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上下而求索
听着门声，允清支撑着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薰把手上的斗篷递给一旁伺候的下人，才缓缓走到允清身边，“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躺下来。”
允清略一犹豫，躺了下来，眼睛却还在紧紧追问着宋薰。
“轩辕门发生政变，陛下把摄政王和几个狄国将军抓了起来。”
“此话当真？”允清的眸子里透着光。
“当真。”
看着宋薰紧锁的眉头，允清心中的喜悦已减了大半，“我只想知道那容昭是否还活着。”
宋薰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收回了为允清盖被子的手。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中一直惦念着她。”
“不要胡说。”宋薰的声线阴冷。
“从前我以为装着看不见你就会渐渐忘了她，她在狄国好好做她的王后，你在央国做你的大臣，我们这场政治婚姻也许会有善终。”允清躺在床上怔怔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开来，“只是当我那日在琉璃殿中见到她时，见到她听到你名字时的眼神，我的心就凉了。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对吗？”
宋薰站起身，冷冷道：“凛冬已至，夫人还是好生将养着吧。”说完，宋薰阔步走出了屋。
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允清的话一直萦绕在耳畔。
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
当长平怔怔立在容安隆面前时，宋薰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在春宴上，那杯容治鑫致敬各位大臣的茶水有问题。
可宋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容安隆会用自己的性命把长平送进牢狱。
宋薰想去扶长平，却被挡在前面的几个武将死死地挡住。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长平究竟在何处让宋薰已然乱了心神。
卯时已至，京华城中成了红色的灯光与白色的雪交相辉映的世界，街上是熙熙攘攘喧闹的人，真真成了瑞雪兆丰年的美景。
宋薰的马车在商桐街上一路前行，留下蜿蜒的车轮印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的踩踏里。
“陛下，臣斗胆，想问那容昭现在何处？”轩辕殿中，宋薰伏地而拜，恭敬的样子让段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斗胆，你是大胆。”容治鑫凉凉开了口，“宋薰，你是我父王的心腹，他临走之前还在嘱托我，说你是栋梁之才，让我一定要把你召回央室。”
“宋薰不才，不能匡扶朝纲兴复央室。从今以后，若陛下不嫌弃，宋薰愿为央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段舟走到宋薰面前把他扶了起来，“宋公子心心念念的竟是那狄国王后，难不成流传的秘闻韵事都是真的？”
宋薰想段舟拜了一拜，“段宿卫玩笑了，宋薰只是觉得容昭是狄国王后，谋杀先帝的罪名不足以判处她死刑。若是就此杀了长平长公主，怕是狄国很快就会听到风声。央国当下最紧要的，是韬光养晦休养生息，重新得到民心。”
“宋公子所言极是，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最好，”段舟轻笑了起来，转身向殿上坐着的容治鑫拜了一拜，“陛下，宋薰公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慧眼识珠，望能给宋公子一个稳妥的职位。”
“宋公子恭谨方正，朕考虑再三，不如就让宋公子出任循法司少监一职，即刻上任。”
“宋薰敬谢陛下隆恩。”
出了轩辕殿，宋薰的心中更加不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等候着宋薰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候。
抬头望着从头上落下来的雪花，宋薰越发不甘起来。
“宋少监请留步。”段舟向宋薰走来，“宋少监怕是还不知道容昭的下落吧。”
宋薰向段舟拜了一拜，答道：“段宿卫如今已经是陛下身边的宿卫大人了，还关心我的秘闻趣事吗？”
段舟知宋薰话中有话，倒也不恼，“这大雪已然下了一整天，央国的这个冬天是十年来最冷的冬天。听说那位王后殿下是个奇女子，可惜我竟没能见到她一面。”
“段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薰逼近了段舟，哑着嗓子问。
“别紧张，”段舟用手中的玉扇敲了敲宋薰握住自己衣裳的手，“我来只是想告诉少监，自我进宫以来并未见过长平长公主，陛下也不曾向我透露把她关在了哪里。也许，知道长平长公主身在何处的，只有陛下了。”
宋薰松开手，眼中的寒意更浓，“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帮陛下，段佟山一向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诩，突然插手央国国事，甚至让你这个爱徒替他出面，想来不会是忠君爱国这般简单。”
“少监好见识，”段舟含了笑意，“话已至此，段舟就先走了。”
望着段舟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拱门处，宋薰上了马车，道：“去左相府。”
“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个时辰去拜见左相大人怕是不合适。”
“走。”宋薰冷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随从挥动马鞭，马车滚滚向前跑去。
左相府中，慕誊被女儿慕戴龄挽着，正在庭中驻足望着纷纷的大雪。
“父亲，外面凉，还是回屋去吧。”慕戴龄扬起脸问父亲，略带稚气的脸庞上是少女灵动的眼眸，系着一件红色披肩，在白色的雪地里灼灼地盛开着。
“唉，”慕誊长叹了一口气，“今日宫中传出消息，我们的陛下在春宴上演了一出好戏，已然把长平长公主和几位狄国将军以谋杀之名拘禁了起来。”
“既是如此，父亲也不必过于忧伤，父亲在朝中一直是中立态度，虽与那狄国王后走得近了些，到底没有背叛陛下。”
“本以为明哲保身便能保我们慕氏安度乱世，未曾想早已身在乱局，不能不动。今日我称病没有去参加春宴，就在刚刚，陛下已经传来圣旨，要我明日进宫觐见。”
慕戴龄盈盈的眸子里有了些许担忧，鹅蛋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父亲为央国立下建国功勋，就算陛下再怎样，断不敢寒了央室老臣的心。况且，哥哥不日就要回来，父亲在朝中，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慕誊笑着轻轻刮了女儿的鼻子，感叹道今年的雪真大，就有门人进来禀报，说是宋薰来见。慕誊略一皱了眉头，让门人把他请进来。
慕戴龄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问道：“便是那个曾经做过太子伴读的宋薰吗？”
“正是他，他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只是生逢乱世，人人都身不由己啊。”
慕戴龄点了点头，搀了父亲进了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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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薰把手上的斗篷递给一旁伺候的下人，才缓缓走到允清身边，“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躺下来。”
允清略一犹豫，躺了下来，眼睛却还在紧紧追问着宋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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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允清的眸子里透着光。
“当真。”
看着宋薰紧锁的眉头，允清心中的喜悦已减了大半，“我只想知道那容昭是否还活着。”
宋薰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收回了为允清盖被子的手。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中一直惦念着她。”
“不要胡说。”宋薰的声线阴冷。
“从前我以为装着看不见你就会渐渐忘了她，她在狄国好好做她的王后，你在央国做你的大臣，我们这场政治婚姻也许会有善终。”允清躺在床上怔怔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开来，“只是当我那日在琉璃殿中见到她时，见到她听到你名字时的眼神，我的心就凉了。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对吗？”
宋薰站起身，冷冷道：“凛冬已至，夫人还是好生将养着吧。”说完，宋薰阔步走出了屋。
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允清的话一直萦绕在耳畔。
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她没忘记你，你心中还有她。
当长平怔怔立在容安隆面前时，宋薰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在春宴上，那杯容治鑫致敬各位大臣的茶水有问题。
可宋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容安隆会用自己的性命把长平送进牢狱。
宋薰想去扶长平，却被挡在前面的几个武将死死地挡住。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长平究竟在何处让宋薰已然乱了心神。
卯时已至，京华城中成了红色的灯光与白色的雪交相辉映的世界，街上是熙熙攘攘喧闹的人，真真成了瑞雪兆丰年的美景。
宋薰的马车在商桐街上一路前行，留下蜿蜒的车轮印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的踩踏里。
“陛下，臣斗胆，想问那容昭现在何处？”轩辕殿中，宋薰伏地而拜，恭敬的样子让段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斗胆，你是大胆。”容治鑫凉凉开了口，“宋薰，你是我父王的心腹，他临走之前还在嘱托我，说你是栋梁之才，让我一定要把你召回央室。”
“宋薰不才，不能匡扶朝纲兴复央室。从今以后，若陛下不嫌弃，宋薰愿为央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段舟走到宋薰面前把他扶了起来，“宋公子心心念念的竟是那狄国王后，难不成流传的秘闻韵事都是真的？”
宋薰想段舟拜了一拜，“段宿卫玩笑了，宋薰只是觉得容昭是狄国王后，谋杀先帝的罪名不足以判处她死刑。若是就此杀了长平长公主，怕是狄国很快就会听到风声。央国当下最紧要的，是韬光养晦休养生息，重新得到民心。”
“宋公子所言极是，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最好，”段舟轻笑了起来，转身向殿上坐着的容治鑫拜了一拜，“陛下，宋薰公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慧眼识珠，望能给宋公子一个稳妥的职位。”
“宋公子恭谨方正，朕考虑再三，不如就让宋公子出任循法司少监一职，即刻上任。”
“宋薰敬谢陛下隆恩。”
出了轩辕殿，宋薰的心中更加不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等候着宋薰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候。
抬头望着从头上落下来的雪花，宋薰越发不甘起来。
“宋少监请留步。”段舟向宋薰走来，“宋少监怕是还不知道容昭的下落吧。”
宋薰向段舟拜了一拜，答道：“段宿卫如今已经是陛下身边的宿卫大人了，还关心我的秘闻趣事吗？”
段舟知宋薰话中有话，倒也不恼，“这大雪已然下了一整天，央国的这个冬天是十年来最冷的冬天。听说那位王后殿下是个奇女子，可惜我竟没能见到她一面。”
“段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薰逼近了段舟，哑着嗓子问。
“别紧张，”段舟用手中的玉扇敲了敲宋薰握住自己衣裳的手，“我来只是想告诉少监，自我进宫以来并未见过长平长公主，陛下也不曾向我透露把她关在了哪里。也许，知道长平长公主身在何处的，只有陛下了。”
宋薰松开手，眼中的寒意更浓，“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帮陛下，段佟山一向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诩，突然插手央国国事，甚至让你这个爱徒替他出面，想来不会是忠君爱国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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