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
成功承办了旺步集团原始股再认购大会和陈林世纪婚礼，程子清他们原计划休整几天。可还没缓过神，那位香港的张导通过电话预约找上门。原来，壕爷为拍摄宣传片的事多次与林楠沟通，希望在旺步集团拍摄几个镜头，林楠让壕爷直接跟程子清他们去谈，由七彩公司来安排拍摄事宜。
听闻亚太影视（香港）的张导要来洽谈拍摄业务，程子清他们着实有点意外。早年广告公司的级别，如果按地区分级的话，北上广深的处于大陆第一级别，像南都这样一二线城市的只能归于第二级别，香港c台湾地区的算是超一流，更高一级的就是欧美广告公司了。这么说的话，香港亚太到南都七彩来谈业务，等于爷爷来视察，程子清他们能不重视吗。
这天下午，钟雨君c程子清c钱军早早在七彩时空会员餐厅候着，张导带着一位女助理如约到达。
张导长得清瘦，微有驼背，架一副欧式近视眼镜。虽已初冬，他还是穿一件圆领衬衫，看上去蛮精神的。助理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女青年，香港本地长大，平时交流一般讲英语。张导也不大会讲普通话，只是近年与内地合作多了，讲起话来才利索一些。
一见面，张导习惯性地来了一句广东话：“侯勾狠根豆内！”意思是很高兴见到您。
程子清他们没人听得懂，只能傻笑着频频点头。张导尴尬地笑笑，赶紧用蹩脚的普通话进行交流。他和程子清握手时愣住了，心想，内地江南真是美女多，眼前这位姑娘，和上次在壕牛集团见到的模特，具有异曲同工之美。
寒暄过后，张导与助理给钟雨君他们递上名片，程子清收下后发现对方等着回给，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已经不使用名片了，大家都有社交自媒体，加一下方便联系。”说着，拿来纸和笔，将三人的名字职务电话写给了张导。
钱军站在一旁，心想，现在的香港广告公司也太落后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名片。
女助理结结巴巴地问：“你们公司呢，能不能到贵公司参观参观。”话说到一半，变成了英语。
钟雨君见状便用英语交流起来：“我们公司全称是‘南都市七彩服务有限公司’，现在有两大块业务，一块是会员餐厅，一块是广告策划。办公地点就在餐厅楼上，不足十五平方，地方比较小，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我们主要是做策划创意，提供原创服务，以文字表达和设计为主，其他的都由下游专业公司配套。”
程子清生怕被他们瞧不起，用英语补充了一句：“我们公司前几天刚刚为旺步集团策划执行了两个大项目。”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播放活动现场录像，请张导和女助理观看。
没有高大上的办公场所，这点让张导很是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内地广告公司办公场所的规模与档次，定义了广告策划c设计与制作水平。七彩公司办公室只有十五平方，怎么会做出那么好的业绩呢，不可思议。
不过，钟雨君流利的美式英语和程子清教科书式的标准英语，让他们大吃一惊。张导想，如果没有实力，像旺步集团这样一个大公司不可能把品牌行销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上的。张导将壕牛集团拍摄宣传片需要在旺步集团取镜头的事说了一下：“虽然只有几秒，但拍摄过程还是相当繁琐，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
钟雨君见钱军听不懂英语，把张导说的跟他简单讲了讲。钱军问：“那要我们做什么？”张导比划着：“在旺步集团拍摄的基础工作得靠你们帮助，具体内容看拍摄脚本就明白了。”他示意女助理，女助理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了程子清：“这里一项项都有，照着做就行。”
程子清和钟雨君c钱军把脚本浏览了一下，钱军反反复复地多看了几遍。
“明白了，你们是要在旺步集团搭建一个拍摄棚和脚手架，还有皮鞋展台，需要两千双皮鞋排列整齐，对吧。没有问题，只要提前一个星期定下来，我们会跟旺步集团说好，把一切安排妥当，提供给你们实施。”说着，程子清把脚本还给张导。
女助理摆摆手：“不仅仅是提供场地的问题，希望这些搭建能由你们来做，按项目内容报个价，合适的话，就可以实施。”
张导嗯嗯两声：“我们是香港公司，以创意与拍摄为主，拍摄的基础工作只能找当地合作方。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把三个场景的搭建c布置以及其他事务，全部委托你们来做。这方面的预算少说也有五十多万。”
没想到是让七彩公司来执行基础搭建布置，有这么大一笔业务，程子清好开心，话也多了：“那是好呀，我们是本地公司，这方面资源多，当然是轻车熟路。这回为旺步集团老板承办的婚礼，总投入几百万，动员几百人参与，各种设备各种制作，全部由我们统一策划执行。其中光光摄像就投入了好几万。”
钱军见程子清喜上眉梢，心想一定是什么好事，但他们之间说英语，听不懂是怎么一回事。看他急急的样子，钟雨君悄悄地跟他耳语道：“程总额头有亮光，笑得这么灿烂，当然是又揽到大笔生意了。”
程子清踢了钟雨君一脚，跟张导和女助理说：“把脚本电子版发给我，后天就可以将详细报价方案提交给你们。”
张导听程子清提到摄像，就更有兴趣了：“你们有摄像人才吗，这次拍摄需要多名摄像助理，如果你们有人才，我就不必从香港叫人过来。”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清单：“我们还要租用这种品牌型号的摄像机，需要两台，看看南都能不能租到。”
程子清对摄像器材不是很内行，将清单交给钱军：“你看一下这些器材，南都应该可以租到的。”她向张导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策划部副总监钱军，文案和摄影摄像一把好手。”
谈得很顺利，张导几乎把这个宣传片拍摄的基础工作全部委托给七彩公司。在这之前，他找过好几家，虽然各有所长，比较下来，还是七彩公司相对专业且全面。由一家全揽，省得跟多家去谈。
谈得差不多了，钟雨君邀请张导和女助理一起在七彩时空用餐，也让他们体验一下会员餐厅的氛围。
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会员陆陆续续到餐厅，氛围逐渐热闹。
大家在一楼找了一处空位坐下。钟雨君跟他们介绍了会员餐厅创办的过程以及赤橙黄绿青蓝紫套餐的创意。今天刚好是星期一，吃的是红色套餐，有红米蛋炒饭，红薯南瓜汤，红烧醉鲤鱼，肉丝炒苋菜，生烤小龙虾，煎烤牛腩，每道菜都是红色系。
张导和女助理觉得蛮新鲜的。女助理抓起一只红彤彤的小龙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说：“这龙虾烧得这么红，肚子剖开，里面还有蒜蓉，气味好浓烈哦，还没吃味道就跑到我肚里去。这菜做得蛮有特色的。”
“你们已经开吃了呀！”冷小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直接坐在钟雨君旁边的空位上：“饿了饿了。”她也不管客人在那，想抓着就吃。
钟雨君用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没见张导在这儿么？”他向张导和女助理介绍说：“她叫冷小姿，是我们公司一位投资方，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张导听了介绍马上伸手，用中文说道：“冷小姐幸会幸会！”
冷小姿左手跟张导握着，右手伸去抓龙虾：“张导，我先吃一下，饿坏了，没力气说话聊天。”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程子清看着冷小姿狼吞虎咽的样子，跟她介绍了张导和女助理以及拍摄宣传片的事。
“啊，是香港来的大导演呀，难怪说话有那么重的广东腔。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多没礼貌。”冷小姿转身跟张导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钟叔和子清姐的朋友又来蹭饭。你们也吃嘛，不要这样看着我，多不好意思。”
张导确是盯着冷小姿看：“我这次来南都发现一个现象，南都有好多美女。你们的程总，还有冷小姐，都是大美女呀。你们两个如果个儿再高一些，完全可以去香港参加国际走秀的。”
冷小姿吃得差不多了，看着张导：“你以为子清姐会稀罕到香港走秀吗，我告诉你，她刚刚设计一个l一g一，报酬是两万。”她生怕张导不信，拿出手机，把智江全球服务机构的l一g一给他看。
张导虽然以影视创作拍摄为主，但对设计这块是内行的。他看了一眼智江l一g一，称赞道：“高度概括，简洁而富有创意！”
他想起了那位女模特，跟大家说：“壕牛集团这个宣传片女模特，原来是选用二线一位女明星。因为价格谈不拢，甲方自己找了一位模特。开始我对甲方找的模特没有信心，可是前几天见了一面，哇噻，简直就是女神，跟你们这两位美女有一比的。甲方老板告诉我说，她的职业也是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模特只是偶尔串串场，赚点零花钱。”
张导手舞足蹈地描绘模特长得有多漂亮，女助理见导演有点失态，“嗯哼”了一声提醒他。
张导根本不理女助理，越说越激动。他站了起来，把那天的情景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那位模特不是那种简单的漂亮，而是高贵的气质，气质知道吗？”
冷小姿摇摇头：“我不知道，张导跟我们具体说说吧！”
钟雨君笑了，跟程子清悄悄耳语：“冷小姿一来，张导就激动了，真是一对活宝。”程子清抿着嘴笑着。
张导继续激动着：“她在宣传片中需要体出镜，报酬是十万，一个普通的模特。”
“啊，这么多呀，怎么我没机会。”程子清被惊到了。听程子清这么说，钱军看了一眼钟雨君。钟雨君面无表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说签约前必须看一下她的身体有没有毛病。她霸气地回答说，没问题，但看完没毛病必须立即签约，并当场支付五万预付款。说着，她直接去了洗手间换装，回来后看几眼协议书，一把脱掉外衣。”张导跟讲评书一样说着。
钱军突然插话：“不会在你面前脱光吧！”
“她厉害着的呢，只答应穿着内衣，结果还是把在座的人看得直流口水。当然了，我是没流的。我是谁，身经百战，坐怀不乱的名导演。签了协议，老板娘有点后悔，不愿这么快就支付五万。你们知道这位模特是什么反应吗，她不生气，而是拿起协议书说，如果要反悔还来得及，可以马上撕毁协议书。吓得甲方老板赶紧拦住她，命令老板娘立即给她打了五万。”张导说得让在座的人如临其境。
冷小姿问了一句：“那拍摄时是不是裸露？”
张导反问冷小姿：“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
冷小姿脱口而出：“公开播出的宣传片肯定不允许全裸，只能若隐若现。这样的话，拍摄时关键部位可以遮挡。干吗要全裸，你以为十万很多吗？”
“她说话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你简直就是她，她就是你。”张导显得语无伦次，女助理推了他一下，用英语说：“好了，别再说了。”
钱军想了想，问：“拍摄当天我们也在场，是不是也可以观看？”
程子清凶了他一眼：“你，看阿妹回来怎么收拾你！”
钱军笑笑：“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以为我想看啊！”
张导神秘一笑：“拍摄关键镜头时，无关人员一律清场。不过，就是在场也没什么，模特胸部有遮贴，还穿内裤。这些她都要求写进协议的，谁也奈何不了她，在谈判协商过程，她一直是主角。哎，主要是甲方看中她，没办法。”
钟雨君在那儿听着，默默无语，不知在想着什么。程子清嘀咕了一句：“听张导的描述，怎么感觉这个模特像阿妹，不会吧？”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吴妹想多了，凡事都跟吴妹联系起来。
“去去去，怎么可能！”钱军瞟了程子清，他不相信吴妹会去拍这样的宣传片。而程子清觉得，如果有机会，吴妹或自己，都可能去拍。
冷小姿听程子清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像，她来个直接的，拿出手机，打开吴妹的照片，伸到张导面前：“那位模特，是不是她？”
张导一看，叫了起来：“是她，是她，就是她！”
“啊！？”大家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军直接崩溃掉，一头撞在桌面，钟雨君赶紧把他抱起来：“干吗呀你，多大的事。拍宣传片是正儿八经的，紧什么张。”
张导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手机里的这个姑娘是短发，脸有点稍胖，而模特是披肩长发，脸有点瘦。连忙更正说：“错了，错了，是我看错了，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模特是长发披肩，差远了，不会是双胞胎吧。”其实那是吴妹戴了假发，化了妆。
“哇靠，张导，你是导演吗，连人都认不清楚，你看后果有多严重。”冷小姿指着钱军额头一个大肿包。钱军哭笑不得地看着张导：“以后能不能看清楚想好了再说。她可是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能去拍的宣传片么？”
张导尴尬无比地使劲表示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是，三点不露的。”
钟雨君潜意识中也不希望吴妹去拍这种暴露的宣传片，不过如果是真的，他也能够接受，宣传片毕竟是一种广告艺术。张导说模特是长发，也就放心了，这么短时间内，吴妹不可能长出披肩长发的。他看桌上的菜还好多：“来，别光顾着聊，大家吃，菜都凉了。”
没想到这个张导对模特这事依然很感兴趣，他看着程子清和冷小姿：“我这边还有宣传片要拍，两位要是愿意的话，到时来当模特。”
张导倒不是猎艳，而是真心觉得眼前两位女孩长得天生丽质，是拍片的好料。
女助理用英语补充了一句：“没错，我们真的太需要两位小姐这样的模特了。”
冷小姿好奇地问：“她八啦八啦地说了什么，听不懂！”
程子清把女助理的话给冷小姿翻译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感觉太突兀了，没有思想准备。再说，这事也得看钟雨君愿意不愿意她去当模特。
钱军坏坏地看着钟雨君，看他能做什么反应。
钟雨君正要说什么，冷小姿抢了先：“要拍可以，只要把我当明星来拍，有什么不可的。”
冷小姿的意思是要给够钱，张导以为她是乐意：“那太好了冷小姐，这个宣传片拍摄成片了，我们再议。”
钟雨君赶紧接过话：“是的，是的，先把眼前的宣传片拍好了再说不晚。”
这场商业洽谈，这餐饭，就在一半愉快，一半尴尬中结束。
入夜，程子清洗漱之后，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没理顺，想来想去，便到了客厅找钟雨君。她蹑手蹑脚，走近钟雨君屋里，发现他正在网上查询有关宣传片的资料。
程子清从后面掩住钟雨君的眼睛，钟雨君转过身，拉着她坐在身边：“刚洗的澡呀，好香。”说着，身子贴着程子清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美女沐浴后的清香。
程子清侧靠着钟雨君：“要是他们真的找我拍宣传片，你乐意吗，看样子，这个张导以后肯定会找我和冷小姿拍片的。”
钟雨君低下头：“没有暴露的宣传片当然好。如果”
“不愿让我拍暴露镜头，是吗？”程子清想得到钟雨君明确的态度，他们之间已经走到婚姻家庭的门前，她不喜欢再有什么事情节外生枝。
钟雨君点点头：“其实，如果有必要，拍点暴露镜头是没什么的，只是我心里难受。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不干涉你。”
程子清微笑着：“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拍嘛。又不是非得赚这个钱。”她想了想，又问：“你愿意冷小姿拍暴露镜头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钟雨君想了一会儿：“我的心态差不多，虽然小姿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像兄妹一样。父亲或兄长，一般也不喜欢女儿或妹妹拍这类暴露镜头的。”
钟雨君自嘲地说：“我是有点自私，哎，过不了这个坎。”他想了想，提醒道：“这也是一个大单子，让钱军赶紧找协作单位商量一下，尽快提交一份报价清单，要快。先把这事做好再说吧，顺便也观察一下张导的为人与实力，现在就说去当他们的模特还太早。”
程子清嗯嗯两声：“我知道的。报价谈拢了，再跟他们签协议。”
钟雨君交待说：“受英国殖民一百年，香港人行事风格既带有中国传统文化色彩，又有西方契约精神。跟他们打交道，要一板一眼，说一不二，严格按协议办事。另外，这种基础工作，必须要让他们支付预付金，预付金可以占三成或一半，写到协议去。收到预付金，我们才能开工。”
程子清嗯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也跟香港广告界打过交道，很崇拜香港来的广告人。现在怎么觉得内地与香港的距离缩短了许多，有些方面还走在香港前面。我感觉香港广告公司没有过去那么牛b了。”
钟雨君微微点头：“是有这个情况，大陆这十几年经济突飞猛进，在全球范围异军突起，经济发展必然带来广告发达。不过，香港那种中西文化的沉淀是很厚实很扎实的，不可小看。你看张导这次来南都，就带一个助理来。看似什么也没带来，其实他把最重要的东西带来了。”钟雨君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程子清就喜欢这样跟钟雨君聊天，一种平和而真诚的交流。
夜深了，程子清吻别钟雨君，回到自己的屋里。此时，她有一种飘飘然的轻松感，早些时候的心事重重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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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亚太影视（香港）的张导要来洽谈拍摄业务，程子清他们着实有点意外。早年广告公司的级别，如果按地区分级的话，北上广深的处于大陆第一级别，像南都这样一二线城市的只能归于第二级别，香港c台湾地区的算是超一流，更高一级的就是欧美广告公司了。这么说的话，香港亚太到南都七彩来谈业务，等于爷爷来视察，程子清他们能不重视吗。
这天下午，钟雨君c程子清c钱军早早在七彩时空会员餐厅候着，张导带着一位女助理如约到达。
张导长得清瘦，微有驼背，架一副欧式近视眼镜。虽已初冬，他还是穿一件圆领衬衫，看上去蛮精神的。助理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女青年，香港本地长大，平时交流一般讲英语。张导也不大会讲普通话，只是近年与内地合作多了，讲起话来才利索一些。
一见面，张导习惯性地来了一句广东话：“侯勾狠根豆内！”意思是很高兴见到您。
程子清他们没人听得懂，只能傻笑着频频点头。张导尴尬地笑笑，赶紧用蹩脚的普通话进行交流。他和程子清握手时愣住了，心想，内地江南真是美女多，眼前这位姑娘，和上次在壕牛集团见到的模特，具有异曲同工之美。
寒暄过后，张导与助理给钟雨君他们递上名片，程子清收下后发现对方等着回给，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已经不使用名片了，大家都有社交自媒体，加一下方便联系。”说着，拿来纸和笔，将三人的名字职务电话写给了张导。
钱军站在一旁，心想，现在的香港广告公司也太落后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名片。
女助理结结巴巴地问：“你们公司呢，能不能到贵公司参观参观。”话说到一半，变成了英语。
钟雨君见状便用英语交流起来：“我们公司全称是‘南都市七彩服务有限公司’，现在有两大块业务，一块是会员餐厅，一块是广告策划。办公地点就在餐厅楼上，不足十五平方，地方比较小，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我们主要是做策划创意，提供原创服务，以文字表达和设计为主，其他的都由下游专业公司配套。”
程子清生怕被他们瞧不起，用英语补充了一句：“我们公司前几天刚刚为旺步集团策划执行了两个大项目。”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播放活动现场录像，请张导和女助理观看。
没有高大上的办公场所，这点让张导很是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内地广告公司办公场所的规模与档次，定义了广告策划c设计与制作水平。七彩公司办公室只有十五平方，怎么会做出那么好的业绩呢，不可思议。
不过，钟雨君流利的美式英语和程子清教科书式的标准英语，让他们大吃一惊。张导想，如果没有实力，像旺步集团这样一个大公司不可能把品牌行销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上的。张导将壕牛集团拍摄宣传片需要在旺步集团取镜头的事说了一下：“虽然只有几秒，但拍摄过程还是相当繁琐，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
钟雨君见钱军听不懂英语，把张导说的跟他简单讲了讲。钱军问：“那要我们做什么？”张导比划着：“在旺步集团拍摄的基础工作得靠你们帮助，具体内容看拍摄脚本就明白了。”他示意女助理，女助理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了程子清：“这里一项项都有，照着做就行。”
程子清和钟雨君c钱军把脚本浏览了一下，钱军反反复复地多看了几遍。
“明白了，你们是要在旺步集团搭建一个拍摄棚和脚手架，还有皮鞋展台，需要两千双皮鞋排列整齐，对吧。没有问题，只要提前一个星期定下来，我们会跟旺步集团说好，把一切安排妥当，提供给你们实施。”说着，程子清把脚本还给张导。
女助理摆摆手：“不仅仅是提供场地的问题，希望这些搭建能由你们来做，按项目内容报个价，合适的话，就可以实施。”
张导嗯嗯两声：“我们是香港公司，以创意与拍摄为主，拍摄的基础工作只能找当地合作方。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把三个场景的搭建c布置以及其他事务，全部委托你们来做。这方面的预算少说也有五十多万。”
没想到是让七彩公司来执行基础搭建布置，有这么大一笔业务，程子清好开心，话也多了：“那是好呀，我们是本地公司，这方面资源多，当然是轻车熟路。这回为旺步集团老板承办的婚礼，总投入几百万，动员几百人参与，各种设备各种制作，全部由我们统一策划执行。其中光光摄像就投入了好几万。”
钱军见程子清喜上眉梢，心想一定是什么好事，但他们之间说英语，听不懂是怎么一回事。看他急急的样子，钟雨君悄悄地跟他耳语道：“程总额头有亮光，笑得这么灿烂，当然是又揽到大笔生意了。”
程子清踢了钟雨君一脚，跟张导和女助理说：“把脚本电子版发给我，后天就可以将详细报价方案提交给你们。”
张导听程子清提到摄像，就更有兴趣了：“你们有摄像人才吗，这次拍摄需要多名摄像助理，如果你们有人才，我就不必从香港叫人过来。”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清单：“我们还要租用这种品牌型号的摄像机，需要两台，看看南都能不能租到。”
程子清对摄像器材不是很内行，将清单交给钱军：“你看一下这些器材，南都应该可以租到的。”她向张导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策划部副总监钱军，文案和摄影摄像一把好手。”
谈得很顺利，张导几乎把这个宣传片拍摄的基础工作全部委托给七彩公司。在这之前，他找过好几家，虽然各有所长，比较下来，还是七彩公司相对专业且全面。由一家全揽，省得跟多家去谈。
谈得差不多了，钟雨君邀请张导和女助理一起在七彩时空用餐，也让他们体验一下会员餐厅的氛围。
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会员陆陆续续到餐厅，氛围逐渐热闹。
大家在一楼找了一处空位坐下。钟雨君跟他们介绍了会员餐厅创办的过程以及赤橙黄绿青蓝紫套餐的创意。今天刚好是星期一，吃的是红色套餐，有红米蛋炒饭，红薯南瓜汤，红烧醉鲤鱼，肉丝炒苋菜，生烤小龙虾，煎烤牛腩，每道菜都是红色系。
张导和女助理觉得蛮新鲜的。女助理抓起一只红彤彤的小龙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说：“这龙虾烧得这么红，肚子剖开，里面还有蒜蓉，气味好浓烈哦，还没吃味道就跑到我肚里去。这菜做得蛮有特色的。”
“你们已经开吃了呀！”冷小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直接坐在钟雨君旁边的空位上：“饿了饿了。”她也不管客人在那，想抓着就吃。
钟雨君用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没见张导在这儿么？”他向张导和女助理介绍说：“她叫冷小姿，是我们公司一位投资方，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张导听了介绍马上伸手，用中文说道：“冷小姐幸会幸会！”
冷小姿左手跟张导握着，右手伸去抓龙虾：“张导，我先吃一下，饿坏了，没力气说话聊天。”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程子清看着冷小姿狼吞虎咽的样子，跟她介绍了张导和女助理以及拍摄宣传片的事。
“啊，是香港来的大导演呀，难怪说话有那么重的广东腔。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多没礼貌。”冷小姿转身跟张导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钟叔和子清姐的朋友又来蹭饭。你们也吃嘛，不要这样看着我，多不好意思。”
张导确是盯着冷小姿看：“我这次来南都发现一个现象，南都有好多美女。你们的程总，还有冷小姐，都是大美女呀。你们两个如果个儿再高一些，完全可以去香港参加国际走秀的。”
冷小姿吃得差不多了，看着张导：“你以为子清姐会稀罕到香港走秀吗，我告诉你，她刚刚设计一个l一g一，报酬是两万。”她生怕张导不信，拿出手机，把智江全球服务机构的l一g一给他看。
张导虽然以影视创作拍摄为主，但对设计这块是内行的。他看了一眼智江l一g一，称赞道：“高度概括，简洁而富有创意！”
他想起了那位女模特，跟大家说：“壕牛集团这个宣传片女模特，原来是选用二线一位女明星。因为价格谈不拢，甲方自己找了一位模特。开始我对甲方找的模特没有信心，可是前几天见了一面，哇噻，简直就是女神，跟你们这两位美女有一比的。甲方老板告诉我说，她的职业也是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模特只是偶尔串串场，赚点零花钱。”
张导手舞足蹈地描绘模特长得有多漂亮，女助理见导演有点失态，“嗯哼”了一声提醒他。
张导根本不理女助理，越说越激动。他站了起来，把那天的情景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那位模特不是那种简单的漂亮，而是高贵的气质，气质知道吗？”
冷小姿摇摇头：“我不知道，张导跟我们具体说说吧！”
钟雨君笑了，跟程子清悄悄耳语：“冷小姿一来，张导就激动了，真是一对活宝。”程子清抿着嘴笑着。
张导继续激动着：“她在宣传片中需要体出镜，报酬是十万，一个普通的模特。”
“啊，这么多呀，怎么我没机会。”程子清被惊到了。听程子清这么说，钱军看了一眼钟雨君。钟雨君面无表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说签约前必须看一下她的身体有没有毛病。她霸气地回答说，没问题，但看完没毛病必须立即签约，并当场支付五万预付款。说着，她直接去了洗手间换装，回来后看几眼协议书，一把脱掉外衣。”张导跟讲评书一样说着。
钱军突然插话：“不会在你面前脱光吧！”
“她厉害着的呢，只答应穿着内衣，结果还是把在座的人看得直流口水。当然了，我是没流的。我是谁，身经百战，坐怀不乱的名导演。签了协议，老板娘有点后悔，不愿这么快就支付五万。你们知道这位模特是什么反应吗，她不生气，而是拿起协议书说，如果要反悔还来得及，可以马上撕毁协议书。吓得甲方老板赶紧拦住她，命令老板娘立即给她打了五万。”张导说得让在座的人如临其境。
冷小姿问了一句：“那拍摄时是不是裸露？”
张导反问冷小姿：“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
冷小姿脱口而出：“公开播出的宣传片肯定不允许全裸，只能若隐若现。这样的话，拍摄时关键部位可以遮挡。干吗要全裸，你以为十万很多吗？”
“她说话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你简直就是她，她就是你。”张导显得语无伦次，女助理推了他一下，用英语说：“好了，别再说了。”
钱军想了想，问：“拍摄当天我们也在场，是不是也可以观看？”
程子清凶了他一眼：“你，看阿妹回来怎么收拾你！”
钱军笑笑：“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以为我想看啊！”
张导神秘一笑：“拍摄关键镜头时，无关人员一律清场。不过，就是在场也没什么，模特胸部有遮贴，还穿内裤。这些她都要求写进协议的，谁也奈何不了她，在谈判协商过程，她一直是主角。哎，主要是甲方看中她，没办法。”
钟雨君在那儿听着，默默无语，不知在想着什么。程子清嘀咕了一句：“听张导的描述，怎么感觉这个模特像阿妹，不会吧？”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吴妹想多了，凡事都跟吴妹联系起来。
“去去去，怎么可能！”钱军瞟了程子清，他不相信吴妹会去拍这样的宣传片。而程子清觉得，如果有机会，吴妹或自己，都可能去拍。
冷小姿听程子清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像，她来个直接的，拿出手机，打开吴妹的照片，伸到张导面前：“那位模特，是不是她？”
张导一看，叫了起来：“是她，是她，就是她！”
“啊！？”大家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军直接崩溃掉，一头撞在桌面，钟雨君赶紧把他抱起来：“干吗呀你，多大的事。拍宣传片是正儿八经的，紧什么张。”
张导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手机里的这个姑娘是短发，脸有点稍胖，而模特是披肩长发，脸有点瘦。连忙更正说：“错了，错了，是我看错了，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模特是长发披肩，差远了，不会是双胞胎吧。”其实那是吴妹戴了假发，化了妆。
“哇靠，张导，你是导演吗，连人都认不清楚，你看后果有多严重。”冷小姿指着钱军额头一个大肿包。钱军哭笑不得地看着张导：“以后能不能看清楚想好了再说。她可是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能去拍的宣传片么？”
张导尴尬无比地使劲表示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是，三点不露的。”
钟雨君潜意识中也不希望吴妹去拍这种暴露的宣传片，不过如果是真的，他也能够接受，宣传片毕竟是一种广告艺术。张导说模特是长发，也就放心了，这么短时间内，吴妹不可能长出披肩长发的。他看桌上的菜还好多：“来，别光顾着聊，大家吃，菜都凉了。”
没想到这个张导对模特这事依然很感兴趣，他看着程子清和冷小姿：“我这边还有宣传片要拍，两位要是愿意的话，到时来当模特。”
张导倒不是猎艳，而是真心觉得眼前两位女孩长得天生丽质，是拍片的好料。
女助理用英语补充了一句：“没错，我们真的太需要两位小姐这样的模特了。”
冷小姿好奇地问：“她八啦八啦地说了什么，听不懂！”
程子清把女助理的话给冷小姿翻译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感觉太突兀了，没有思想准备。再说，这事也得看钟雨君愿意不愿意她去当模特。
钱军坏坏地看着钟雨君，看他能做什么反应。
钟雨君正要说什么，冷小姿抢了先：“要拍可以，只要把我当明星来拍，有什么不可的。”
冷小姿的意思是要给够钱，张导以为她是乐意：“那太好了冷小姐，这个宣传片拍摄成片了，我们再议。”
钟雨君赶紧接过话：“是的，是的，先把眼前的宣传片拍好了再说不晚。”
这场商业洽谈，这餐饭，就在一半愉快，一半尴尬中结束。
入夜，程子清洗漱之后，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没理顺，想来想去，便到了客厅找钟雨君。她蹑手蹑脚，走近钟雨君屋里，发现他正在网上查询有关宣传片的资料。
程子清从后面掩住钟雨君的眼睛，钟雨君转过身，拉着她坐在身边：“刚洗的澡呀，好香。”说着，身子贴着程子清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美女沐浴后的清香。
程子清侧靠着钟雨君：“要是他们真的找我拍宣传片，你乐意吗，看样子，这个张导以后肯定会找我和冷小姿拍片的。”
钟雨君低下头：“没有暴露的宣传片当然好。如果”
“不愿让我拍暴露镜头，是吗？”程子清想得到钟雨君明确的态度，他们之间已经走到婚姻家庭的门前，她不喜欢再有什么事情节外生枝。
钟雨君点点头：“其实，如果有必要，拍点暴露镜头是没什么的，只是我心里难受。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不干涉你。”
程子清微笑着：“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拍嘛。又不是非得赚这个钱。”她想了想，又问：“你愿意冷小姿拍暴露镜头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钟雨君想了一会儿：“我的心态差不多，虽然小姿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像兄妹一样。父亲或兄长，一般也不喜欢女儿或妹妹拍这类暴露镜头的。”
钟雨君自嘲地说：“我是有点自私，哎，过不了这个坎。”他想了想，提醒道：“这也是一个大单子，让钱军赶紧找协作单位商量一下，尽快提交一份报价清单，要快。先把这事做好再说吧，顺便也观察一下张导的为人与实力，现在就说去当他们的模特还太早。”
程子清嗯嗯两声：“我知道的。报价谈拢了，再跟他们签协议。”
钟雨君交待说：“受英国殖民一百年，香港人行事风格既带有中国传统文化色彩，又有西方契约精神。跟他们打交道，要一板一眼，说一不二，严格按协议办事。另外，这种基础工作，必须要让他们支付预付金，预付金可以占三成或一半，写到协议去。收到预付金，我们才能开工。”
程子清嗯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也跟香港广告界打过交道，很崇拜香港来的广告人。现在怎么觉得内地与香港的距离缩短了许多，有些方面还走在香港前面。我感觉香港广告公司没有过去那么牛b了。”
钟雨君微微点头：“是有这个情况，大陆这十几年经济突飞猛进，在全球范围异军突起，经济发展必然带来广告发达。不过，香港那种中西文化的沉淀是很厚实很扎实的，不可小看。你看张导这次来南都，就带一个助理来。看似什么也没带来，其实他把最重要的东西带来了。”钟雨君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程子清就喜欢这样跟钟雨君聊天，一种平和而真诚的交流。
夜深了，程子清吻别钟雨君，回到自己的屋里。此时，她有一种飘飘然的轻松感，早些时候的心事重重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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