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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姬(穿书)》正文 51.相见

  苏心玥从里头气息平稳的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为了表示那一句呻唤不是她所发出的。

  停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模模糊糊了解一些,但是懂得并不多。苏心玥含糊答应,她也就含糊听着。

  等那丫头离去, 苏心玥便往男人身上捶了一拳, 当然是在没伤的地方, “都怪你,叫什么叫”

  “一时没忍住。”魏曜有些抱歉的笑着,尽管看起来并不像在道谢。

  罢了,男女夫妻, 便让人听了墙角去也没什么, 何况只是一场误会。苏心玥气平了些, 重新看向他的伤处,“还在疼么”

  魏曜沉默了一会儿, “有时候隐隐发痛, 但是不打紧。”

  这一箭毕竟是为她受的,苏心玥心里过意不去,因从妆台下的抽屉里寻了一瓶药油出来, 道“我给你揉揉。”

  她从来喜欢舞刀弄杖的, 倒也没少磕着碰着。

  魏曜没有拒绝。美人如斯, 是个男人都不会推辞罢。

  用指腹取了清凉的药膏, 轻轻往那肩窝地方按去, 苏心玥留意指法, 免得弄痛了他, 一面却恍若无意的问道“你当时怎么想到替我挡箭的是觉得拓跋流云不会这样龌龊卑鄙,甚至于在箭头上下毒”

  就算是为了走完剧情,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况且他若是没遇上良医,真个一命呜呼了,别说搭救别人,连他自己也回不去。

  魏曜的声音凝重,但是并不晦涩,“我要是说喜欢你,你信吗”

  苏心玥恍惚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似的,而且不止听过一遍。是了,还未出阁的时候,两人私底下交汇,她问起魏曜为何屡屡缠着她不放,魏曜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想必从那时起,魏曜已经发觉她的不同,甚至于以为她是重生之后的苏小姐。正因如此,才激发了他通关的兴趣。

  这也是一点可笑的巧合。

  苏心玥抿了抿唇,淡淡说道“我不是她。”

  她依然不是魏曜以为的那个苏小姐。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因她身上具有某种特质,或者是出于可怜原书中那位苏小姐的遭遇。而吸引魏曜的这些因素,无疑是他自己假想出来的。苏心玥从不曾撩拨过他,是他自己撩了自己。

  现在误会也得到澄清了,很好。

  身前的男子却静静说道“都一样,我还是喜欢。”

  苏心玥不禁哑然,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吗不,简直不能说暗示而是明示了。他们两个机缘巧合来到异世界,又凑巧相遇,所以魏曜才产生了相互依存的念头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吊桥效应。

  苏心玥轻笑一声,“明日还要办正事呢,倒忙着提这些,等你真打了胜仗再说不迟。”

  到底不曾明白的表态,这时候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是不相宜的。或是狂喜,或是沮丧,这两者都对魏曜后面的发挥不利。

  况且,苏心玥也没想好自己该采用何种态度。她对于魏曜不就不存在深恨,如今明了此人非彼人,她更不会在一个无辜者身上施加不必要的负面情绪。况且,魏曜这数年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令她有所感触,说一点心动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只不过,两人才刚剖白了心迹,骤然要她应付这个话题,是太为难了些。

  苏心玥尚需时间理解和接受。

  夜已深,烛台上火光摇曳。苏心玥摸着那一处肩头的肌肉已经变得柔软,不再僵硬生涩,遂重新替他将衣裳披好,道“早点休息吧。”

  她赤着足下床,重新将珍贵的药油收回抽屉上,回头一瞧,却见魏曜仍纹丝不动,很是坦然的盘膝坐在床头。

  难道他听不出自己这是送客的意思吗苏心玥轻咳了咳,见他始终没有反应,终忍不住道“你不走吗”

  魏曜拍拍旁边的褥子,很是理直气壮,“你没见方才停云都来查探了你我一向同寝,若骤然分居,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这家伙可真会利用舆论条件为自己谋取私利。苏心玥有点想咬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敌当前,郎君你不该为美色所误。”

  这一声郎君叫得可谓讽刺意味浓浓。

  无奈魏曜似乎是她命里的劲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柔声说道“娘子你是太看不起自己呢,还是太高看我了”

  瞧瞧,多能言善辩的利嘴,原书里的男主也未必有这般油嘴滑舌的,难得的是说出的话还不十分叫人生气怎么听都是在夸人呢。

  苏心玥哼哼一声,“随便你,爱留便留吧。”

  不过要她与魏曜睡同一头,她却会有点不自在。苏心玥遂将一个枕头朝对面扔过去,如此就不用同床共枕,而是抵足而眠了。

  魏曜自然笑纳。他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终有一日会令那人回心转意。

  苏心玥睡了个囫囵觉,次早醒来已天光大亮。她一个激灵,忙忙的唤来停云,“什么时辰了”

  停云小心的看着她,“已经辰时三刻了。”

  这么晚,苏心玥有点吃惊,她以往都是辰时初刻起来练拳,如今却已经迟了二刻了。虽说看似没什么大不了,可苏心玥睡中素来警觉,能够这样沉沉入梦还是头一回,看来失去对魏曜的戒心后,连人也变得懒散了。

  接过停云递来的青盐漱了口,苏心玥又问她,“郎君呢”

  停云回道“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在校武场上演兵。”

  她心里头暗暗嘀咕,明明昨夜发生那种响动,怎么姑爷仍是生龙活虎的,小姐却有些没精神,不都说这种事对男子的消耗更大么,难道姑爷是个反例还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奇妙法门

  苏心玥可没功夫理会这丫头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胡乱用了一碗稀粥,苏心玥便打算往校武场上瞧瞧。从前是觉得魏曜有意提防她,因此不宜插手,如今两人已经统一了阵线,自然无须有这些避讳。

  苏心玥也挺想看看魏曜统领千军万马的“英姿”,要是魏曜因她的到来而紧张出丑,她便可以好好嘲笑那人一顿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谁知更完衣出来,破雾便拎着一封油纸包裹的书简过来了,苏心玥只草草瞥了眼,尚未看清上头的落款,随意问道“是谁命你送来的”

  “是三殿下。”破雾垂着头道。

  苏心玥沉默了。自从出阁之后,她便有意的避开与顾廉相见,日子两人已经阔别多年,早已形同陌路,顾廉贸然邀她私下见面,目的是什么呢

  一直以来,她都知晓顾廉对她的情意,但她始终都恪守本分,未曾有过逾越之举。她以为她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只是顾廉的执念,似乎并不容易化解。

  两个丫头皆有些惴惴,停云斗胆问道“小姐要见吗可要先回了姑爷”

  见当然是要见,至于通知魏曜么苏心玥淡淡道“不必,我自己去。”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个魏曜,看起来醋意都不轻。若是明说了,魏曜想必不会答应。

  苏心玥考虑了一阵,“替我准备一队暗卫。”

  停云一惊,“小姐是觉得三殿下会对您不利”

  “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苏心玥漠然道,纤纤五指从袖口的花纹上拂过。

  今世的一切都和书里的剧情不太一样了,顾廉或许依旧钟情于她,可两人已身处敌对阵营,无论如何,顾廉总是要护卫顾氏一脉的地位,如今贸贸然将她叫去,难道真的只为互诉衷肠么

  苏心玥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先前打算去看魏曜演兵,故而换了一身亮丽衣衫,好增添士气。这会子要见的人变成顾廉,苏心玥便另挑了件素色袍子,她又不是去和旧情人幽会,自然无须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

  约定的地点还是在风雨亭。苏心玥犹记得在赐婚之后、出阁之前,她邀魏曜出来探讨婚事,就是在这风雨亭相见。没想到顾廉也选在这地点,大约是冥冥中一种滑稽的巧合。

  顾廉人已身在亭中,白衣翩然,身边并未看到多少随从。不过风雨亭畔花木众多,那密密的灌丛里兴许能藏不少人。

  苏心玥沉沉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命停云破雾两个侍女留在原地。至于那对暗卫,自然是潜在暗处,一发现情形不对,苏心玥再用暗语将他们唤出。

  她转过身,仔细的面对停云,“瞧瞧,我脸上的妆容可有何不妥”一路走来气喘吁吁,怕是胭脂都晕了。

  并非因为爱美,而因顾廉在她瞧来已经算作外人,当着外人的面自不好失礼。

  停云认真看了看,“小姐放心吧,好着呢。”

  苏心玥这才提起裙子,小心的蹑过那些杂草,一步一步向亭中走去。

  顾廉比她想象中憔悴了些,大概因战事纷忙,与顾広之间又屡有不合的缘故顾広手握大权,顾廉身为他的皇弟,许多事情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便如此,他们的立场都是一致的,要捍卫的只有大周朝廷。

  顾廉见了她,清冷的眉锋微微舒展,笑道“我还以为玥妹妹你不会赴约。”

  用的是玥妹妹,而非那个生疏的“魏夫人”,这令苏心玥觉得舒坦。凭心而言,苏心玥对他亦并非毫无感情的,只是那种感情更接近家人之间的牵绊,而非男女之爱。毕竟在长安的那段日子里,除了父母双亲之外,顾廉便是与她来往最深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苏心玥徐步走上台阶,声音柔和而又克制,“我当然会来,并非为我自己,而是感谢表哥为苏家所做的种种。”

  顾廉惆怅一笑,“你都知道了”

  苏心玥轻轻点头。先前苏相被勒令辞官,她还颇为惊奇,想着顾広即便昏聩,也不至于得罪朝中老臣,况且,留着苏相对他或许更有用处。后来多方打听才知,原来是顾廉在其中使出手段,自然并非恶意而是好心他清楚苏心玥立场艰难,与其让她在父母宗族与夫妻情分中做出抉择,不如索性令苏氏老小置身事外,如此苏心玥不必左右为难,苏相也不会被顾広当成枪使来对付魏曜。

  “表哥为苏家所做的一切,我心里明白,也至为感激,如有来日,必当好好报偿。”苏心玥真切的说道。

  可是顾廉所要的看来并非感激,苏心玥这番言辞,看似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在他看来更像一种撇清两人仿佛离得更远了。

  顾廉惨然扶着朱红栏杆,那栏杆年久失修,一不小心就会断裂似的。他也不介意,只是喃喃出声,“我哪里是为了苏家,只是为你一人而已。”

  苏心玥脸上便有些窘,虽然预感到顾廉见到她会情难自已,可是她二人之间又何来旧情可言,从头至尾都只是顾廉一厢情愿而已。

  清了清喉咙,苏心玥正色道“表哥,若无其他要紧事,我便先走了,郎君还在城外等我呢。”

  这是提醒顾廉,她已是有夫之妇,再多的衷肠也该收起来了。

  顾廉看着她慢慢转身,脸上始终默默,半晌,却突兀说道“玥妹妹,倘若我要你离开那魏氏,与我私逃,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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