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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女权实干派格妮薇儿

  是夜, 格妮薇儿做了个梦。

  梦里最先出现的人,是ncel一t,而非兰斯洛。

  像断裂好久的回忆,忽然有了下文。

  那是衣不蔽体的ncel一t, 跪在湖边,为昏迷的guevere擦拭躯体, 然后, 给她穿好衣裙。他揉搓着她的四肢, 抱紧她温暖她,生怕她在夜风中着凉。

  他喃喃的念到:“为你决斗,我甘之如饴。但为了我的伤你的付出更让我心痛。”

  格妮薇儿默默的想, 这是什么时候呢, 决斗,受伤, 湖水,治疗——哦, 是‘圣物’里的故事由于和王后的私情暴露, ncel一t接受枪决, 以证明两人“清白”, 因此重伤难治, 被guevere带到湖里。

  这雾气蒸腾的湖, 原来就是斐伊湖?

  原来, 那个世界里, 背叛arthur的guevere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教训。但是, 她却还能躺在情人臂弯间,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见到这一幕,格妮薇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画面一晃,ncel一t抱着guevere,来到树林里的小屋。

  “b一rs,帮帮我。”他冲屋后一个披着盔甲的男人喊着。

  博斯?!格妮薇儿立即认出那个骑士的面容。

  原来,她对博斯的熟悉感,来自于“前世”么?

  ncel一t口中的b一rs迅速奔来,对着两人惊叫:“愿主保佑我们!ncel一t,你的伤居然好了,真是奇迹!”

  他一面说着,一面帮助ncel一t进了屋,安顿好虚弱的guevere。

  等ncel一t稳稳坐下来,b一rs伸出右手试探性摸了摸他的胸口,满脸不可思议。

  “nce,你真是胡来的家伙。”他口中絮絮叨叨。“王后也足够疯狂,居然相信湖水就能治愈你。好吧,看来她果然是正确的。”

  ncel一t认真的点头。“是的。母亲的湖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多么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b一rs很真诚的强调。“而王后也赞同并大胆信任你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作为一个骑士,对背叛了国王的王后和下属作出这样的评价,似乎过于缺乏道德感了。格妮薇儿禁不住腹诽道。

  好在,廉耻心尚存的ncel一t摇了摇脑袋。“她必须尽快回去。”

  b一rs还想说什么,却见guevere慢慢苏醒过来。咳嗽数声,b一rs朝ncel一t讪笑着,自动退出小屋,把空间留给这历经劫难的情人。

  ncel一t低下头,摩挲着guevere渐显红润的脸颊,眼中的柔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gen”

  在他低沉悦耳的呼唤声中,guevere微睁眼眸,瞳孔中尽是惊喜之意。

  “nce,nce”

  不出格妮薇儿所料,他们俩又一次深情相拥。呼吸萦绕着彼此,泪珠从眶中滚落,guevere环着ncel一t的脖子,ncel一t则搂着guevere的腰。

  他俩固然要庆幸劫后余生,可是,还有arthur呢?格妮薇儿不无烦恼的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某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

  “分岔的节点到了。”

  应该是只有自己这个局外人能听见,格妮薇儿环顾四周,并未发现那个声音的来源,而guevere和ncel一正亲吻得难舍难分。

  “即使长年被不育症困扰的王后,也会有被湖水治愈的机会。就是现在,一个扭转未来的机会。”

  “你用你曾经的选择,证明了王后应有的气度,表达了你与arthur和ncel一t的羁绊,现在,来迎接属于你的结果吧。”

  什么结果?格妮薇儿莫名其妙。

  但是,视野却倏忽模糊起来,她隐约看到,ncel一t把guevere压在床上,掀起他亲手穿上的裙子

  格妮薇儿陷入黑暗中,她摸索着周围,却抓住了一条结实的胳膊。

  她骤然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她在卡米洛特的寝宫,在自己的床上,在亚瑟的怀里。

  “怎么了?”

  身后传来亚瑟含含糊糊的声音。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揉,就激起她浑身战栗。

  “啊亚瑟”

  慵懒的嗓音,在她丈夫听来,仿佛是某种邀请。于是,亚瑟的手指来到她脸颊,触摸她的嘴唇。

  “唔,睡不着?”

  说着,他贴紧了她的背脊,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某个部位甚至有抬头的趋势,硬硬的顶着格妮薇儿。

  格妮薇儿有点哭笑不得。“不,不是”

  “亲爱的格温,真的不是吗?”他语句里拖着腻腻的尾音,教她心里直发颤。

  “真的,不啊”格妮薇儿思绪颇有些混乱,但仍然坚定的拒绝。

  她c她还要好好想想那个古怪的梦呢!

  好在亚瑟并未纠缠。他扭扭身子,沉重的膝盖在她大腿上刮了刮。

  “那好吧,明天再说”

  已经算是今天了吧。格妮薇儿瞟了瞟窗帘缝隙间微弱的晨曦,暗自叹了口气。

  身侧,亚瑟再一次昏昏睡去。格妮薇儿轻轻搬开他的手臂和长腿,撑着坐起来,独自发呆。

  她想到了博斯,想到了兰斯洛,还想到了所谓的“应有的气度”。

  至于那个“结果”,又是什么结果呢?

  于是,她决定再一次前往大修道院,探望圭尼维尔。

  大约,也只有她,才可能和自己商量这些看似荒谬无稽的事情了。

  好声好气应付了虔诚的主教和嬷嬷们一通——他们现在对女王而言意义更重要的了——格妮薇儿按捺住内心的焦躁,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供奉着“圣物”的小祠堂里。

  静室内,幽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纠结。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切的询问,站在格妮薇儿手掌心微微发颤。

  格妮薇儿定了定神,在椅子上坐下来,把梦境原原本本同圭尼维尔讲了一遍,毫无隐瞒。

  “还是‘圣物’在影响你啊。”圭尼维尔若有所思。

  “我其实不很介意,我只是好奇。”格妮薇儿分辩道。“原来,那么些‘选项’是表示王后的气度之类的,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对结果有什么影响?结果又是什么?”

  “应该就如我曾推测的,‘圣物’所带来的故事,是一个能改变结局的游戏。”圭尼维尔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所以,那里面,可能会演绎出某段并不曾发生的历史。”

  “这是要给我提示,王后,不,女王的‘气度’,能够改变所谓命运的轨迹吗?”格妮薇儿苦笑道。

  “不,我更担心的是,为何你和‘圣物’还能有着这样的联系。”幽灵忧虑着道。“毕竟,你已经脱离它很久;而我,甚至不能再进入它我担心,这会损害你的精神。”

  “没那么糟糕吧。”格妮薇儿撑起一点自信。“我并不觉得偶然一个梦会多么困扰。”

  沉吟片刻,圭尼维尔发出深深的叹息:

  “把血十字也摘下来,留在这里吧。你不要再被过往束缚了。”

  她强调道:“你答应过我的,过好现实的生活。”

  格妮薇儿怔忪了一会儿,断然拒绝:

  “不,我不同意。圣物或许给过我烦恼,我都尚且不能抛弃。何况是它,血十字代表着我的朋友你啊。”

  “你的过往,便是对我的警示。”她振振有词。“是你给我带来了种种‘记忆’,是你重塑了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你支撑了我那么多艰辛的年月。”

  “时代已经变化,我可以不去理会那些改变的c另一位面的史实。但是我已从中吸取教训,汲取力量,想要在我的这个世界当一个有价值的女王。”

  “除了收拾疫病过后的烂摊子,维护死去双亲的荣誉,传承格朗斯王室的血脉,女王还会协助亚瑟实现他的目标,还渴望达成自己的理想。”

  “女王要为追求普遍女性权益而奋斗,不想女性让像自己最初那样,被认为没有价值,可以随便放弃:或是被送到修道院,或是遭遇更多其他的不幸。”

  像是被触动了某开关,格妮薇儿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要让人们拥有更多资源,要让国家更加强盛我很幸运,女王和亲王的目标,其实贴得很近;因为只有在这个富足的基础上,才能索求更多平等和公正。”

  “蕾恩定会非常高兴,她曾说,宁愿避开婚姻,也不想在偏见和歧视中过活至于亚瑟,他也会支持我的!”

  圭尼维尔目视她神采飞扬,从惊叹到赞赏,眼中仿若泪光莹莹。“了不起的格妮薇儿,你是个了不起的女王。我打心底为你感到高兴。未来可能诸多艰难,但我已经看到,你和我截然不同,你将成为命运的真正主宰者。”

  在圭尼维尔那儿大大倾吐了一番,格妮薇儿可谓意气风发,心满意足。直到回到卡米洛特王宫,她一路都兴致昂扬。

  回寝宫歇息的亚瑟看到她精神抖擞c托腮拿笔在书本上划拉着,很有几分欣喜。

  “真高兴你这么快振作起来。”亚瑟令侍从替他收好披风,脚步轻松的走到妻子旁边,轻轻抚摸她垂下的发丝。“修道院总能给你带来些启示。”

  “是的,现在的我,也有着满腹理想。”

  格妮薇儿扭过头,拍拍亚瑟的胳膊,邀请他一道坐下。

  亚瑟倒是宁愿妻子偎依在怀。不过,见她似乎打算一本正经的讲些事情,他也就很有诚意的侧耳倾听。

  “治理国家,是女王的职责,大约也可以称为理想。但是,还有些期望,凌驾于这职责之上。”

  “因为是女王,所以才能切身体会到,女人,仅仅因为是女人,而遭遇诸多轻慢和歧视。”

  “即使已经身为女王,作为一个幸运儿,作为一个特例,我也依然感受着太多的不公。”

  “每个觉悟了的女性,挣扎着想要摆脱传统的桎梏,冲破男性设置的牢笼;但现实,离理想还有很远距离。”

  “我们所见到,这个世界对女人太苛刻,太残酷。那么,作为女王,我渴望能改变什么。至少,尽可能多照顾处于弱势的女性一些。”

  “骑士的誓言说:‘对天主虔诚,为信仰献身,捍卫荣誉,凡事谦恭,保护老弱妇孺,做最勇敢c最忠诚c最有教养的人’。那么,宣扬骑士精神,提倡尊重c保护女性的观点,则是我能为她们c为自己做的第一件事。”

  “然后,还要尽量在律法上为她们提供最后的保障。既然风俗和传统总是趋于贬低女性,那我首先能改善的,就是从上而下实施的法典律条。”

  “我的想法和计划可能还很天真幼稚。但是,我真心希望,能够从现在开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恳切的望向丈夫:“亚瑟,你认为呢?”

  亚瑟一直很有耐心的端坐着。

  其实格妮薇儿的真实思路颇有些跳跃,但是基于现状,亚瑟却理解为,修道院那段经历给她带来了深刻感触。

  这很能说得通。

  毕竟,她曾因为性别的缘故,被家人抛弃在那儿,度过了四年彷徨无望的青春岁月。

  撇开她的种种观点,就她所想做的实事来看,第一条,弘扬骑士精神,倒是个不坏的建议。

  这个本与亚瑟同梅林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正要争取骑士们c尤其是来自下层骑士的支持;如果再扩大选拔c还能拉拢不少新兴的商贾势力

  至于格妮薇儿提出的第二条,若想制订新法,则要视具体内容而定。这里面,有太多需要商榷考虑的

  “原来你在想着这些啊。”他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有些出乎意料,但实际中,并非不可行。”

  “亚瑟!”格妮薇儿反应颇有些惊喜。

  “弘扬骑士精神,这是个好主意。骑士虽说应生于高贵。但是,单单在贵族间宣扬已是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新鲜的c打破腐朽的力量。”亚瑟不紧不慢的道。

  “富于教养和见识的人物,贵族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对于那些人,若具备高尚的情操和品德,又有着足够的实力,破格提拔为骑士,也是很好的。这样去扩展骑士阶层,既增加了教化范围,又能促使他们从心里上更亲近你。”

  “至于给女性更多法律保障,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其中要权衡太多利益关系不过,既然那是你的理想,那么让我来帮助你吧。”

  亚瑟抓住妻子的手,悠然道:“如果你真是那么希望,我倒认为,你可以考虑从规范《继承法》开始。”

  格妮薇儿眼前一亮,激动的道:“谢谢你,亚瑟,你的主意太棒了!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亚瑟拉起格妮薇儿的纤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亲爱的,如你所愿,就让我们的王国给女性更多机会吧。虽然,未来跟你的设想,也许会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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