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生死未卜
这小饭馆的生意好起来, 虽然一家人白天累了点，但是一天下来赚的钱不少, 好的时候能赚200多个铜板呢，再加上卖豆腐的钱，能有300个铜板。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 还有人在这吃饭, 周金宝只能在饭馆里多点几个蜡烛，这些人大多都是从码头上下工回来的人, 有的是些生面孔, 隔三差五的下了工来这吃一顿，纯粹是想解解馋。
还有就是成外来的做生意的小商贩儿, 习惯了这小饭馆的味道，每次来吃饭都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所以最近几天更是直到天黑了, 才收摊儿。
周小婉晚上来不及收摊就赶紧回去了, 这几天生意忙，她只能隔一会儿就回家一趟喂奶, 这晚上收了摊自然赶紧的就回家去喂奶了, 摊子给李氏和周金宝收拾就好。
自从在小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李氏和周金宝面上的笑就没停过, 这开小饭馆虽然一整天都在忙, 但是并不累, 而且每天赚这么多钱, 累点又算什么。
晚上一家人吃过饭之后数了数今天赚了多少钱, 其中一部分存起来, 剩下的一部分留着明天早上买菜用。
这生意好了怕被人嫉妒，所以周小婉想着和附近的邻居家搞好关系，明天晚上要是剩了几个馒头饼子或者几碗粥，干脆给附近的邻居家分一分，就当卖个人情了。
一来二去，和邻居家也熟了不少，转眼间就到了十月末了，这天又开始冷了起来，冷风呼呼的吹着，周小婉那一锅粥就一直架在炉子上温着，要是有人进来喝粥，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粥喝下去，这个人都暖和不少。
然而，这个时候官府突然来人了，快速派了几个衙役在街上，看着账簿上的名字挨家挨户的找人。
街上一时间有些动/乱，来饭馆里吃饭的人都少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衙役来这？”
李氏朝外面张望了几下，就看见衙役从一户人家走出来之后，那户人家就哭的死去活来，哭天抢地的，那叫一个凄惨呦。
“这官府里的衙役一来准没好事！”周金宝在一边小声嘀咕着。
就看着衙役往这边来，越过了他们家，沿着这条街继续走去，周金宝李氏松了一口气。
此时街上有不少人在围观，周小婉仔细听着他们说话。
“这衙役是来干什么的呀？”
“你们这是不知道，这衙役是来报丧了！”那人跟周围的人说道。
“报丧？”
只听那人又继续说：“你们是不知道，刚才我可全看见了，你们还记得今年春上不是来了个将军征兵吗，每家每户都有壮丁被抓走了吗！这都大半年过去了，那官差衙役就是来报丧的！凡是在战场上战死了，那边簿子上都有名字记录，这群衙役就是来通知他们家人的，凡是死人的，每个人补贴五两银子的抚恤金！”
“啊，还有这样的事啊！我大儿子也被抓去当兵了，我得跟上去看看！”
“”
听到这些消息，周小婉一颗心紧绷着，不会的，高猛不会有事的，刚刚那些衙役都越过他们家了。
李氏和周金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希望千万别来他们家，千万别来！
饭馆的生意也来不及做了，也没几个人，让周金宝在这里看着摊子，周小婉和李氏挤过人群去看看。
就见那群衙役去了李柱家，周小婉和李氏提着一颗心，衙役怎么会去李柱家？难道李柱一想到高猛和李柱一起走的，也不知道高猛现在怎么样了，两个人当时明明是一起走的，为什么李柱出事了？那高猛呢？
周小婉感觉自己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特别想知道高猛现在的消息。
之间衙役敲了门，高声道，“有人在家吗？”
李柱媳妇很快来开了门，领着孩子走出来了，看见衙役还是有些害怕的，小声唯唯诺诺的问道，“几位官爷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说着护紧了怀里的孩子。
“你丈夫可是叫李柱？老家南安城的？”衙役问道。
“是，是我丈夫，几位官爷来到底有什么事？我丈夫怎么了？”李柱媳妇赶紧追问道，大半年没有丈夫的消息了，这一刻，李柱媳妇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周小婉和李氏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冲到了李柱媳妇身边。
同样着急的看着衙役。
“你丈夫李柱死在战场上了，这是五两银子，是给你们母子的抚恤金。你们拿着吧，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那衙役快速的说道，这套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说起来都顺口了。
说完之后，把五两银子递过去。李柱媳妇接住了，忽然间满脸泪水，哭喊着道，“你们胡说，我丈夫怎么可能会死！他明明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的！你们都是骗我的！”
李柱媳妇一时间有些激动，冲着衙役就开始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质问。
“你们给我解释清楚，我丈夫好端端的怎么会死！”李柱媳妇拽着官差的胳膊不让他们走，非得让他们给个解释才行。
那些人也能理解这些家属极度悲伤的反应，又见多不怪了，只好再解释一遍，“我这里有名单，凡是死了的名字都会被划掉。不信你看，你丈夫李柱的名字就被划掉了，应该是在战场上战死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老天爷，你以后可是我们娘俩怎么办呢！没法活了呀！”李柱媳妇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在瘫坐地上哭嚎起来，身边的儿子看着娘亲哭得特别惨，也懂事了不少，知道自己爹没了，也窝在自己娘怀里痛苦，我这两个抱在一起哭。
周围的人看着都有些心疼。
“官差大人，先别走！你们可有我家相公高猛的消息！”周小婉上前一步追问道。
“求求几位官爷了，帮忙看看吧！”李氏在旁边道。
那官差往手指上吐口唾沫，开始翻着手上的簿子，翻了一页，终于在李柱的旁边找到了个叫高猛的名字。
“这个叫高猛，到你家男人也战死了！”那个官差看了看簿子说道。
周小婉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一般，“你说什么我不信！我要自己看看！”
那官差刚想要把簿子给周小婉看一眼，结果旁边的另一个官差忽然道：“哎，老张，这个叫高猛的应该没死吧！你看上面这红线应该是不小心滑到的吧！”
听到这话，周小婉的一颗心终于又恢复了跳动，眼泪在眼眶里差一点就要流下来了。太好了，没死，没死就好，高猛说过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周小婉在心里这么想着。
那个拿簿子的官差听到旁边的兄弟这么说，又仔细的看了看，良久，眉头皱在一起，纠结着说道：“这也不好说呀，这红线划得太巧了，说这个人死了吧，这红线划的正好，要是没死呢，这红线好像是旁边多出来的。”
“这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旁边有看热闹的人问道。
官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应该没死吧，这里面可能划红线的人手误，多划上去了！”
周小婉和李氏对视了一眼，心里还是担忧不已，高猛和李柱一起走的，李柱死了，也不知道高猛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能吃饱穿暖吗？
一想到这，周小婉就担心的要命。
“几位官爷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我们家高猛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实在是很担心啊！”李氏在一边好言好语的问道。
两个官差忽然就变了脸色，“这哪是我们能打听得了的，战场那么远，这花名册也是我们接到上面的指示办的事儿，你们就在家等着吧，说不定能活着回来呢。”
随即吆喝一声兄弟们赶紧走。
“几位官爷先别走，你给我们说清楚啊！”李氏还想说什么，被周小婉拦了下来。
“快走吧，磨磨唧唧的，这簿子上还有很多家没有去呢！我们得抓紧点！”为首的一个官差大声道。
待走远了之后，那几个官差才笑呵呵的道，“还是小六机灵！”
“大哥过奖了，这几个钱咱们兄弟买酒去！”
“没问题！”为首的那个官差从布袋里拿出来五两银子给兄弟几个平分了。
几个人笑呵呵的朝着下一家去了。
这花名册上高猛的名字就算是被划掉了，还是小六机灵，说这是划错了。要不然的话这五两银子就得给那家人了！这下好了，让那家人以为人还没死，这五两银子就进了他们的口袋了。
反正这花名册上名字被划上红线，就代表人死了，
这袋子里就有钱。
官兵走后，李氏拽着周小婉，“大丫，你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呢！”
“娘，他们不是都说了吗 ？高猛的名字是被划错了，高猛没事，还好好的，娘你也别追着人家问了，人家还有事要忙呢！”周小婉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唉！”李氏叹了一口气，回到一边安慰李柱媳妇去了，周小婉跟在李氏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心里面难受的紧，刚才之所以不想让李氏追着问就是不想确定那花名册上高猛的名字到底有没有被划掉。
那官差说了，是划错了，周小婉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噩耗，她心里不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的，就让它模棱两可吧，就让她觉得高猛还活着吧。
要不然，周小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高猛没了的消息。
又安慰了李柱媳妇一番，见她哭的没那么伤心了，才把李柱媳妇掺着回了家，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婶子，你说你们家高猛和我们家李柱一起走的，走的时候说好了要互相照应的，怎么李柱就这么死了啊？我的个娘嘞？以后可怎么活呀！”李柱媳妇哭着道。
李氏也跟着哭道，“也不知道我们家高猛怎么样了？那官差说的模棱两可，猛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苦，他走的时候说好和李柱一起的，这李柱没了，我这担心高猛也会有什么不测啊！”
说着说着李氏哭的越来越惨，越哭越伤心。
哭的李柱媳妇都不好意思了，她只是有些难过，还有嫉妒，为什么她家柱子死了，高猛没有死，还传来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可后来想想，这高猛也不像是抛下李柱不管的人，她只是一时间有些难受，才跟李氏说那样的话。
现在明白过来了，才一边哭一边劝着李氏道，“婶子，别哭了，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高猛会回来的。”
经过李柱媳妇一番劝，李氏才止住了哭，旁边周小婉也擦了擦眼泪。
又互相劝戒了一番，两个人才回去。
回到家，周金宝追问了起来，周小婉不愿让周金宝担心，于是就只说了李柱死了，高猛没事，她们娘俩在那安慰了李柱媳妇半天才回来。
这么说周金宝才放了心，女婿没事就好，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外面的事情不好说，所以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看见闺女这对高猛的感情，周金宝和李氏也就还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就好了。
万一女儿想多了，承受不住可就不好了，对他们家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呢。
这一天被这件事情闹的周小婉都没什么心情做生意。
虽然生意比前两日清淡，但是那些码头上工的人还有外地的小商贩，人家还是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丝毫没有被这件事情所影响，所以来饭馆吃饭的人也不少。
李氏看周小婉心情不大对，忙道，“你先回家照看孩子吧，给孩子喂喂奶，今天人不多，我和你爹照看着就行了。”
周小婉点点头，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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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快黑的时候, 还有人在这吃饭, 周金宝只能在饭馆里多点几个蜡烛，这些人大多都是从码头上下工回来的人, 有的是些生面孔, 隔三差五的下了工来这吃一顿，纯粹是想解解馋。
还有就是成外来的做生意的小商贩儿, 习惯了这小饭馆的味道，每次来吃饭都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所以最近几天更是直到天黑了, 才收摊儿。
周小婉晚上来不及收摊就赶紧回去了, 这几天生意忙，她只能隔一会儿就回家一趟喂奶, 这晚上收了摊自然赶紧的就回家去喂奶了, 摊子给李氏和周金宝收拾就好。
自从在小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李氏和周金宝面上的笑就没停过, 这开小饭馆虽然一整天都在忙, 但是并不累, 而且每天赚这么多钱, 累点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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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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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高猛，到你家男人也战死了！”那个官差看了看簿子说道。
周小婉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一般，“你说什么我不信！我要自己看看！”
那官差刚想要把簿子给周小婉看一眼，结果旁边的另一个官差忽然道：“哎，老张，这个叫高猛的应该没死吧！你看上面这红线应该是不小心滑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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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旁边有看热闹的人问道。
官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应该没死吧，这里面可能划红线的人手误，多划上去了！”
周小婉和李氏对视了一眼，心里还是担忧不已，高猛和李柱一起走的，李柱死了，也不知道高猛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能吃饱穿暖吗？
一想到这，周小婉就担心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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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周小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高猛没了的消息。
又安慰了李柱媳妇一番，见她哭的没那么伤心了，才把李柱媳妇掺着回了家，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婶子，你说你们家高猛和我们家李柱一起走的，走的时候说好了要互相照应的，怎么李柱就这么死了啊？我的个娘嘞？以后可怎么活呀！”李柱媳妇哭着道。
李氏也跟着哭道，“也不知道我们家高猛怎么样了？那官差说的模棱两可，猛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苦，他走的时候说好和李柱一起的，这李柱没了，我这担心高猛也会有什么不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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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李柱媳妇都不好意思了，她只是有些难过，还有嫉妒，为什么她家柱子死了，高猛没有死，还传来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可后来想想，这高猛也不像是抛下李柱不管的人，她只是一时间有些难受，才跟李氏说那样的话。
现在明白过来了，才一边哭一边劝着李氏道，“婶子，别哭了，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高猛会回来的。”
经过李柱媳妇一番劝，李氏才止住了哭，旁边周小婉也擦了擦眼泪。
又互相劝戒了一番，两个人才回去。
回到家，周金宝追问了起来，周小婉不愿让周金宝担心，于是就只说了李柱死了，高猛没事，她们娘俩在那安慰了李柱媳妇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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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被这件事情闹的周小婉都没什么心情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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