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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疼谁知道——多少春秋风雨改(一)

  就从我算是正式工作开始说起吧。

  退伍,参加工作

  1990年,我退伍回到青岛,按照国家分配,我走进一家大二型国有商业流通(快消品)企业,被安排到公司最基层的仓库,成为一名仓库保管员,在库头的主持下,签订书面的师徒协议后跟着师傅学徒,主管名酒库,半年后就出徒可以独立作业了。

  跟师傅学徒,还是沿用原有的国有企业的培训模式,和师傅签订正规印刷版的师徒合同,现在几乎已经见不到了。

  我的师傅是个长相端正、身高与我相仿、大我一旬的男愤青,业务能力在整个公司很出名,可是看不惯的事情太多,也不屑于巴结上级走关系,所以,能力没有与职位匹配,仍然是保管员一枚。

  初次与师傅接触,他总是阴沉着脸,很少正眼看我,直到我要离开他独立工作时,才看到他给我个笑脸,珍贵的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师傅,多么令人神往的一个称谓。

  可是,我既没感觉到慈父般的关怀,也没感觉到严父般的教导,总是不冷不热、爱答不理。这就是我学到的第一课——要想学东西,就得主动,而且要主动的让指导者喜欢你。也应验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我就算是打着哈欠也要琢磨看不懂且枯燥的仓库保管知识,把不懂的记下了,看着师傅的脸色和时机去请教,时不时的还得给师傅敬烟、递茶。

  在大家午休时,我会到仓库区整理货品,清扫卫生。因为,我们仓库的出入货是很频繁的,每次出入货都会出现需要整理的地方和卫生清理。这是在师傅提醒我一次之后,我才认识到的问题。

  我的想法是,同类的事情不能让师傅说我第二次!

  当时的国有企业,都是公司内部选拔机关职员和靠关系安排,我有幸因为当兵履历优异、共产党员和钢笔字迹尚可,在又一个半年后,被以借调的名义调到公司机关宣传科,成了一名宣传干事。

  办公室是党委和宣传科共用,加上我总共四个人,党委副书记、党委秘书和我的直接领导——宣传科长。

  就这样,自己还没有在突然的幸福面前回过神来,就在同龄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和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中,开始了企业机关的工作适应。

  由于我还算是好学上进、有眼力劲、不多言多语,因此深得上级和同事们的好评。乐于给我介绍对象的好事同事层出不穷,害得我每每东躲西藏,让党委秘书给我挡驾,他对我这个小年轻还是很看好的。其实,我是骨子里很反感这种做媒方式,我希望自己会在芸芸众生中,顺天意遇到心仪的另一半,不着急,我还小,毕竟才22岁,且我还自我感觉良好着呢!

  党委秘书是个比我大10多岁的兄长,极其幽默、思维敏捷、文采出众、且擅长为人之道,现在的话说就是情商高。与他相处的起初一段时间,对我的评价几乎都是褒奖,极少听到他批评我或者指出我的不足。

  慢慢的我发现,这既是他的一个难能可贵的个人优点,也是不利于我成长的一个问题。党秘的作风几乎与我的顶头上司是相反的。

  好在是,党秘住在我家隔着一条街的位置,我就有事没事的饭后溜达到他家,见机行事,看着人家方便时,就请教些工作中需要注意和学习的问题。每次去他家登门,我从不空手,买点小礼品或者水果哄哄孩子,感觉气氛不方便时就打个招呼闪人。

  一来二往,就成了他家的常客,对于工作、人事交往中应该学习和注意的问题有了深刻的了解,这让我学到了——要想学东西,不仅仅靠努力、有诚意,还要给别人理由来教你。

  我的科长,是位典型的认真狂,原则性很强,也是我的人生贵人!从她的教诲中,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诚,无论严格还是关怀都是一股自上而下的严母般的没有任何虚伪的言辞,我对她除了感激,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汇了。

  她是我至今见到的第二个从不说脏话的人。有一次,她在午休时买完东西回来气呼呼的说和小贩大吵了一架,还恶狠狠的骂人了——“你太不像话了!”,这就是她所谓的骂人。

  就这么一晃就被公司宣传科“借调”了1年半,期间,我补习功课,考上了电大,专修工商企业管理专业。

  辞职

  辞职的源头就出在借调上。

  由于我一直保持着在公司机关早到第一名的记录,公司8:00上班,我通常都是7:20就到,公司班车到达之前,我们办公室内和隔壁政工科的地面、桌面、6暖瓶开水都已到位,甚至于,所有领导、同事的茶杯里茶水都已沏好,我很惬意他们进门端起茶杯就会对我投来感激和认可的笑容。再有充裕时间,我就帮着负责卫生清洁的大姐清理走廊。

  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我不允许同龄人比我早到公司;第二,好好表现,给前辈同事留个好印象。如果说动机,那就是为了早些提干做准备。

  也因此被上级主管单位看好,常常借调协助工作。从局宣传处到市委组织部,很频繁,还被派到报社学习。

  因为当时的公司性质机关编制都是很严格、有限的,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转正的机会,也就是意味着在工作岗位上我是个黑户,而且没有暂住证。年终我被评选为先进个人,还要把名额指标单独放到我原来的主管部门。

  我们公司领导和我们科长,也多次做工作建议局领导把我调过去工作,那样有利于的我个人前途发展。可是,比我年龄大许多、资历老许多、能力强许多的两个前辈,还在编外等候,即便是我被市委组织部多次借调也是一样。

  期间,全国改革开放的呼声高潮不断,“跳槽、下海”一词开始频频出现。每天看报纸是我的工作之一,被这些个词汇给鼓捣得心痒痒了。

  我与私交甚好的一位同龄同事(公司车队司机)在经过几次简短的亢奋交流之后,决定辞职下海,他先辞一步,我在暗中协助。这哥们的口头语是“父辈无能,只能靠自己了”。

  辞职原因很简单,在这种单位发展前途是看不到的,因为,这种工作环境里,上级关注你的不是工作能力,而是人际关系和处事能力。许多同事就曾有意无意的问起我,是不是和局里的领导有关系。我每天的工作重点不在自己的份内工作上,而是在领导和同事们的脸色上,而且搞不好还会出力不讨好、适得其反。

  举例说明:

  我发现,公司楼梯拐弯墙的黑板报一直空着,而且会被一些员工的孩子乱涂乱画,有碍观瞻,我就主动和科长商量把它办起了,科长说:好事啊,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办就是了,不过,内容要经过我把关。

  我使出初中二年级办黑板报的水平,起早贪黑的搞好了,同事们至少每天走到这处有点看头了。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些人,不看你办的多么辛苦,专去挑毛给你病——这儿漏了一个字,哪儿标点符号不对了,等等;

  甚至于,公司一个分管业务的副总在办公会上提出:这个黑板报不够严谨,不符合党政建设方针。我了个去!咬着牙办了3期就放弃了,我不能因为这点事让科长去和唱反调的人去起争端了。

  换言之,我做的工作时刻要看领导喜欢或者希望的,而不是我自己认为是应该的,如此不自我的活着,对我而言等同于慢性自杀。那时,我还嫩啊,不懂得什么是历练,年轻且浮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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