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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哧!”

  满场惊哗, 陆宗正一惊,陆谨与陆清同时心底一喜!

  冯子之知道陆棠穿着护心软胄, 所以刻意避开软胄的保护, 尽挑痛的地方捅!

  眼看着剑锋入肉,穿透陆棠整个左肩, 挑出一抹殊丽血色。

  看台之上的容与,眉宇忽然一紧。

  他凝注着擂台中央被长剑贯穿肩膀的陆棠, 黝黯的眼眸看似不起波澜,负在身后修长的五指却不自觉缓缓拢紧成拳。

  握紧,松开。

  如是反复。

  青白分明的关节隐隐透骨。

  没有人注意到屏风后面太子殿下的这些细微动作, 因此也无人知晓, 他阖上眼时,那一刻心底的矛盾与挣扎。

  他不能上去。

  哪怕这一刻心忧如焚,却也深深清楚,有些路, 她要自己步履坚定地走。

  她与生俱来的刚毅与傲骨,执拗与坚韧, 不允许她退缩, 也不希望旁人插手。

  剧烈的疼痛令陆棠立即清醒过来, 她强压下那抹突如其来的心慌, 咬着牙,伸手抓住剑身, 手背绷紧如弯弓。

  赤亮的剑气翻腾, 割得手掌与肩膀血流如注, 有些伤口几乎森然见骨。陆棠煞白的脸上冷汗淋漓,却毫不退让,几抹殷红的血花溅在眼角,像极黄泉路上的燃到极致的血色荼蘼。

  长剑已无法再前进半分,冯子之看她狼狈地急喘,嘴角的笑意愈发狰狞,“是不是很疼?呵,陆棠,你以为有太子给你保命的护心软胄就万无一失了?不过你放心,就算不看陆家与冯家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杀你,我还要留你一条贱命,到我冯家大门前低声下气,俯首磕头!”

  陆棠扶着剑锋艰难抬眼,唇畔血迹狰狞,喘着气冷嗤一声。

  冯子之扬眉吐气般地看着陆棠,压低声音狞笑,接着道,“只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你那日令我蒙受的羞辱,我今日必须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你说,我是断你一条手臂,还是废你一条腿?或者,废了你一身本事把你打回废物的原形?!”

  “呵。”陆棠左肩惊心的血洞还在渗血,沉冷的面上却毫无惧意,冷笑道,“冯子之,你在做什么青天大梦?”

  两枚丹药终于在体内融合,药效一上来,她立即将涌上喉间的鲜血狠狠咽下,银牙一咬,竟不顾肩上的贯穿的长剑,右手捻着寒光熠熠的长针猛然向前一挺。

  “哧!”

  血花四溅!

  冯子之蓦然睁大双眼,猛地想起那日集市一战,她生死一线却视死如归,势要将他一同拉下马的雷厉魄力与强悍气场,不禁面色面色遽变,霎时回过神来,想要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后方暴退!

  然而却被陆棠用身体强行留住了他的剑,拖住了他后退的动作。

  冯子之拔剑的速度仅仅慢了一秒,陆棠已瞬间欺近冯子之,针尖一抬,势如破竹凶不可挡,直刺他胸口!

  “嘭!”

  如洪钟撞雷,半空中一声雷鸣般的闷响,冯子之瞬间飞了出去!

  满殿之上霎时鸦雀无声。

  人们面色大骇,瞠目结舌地望着擂台中央。

  那个原本深陷苦战的少女,竟连命都不要了,只为瞬时暴起,殊死一搏!

  所有人都不由得被陆棠方才那悍然的穿肩反击震在原地。

  台上的冯子之杵着剑从地上爬起来,猛咳一声,气逆的脸上迅速泛起烟青色,盯着陆棠指尖捻着的针,目中也闪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仅凭这简单的一针,她竟能让自己一瞬间真气溃散,内腑震荡,险些动弹不得!

  “陆棠,你果然有些能耐。不过很可惜,你是赢不了我的!”冯子之擦去唇边的血渍,盯着陆棠左肩上渗人惊心的血洞,心头不由得冷笑。

  自己只是受了些内伤,尚能忍耐。而她已经伤成了这副德行,他不信她还能反转局面!

  他提着剑,自信十足,却在脚步刚刚抬起时猛然一顿——

  怎,怎么会?

  眼前,刚刚还半跪在地喘着粗气给自己止血,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像是重伤不治,随时都要死去一般的陆棠——

  此时此刻,却缓缓站起了身,轻笑道,“是吗?我记得同样的话,冯公子好像上次在集市上也说过。”

  她模样狼狈,却傲挺如松,目光沉静如常,冯子之却分明感受到了,她周身隐隐的风与朦胧的真气相互穿梭,浑然一身傲然与肃杀。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竟然还能站起来!

  冯子之攥着长剑,压下心中的凛然,硬着气狠笑道,“陆棠,你少耍嘴皮子逞能!看在两家的情面上,我可以给你投降的机会!你应该心知肚明,在我面前,你根本毫无胜算,再挣扎下去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只会让你输得更难看!”

  陆棠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胸腔里翻腾的真气,冷笑道,“真不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她忽然拔出燕尾,力携千钧,全身如一道赤与黑的亮剑,雷霆直迫冯子之!

  尾刃在手,飓风袭面。

  漫天只见银光一闪,满场高台上垂曼齐齐掀飞!

  冯子之正讥笑她不自量力,举剑一挡!

  “轰!”

  声势浩大,陆棠的真气打在他的手上却再次被吸收干净。

  但她却不死心,像疯了一般,明知道真气会被吸收殆尽,却还是不断倾其全力地将真气往冯子之的戒指上送。

  看台上一众看得不免目瞪口呆,陆棠这是失心疯了吗?

  冯子之一边用戒指抵挡,一边露出一抹“不自量力”的蔑笑,道,“陆棠,别白费力气了,我早就说过,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喀!

  忽如其来的一声脆响,像平静的冰湖上,忽然炸裂一道口。与此同时,冯子之食指上的戒指,竟忽然裂开了一处小口!

  冯子之眼色遽然大变,“怎么回事!”他的戒指怎么会裂开?!

  陆棠看冯子之因惊骇过度而扭曲的脸,喘着气冷笑道,“你可知水满则溢,物极必反?”

  这枚戒指的确是可以吸收他人真气的宝物,然而几次对打下来,她却明显感觉到那戒指吸收的速度越来越慢。

  她不禁大胆猜测,这枚戒指的容量或许是有限的。于是她嗑下两枚丹,倾尽全力再做尝试,没想到一试成真,这枚小小的戒指,已经容不下她雄浑霸道的真气!

  她执着燕尾,趁势凶狠往前一送!

  冯子之脸色一白,已经明白陆棠的用意——她是要拼尽自己的真气彻底废掉这枚戒指!

  不!

  这可是冯家倾尽全力好不容易请来的法器,决不能轻易毁在陆棠的手里!

  冯子之反应极快,立即收手。

  “想撤?”陆棠毫不迟疑,掌心猛地一握——

  台下的陆谨霍然起身,面色大变!

  没有谁能比师从溟山的他更清楚陆棠那一个手势的意义!那分明是他溟山的绝学!

  陆清面色几乎扭曲,陆宗正亦是满心震骇,茶水洒了半身都没察觉。

  同样震惊的还有冯子之,他惊瞪双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手中的戒指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倏地飞入陆棠掌心。

  “你!你怎么会溟山的招式!”冯子之面色半红半白,又惊又骇。

  哪怕是他天赋异禀,求学溟山,也暂不够资格学习。而陆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臭丫头,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想知道?”陆棠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嗤笑道,“你猜?”

  她目光掠过看台,与某双温润如春的眸子稍稍一对,随即掌心一拢。

  “喀”地一声,那枚戒指犹如被碾碎的骨,仅剩下黝黑的粉末从指间滑落,在半空中被风吹散,转眼无迹无踪。

  冯子之面色唰的惨白,死死地盯着陆棠掌心残留的一点残渣,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

  那是,那是他冯家赌上了百年门阀世家的荣誉与名声才换来的

  “陆棠!”冯子之再也抑制不住表面的涵养,剑指陆棠,怒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法器!”

  陆棠却轻轻一哂,拂去指尖残留的灰尘,冷笑道,“自己没本事护不住,怪得了谁?”

  冯子之闻言不禁气得浑身战栗,一声怒喝,“贱人我要杀了你!”霍然举剑直劈陆棠!

  陆棠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铿!”

  两人的武器在半空中猛烈交接,激宕的剑气在两人之间剧烈碰撞,带动狂风乱舞。

  然而冯子之盛怒之下倾尽全力的猛攻,却活生生止步于陆棠银光烈烈的燕尾刃上!

  冯子之面色大骇——怎么可能?她明明重伤至此,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接下了自己的倾力一剑?!

  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那戒指的限制吗?

  他咬牙再度发力,极力往前推进,然而面前却似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根本无法再逼近陆棠半分!

  陆棠虽浑身浴血稍显狼狈,却难掩她清冷的面上,如新阳初上,华光灼灼的气势。

  她嘴角浮起淡淡的讥诮,笑道,“怎么,冯公子没了法器傍身,就只剩下这么点能耐?”

  “陆——棠——”冯子之咬牙切齿,持剑硬挡,浑身却僵硬似凝固一般,只觉得面对陆棠冷然的目光时,一股凛然的凉意于压迫从后脊攀附而上,将他涨红的脖颈激起一片密密的白栗。

  他不禁浑身一颤,难道他又要像上次那样输在陆棠这贱丫头的手中,最后狼狈败走吗?

  不!

  冯子之拼命摇头,他是冯家最大的骄傲荣誉!怎么能在世人面前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贱丫头两次!

  他狠狠地盯着陆棠,嘴唇已然咬出了鲜血,字字句句从齿缝间挤出,“陆棠,你那日集市上辱我在先,如今毁我法器在后,前仇旧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一手霍然抓住剑身,掌心鲜血一溅,以血祭剑。

  口诀一出,长剑登时威力遽涨,如穹庐之上,剑啸震海!

  陆宗正脸色骤然大变,“无极剑阵!”

  冯家这小子,竟全然不顾自己的承受能力,连冯家最高级的禁忌剑阵都使出来了!

  剑阵一出,无数道细细密密的剑光从四面八方逼来,所经之处,青砖崩裂,狂声大震,似是连风都要刺穿!

  冯子之死死盯着被困于剑阵中的陆棠,不由得恨声道,“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他不顾一切冒着生死风险发动冯家百年的禁忌剑阵,甚至不惜抛开自己身体的负荷与损耗的修为,为的就是夺回尊严,一雪前耻!

  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他绝不会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陆棠在剑阵中一脚踢开飞来的冷剑,冷然笑道,“就凭你?”

  她不避不让,乌青的薄唇抿成一线,清亮的眼中却闪着如狼一般的锐利与傲气。

  明明身上的伤势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身体的承受范围,她却咬紧牙关。

  越避,越灵活。

  越战,越悍然!

  这样似曾相识的气势,简直与那日南燕集市上如出一辙!

  冯子之额间青筋暴起,涨红的面上恼羞成怒,厉声一喝,“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骤然发力,剑阵上方忽然迸发出尖锐的啸声,霎时间无数剑光汇聚于顶。

  狂风大震,黑云压城!

  剜骨的杀气响遏行云,巨大的光剑如雷似电,携着滔天的怒气霍然向着陆棠的头顶俯身劈去!

  满场之人遽然起身,面色震惊地齐齐望向那柄巨剑。

  这就是冯家禁忌剑阵的威力!

  剑光罩顶,生杀予夺,眼看着就要了结陆棠的命!

  陆宗正脸色煞白。

  陆清眼中爆出狂喜。

  陆谨嘴角一狞。

  容回制止的怒声还未脱口。

  容与飘逸的身姿正要掠出——

  然而平地忽然一声巨响!

  轰!

  冯子之抬眼一看,脸上的狞笑忽然一凝,像是倏然被利箭刺穿,猛地钉在唇角一般。

  “你!”他目光惊惧地盯着前方,“你怎么可能!”

  前方,浓厚的尘烟里,本该被巨剑碾成一滩血骨的陆棠,此时此刻却半跪在地,举着燕尾将那巨剑挡了下来!

  地面裂出一个圈,她面色苍白,目中的冷毅坚定却如沉渊一般,犹自不改!

  满场看客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竟然在绝境之下,接下了冯子之那毁天灭地一剑!

  她是如何做到的?!

  陆清险些就要惊声尖叫出来,这个贱人竟然还没有死!

  陆棠没有理会满场的惊惧,她肩上的巨剑如千山万壑,沉重得几乎要压碎她的肩骨。

  她却故作轻松,笑意凛然地看着冯子之,极力缓了口气,嗤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倾尽全力的一剑下,我还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冯子之目缩如针,蓦然呕出一口鲜血。

  强自发动剑阵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真气,此时他浑身气血近乎逆行,犹如即将拆分一样剧痛难忍。

  然而这样他竟都没能了结她!

  冯子之银牙狠狠咬入下唇,狞声道,“一个卑贱如泥的庶女,我不信你躲得过第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最后的真气尽数集中于那剑阵之上。

  “喝!”

  用尽全力,巨剑再压!

  “喀!”

  陆棠闷哼一声,肩骨处应声一裂,森白见骨。殷红的鲜血不断涌出,霎时间将她半身衣袖染红。

  她知道自己低估了冯子之的实力,重伤之下逞强硬接这再度压下的一剑,无异于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然而横竖都是死,不如拿命去拼!

  六姨娘还等着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拿下这场比赛!

  但凡有一丝可能,她绝不退缩!

  陆棠狠狠咬牙,双手紧握燕尾,整个人骤然发力,倾力爆发!

  “喀啦——”

  左臂脱臼的一瞬间她怒声一喝,“破!”

  只见那巨大的巨剑忽如龙啸九天,“呯”地一声倏然爆裂!!

  “不可能——”冯子之一瞬间面色遽变,霍然遭到阵法反噬,“哇”地喷出一口血。

  陆棠毫不停顿,身形如电光霹雳,猛烈直袭冯子之!

  “嘭!”

  一击定音!

  冯子之惨叫一声呛出一口污血,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径直飞出擂台,重重摔落地面。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一双双震惊过度的眼睛落在擂台上,目光惊异地盯着场中那悍然无畏的女子,惊惧无声。

  陆棠剧烈咳了几声,身形微晃,一路鲜血迤逦,步履却无比沉稳地走到擂台边上。

  浑身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苍白的小脸上冷汗与血渍不断滑落,却只是静静地抬眼,向着高台之上一直遥遥矗立的某人,微笑着,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容与,老娘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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