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即将入秋的蝉鸣音比平日里要躁动得多, 白日里丁昌盛带着人把窗外树上的蝉都粘了去, 到了夜间, 又有了新蝉, 终究是数量少了许多,没有那般躁人了。
楚汐趴在窗口向外看,天上的点点星辰遥不可及, 与半虚阁观星台上的景象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还是让她想到了半虚阁。任务难度这么大,每一步都如同是在刀尖上跳舞,要如何做,才能将汐姬这么大的心愿了结完呢?
看到院中的暗影晃动,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萧铭刚朝她走了几步, 忽又停住了,一个闪身,不见了身影。
楚汐眉头一挑,神色如常, 一动不动地看着星空。
“等你伤好了,我们去外边看。”
楚汐偏过头, 看向双手撑在他肩侧的人。他亦微仰着头, 看着星空, 微微有些失神的样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楚汐抓了他腰间玉佩下垂着的络子随意地把玩着, “皇上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刚说完, 便见司马琰猛地偏头看她,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把玩络子的手怔了一怔,“我我问错什么了吗?”
经萧铭早上的话提醒,她现在又想起他是个很容易暴躁的人了。时而会担心哪里不对,相得他不快。
仔细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难道是不喜欢她多问他的事?
看到他眼中的诧异缓缓转变为惊喜,而后露出轻松满意的笑来,楚汐心里才放松下来。
面上露出恼意,甩开把玩着的络子,趴到窗台上别着脸不看他,“你故意吓我!”
司马琰一点不恼。
早朝的时候将裘易之贬了官,踢出了三公,朝堂里反对声声起,一封封告老归田或是告病休假的奏折如纸片般飞来,他自是忙得焦头烂额,心情暴躁得为了御书房里所有随侍的人。唯一让他开心的事情便是楚汐的身体还有治好的可能。
雷御医走了以后,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想拿这个好消息去和楚汐分享,又怕吓到了她。
他记得前世得知她怀孕时她有多开心,那个孩子没了,她又是多难过。可是她不知道他知道前世的这些事情
当时,他能感觉到她的开心和难过都是真的。即便后来她告诉他那些都只是为了除掉项兰清而做的戏,他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用心感觉到的情感。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星辰满天的时候,担心她已经歇下了,犹豫着要不要来,可又想纵使纵使她睡着了也不打紧,可以抱抱她看看她,她夜里睡觉不老实,若是碰坏了后背上刚结的痂,怕是要留疤的他记得她是极为在意她的皮相的。她说过,她从小不曾拥有过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好东西,唯有这皮相,供她活了下来她那么娇气,一双脚娇嫩得连鞋也不能穿,还好他记得做出那双鞋的工匠是谁,已经让人去寻了想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停在景华殿门口了。
看见她,心情便莫名地好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满天的星辰,觉得这星辰比他刚出御书房的时候好看得多,既是她喜欢,便生出了别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能听到她那样的一句话。
这种感觉,就好似久等丈夫归家的妻子似娇似嗔的埋怨一般,让他的心里多了些异样的感觉。却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吓到这个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他失笑起来,转到楚汐脸正对着的那一侧,“今日较忙。倒是你,为何到现在还未睡?”
楚汐瞪他,不高兴了,不说。对于他忙的原因,她也是忧喜参半。
司马琰扬眉,“嗯?不说?”
指尖已经到了她的脚心,轻挠几下,美人的脸马上就绷不住了,娇笑着告饶,歪倒到他的怀里仰面看他,眼角还噙着泪花,似乎是受尽了欺负的模样。
可不是受尽了欺负吗?
汐姬最怕痒了,尤其是脚心,一碰就痒得全身无力瘫软。这是这具身体的特点,楚汐过来也无法改变这一点,而司马琰对此极为清楚。
他们最初遇到的时候,她正赤着脚踩在雨花石上,因着雨花石给她脚底带来的痒意而笑声连连。
楚汐一双手臂盘在他肩上,借着力道让自己稳着身子,“自然是在等皇上了。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见司马琰只是凝视着她没有说话,便又道:“看来是没用过的了。那可用过午膳和早膳了?”
楚汐推开他,叫人摆饭。
“朕不饿。”他拉着她低低地道。
楚汐瞪他一眼,和汐姬记忆里的一样,他只要一忙起来,便光顾着发脾气了,而后便气饱了。
而后笑眯眯地道:“那皇上看着妾吃吧。等到这个时辰,妾早就饿了。”
银铃欢快地响着,一个不察,揽在怀里的人已经走去了外间。
司马琰转脸向窗外看了看,抬手关了窗,这才迈步向外间走去。
她似乎是真的饿了,看着食物,双眼都放出光来。
宫人们将膳食摆上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司马琰看着她吃得欢快,也来了味口。可这女人,当真只给让人备了她自己的一份碗筷,他想吃,也拉不下面子来开口了。她的伤好了大半,若是借口喂她也太明显了
郁闷地沉了脸,闷不吭声地坐在一边,只不时地看她一眼,在楚汐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又急急地收回视线,好似一直在老僧入定一般。
楚汐忍俊不禁。到底他的性情不太好,得他纵容,也不能太过放肆,夹了一个金灿灿的芋泥球到他面前,“今日的芋泥球味道很好,皇上素来爱吃这个,当真不吃上几个?”
司马琰微微偏脸看她,“你怎么确定我爱吃这个?”
帝王的喜好不比她这种被人当成礼物送进宫中的人,一顿膳食十几道菜,每一道菜他都不会多吃,便是近身的人,也不见得知道他喜欢吃些什么。
楚汐心里咯噔了一下,自然是从汐姬的记忆里知道的。
嘴角微微一僵,而后道:“不过是妾爱吃,找个借口让皇上尝尝罢了。既是皇上不爱,那便算”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颗金灿灿的芋泥球被咬去了一大半。
眉眼弯了一弯,便又将余下的小半颗递了过去。
司马琰心中生出的郁气便又散开了去,握着她持筷的手,“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连口味也相似。
楚汐轻轻笑着,“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竟被一个芋泥球给收买了。”
被他捏了脸,不满地去抓他的手,眼睛一转,歪着脸问道:“这竽泥球,可让皇上有味口用膳了?”
他的眉目疏朗开来,含笑看着她,将余下的小半颗芋泥球咬了过去。
“往后,朕若未来,你便自己先用膳,无需等到这个时辰。”
楚汐敷衍地应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总归这回是填饱了肚子,也把这个拿脾气当饭吃的皇帝给喂饱了。
饱暖了,是不是该思考思考人生了?
这般想着,便托着腮歪着脸淡笑看着司马琰,琢磨着,这人生,要怎么才能谈起来。
“汐儿这般看着朕,会让朕想歪的。”
楚汐唇角边的笑意僵了一瞬,又听得他道:“不过,朕要顾及你的伤”
楚汐听不下去了,将一份清单递给他,“妾在想,今日收到这么多的礼物,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司马琰狐疑地将清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先前的好心情瞬间便没有了,手紧紧地抓着清单,终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暴怒之意,挥手掀翻了桌,哗啦啦的瓷器碰撞声,跌落声,滚动声,破碎声,未吃完的汤与菜乱无章法地四下逃蹿,弄污了他的袍与靴,“后宫!好一个不问政事的后宫!”
见楚汐被他暴戾的样子吓得就要跪下,忙拉起她来,“朕不是在气你。”
前朝发生的事情,官员们回去之后便让外命妇们送来礼物情有可原,可后宫的这些女人,平日里没见一个对楚汐表示关心的,偏生在前朝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举止这般统一规范,“后宫不可干政!后宫不可干政!可她们一个一个,都把眼睛放在朕的朝堂之上!一点风吹草动都”
话止于此,他无心再说下去,胸腔里涌动的暴戾之气似在寻找突破口,他站起身来,“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
楚汐拉住他,“后宫不可干政,妾不知前朝之事,却知这个理儿。如今我是皇上妃子中位分最高的,是不是该管管这事儿?”
她微微抿着唇,小心问询的样子,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司马琰心中的暴戾之气被压下了些,盯着她看了一会,喉结上下动了动,而后道:“眼下,掌管后宫的权力还在太后手中。你若是想要”
楚汐按着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在太后手中正好,忙里忙外的事情累得慌,倒不如现在这样自在。左右这些人都比我位分低,太后不是说了吗,地位高的人,欺负地位低的人,那不叫欺负,叫调~教。”
说完,她自己倒先坏笑了起来,像一只打着坏主意的狐狸。
“妾在后宫中无聊得紧,刚好能拿她们解解闷。只有一条,若是不小心动到了太后心里头看重的人,她老人家要罚我,皇上得保我一命。”
司马琰爱极了她这个样子,听她这么说,有什么不答应的?如果太后要动她,不消她说,他也会保她。
“你身边的丁昌盛是个机灵的,若要去见太后,一定要带上他。朕得到消息,定会尽快赶来。”
楚汐的眉眼弯了起来。她有她能做的事,若总是要让皇帝来救场,那她也太失败了些,不过,这样的话只在心里想想便罢了,不能说出来。
“那如果妾要宴请那些送礼进来的命妇们,是不是也可以?”
司马琰挑眉看她,心里缓缓趋于平静,“汐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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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趴在窗口向外看,天上的点点星辰遥不可及, 与半虚阁观星台上的景象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还是让她想到了半虚阁。任务难度这么大,每一步都如同是在刀尖上跳舞,要如何做,才能将汐姬这么大的心愿了结完呢?
看到院中的暗影晃动,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萧铭刚朝她走了几步, 忽又停住了,一个闪身,不见了身影。
楚汐眉头一挑,神色如常, 一动不动地看着星空。
“等你伤好了,我们去外边看。”
楚汐偏过头, 看向双手撑在他肩侧的人。他亦微仰着头, 看着星空, 微微有些失神的样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楚汐抓了他腰间玉佩下垂着的络子随意地把玩着, “皇上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刚说完, 便见司马琰猛地偏头看她,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把玩络子的手怔了一怔,“我我问错什么了吗?”
经萧铭早上的话提醒,她现在又想起他是个很容易暴躁的人了。时而会担心哪里不对,相得他不快。
仔细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难道是不喜欢她多问他的事?
看到他眼中的诧异缓缓转变为惊喜,而后露出轻松满意的笑来,楚汐心里才放松下来。
面上露出恼意,甩开把玩着的络子,趴到窗台上别着脸不看他,“你故意吓我!”
司马琰一点不恼。
早朝的时候将裘易之贬了官,踢出了三公,朝堂里反对声声起,一封封告老归田或是告病休假的奏折如纸片般飞来,他自是忙得焦头烂额,心情暴躁得为了御书房里所有随侍的人。唯一让他开心的事情便是楚汐的身体还有治好的可能。
雷御医走了以后,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想拿这个好消息去和楚汐分享,又怕吓到了她。
他记得前世得知她怀孕时她有多开心,那个孩子没了,她又是多难过。可是她不知道他知道前世的这些事情
当时,他能感觉到她的开心和难过都是真的。即便后来她告诉他那些都只是为了除掉项兰清而做的戏,他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用心感觉到的情感。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星辰满天的时候,担心她已经歇下了,犹豫着要不要来,可又想纵使纵使她睡着了也不打紧,可以抱抱她看看她,她夜里睡觉不老实,若是碰坏了后背上刚结的痂,怕是要留疤的他记得她是极为在意她的皮相的。她说过,她从小不曾拥有过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好东西,唯有这皮相,供她活了下来她那么娇气,一双脚娇嫩得连鞋也不能穿,还好他记得做出那双鞋的工匠是谁,已经让人去寻了想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停在景华殿门口了。
看见她,心情便莫名地好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满天的星辰,觉得这星辰比他刚出御书房的时候好看得多,既是她喜欢,便生出了别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能听到她那样的一句话。
这种感觉,就好似久等丈夫归家的妻子似娇似嗔的埋怨一般,让他的心里多了些异样的感觉。却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吓到这个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他失笑起来,转到楚汐脸正对着的那一侧,“今日较忙。倒是你,为何到现在还未睡?”
楚汐瞪他,不高兴了,不说。对于他忙的原因,她也是忧喜参半。
司马琰扬眉,“嗯?不说?”
指尖已经到了她的脚心,轻挠几下,美人的脸马上就绷不住了,娇笑着告饶,歪倒到他的怀里仰面看他,眼角还噙着泪花,似乎是受尽了欺负的模样。
可不是受尽了欺负吗?
汐姬最怕痒了,尤其是脚心,一碰就痒得全身无力瘫软。这是这具身体的特点,楚汐过来也无法改变这一点,而司马琰对此极为清楚。
他们最初遇到的时候,她正赤着脚踩在雨花石上,因着雨花石给她脚底带来的痒意而笑声连连。
楚汐一双手臂盘在他肩上,借着力道让自己稳着身子,“自然是在等皇上了。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见司马琰只是凝视着她没有说话,便又道:“看来是没用过的了。那可用过午膳和早膳了?”
楚汐推开他,叫人摆饭。
“朕不饿。”他拉着她低低地道。
楚汐瞪他一眼,和汐姬记忆里的一样,他只要一忙起来,便光顾着发脾气了,而后便气饱了。
而后笑眯眯地道:“那皇上看着妾吃吧。等到这个时辰,妾早就饿了。”
银铃欢快地响着,一个不察,揽在怀里的人已经走去了外间。
司马琰转脸向窗外看了看,抬手关了窗,这才迈步向外间走去。
她似乎是真的饿了,看着食物,双眼都放出光来。
宫人们将膳食摆上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司马琰看着她吃得欢快,也来了味口。可这女人,当真只给让人备了她自己的一份碗筷,他想吃,也拉不下面子来开口了。她的伤好了大半,若是借口喂她也太明显了
郁闷地沉了脸,闷不吭声地坐在一边,只不时地看她一眼,在楚汐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又急急地收回视线,好似一直在老僧入定一般。
楚汐忍俊不禁。到底他的性情不太好,得他纵容,也不能太过放肆,夹了一个金灿灿的芋泥球到他面前,“今日的芋泥球味道很好,皇上素来爱吃这个,当真不吃上几个?”
司马琰微微偏脸看她,“你怎么确定我爱吃这个?”
帝王的喜好不比她这种被人当成礼物送进宫中的人,一顿膳食十几道菜,每一道菜他都不会多吃,便是近身的人,也不见得知道他喜欢吃些什么。
楚汐心里咯噔了一下,自然是从汐姬的记忆里知道的。
嘴角微微一僵,而后道:“不过是妾爱吃,找个借口让皇上尝尝罢了。既是皇上不爱,那便算”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颗金灿灿的芋泥球被咬去了一大半。
眉眼弯了一弯,便又将余下的小半颗递了过去。
司马琰心中生出的郁气便又散开了去,握着她持筷的手,“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连口味也相似。
楚汐轻轻笑着,“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竟被一个芋泥球给收买了。”
被他捏了脸,不满地去抓他的手,眼睛一转,歪着脸问道:“这竽泥球,可让皇上有味口用膳了?”
他的眉目疏朗开来,含笑看着她,将余下的小半颗芋泥球咬了过去。
“往后,朕若未来,你便自己先用膳,无需等到这个时辰。”
楚汐敷衍地应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总归这回是填饱了肚子,也把这个拿脾气当饭吃的皇帝给喂饱了。
饱暖了,是不是该思考思考人生了?
这般想着,便托着腮歪着脸淡笑看着司马琰,琢磨着,这人生,要怎么才能谈起来。
“汐儿这般看着朕,会让朕想歪的。”
楚汐唇角边的笑意僵了一瞬,又听得他道:“不过,朕要顾及你的伤”
楚汐听不下去了,将一份清单递给他,“妾在想,今日收到这么多的礼物,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司马琰狐疑地将清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先前的好心情瞬间便没有了,手紧紧地抓着清单,终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暴怒之意,挥手掀翻了桌,哗啦啦的瓷器碰撞声,跌落声,滚动声,破碎声,未吃完的汤与菜乱无章法地四下逃蹿,弄污了他的袍与靴,“后宫!好一个不问政事的后宫!”
见楚汐被他暴戾的样子吓得就要跪下,忙拉起她来,“朕不是在气你。”
前朝发生的事情,官员们回去之后便让外命妇们送来礼物情有可原,可后宫的这些女人,平日里没见一个对楚汐表示关心的,偏生在前朝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举止这般统一规范,“后宫不可干政!后宫不可干政!可她们一个一个,都把眼睛放在朕的朝堂之上!一点风吹草动都”
话止于此,他无心再说下去,胸腔里涌动的暴戾之气似在寻找突破口,他站起身来,“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
楚汐拉住他,“后宫不可干政,妾不知前朝之事,却知这个理儿。如今我是皇上妃子中位分最高的,是不是该管管这事儿?”
她微微抿着唇,小心问询的样子,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司马琰心中的暴戾之气被压下了些,盯着她看了一会,喉结上下动了动,而后道:“眼下,掌管后宫的权力还在太后手中。你若是想要”
楚汐按着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在太后手中正好,忙里忙外的事情累得慌,倒不如现在这样自在。左右这些人都比我位分低,太后不是说了吗,地位高的人,欺负地位低的人,那不叫欺负,叫调~教。”
说完,她自己倒先坏笑了起来,像一只打着坏主意的狐狸。
“妾在后宫中无聊得紧,刚好能拿她们解解闷。只有一条,若是不小心动到了太后心里头看重的人,她老人家要罚我,皇上得保我一命。”
司马琰爱极了她这个样子,听她这么说,有什么不答应的?如果太后要动她,不消她说,他也会保她。
“你身边的丁昌盛是个机灵的,若要去见太后,一定要带上他。朕得到消息,定会尽快赶来。”
楚汐的眉眼弯了起来。她有她能做的事,若总是要让皇帝来救场,那她也太失败了些,不过,这样的话只在心里想想便罢了,不能说出来。
“那如果妾要宴请那些送礼进来的命妇们,是不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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