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追踪
“你也会用枪？”李顾的疑惑还没说出口，女子已走上前，从李顾手里拿过一把驳壳枪，熟练地换上弹匣，做了个瞄准射击的姿势。
“不错。”李顾起身，收起另一支枪，又分出一半的弹匣放进自己的子弹袋，把剩下的半包弹匣递给女子，“这些子弹归你了。土匪现在已经被打散，你自己小心保重，我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长枪，转身就走。
“等等，”女子急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李顾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时间很紧。
“大哥，让我跟着你吧。保安队正在抓俘虏，我穿这身衣服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当成土匪的，我”女子言语有些扭捏，但意思还是很明确。
“这”对一个被掳掠到匪巢来的c处于险境的女人提出的要求，李顾确实没法拒绝。何况她说的是事实，一个女人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不管碰到土匪还是保安队，都是很危险的。
“我叫李顾，你叫什么名字？”李顾问。他这么一问，显然表示同意了。
“我叫苏眉。”女子赶紧回答一声，靠拢到李顾身边。
外面的匪巢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被打死的，活着的土匪都做了俘虏。匪巢的空地中央，一大群俘虏跪在地上，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保安队正在清点俘虏人数。另一些士兵开始搜查木屋，把屋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那名年轻军官正带着一队人在匪巢内巡视，一回头刚好看见李顾和跟在他后面的苏眉。
“你不是县大队的吧？”年轻军官微笑着对李顾道，“我以前没有见过你。这位是？”
“我是大坪中队的，叫李顾。这是我妹妹，被土匪抓到山上来了，我现在要带她回家。”李顾见年轻军官周围的人都是生面孔，说起谎来也很坦然。
年轻军官凝视了李顾和苏眉片刻，正要说话，却被一名士兵的报告打断了，“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山头，没有发现土匪大当家秃鹰的踪迹，但在木屋后面找到了土匪二当家洪江的尸体。”
“哦？我们过去看看吧。你们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年轻军官下令道。随即他转过身来，对李顾道：“你刚才的表现很勇敢，立了大功，我会向队上申请给你奖励。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年轻军官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顾。冲李顾微微一笑，便带着一帮人走开了。
李顾接过名片，见上面印着“平山县保安大队赵禹”字样。他将名片收好，趁着混乱，赶紧带着苏眉避开人多的地方，往飞鹰岭后山跑去。他早已观察过，王忠已不在藏身的大树上，大概在保安队攻上来时他就离开了。保安队是从前山攻上来的，他不会冒险往前山去，只可能去往后山。
确认避开了所有耳目后，李顾拉着苏眉一头钻入了后山树林。在林边一棵大树枝干上，刻着一个巴掌大的三角形标记，李顾一见，毫不迟疑地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前。带领苏眉穿过灌木丛，又进入一片树林，在树林尽头，立着一块倾斜的岩石，岩石下面的空隙刚好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穿过空隙，一条下山的通道就出现在眼前。
这座山峰的特点是上陡下缓，在山峰上部，下山比上山要困难得多。李顾率先往下爬，刚下去几米，就在拐弯处的石壁上看到一个和先前树上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标记，这正是他和王忠约定的暗号。
李顾自忖下山的速度快，但苏眉跟在他后面也没有落下多少，这让李顾感觉倒很省心。
李顾有些惊奇于苏眉动作的迅捷灵活，她看上去除了有点快人快语，不太拘泥于细节外，气质中隐显出天然的尊贵，丝毫没有山风野俗的痕迹。但她的行动举止却给了李顾一个十足山村野丫的形象，仿佛她就是一匹养在深苑中的脱缰之马，一旦给放到野地里，那源于血液深处的天性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快到山脚地势缓和处时，李顾在路边岩石上又看到一个三角形标记，这里地形狭窄，视野不宽，他挥手示意后面的苏眉小心，放慢脚步。
“队长，你来了！”两人刚走到一株藤蔓缠绕的大树下，王忠就扑通从树后跳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王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顾急问道。
“秃鹰逃进洼底里去了”王忠指着前面遮天蔽日的浓雾，喘息着说。隔了一会儿，李顾才搞清楚原因。原来王忠一直按李顾的指示隐蔽在树上，后见土匪溃败，他寻机用冷枪击毙了数名土匪。混乱中却见土匪大当家秃鹰领着几人飞快地逃向后山，他试图阻止秃鹰逃窜，但势单力薄，一杆枪顶不住数名土匪的还击，只能眼看着秃鹰逃进秘道，为了跟踪秃鹰，他在留下暗号后也进入了秘道。
“秃鹰进去了？”李顾心中恍然，他早就有一股预感，飞鹰岭土匪和这神秘洼地有着某种联系，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了。不过他没有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和王忠讨论了一下保安队在清扫了匪巢后有没有可能跟踪追击也进入到洼地里来。“不会。”王忠对此似乎万分肯定，他分析出的原因就是两点，一是当地人对神秘洼地的敬畏，这远远超出了李顾的想象。王忠作为本地人，绝对相信保安队宁愿与土匪血战一场，也不愿冒险深入到洼地里来。而另一个因素就更直接了，那就是洼地里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保安队为之付出牺牲的可攫取的利益。
畏惧和缺乏利益驱动，决定了保安队不会进入洼地，李顾也相信这一点。现在他决定去揭开洼地里的真相，他把目光转向苏眉和王忠，询问他们的意愿，在这种牵涉人的精神和信仰的事情上，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事。
两个人都用明确的语言和坚决的眼神回应他，表示愿意跟随他进入洼地。苏眉只有一把手枪，李顾便把自己的长枪给了苏眉，他则手握双枪，带头进入了浓雾之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因为地上有着明显的脚印痕迹，看来秃鹰一行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尾随他们，对留下的足迹没做任何掩饰。循着足迹他们很快就进入洼底，一阵比一阵更凛冽的寒冷袭来，苏眉只觉手足发僵，身体如坠冰窖，整个人似被锈住的机器一般，各处关节活动困难。
“我们还要走多远”苏眉结结巴巴地问王忠。“看这脚印，怕还早着呢。”王忠使劲吸了一下鼻涕道。
苏眉的鼻涕早就流出来了，好在这种环境下她也不会觉得害臊，其他人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
除了寒冷，苏眉还感觉这里气氛格外诡异，仿佛身后始终有一个无形的影子在阴暗处注视着她。她不由得强迫自己加快脚步，走到了李顾和王忠之间。
在一个几道山崖交汇的狭窄地带，李顾停了下来。前进的方向在这里由一个变成了几个，这其中也包含了他们来时的那个方向。而他们追踪的脚印在这里拐了个弯，进了最右侧的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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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李顾起身，收起另一支枪，又分出一半的弹匣放进自己的子弹袋，把剩下的半包弹匣递给女子，“这些子弹归你了。土匪现在已经被打散，你自己小心保重，我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长枪，转身就走。
“等等，”女子急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李顾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时间很紧。
“大哥，让我跟着你吧。保安队正在抓俘虏，我穿这身衣服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当成土匪的，我”女子言语有些扭捏，但意思还是很明确。
“这”对一个被掳掠到匪巢来的c处于险境的女人提出的要求，李顾确实没法拒绝。何况她说的是事实，一个女人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不管碰到土匪还是保安队，都是很危险的。
“我叫李顾，你叫什么名字？”李顾问。他这么一问，显然表示同意了。
“我叫苏眉。”女子赶紧回答一声，靠拢到李顾身边。
外面的匪巢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被打死的，活着的土匪都做了俘虏。匪巢的空地中央，一大群俘虏跪在地上，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保安队正在清点俘虏人数。另一些士兵开始搜查木屋，把屋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那名年轻军官正带着一队人在匪巢内巡视，一回头刚好看见李顾和跟在他后面的苏眉。
“你不是县大队的吧？”年轻军官微笑着对李顾道，“我以前没有见过你。这位是？”
“我是大坪中队的，叫李顾。这是我妹妹，被土匪抓到山上来了，我现在要带她回家。”李顾见年轻军官周围的人都是生面孔，说起谎来也很坦然。
年轻军官凝视了李顾和苏眉片刻，正要说话，却被一名士兵的报告打断了，“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山头，没有发现土匪大当家秃鹰的踪迹，但在木屋后面找到了土匪二当家洪江的尸体。”
“哦？我们过去看看吧。你们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年轻军官下令道。随即他转过身来，对李顾道：“你刚才的表现很勇敢，立了大功，我会向队上申请给你奖励。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年轻军官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顾。冲李顾微微一笑，便带着一帮人走开了。
李顾接过名片，见上面印着“平山县保安大队赵禹”字样。他将名片收好，趁着混乱，赶紧带着苏眉避开人多的地方，往飞鹰岭后山跑去。他早已观察过，王忠已不在藏身的大树上，大概在保安队攻上来时他就离开了。保安队是从前山攻上来的，他不会冒险往前山去，只可能去往后山。
确认避开了所有耳目后，李顾拉着苏眉一头钻入了后山树林。在林边一棵大树枝干上，刻着一个巴掌大的三角形标记，李顾一见，毫不迟疑地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前。带领苏眉穿过灌木丛，又进入一片树林，在树林尽头，立着一块倾斜的岩石，岩石下面的空隙刚好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穿过空隙，一条下山的通道就出现在眼前。
这座山峰的特点是上陡下缓，在山峰上部，下山比上山要困难得多。李顾率先往下爬，刚下去几米，就在拐弯处的石壁上看到一个和先前树上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标记，这正是他和王忠约定的暗号。
李顾自忖下山的速度快，但苏眉跟在他后面也没有落下多少，这让李顾感觉倒很省心。
李顾有些惊奇于苏眉动作的迅捷灵活，她看上去除了有点快人快语，不太拘泥于细节外，气质中隐显出天然的尊贵，丝毫没有山风野俗的痕迹。但她的行动举止却给了李顾一个十足山村野丫的形象，仿佛她就是一匹养在深苑中的脱缰之马，一旦给放到野地里，那源于血液深处的天性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快到山脚地势缓和处时，李顾在路边岩石上又看到一个三角形标记，这里地形狭窄，视野不宽，他挥手示意后面的苏眉小心，放慢脚步。
“队长，你来了！”两人刚走到一株藤蔓缠绕的大树下，王忠就扑通从树后跳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王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顾急问道。
“秃鹰逃进洼底里去了”王忠指着前面遮天蔽日的浓雾，喘息着说。隔了一会儿，李顾才搞清楚原因。原来王忠一直按李顾的指示隐蔽在树上，后见土匪溃败，他寻机用冷枪击毙了数名土匪。混乱中却见土匪大当家秃鹰领着几人飞快地逃向后山，他试图阻止秃鹰逃窜，但势单力薄，一杆枪顶不住数名土匪的还击，只能眼看着秃鹰逃进秘道，为了跟踪秃鹰，他在留下暗号后也进入了秘道。
“秃鹰进去了？”李顾心中恍然，他早就有一股预感，飞鹰岭土匪和这神秘洼地有着某种联系，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了。不过他没有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和王忠讨论了一下保安队在清扫了匪巢后有没有可能跟踪追击也进入到洼地里来。“不会。”王忠对此似乎万分肯定，他分析出的原因就是两点，一是当地人对神秘洼地的敬畏，这远远超出了李顾的想象。王忠作为本地人，绝对相信保安队宁愿与土匪血战一场，也不愿冒险深入到洼地里来。而另一个因素就更直接了，那就是洼地里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保安队为之付出牺牲的可攫取的利益。
畏惧和缺乏利益驱动，决定了保安队不会进入洼地，李顾也相信这一点。现在他决定去揭开洼地里的真相，他把目光转向苏眉和王忠，询问他们的意愿，在这种牵涉人的精神和信仰的事情上，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事。
两个人都用明确的语言和坚决的眼神回应他，表示愿意跟随他进入洼地。苏眉只有一把手枪，李顾便把自己的长枪给了苏眉，他则手握双枪，带头进入了浓雾之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因为地上有着明显的脚印痕迹，看来秃鹰一行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尾随他们，对留下的足迹没做任何掩饰。循着足迹他们很快就进入洼底，一阵比一阵更凛冽的寒冷袭来，苏眉只觉手足发僵，身体如坠冰窖，整个人似被锈住的机器一般，各处关节活动困难。
“我们还要走多远”苏眉结结巴巴地问王忠。“看这脚印，怕还早着呢。”王忠使劲吸了一下鼻涕道。
苏眉的鼻涕早就流出来了，好在这种环境下她也不会觉得害臊，其他人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
除了寒冷，苏眉还感觉这里气氛格外诡异，仿佛身后始终有一个无形的影子在阴暗处注视着她。她不由得强迫自己加快脚步，走到了李顾和王忠之间。
在一个几道山崖交汇的狭窄地带，李顾停了下来。前进的方向在这里由一个变成了几个，这其中也包含了他们来时的那个方向。而他们追踪的脚印在这里拐了个弯，进了最右侧的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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