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亚瑟支线
谨以此献给所有一心一意唯一忠于亚瑟的读者朋友们, 你们比作者君有节操!
亚瑟感到身体飘飘的。
他不再是躺着, 有什么力量, 支撑他站了起来。像是立在水里一般,维持站姿并不费力;但与此同时,往前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他有点疑惑自己这是在哪里。周围近乎虚空,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格妮薇儿并不在视野里。亚瑟摇摇头,觉得那里面好似充满一团浆糊。
而漫天迷雾仿佛就是他所在的世界的全部。
这时候, 他听到了潺潺水声。
然后, 他看到, 脚边有什么流动翻涌。
亚瑟举目四望, 视线所及,迷雾稍微变淡了一点点。他注意到, 这里原来是一片茫茫的湖?
而他就站在湖岸边,发现湖的中央有一道美丽的身影。
薇薇安站在一艘小船上, 慢慢朝他驶来。
对, 无需任何解释, 亚瑟知道, 面前这女人就是湖中仙女——他向往已久的神秘女领主,曾赐予他荣耀和希望的人。
他的嘴唇如不受控制般, 自行开始问话, 而非像个“不太熟的人”那样打个招呼先。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薇薇安对他不无突兀的询问毫不介意。她叹息道:“那是你妻子的选择。”
“来到湖区?”亚瑟疑惑的甩了甩脑袋。“我错过了什么事情?”
湖中仙女面上不悲亦不喜。“哦, 是的, 你可能忘了, 你身中剧毒, 快要死了。”
经她提醒,记忆很快就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亚瑟恍然大悟。“原来格温想带我来疗伤?啊,是的,我记得,我隐约记得,她和兰斯洛都说,你的湖水有特殊的能量”
但是亚瑟理智尚存。“不过,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也听到一些担忧之辞。那样治疗,也许只对兰斯洛有效?还是,只要有你的赐福,都可以?”
说着,他脑子里浮现出兰斯洛的脸。然而,不用以往的信赖和器重,亚瑟陡然被什么想法给击中了。
就像是被针扎到一样。
这股淡淡的不满和妒恨,是源自于那里?
那个,这些天来,自己似乎会反复梦到的另一个世界的场景?
那个“亚瑟”经历了一段可悲的三角恋故事;而后那个王国发生了一场摧毁所有的灾难。可是,那个他,依然还爱着他的妻子。
亚瑟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一点点。他竟能抬起手,抚抚自己的胸口,深感无比庆幸。
格妮薇儿,她从未背叛他。一次也没有过。
而兰斯洛,也不曾做出那样可憎可恶的事情。他一度帮助他,挽救他,保护了卡米洛特的安宁。他仍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之一。
至于另一对挑事生非的母子,皆已丧生于尘土,再也不能撼动他的王国。
即使那真的是前世,也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亚瑟感慨着,确信自己依然是自己。
这时候,湖中仙女继续说话了。
“我是来迎接你的,潘德拉贡的亚瑟。”
身体像不受控制般,亚瑟顺应着她的话语,缓缓迈步或者说,他缓缓的飘移到她的船上。
“你的时间到了,亚瑟。”薇薇安清冷的话语中,隐匿有一丝悲悯。“王者终将谢幕,圣地阿瓦隆在召唤你。我会带你去时空的裂隙,穿过异界之门,目送你前往那永恒的长眠之所。”
不知为何,她的语言有特别的力量,让亚瑟觉得格外理所应当。
“这是命运的安排。而且,不仅仅是你,这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
他自然而然的回答:“好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向我的挚爱道别”
话音还没被风吹散,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段破口大骂。
“道别,道别,道个屁啊!”
那声音有点苍老,又有点彪悍,令亚瑟熟悉且心安。
“梅林,是你呀。”薇薇安吃惊的道,淡定冷漠的面具仿佛劈出一小条裂痕。她看到,迷雾被莫名的力量破开,一位长者正冲他们飞奔而来。
亚瑟更是十足讶异。他眨眨眼睛,想着,自己可能忽略掉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他脑子里仿佛有些混沌,思考得非常费力。
“你怎么会过来的?”湖中仙女喃喃道。“我的结界还有,你本该被妮谬囚禁起来的,不是吗?”
“不要再诋毁她,妮谬释放了我。”梅林已然立在水中,中气十足的回道。
薇薇安一脸讶然。“真是非常的古怪,是什么改变了是什么改变了她的主意?”
梅林抖了抖长袍,坦然道:“是我们的圆桌精神,我尊贵的女领主。妮谬从家中玩偶,到低三下四孤苦无依,只经历的短短一个月;但她从身不由己到获取真正的自由,则花费了数十年。是卡米洛特让她看到了希望。所以,在最后关头,她不遗余力,帮我摆脱了那可怕的陷阱。”
薇薇安眯起眼睛。“这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还不够”
梅林傲然道:“当然就是,还有,我知道我感应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不得不赶紧放下手中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让命运就此定格。”
他庆幸的看了看呆滞着的亚瑟。“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他就要跟着湖水走了。”
薇薇安却摇摇头。“你已看过星星的轨迹,你还试图阻拦,对不对?但,那是不可更改的一部分即使我们有着种种想法,也无法阻止现实的所有进程。”
说罢,薇薇安不理会梅林,对亚瑟说道:
“请走到迷雾里去,走到时空的裂隙那里吧。船只将载着你,渡过亡者之河,去往圣地阿瓦隆。那里是王者应有的归宿,是灵魂安息之所,是这个世界的终极法则。”
仿佛被她操纵般,亚瑟迷迷糊糊的又迈出一步,船只也跟着震动起来。
“不可以!”梅林吼道。“你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薇薇安惋惜道。“梅林,请让他有尊严的去吧,他的身体已彻底被毒;;药侵蚀。那是来自异界的毒;;药,在我们的时代,找不到解决的途径。”
“你看,时空的缝隙已经打开。阿瓦隆在呼唤王者之魂,不同世界遵循着的同一转生法则,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你应该能理解的,命运赠与了他许多机会;现在,又用“同一来源”的致命打击,让他回归原轨。”
命运亚瑟用有些混沌的脑子,慢慢琢磨着这个词。这个,和他曾经“见到”的 “记忆”,是重合的
“不,”梅林肃然道。“还有办法的。”
“听着,薇薇安,虽然被称为湖中仙女,但其实,你只是个依赖本能的简单家伙。”梅林毫不客气的指摘道。“你只被动的接受,并不会主动去追寻。这一点,你比不上摩根,甚至比不上妮谬。”
“妮谬能够破解摩根的毒素,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没错,妮谬原本便知道摩根的许多秘密,她能找到解决方案。我们正在尝试那机器我们一定会成功!”
梅林越说,越是信心满满。
薇薇安面色则是渐渐趋于平静。她淡淡的道:“这个关头,你还想说科学,改变世界?”
“是的,我坚信。”
梅林握紧了拳头。
“因为,它已经改变了我。”
“另一个世界,天界圣舟来源的地方,并非祥和的净土。那里也有纷争c有战乱。但是,他们业已发展许多年,和我们的神秘学走上一条极为相反的‘否定和证伪之路’,从而取得了更为巨大的成就。”
“因为那成就,我们的世界产生改变。当天舟的破空而至,原本的命运也发生了扭转。”
“圆桌有了它的女王,卡米洛特的血十字与飞龙还能延续很长一段时间,历史会记载这段突飞猛进的发展,平等平权的理想将久久的在这片大陆上绽放,直至成为现实。”
梅林坚定的道:“所以,薇薇安,放心。今后,就让我继续展示给你看吧——与神秘学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足以打乱命运固有安排的一条道路。”
“还有你,我的王。”
他盯着亚瑟,眼中饱含深情。
“回去吧,亚瑟。你的时间还没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至少,现在还不是。”
“回去吧,你的家园都在等着你。”
“相信我,你,永不会独行。”
微微夜风本无法透过厚实的车厢壁,然而亚瑟发现,静谧中自己竟能感觉到什么在他周围流动。
在他恍恍惚惚的时候,周遭迷雾就这么散尽了。他依旧躺在床榻上,在一个他梦中也见过的马车车厢里。
不过现在一点也不颠簸就是了。
这真是一段艰辛的旅途。亚瑟感慨着,勉强撑起眼睑。他现在浑身僵硬,甚至很难转头去看看旁边的她。
是格妮薇儿啊。
她侧卧着,衣不解带,容颜较往常憔悴了好几分。她一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像是害怕又像是渴求。
他居然无法抬起手来,这时节,亚瑟突然觉得满胸满腹的懊恼。
但是,犹如有心灵感应般,格妮薇儿倏忽坐了起来。她陡然从梦中惊醒,她的眼睛骤然睁大,她的脖颈和背脊崩得很直,她迫切的望向他。
显然,不知怎的,她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动静”。
“亚瑟!”
格妮薇儿的激动溢于言表。她低下头,凝视着他。她的眼泪已经滴到他脸上,滑入他唇角。可是,他根本没法去擦掉它们。
好在他的舌头尚能少许动一动。因此,他默默的尝了尝那味道。
很好,是咸的。
他还活着,这不是做梦。
“你恢复了。”她呜咽着,几乎泣不成声。“你回来了。”
格妮薇儿并不敢趴到他身上,可是,她毫不迟疑,毫不客气。她在他的额头c眼睛c脸颊c乃至嘴唇上亲来亲去,一吻再吻。
“亚瑟,我的亚瑟”
多么主动,多么热情,肌肤相触,缱绻迷醉。亚瑟不由得想起,使他无法抗拒的c她难得支配自己时的表情。
无论既往今后,她永远是他唯一挚爱的格妮薇儿啊。
现在,她的温度渐渐传递给了他。这鲜活的c生命的力量薇薇安似是给予了他“最后”的祝福,亚瑟感到,自己好像又能活动一点点了。他举起胳膊,够到了妻子的发丝。
——是的,亲爱的格温,谢天谢地,我回来了。
————亚瑟支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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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感到身体飘飘的。
他不再是躺着, 有什么力量, 支撑他站了起来。像是立在水里一般,维持站姿并不费力;但与此同时,往前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他有点疑惑自己这是在哪里。周围近乎虚空,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格妮薇儿并不在视野里。亚瑟摇摇头,觉得那里面好似充满一团浆糊。
而漫天迷雾仿佛就是他所在的世界的全部。
这时候, 他听到了潺潺水声。
然后, 他看到, 脚边有什么流动翻涌。
亚瑟举目四望, 视线所及,迷雾稍微变淡了一点点。他注意到, 这里原来是一片茫茫的湖?
而他就站在湖岸边,发现湖的中央有一道美丽的身影。
薇薇安站在一艘小船上, 慢慢朝他驶来。
对, 无需任何解释, 亚瑟知道, 面前这女人就是湖中仙女——他向往已久的神秘女领主,曾赐予他荣耀和希望的人。
他的嘴唇如不受控制般, 自行开始问话, 而非像个“不太熟的人”那样打个招呼先。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薇薇安对他不无突兀的询问毫不介意。她叹息道:“那是你妻子的选择。”
“来到湖区?”亚瑟疑惑的甩了甩脑袋。“我错过了什么事情?”
湖中仙女面上不悲亦不喜。“哦, 是的, 你可能忘了, 你身中剧毒, 快要死了。”
经她提醒,记忆很快就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亚瑟恍然大悟。“原来格温想带我来疗伤?啊,是的,我记得,我隐约记得,她和兰斯洛都说,你的湖水有特殊的能量”
但是亚瑟理智尚存。“不过,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也听到一些担忧之辞。那样治疗,也许只对兰斯洛有效?还是,只要有你的赐福,都可以?”
说着,他脑子里浮现出兰斯洛的脸。然而,不用以往的信赖和器重,亚瑟陡然被什么想法给击中了。
就像是被针扎到一样。
这股淡淡的不满和妒恨,是源自于那里?
那个,这些天来,自己似乎会反复梦到的另一个世界的场景?
那个“亚瑟”经历了一段可悲的三角恋故事;而后那个王国发生了一场摧毁所有的灾难。可是,那个他,依然还爱着他的妻子。
亚瑟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一点点。他竟能抬起手,抚抚自己的胸口,深感无比庆幸。
格妮薇儿,她从未背叛他。一次也没有过。
而兰斯洛,也不曾做出那样可憎可恶的事情。他一度帮助他,挽救他,保护了卡米洛特的安宁。他仍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之一。
至于另一对挑事生非的母子,皆已丧生于尘土,再也不能撼动他的王国。
即使那真的是前世,也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亚瑟感慨着,确信自己依然是自己。
这时候,湖中仙女继续说话了。
“我是来迎接你的,潘德拉贡的亚瑟。”
身体像不受控制般,亚瑟顺应着她的话语,缓缓迈步或者说,他缓缓的飘移到她的船上。
“你的时间到了,亚瑟。”薇薇安清冷的话语中,隐匿有一丝悲悯。“王者终将谢幕,圣地阿瓦隆在召唤你。我会带你去时空的裂隙,穿过异界之门,目送你前往那永恒的长眠之所。”
不知为何,她的语言有特别的力量,让亚瑟觉得格外理所应当。
“这是命运的安排。而且,不仅仅是你,这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
他自然而然的回答:“好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向我的挚爱道别”
话音还没被风吹散,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段破口大骂。
“道别,道别,道个屁啊!”
那声音有点苍老,又有点彪悍,令亚瑟熟悉且心安。
“梅林,是你呀。”薇薇安吃惊的道,淡定冷漠的面具仿佛劈出一小条裂痕。她看到,迷雾被莫名的力量破开,一位长者正冲他们飞奔而来。
亚瑟更是十足讶异。他眨眨眼睛,想着,自己可能忽略掉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他脑子里仿佛有些混沌,思考得非常费力。
“你怎么会过来的?”湖中仙女喃喃道。“我的结界还有,你本该被妮谬囚禁起来的,不是吗?”
“不要再诋毁她,妮谬释放了我。”梅林已然立在水中,中气十足的回道。
薇薇安一脸讶然。“真是非常的古怪,是什么改变了是什么改变了她的主意?”
梅林抖了抖长袍,坦然道:“是我们的圆桌精神,我尊贵的女领主。妮谬从家中玩偶,到低三下四孤苦无依,只经历的短短一个月;但她从身不由己到获取真正的自由,则花费了数十年。是卡米洛特让她看到了希望。所以,在最后关头,她不遗余力,帮我摆脱了那可怕的陷阱。”
薇薇安眯起眼睛。“这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还不够”
梅林傲然道:“当然就是,还有,我知道我感应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不得不赶紧放下手中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让命运就此定格。”
他庆幸的看了看呆滞着的亚瑟。“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他就要跟着湖水走了。”
薇薇安却摇摇头。“你已看过星星的轨迹,你还试图阻拦,对不对?但,那是不可更改的一部分即使我们有着种种想法,也无法阻止现实的所有进程。”
说罢,薇薇安不理会梅林,对亚瑟说道:
“请走到迷雾里去,走到时空的裂隙那里吧。船只将载着你,渡过亡者之河,去往圣地阿瓦隆。那里是王者应有的归宿,是灵魂安息之所,是这个世界的终极法则。”
仿佛被她操纵般,亚瑟迷迷糊糊的又迈出一步,船只也跟着震动起来。
“不可以!”梅林吼道。“你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薇薇安惋惜道。“梅林,请让他有尊严的去吧,他的身体已彻底被毒;;药侵蚀。那是来自异界的毒;;药,在我们的时代,找不到解决的途径。”
“你看,时空的缝隙已经打开。阿瓦隆在呼唤王者之魂,不同世界遵循着的同一转生法则,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你应该能理解的,命运赠与了他许多机会;现在,又用“同一来源”的致命打击,让他回归原轨。”
命运亚瑟用有些混沌的脑子,慢慢琢磨着这个词。这个,和他曾经“见到”的 “记忆”,是重合的
“不,”梅林肃然道。“还有办法的。”
“听着,薇薇安,虽然被称为湖中仙女,但其实,你只是个依赖本能的简单家伙。”梅林毫不客气的指摘道。“你只被动的接受,并不会主动去追寻。这一点,你比不上摩根,甚至比不上妮谬。”
“妮谬能够破解摩根的毒素,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没错,妮谬原本便知道摩根的许多秘密,她能找到解决方案。我们正在尝试那机器我们一定会成功!”
梅林越说,越是信心满满。
薇薇安面色则是渐渐趋于平静。她淡淡的道:“这个关头,你还想说科学,改变世界?”
“是的,我坚信。”
梅林握紧了拳头。
“因为,它已经改变了我。”
“另一个世界,天界圣舟来源的地方,并非祥和的净土。那里也有纷争c有战乱。但是,他们业已发展许多年,和我们的神秘学走上一条极为相反的‘否定和证伪之路’,从而取得了更为巨大的成就。”
“因为那成就,我们的世界产生改变。当天舟的破空而至,原本的命运也发生了扭转。”
“圆桌有了它的女王,卡米洛特的血十字与飞龙还能延续很长一段时间,历史会记载这段突飞猛进的发展,平等平权的理想将久久的在这片大陆上绽放,直至成为现实。”
梅林坚定的道:“所以,薇薇安,放心。今后,就让我继续展示给你看吧——与神秘学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足以打乱命运固有安排的一条道路。”
“还有你,我的王。”
他盯着亚瑟,眼中饱含深情。
“回去吧,亚瑟。你的时间还没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至少,现在还不是。”
“回去吧,你的家园都在等着你。”
“相信我,你,永不会独行。”
微微夜风本无法透过厚实的车厢壁,然而亚瑟发现,静谧中自己竟能感觉到什么在他周围流动。
在他恍恍惚惚的时候,周遭迷雾就这么散尽了。他依旧躺在床榻上,在一个他梦中也见过的马车车厢里。
不过现在一点也不颠簸就是了。
这真是一段艰辛的旅途。亚瑟感慨着,勉强撑起眼睑。他现在浑身僵硬,甚至很难转头去看看旁边的她。
是格妮薇儿啊。
她侧卧着,衣不解带,容颜较往常憔悴了好几分。她一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像是害怕又像是渴求。
他居然无法抬起手来,这时节,亚瑟突然觉得满胸满腹的懊恼。
但是,犹如有心灵感应般,格妮薇儿倏忽坐了起来。她陡然从梦中惊醒,她的眼睛骤然睁大,她的脖颈和背脊崩得很直,她迫切的望向他。
显然,不知怎的,她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动静”。
“亚瑟!”
格妮薇儿的激动溢于言表。她低下头,凝视着他。她的眼泪已经滴到他脸上,滑入他唇角。可是,他根本没法去擦掉它们。
好在他的舌头尚能少许动一动。因此,他默默的尝了尝那味道。
很好,是咸的。
他还活着,这不是做梦。
“你恢复了。”她呜咽着,几乎泣不成声。“你回来了。”
格妮薇儿并不敢趴到他身上,可是,她毫不迟疑,毫不客气。她在他的额头c眼睛c脸颊c乃至嘴唇上亲来亲去,一吻再吻。
“亚瑟,我的亚瑟”
多么主动,多么热情,肌肤相触,缱绻迷醉。亚瑟不由得想起,使他无法抗拒的c她难得支配自己时的表情。
无论既往今后,她永远是他唯一挚爱的格妮薇儿啊。
现在,她的温度渐渐传递给了他。这鲜活的c生命的力量薇薇安似是给予了他“最后”的祝福,亚瑟感到,自己好像又能活动一点点了。他举起胳膊,够到了妻子的发丝。
——是的,亲爱的格温,谢天谢地,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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