玥没想到他还记得,可是心里毫无波动,只觉得此人虽然聪明,却也太固执了些。

  她懒懒的用手掬起一捧水,浇到自己身上,说道:“别说大话了,等旨意下来再炫耀吧,未必能够如愿呢。”

  魏曜趁势凑近一步,眸中闪闪发光,“玥儿,今年的年节,咱们要不要回长安一趟?”

  这称谓令苏心玥觉得十分陌生,亦且皱起了眉。除了家里的父母双亲,再无人这样叫她,就连顾廉也只能称她玥妹妹,不敢造次。

  自然,魏曜想这么叫,她也没奈何。不过她先前是否表现得太过势利了?魏曜居然天真的以为她会因一个封爵就回心转意呢。

  看着眼前男子的俊秀面容,苏心玥只觉得无言以对,或许她根本不应该给此人任何希望,这样子反而令她有些许愧疚之心——不多,就一点点。

  又往身上浇了一瓢水,苏心玥漠然道:“随你吧。”

  女婿既然有心,愿意孝敬岳父岳母也是应该的。苏心玥虽然觉得长途跋涉颇为辛苦,不过她其实也有点想念景阳翁主两口子,若能抽空回去瞧瞧,也是很好的。

  魏曜喜不自胜,正要再说些什么,忽闻利器破空之声,一支长箭直直的向浴桶中赤身裸-体的女人射来。

  苏心玥此时身无寸铁,自然没法子抵挡,眼瞅着危急关头,魏曜蓦地扑到帐幔上,竟以肉身做盾,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击。

  鲜血自他肩头滴落,落在木桶里,热水蒸腾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苏心玥吓得身子都定住了,望着魏曜肩头仍在晃动的羽箭作声不得,却听那人勉强说道:“快!随我离开这里!”

  苏心玥这才醒悟过来,若是有人暗杀,必定不可能只放一箭,那人想必还潜伏在暗处。来不及思考,她利索的离开浴桶,接过魏曜递来的软袍,胡乱往身上一套,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踢门出去。

  庭院里也乱作一团,恍惚间听见几个下人惶急的喊叫,“走水了!”

  继而就见停云慌慌张张的赶来,来不及施礼便说道:“灶台里放的干柴禾不知怎的自个儿烧起来了,谁都没有发觉,现在火势越发越大,姑爷小姐还是先出去避一避吧。”

  这时节虽然天干物燥,可管理厨房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怎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失?必然是有人在其中作怪。

  苏心玥稍稍定神,擦去额间的冷汗,嘱咐道:“你先命人去粮仓救急,至于其他的财物可先不必理会,可容后再议。”

  不然断了沧州的钱粮,这些兵士们恐怕得饿死。

  停云恍若有了定心骨,答应着领命而去。

  这厢苏心玥则搀扶着脸色苍白的魏曜,准备从小门出去避一避,再找个大夫看伤。

  朱红的梁柱背后,又是一支羽箭电射而出,这回魏曜却没那么容易上当了,他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挡,箭羽便软绵绵的垂落地上。魏曜再弯腰拾起,指尖运力,反手将长箭挥出,但见梁柱后那人轻哼一声,继而便是人影一现,消失在长长的回廊尽头。

  暂时可以缓口气,苏心玥上前将箭尾拔掉,与魏曜一起看时,但见那上头乃是北狄王室的标记,不禁咦了一声。

  略一思忖,苏心玥便明白过来,原来拓跋流云这厮还未死透,竟想暗暗的来报私仇呢。想必南山先生赠予她的那些蜡丸也并非真正致人于死命的毒-药,要么只供假死,要么便是过期了效力不够。这狡猾的老儿,想必早就提防她有寻死的念头,才暗中设计,以为可以借此救她一命,谁成想反而害了他们。

  苏心玥暗暗咒骂了一顿,又见箭头上沾着些微血迹,想必放暗箭的那人也受了伤,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了。

  此时火势已被渐渐扑灭,苏心玥胡乱寻了间尚算完好的厢房,将魏曜搀扶到椅上坐下,留神查看其伤势,只见离肩胛不到半寸的地方,羽箭狠狠地贯透了大片皮肉,可知那人劲力不小。

  肩头仍在汩汩的往下淌着鲜血,原本雪青的袍服也被染为褐色。

  这样严重的创伤,若贸然将锐器拔出,伤口反而更加严重。苏心玥攒眉道:“忍着点。”

  因从妆台下的抽屉里寻了一把小银剪子,小心的从箭头处将杆身绞断,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堵住创口,免得失血过多。

  魏曜看着镜中认真忙碌的身影,却轻轻笑起来,“你还是头一遭对我这般体贴呢。”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调笑,苏心玥简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无语的道:“废话。”

  “我是认真的。”魏曜轻声说道,从底下袖子里抓起她的手,“我以为你巴不得我去死呢。”

  苏心玥握着银剪子的手不禁一颤,险些割伤他的后颈,好在箭头已弄得差不多了,她忙将剪子藏起,嗔道:“别胡说!我为什么要你死?”

  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若魏曜一命呜呼去了,她会不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尽管直到现在,她仍未肯定魏曜的身份,两人也从未就这个话题挑明谈过。

  但除了她所猜测的那种可能,还能有什么别的答案?

  “是么?”铜镜照出魏曜苍白英俊的面容,脸上毫无血色,亦木然毫无表情,他淡淡道:“我总觉得你在恨我。”

  不是胡思乱想,不是疑神疑鬼,而是经由直觉所感知到的,一种毫无来由却又根深蒂固的恨意。

  苏心玥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魏曜为何突然变得感情丰富,但此刻实在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

  她翻开男人的衣领,但见颈子上一大片肌肤都变成青紫颜色,好似生了严重的冻疮——魏曜向来注重强身健体,自然是不可能长冻疮的。

  “那支箭上似乎淬过毒,你中毒了。”苏心玥的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