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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现代人渣篇(十二)

  开着的门内吹出一股凉风, 让门口的男警不禁起了些许鸡皮疙瘩, 忍不住又离那扇破败的木门远了些, 但是嗅着那股屋内的血腥味, 他不禁又想起了半年前经他手办理的一起灭门案。

  那一家四口支离破碎的尸首以及被溅满了鲜血的房屋在他心中已经留下了阴影, 虽然很快抓住了罪犯, 但是自那以后他开始见到血就想吐、腿软甚至晕厥。

  这只是他心理出现了问题罢了,他去找过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去暂时停止甚至辞去工作,好好进行治疗。

  但是他拒绝了。

  妻子刚刚生下了他的孩子, 随着家里多了个新成员还有高额的房贷, 家里开销一下子急升, 如果他离了这份工作, 失去了相应的福利待遇以及工资,那么整个家庭就将为入不敷出。

  所以还是干干吧,等忙过这阵, 他找到个平稳的工作, 再把工作辞掉好了。

  抚摸着上周儿子拍的百日照,男警突然醒悟过来,时间不短了,苏警官怎么进去了那么久

  门口对着一条河,两边也没有任何人, 仿佛一条鬼街。

  男警把照片揣进了裤兜中, 赶紧把脑子的怪念头驱赶到了外面, 这里都是一些外地打工的人住的地方, 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工厂里打工吧。

  他站在门口,尽管在血腥味中有些头晕目眩,他努力大着嗓门对着黑洞洞的门口喊道“苏警官苏警官”

  “苏警官让您进去。”那个冷面屠夫突然出现,依旧带着一身令他几乎晕眩的血腥味,宽大的口罩上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男警。

  他有些愕然,不由警铃大作,苏警官是知道他的心理疾病的,一般不会让他再见到血,他不由后退了半步,试图拨打苏脉青的手机号,但是这时候那个屠夫生怕他是呼叫警局的支援,瞬间彻底撕破了脸皮,亮出了身后的杀猪刀,瞬间将男警扑倒,压制在地面。

  男警条件反射地剧烈抵抗,他手中的手机被屠夫甩在了身边,但是电话已经打通了,而在屠夫身上响起了悦耳的手机铃。

  苏警官

  男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身下人的脸庞变得惊惧,屠夫不由更加兴奋,使劲把手中的杀猪刀往下压,而男警亦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试图挣脱,但是他发现这个屠夫虽然看着瘦削,但是可能从事职业的关系,实则力大无穷,男警看着那柄满是血腥的杀猪刀的刀锋距离他的脖颈越来越近,不得不高声呼喊,试图向外求救,但是这里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知道他逃不掉这被杀的命运,男警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而眼睛里冒出了眼泪,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罢了。

  一咬牙,他努力趁着屠夫两眼盯着他脖颈的时候,把置于裤兜里的照片抖落了下来,然后强行用着胳膊肘把照片塞进了门槛附近的石砖里。

  但是石砖的缝隙看似浅,实则极深,一下子就将他最后的希望吞没了。

  在心中不停地呼唤着儿子的乳名以及妻子的名字,他眼眶中的眼泪不禁流的更加汹涌了。

  这样的动作也分散了他的力量,直接加速了他的死亡。

  看着地面的一片血红,感受到猎物挣扎的逐渐停止,屠夫眼中的兴奋也逐渐淡去,他攥着男警的衣领就往里面拖。

  继而他泼了层厚厚的猪血,然后粗糙地清洗了下附近的血迹,就回到了内里的屠宰房。

  傍晚周围打工的邻居回来的时候听到了隔壁房里又传来了声声刀剁入肉的声音,不仅抱怨这个屠夫干嘛老是在晚上做这种事情,听着浑身都不舒服,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屠夫究竟在用刀剁着些什么。

  另一边,楚怀瑾一放学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宋队打来的电话“喂,楚同学,你见到苏警官或者其他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警了吗”

  “苏警官自早上从我家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楚怀瑾心中一紧,听到宋队口中喃喃自语的完蛋了完蛋了,立刻猜到了什么,“宋队,是苏警官出什么事了吗”

  “苏警官自下午出发调查后,我们就再也无法与她取得联系了。”

  “是去调查那起案子了吗”楚怀瑾一边骑着车一边通话,神色也沉了下来,苏脉青这么有分寸的人绝对不可能与同事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因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楚炎炎一如既往在保安的保护下坐在保安室的窗口看着路口,见到哥哥就赶紧蹦了出去,但是楚怀瑾并没有露出以往的笑容,而是满脸肃穆甚至阴沉地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哥哥”

  “我们去警察局。”楚怀瑾把妹妹抱上了自行车,然后一蹬车就飞驰了出去,“待会你跟着警察叔叔不要乱跑,哥哥有点事。”

  楚炎炎很快抓住了重点“为什么是警察叔叔不应该找姐姐吗”

  楚怀瑾顿了顿,看着逐渐陷入黑暗的地平线“因为,正是你的警察姐姐出事了啊。”

  楚炎炎不吭声,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哥哥和姐姐的关系很好,他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因而她只是伸出小手臂,把哥哥的腰身抱得更紧了些。

  “楚同学,你过来干什么”宋队正准备开会,见到楚怀瑾大步流星地闯进来,眉头一皱。

  “很抱歉,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还请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楚怀瑾牵着楚炎炎不卑不亢地与宋局对视,“如果你们需要锁定嫌疑人,我觉得我和炎炎可以为你们些许依据,毕竟那个人似乎把目标锁定在了炎炎身上,或许他与我或者炎炎相识。”

  宋队颇有些犹豫不决,他不得不承认楚怀瑾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关系到了两名警员的生死存亡,而且还有十六个下落不明的儿童,一旦案情透露,万一出了什么事,这样的责任并不是他能承担的。

  “把所有嫌疑人的照片给他看看。”一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警服走了进来,楚怀瑾转过了身,并不认识,看了眼他身上的肩章缀钉一枚橄榄枝环绕半周的国徽,是副总警监警衔

  “苏局长”宋队露出了仿佛看到祖宗般的笑容,同时恭敬地立正行了礼。

  姓苏楚怀瑾立刻想到了这人与苏脉青是否存在着什么关系,很快一旁的宋队提醒出声“这就是苏脉青的父亲,京都市的警察局长中央的大人物”

  见楚怀瑾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惊,宋队不禁怀疑苏脉青是不是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情郎了。

  楚怀瑾原本也就对于苏脉青的身份产生过一定的怀疑,如今一切顺理成章地暴露在他眼前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如今他更在意的是苏脉青的生死,那个嫉恶如仇如同一道在黑夜中的一道光的女孩,那个在他面前伸出小爪爪试探的女孩,那个羞涩胆怯却深爱他的女孩,你一定要没事

  “宋队长,赶紧让我看看照片吧。”

  “好的。”宋队接触到楚怀瑾冷然的目光只觉得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如同与那位苏局长对视般,挠了挠头,他赶紧找了位警员负责与楚怀瑾的接洽。

  另一头,苏汉卿看到了那个男孩子并没有如同那个宋局般凑上来讨好他,而是紧锣密鼓地行动着,开始翻动着那些资料,试图找出营救苏脉青的办法。

  倒是合他胃口,只是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女儿的失踪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虽然他从来没怎么管过她,甚至父女关系并不和睦,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剩下的血脉至亲只有这么一个人

  先前苏脉青需要调查的并不止一个区域,但是根据苏脉青的车辆停放地点可以基本敲定苏脉青遭遇不测的地点是在何处。

  搜查令已经批了下来,但是搜查的范围还是比较大,那几家有与人贩子描述相同的车自是搜索的重点,但是其他家也需要被搜查与询问,毕竟也有可能是其他案件与这起案件相撞,或者说也有可能把苏脉青与那名男警藏到了其他住户家中,或者弃尸到了其他无人的房中。

  几队警察已经手持搜查令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但是效果并不显著。

  楚怀瑾看着一张张照片中的脸,楚炎炎也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但是没有一张照片能唤起二人的记忆。

  见已经深夜,一旁的警员轻声劝道“楚同学,既是没有线索,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我们再看一遍好了。”楚怀瑾并不放弃,他坚信是由什么被他忽略了,没有什么事件是会没有线索的,而这线索,一定就在这里

  坚信着这一点,楚怀瑾再一次翻开了成堆的资料。

  苏脉青这时,也被什么动静惊醒过来,她觉得脖子上痛到了极点,她试图动弹,但是发现她的手脚都被细细且坚韧的绳索所紧紧地绑住了,嘴里也被胶带绑住,完全无法出声。

  周围是一片黑暗,她完全无法分辨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发现她被绳索与另一处不知道物体相绑,完全束缚在了一处地方,连动动手与脚都极为困难。

  她的上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大量人涌入,那种皮鞋与地面相击的声音,她最为熟悉不过了

  是同事救命

  但是她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完全没有办法将传递从下方传递到上方。

  很快,上面的嘈杂声渐行渐远。

  混账她在心中暗骂出声,同时不禁有些绝望。

  这时,上方的一块板突然被搬开,她正意图呼救,看到的却是带着鲜红杀猪刀的屠夫。

  借着上方的光线,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这么一眼,要不是嘴巴被绑住了,她就能立刻吐出来。

  一具具儿童的尸体就在她的附近。

  那些小小的儿童的尸体如同猪猡般被一根根尖锐的弯钩刺穿了脖子,挂在了上方,同时,他们后背的筋肉皮肤被完整地强行打开,内脏被摘了个干净,只剩下了森森肋骨,那些皮肤筋肉在后方如同一双翅膀般打开,那些翅膀尖上都被铁条穿透加以固定,以保证“翅膀”的打开。

  他们的手腕脚腕也被铁条穿透,强行固定在半空,赤裸着他们仅剩的肉体,展示着他们遭遇的屈辱以及磨灭不去的痛。

  一个个由这个屠夫摆好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挂在苏脉青身边,由于光线不足,她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尸体。但是重重叠影告诉苏脉青这个数字的庞大。

  而在另一边的地面,则是一堆切得整整齐齐的碎肉,手臂,腿,手,脚等肢体。

  一些儿童的衣物还有一件警服随意地叠在附近。

  在桌上,摆着各色脏器,还有盘好的一条条肠子,还有一个她的同事的头颅,他睁着眼,泪痕明显,将最后的害怕与贪恋凝结在脸上,死不瞑目。

  恶魔疯子

  听到苏脉青的呜呜声,那名屠夫却是毫不在意,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

  “这里是老房子,民国的时候就挖好的藏宝地库,一般人找不到。没事的,你很快也会解脱了。”

  他摘下了口罩,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深情地抚摸着挂在一旁被挂起的儿童尸体的脸庞,脸上露出怪异的酡红,

  “只需要等最后一个我的天使到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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