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第三十八章
“你说什么！”唐易听了元君舒说来长春宫看周乐诗的话头, 音声立时都仿佛撕裂了一般。
元君舒反倒被她的反应惊了一跳。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唐易咬牙道。
元君舒拧着眉看她。
听这位唐大人突然变了的语气，怎么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c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元君舒实在不解。
唐易死死地盯着元君舒, 见她还一副惶然不知的模样, 一时间, 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痛恨之意涌上心头。
“快走！你马上走！别让我在这里再见到你！”唐易用力地推搡着元君舒。
元君舒是不会武的, 被她这般推搡着, 直接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唐大人！你干什么！”元君舒也有些急了。
怎么就突然对她动粗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唐易见她一个栽歪差点儿趴在地上, 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手了。
但她更知道, 元君舒眼下的举动，若是被任何一个第三人知道了，尤其是万一这事儿传到皇帝的耳中, 将会给元君舒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唐易自己就已经深陷, 她情知自己将来终有一日，或许就会践行什么叫做“万劫不复”。既知厉害,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恩人之女，落入这顷刻要了人性命的渊薮。
元君舒被唐易过激的反应，激出了胸中的意气。
她霍地站稳了身体, 定定地盯着唐易：“她周美人中了毒，唐大人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吧？”
就算是刚刚从甘州返京, 以唐易执掌鸾廷司十几年的老练, 以鸾廷司这么多年替皇帝办事的作派, 元君舒不信，京中包括禁宫中的种种异动，唐易会毫不知情。
就算是今早郭仪还口口声声地叮嘱她，见到唐易之后，务必让唐易在御前小心应对，别触了皇帝的霉头。这话听起来，似乎郭仪与唐易之间并没有消息的传达，但他们同袍许多年，郭仪显而易见是极尊崇唐易的，他会不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以鸾廷司的方式告知不在京中的唐易吗？
元君舒更相信，早上郭仪嘱咐她的话，是对唐易的安危和在皇帝面前的形象，竭尽全力维护的结果。
“我不信，禁中的事，唐大人不知道。”元君舒紧接着笃定道。
“那不是你该管的！元主事！”唐易厉声道。
她如此称呼元君舒，就是要让元君舒意识到，在自己的面前，元君舒只是一个下属的从六品主事，不该插手的事，就滚得远远的。
“我不该管？呵！那么唐大人您呢？您不该管吗？”元君舒针锋相对道。
唐易被元君舒盯视得心里更觉得发毛，生怕元君舒再与周乐诗有什么瓜葛，干脆打起了官腔：“此事如何处置，周美人如何，自有陛下做主。你，我，都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接着，她又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打算断了元君舒不该有的念头——
“若是陛下将此事交给鸾廷司去办，鸾廷司定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元主事！”
“唐大人和我打官腔吗？”元君舒不屑地笑，“可若我说，周美人也同我一般呢？唐大人又作何打算？”
“什么意思！”唐易蓦地张大了眼睛，“什么叫周美人同你一般？”
她的音声再次近乎撕裂，元君舒的话，让她没法不想到“那个”地方去。
“意思就是，周美人她姓周，和周先生一个‘周’。”元君舒盯着唐易，一字一顿道。
唐易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她c她是”唐易的声音都是抖的。
“是，周美人祖籍江南绍州，和周先生一般无二。”元君舒道。
“她们是c是同族？”唐易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何止同族？”元君舒唇角虽是弯着，眼中却殊无笑意。
“周美人名叫周乐诗，是周朴的长女。而周先生，名讳是周素，是周朴的胞妹。”元君舒说着，眼角微眯，似是很期待唐易错愕的表情。
唐易真的被惊震住了。
“唐大人打算置身之外的人，刚好就是唐大人的救命恩人的亲侄女，”元君舒凉沁沁道，“请问唐大人，您就是这么报答您的恩人的救命之恩的？”
唐易被元君舒几句话，说得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元君舒不是在扯谎。
周先生本名周素，当年唐易就曾经查过。
正因为查知了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唐易今日才更不允许元君舒知道更多，亦不允许元君舒陷进来。
“本官如何对待周美人，那是本官的事。元主事，周美人和你没什么相干，你又掺和进来做什么？”唐易驳道。
她的眼神，让元君舒心悸。
那眼中的内容，太过复杂，元君舒一时之间，看不明白。
但元君舒敏锐地洞察到，那些内容，一定是极可怕c极颠覆寻常认知的东西。
元君舒没有被吓到，反而被激起了几分了解那内容的真实内涵的好奇心来。
“周先生教导我读书明理，更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她的侄女，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她周全。”元君舒昂然道。
唐易闻言，蹙了蹙眉。
她探究地扫过元君舒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在那副坚毅的表情下，洞察到元君舒真实的内心想法。
然而，纵然她紧紧盯着元君舒，打量了几个来回，也仍是无法洞彻到她想要洞彻的东西。
唐易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她绝不信，以自己的年纪和阅历，会看不透元君舒这个小年轻儿的内心。
莫非，是我想多了？
唐易在心里暗忖着。
不过，不论元君舒是真掩藏，还是假伪装，任何哪怕一点点的那种念头，都该被扼杀在襁褓之中，不是吗？
唐易拿定了主意，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可以将我所知的关于她的情况告诉你，让你心安，觉得对得起你的恩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大人请说。”元君舒稳声道。
“从今日以后，你不再搅和进禁宫中的任何事，尤其与陛下的妃嫔有关的任何事！”唐易凛然道。
元君舒听她一再强调“陛下的妃嫔”云云，心头的古怪感加重。
然而，那些此刻都不重要，元君舒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周乐诗的情状。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唐易答应告知。
“好！唐大人请说！”元君舒利落应道。
唐易没想到她应允得这么利落，于是再次怀疑起是否自己真的想多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据我所知，武氏和谭氏都被内廷侍卫和鸾廷司处置了，亦有几名侍卫伤了性命，受了伤，陛下震怒，斥责了梁少安和郭仪。”唐易简单地将实情大概说与元君舒。
梁少安是内廷侍卫总管，总理内廷安全，。元君舒知道。
能任由两个对皇帝意图不轨的女子以秀女的身份混入禁中，又顺利地成为了后宫中的贵人，这可不仅仅是内廷侍卫和鸾廷司的失职。只怕认真查起来，从宫中管理选秀事宜的大内监，到地方上有司的官员，一个两个的都脱不了干系。
难怪陛下会震怒。
元君舒瞬间想了很多。
但她关心的，还是那一件事——
“武氏与谭氏意图对陛下不轨，何时害到了周美人的头上？”元君舒大惑不解，“据我所知，周美人根本就没得到陛下多大的恩宠吧？”
如此说着，元君舒的脑海中不免划过了那日与周乐诗巧遇，又被周乐诗引到长春宫的过往。
她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她尚不知道的隐情。
唐易则怪异地瞄了元君舒一眼：“她得不得陛下的恩宠，你都知道？”
元君舒面上划过不自然，轻咳一声：“陛下若是恩宠周美人，会任由她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周美人她是不是，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唐易鼻孔里哼了一声，丢给她一个“你终于明白了一回”的眼神儿。
“你说得没错，周美人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唐易道。
“她在哪儿？”元君舒追问道。
唐易垂眸，看了看元君舒因为心急知道周乐诗的情况，而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沉吟了一瞬，到底还是说道：“陛下怜惜她吃了这样的苦，又怜她身上中的毒，便收拾了启祥宫，让她搬去那里住了。”
“她真的中毒了？”元君舒的手掌收紧。
“呵！不然呢？岂会有空穴来风？”唐易慢悠悠道。
她打算再加一点儿火候，彻底断了元君舒心里面或许有c也或许隐而未现的可怕念头——
“陛下的乳名，叫做什么，你是肃王的亲孙女，想来还是有机会知道的吧？”唐易乜着元君舒。
元君舒愣怔没言语。
她真的听父亲提起过，陛下乳名“宝祥”，皆因先帝和太后极疼爱陛下，说是照着民间生养儿女的规矩，这乳名知道的人越多，唤的人越多，孩儿从小长到大就越康健，越平安。
无论身为亲王，还是身为天子，自然没有几个人可能去唤陛下的乳名，但并不妨碍先帝和太后让宗室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了陛下的乳名，以期陛下能够平安康健。
这也是做父母的一番爱子之心。
可若是照这么看来，“宝祥”和“启祥宫”就不免容易联想到一处。
似乎，就有了些别样的意味。
元君舒沉默了下去，那种多日以来埋在她心口上，说不上酸还是涩的感觉，又突显了出来。总之，她听了这些，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不舒服。
只听唐易又道：“陛下已经命他最信任的太医院连院首亲自为周美人祛毒诊脉还有啊，说不定哪一天，‘周美人’就不再是美人了。有了圣宠，提位分晋封号，又是多难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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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君舒反倒被她的反应惊了一跳。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唐易咬牙道。
元君舒拧着眉看她。
听这位唐大人突然变了的语气，怎么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c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元君舒实在不解。
唐易死死地盯着元君舒, 见她还一副惶然不知的模样, 一时间, 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痛恨之意涌上心头。
“快走！你马上走！别让我在这里再见到你！”唐易用力地推搡着元君舒。
元君舒是不会武的, 被她这般推搡着, 直接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唐大人！你干什么！”元君舒也有些急了。
怎么就突然对她动粗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唐易见她一个栽歪差点儿趴在地上, 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手了。
但她更知道, 元君舒眼下的举动，若是被任何一个第三人知道了，尤其是万一这事儿传到皇帝的耳中, 将会给元君舒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唐易自己就已经深陷, 她情知自己将来终有一日，或许就会践行什么叫做“万劫不复”。既知厉害,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恩人之女，落入这顷刻要了人性命的渊薮。
元君舒被唐易过激的反应，激出了胸中的意气。
她霍地站稳了身体, 定定地盯着唐易：“她周美人中了毒，唐大人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吧？”
就算是刚刚从甘州返京, 以唐易执掌鸾廷司十几年的老练, 以鸾廷司这么多年替皇帝办事的作派, 元君舒不信，京中包括禁宫中的种种异动，唐易会毫不知情。
就算是今早郭仪还口口声声地叮嘱她，见到唐易之后，务必让唐易在御前小心应对，别触了皇帝的霉头。这话听起来，似乎郭仪与唐易之间并没有消息的传达，但他们同袍许多年，郭仪显而易见是极尊崇唐易的，他会不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以鸾廷司的方式告知不在京中的唐易吗？
元君舒更相信，早上郭仪嘱咐她的话，是对唐易的安危和在皇帝面前的形象，竭尽全力维护的结果。
“我不信，禁中的事，唐大人不知道。”元君舒紧接着笃定道。
“那不是你该管的！元主事！”唐易厉声道。
她如此称呼元君舒，就是要让元君舒意识到，在自己的面前，元君舒只是一个下属的从六品主事，不该插手的事，就滚得远远的。
“我不该管？呵！那么唐大人您呢？您不该管吗？”元君舒针锋相对道。
唐易被元君舒盯视得心里更觉得发毛，生怕元君舒再与周乐诗有什么瓜葛，干脆打起了官腔：“此事如何处置，周美人如何，自有陛下做主。你，我，都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接着，她又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打算断了元君舒不该有的念头——
“若是陛下将此事交给鸾廷司去办，鸾廷司定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元主事！”
“唐大人和我打官腔吗？”元君舒不屑地笑，“可若我说，周美人也同我一般呢？唐大人又作何打算？”
“什么意思！”唐易蓦地张大了眼睛，“什么叫周美人同你一般？”
她的音声再次近乎撕裂，元君舒的话，让她没法不想到“那个”地方去。
“意思就是，周美人她姓周，和周先生一个‘周’。”元君舒盯着唐易，一字一顿道。
唐易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她c她是”唐易的声音都是抖的。
“是，周美人祖籍江南绍州，和周先生一般无二。”元君舒道。
“她们是c是同族？”唐易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何止同族？”元君舒唇角虽是弯着，眼中却殊无笑意。
“周美人名叫周乐诗，是周朴的长女。而周先生，名讳是周素，是周朴的胞妹。”元君舒说着，眼角微眯，似是很期待唐易错愕的表情。
唐易真的被惊震住了。
“唐大人打算置身之外的人，刚好就是唐大人的救命恩人的亲侄女，”元君舒凉沁沁道，“请问唐大人，您就是这么报答您的恩人的救命之恩的？”
唐易被元君舒几句话，说得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元君舒不是在扯谎。
周先生本名周素，当年唐易就曾经查过。
正因为查知了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唐易今日才更不允许元君舒知道更多，亦不允许元君舒陷进来。
“本官如何对待周美人，那是本官的事。元主事，周美人和你没什么相干，你又掺和进来做什么？”唐易驳道。
她的眼神，让元君舒心悸。
那眼中的内容，太过复杂，元君舒一时之间，看不明白。
但元君舒敏锐地洞察到，那些内容，一定是极可怕c极颠覆寻常认知的东西。
元君舒没有被吓到，反而被激起了几分了解那内容的真实内涵的好奇心来。
“周先生教导我读书明理，更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她的侄女，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她周全。”元君舒昂然道。
唐易闻言，蹙了蹙眉。
她探究地扫过元君舒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在那副坚毅的表情下，洞察到元君舒真实的内心想法。
然而，纵然她紧紧盯着元君舒，打量了几个来回，也仍是无法洞彻到她想要洞彻的东西。
唐易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她绝不信，以自己的年纪和阅历，会看不透元君舒这个小年轻儿的内心。
莫非，是我想多了？
唐易在心里暗忖着。
不过，不论元君舒是真掩藏，还是假伪装，任何哪怕一点点的那种念头，都该被扼杀在襁褓之中，不是吗？
唐易拿定了主意，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可以将我所知的关于她的情况告诉你，让你心安，觉得对得起你的恩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大人请说。”元君舒稳声道。
“从今日以后，你不再搅和进禁宫中的任何事，尤其与陛下的妃嫔有关的任何事！”唐易凛然道。
元君舒听她一再强调“陛下的妃嫔”云云，心头的古怪感加重。
然而，那些此刻都不重要，元君舒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周乐诗的情状。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唐易答应告知。
“好！唐大人请说！”元君舒利落应道。
唐易没想到她应允得这么利落，于是再次怀疑起是否自己真的想多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据我所知，武氏和谭氏都被内廷侍卫和鸾廷司处置了，亦有几名侍卫伤了性命，受了伤，陛下震怒，斥责了梁少安和郭仪。”唐易简单地将实情大概说与元君舒。
梁少安是内廷侍卫总管，总理内廷安全，。元君舒知道。
能任由两个对皇帝意图不轨的女子以秀女的身份混入禁中，又顺利地成为了后宫中的贵人，这可不仅仅是内廷侍卫和鸾廷司的失职。只怕认真查起来，从宫中管理选秀事宜的大内监，到地方上有司的官员，一个两个的都脱不了干系。
难怪陛下会震怒。
元君舒瞬间想了很多。
但她关心的，还是那一件事——
“武氏与谭氏意图对陛下不轨，何时害到了周美人的头上？”元君舒大惑不解，“据我所知，周美人根本就没得到陛下多大的恩宠吧？”
如此说着，元君舒的脑海中不免划过了那日与周乐诗巧遇，又被周乐诗引到长春宫的过往。
她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她尚不知道的隐情。
唐易则怪异地瞄了元君舒一眼：“她得不得陛下的恩宠，你都知道？”
元君舒面上划过不自然，轻咳一声：“陛下若是恩宠周美人，会任由她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周美人她是不是，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唐易鼻孔里哼了一声，丢给她一个“你终于明白了一回”的眼神儿。
“你说得没错，周美人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唐易道。
“她在哪儿？”元君舒追问道。
唐易垂眸，看了看元君舒因为心急知道周乐诗的情况，而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沉吟了一瞬，到底还是说道：“陛下怜惜她吃了这样的苦，又怜她身上中的毒，便收拾了启祥宫，让她搬去那里住了。”
“她真的中毒了？”元君舒的手掌收紧。
“呵！不然呢？岂会有空穴来风？”唐易慢悠悠道。
她打算再加一点儿火候，彻底断了元君舒心里面或许有c也或许隐而未现的可怕念头——
“陛下的乳名，叫做什么，你是肃王的亲孙女，想来还是有机会知道的吧？”唐易乜着元君舒。
元君舒愣怔没言语。
她真的听父亲提起过，陛下乳名“宝祥”，皆因先帝和太后极疼爱陛下，说是照着民间生养儿女的规矩，这乳名知道的人越多，唤的人越多，孩儿从小长到大就越康健，越平安。
无论身为亲王，还是身为天子，自然没有几个人可能去唤陛下的乳名，但并不妨碍先帝和太后让宗室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了陛下的乳名，以期陛下能够平安康健。
这也是做父母的一番爱子之心。
可若是照这么看来，“宝祥”和“启祥宫”就不免容易联想到一处。
似乎，就有了些别样的意味。
元君舒沉默了下去，那种多日以来埋在她心口上，说不上酸还是涩的感觉，又突显了出来。总之，她听了这些，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不舒服。
只听唐易又道：“陛下已经命他最信任的太医院连院首亲自为周美人祛毒诊脉还有啊，说不定哪一天，‘周美人’就不再是美人了。有了圣宠，提位分晋封号，又是多难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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