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
钱军有种天然的学习能力，凡事爱琢磨，爱动脑筋。自从摊上套餐保鲜这事后，夜以继日c废寝忘食地调查研究，查阅了大量国内外资料。每天一有时间，就跑到餐厅和厨师混在一起实地操练。虽然很努力，但收获并不大。
他从七彩时空餐厅厨房走出，到了二楼包厢，大家正等着一起讨论这事。
程子清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没什么结果：“钱军，不管怎么样，把最近了解的情况跟大家说说吧。”
服务生端来了泡好的老白茶，给老板们逐一倒上。
钱军想了想，开始介绍所掌握的情况：“我查了一下，现代食品保鲜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但在怎样让新做出来的菜肴，在一定时间内保持新鲜度和美味，仍然是一个空白。从理论上说，新炒出来的菜，只能趁热吃才是最好的。冷了，或冷了再加热，味道就不一样。”
钟雨君表示同感：“钱军说的好，是这么个道理。配送中心提供的套餐达不到口味与新鲜度的要求，那么，这个庞大的连锁店标准化运行目标就失去意义。”他转而问吴妹：“阿妹，你呢，有什么高见，会员餐厅毕竟是你们几个无意间折腾出来的。”
吴妹皱着眉头：“我想不来。要不再让小姿玩手机吧，她一旦调皮起来就有灵感了。”说得大家开心一笑。钱军看了她一眼：“不会吧，我研究了半天没结果，她玩手机就能玩出新花样？我看未必。”
说曹操，不是曹操到，而是冷小姿来了。她从律所赶来参加这个事关公司前途命运的会议。如果拿不出解决方案，整个投资计划将要做重大调整。
冷小姿走进包厢，直愣愣地看着墙上的电视。电视画面处于静音状态。大家寻着冷小姿的目光，往电视墙上看。江南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时政新闻，正播到省领导会见香港张氏食品集团张圣一行的消息，其中张导和女助理也在列。程子清连忙拿起摇控器，打开声音。
画面同期声：“张圣总裁在会见中表示，张氏食品集团计划在南都市向阳县南后街渔村创建海产品加工基地，目前正在进行前期评估工作。”
钟雨君看了一眼，低下头，轻轻地敲着桌面，想着什么。吴妹目瞪口呆地看着，虽然这位省领导与金叔叔的发型不一样，但从脸型c动作c表情来看，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至于是什么职务，因为只看到半截新闻，也没弄清楚。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这则消息，使得会议气氛变得诡谲起来。
程子清首先打破沉默：“张导已经出手，目标瞄准小姿的家乡。”
钱军好奇地问：“这么大动作，难道是为了追求小姿？我看未必。他们是商人，赚钱才是王道。”
一向叽叽喳喳的冷小姿，变得沉默。
大家把目光投向钟雨君，希望他能说说话。钟雨君双手握着拳，撑着下巴，想了想：“张导这个动作是一箭双雕，赚钱和婚姻都装在里面。他的投资项目既可以和小姿父亲的海产品加工厂合作，又可以一家独大，对其他同行造成威胁。”
冷小姿蠕动着嘴，心里难受。没想到，因为自己有可能给父亲的产业造成打击。这是她最不能面对的。
吴妹拉着冷小姿坐在自己身边：“八字还没一撇，担心什么嘛，没事的。”
程子清提醒大家：“还是回到会议议题吧，怎么解决套餐保鲜与口味问题。这事已迫在眉睫。如果没有可行的解决办法，连锁店方案要推倒重新论证。各位已经发表了看法，基本上无解。现在就看小姿了，她是我们公司的小小诸葛亮，鬼点子多。”
钱军看着冷小姿：“要不你再玩一会儿手机，说不定有灵感。”
冷小姿揉揉眼睛：“为参加今天的会，我特地去外面的餐厅了解情况，动了脑筋，想了很多，甚至否定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想法。我有种感觉，就是我们是不是把思路给限定在某个框框之内，所以变得无解。”
钱军急了：“既然是餐厅，当然就是要提供新鲜饭菜，难道还有别的选项？”
冷小姿肯定地说：“当然有！我一开始也是在热菜这里给卡住了，一直转不过弯来，后来我想通了，把热菜给打入冷宫。如果一定要拘泥于热菜这个概念，大规模连锁餐厅就是简单放大，没有创新。想想看，配送中心每天要给几十家连锁店提供套餐，这么大的量，不提前一定时间备菜，无论如何都是办不到的。非要像现有我们这一家会员餐厅这样，当天采购，当天做菜，那不如就在各家连锁店去做，干吗要弄个配送中心。配送中心就是要批量化。还有，热菜也是一个伪命题，因为没有单纯的热菜。无论去哪家餐厅吃饭，既有热菜，也有冷菜。同样的食材，既可以做热菜，也可以做冷菜。我父亲常常把鲜活的螃蟹做成呛蟹。呛蟹是这么制作的，在刚刚打捞上来的时候，就把它洗净腌起来，用黄酒和盐水腌一个星期，再把它冷冻一下。这种风味是新鲜螃蟹煮不出来的。我的意思是，可以冷热搭配。只要口味好，既营养又卫生，何必纠结于这个热菜是提前做出来的，还是现场做的。要实现批量制作，就要打破常规，由我们来引导消费者。”
钱军想想有一定道理：“冷热搭配，还是要热菜的，对吧？”
冷小姿对他微微一笑：“大家理解的热菜，是指当场制作的，我说的热菜是指菜是热就行。我觉得可以这样，以保证给各个连锁店供应为目标，将菜品分为长中短期来分类。长期菜品如腌菜，中期菜品如鱼肉热菜，可以事先加工，然后封装，再送到连锁店加热。不同菜肴对保鲜时间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找那种二次加热后对口味影响不大的食材进行加工。有些鱼肉经过第二次加热，口味反而更佳。短期的如保鲜时间极短的蔬菜，就在连锁店现场制作解决。其实，不同蔬菜对保鲜度时间的要求也不一样。如包菜c生菜，保鲜时间可以达到两三个小时，重新加热不影响口味。”
程子清来了一句：“小姿，你行呀，我想我该退位了，还是你来当更合适。你当初来租房时居然说，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做饭，要我们做饭管饭的。隐藏得很深嘛，哼！”
冷小姿笑了：“我当什么？我才不当总经理，要接就接你太太的位置。”
程子清嗔了一句：“想得美！”
冷小姿瞧了一眼钟雨君：“二手南瓜这么畅销！”
钟雨君嘿嘿笑着，志满意得的样子。
钱军算是心服也口服了：“小姿说得有一定道理。原来的思路就卡在了针对所有菜肴和热菜上。要上规模，是要考虑放弃热菜这个概念，只要菜品味道好，有一定营养，会员爱吃，为什么非得热菜呢，也是哦！”
吴妹想起前几天的事：“没错，必须要有所取舍。就说银行的一个例子吧。我要给妈妈打款，因为金额大就去银行办理。到了银行内急才发现，银行都不提供卫生间的。这是为什么？因为银行必须全方位监控，但总不能在卫生间安装摄像头吧。为了安全不得不取消客户的卫生间。所以，必须懂得取舍。”
程子清信心满满地做了总结：“大家说的很有启发。一句话，只要能给会员提供好口味的套餐，无论热菜还是冷菜，无论如何加热，做到了就行。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一道一道菜去试验去研究。这样吧，钱军负责落实，选什么食材，长中短期菜品怎么搭配，在配送中心怎么烹调c密封c送达，到了会员连锁店怎么重新加热，哪些菜可以在连锁店加工等等，做出详细方案，要有具体参数。那些比较难弄的菜直接放弃。”她看着钟雨君，希望他也说说。
钟雨君一直听着，对于各位这么能动脑筋感到欣慰。他端起茶杯：“我们喝的这个老白茶，就比新鲜的白茶要好喝很多，也贵很多。思维方式确是很重要。我老了，不中用了，脑袋都不如你们灵活。子清说的对，要一道一道菜地去研究，保证吃到会员口中是最好的就行，管它热还是冷。”他看看冷小姿：“咱小姿虽然姓冷，不是一样很抢手么，你看，亿万富豪张导挖空心思c千方百计来讨好。”
“性冷？啥意思！”吴妹听岔了，非常惊讶钟雨君会开这种玩笑。
冷小姿狠狠地拧了吴妹一把，哼了一声。
程子清哈哈大笑：“姓名的姓，不是性别的性。在娱乐城当服务生当傻了吧。”
钱军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他现在的任务可重了，要负责研究所有的菜谱。不过，这恰好是他喜欢的差事。
会议一结束，吴妹看看时间，准备去一下别墅，然后晚上再到娱乐城上班。她跟程子清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吴妹走到车旁，拿出钥匙，打开车门，钱军忽然出现在面前：“啊，钱军，干吗呀，怎么了？”她发现钱军一脸不高兴。
钱军拿过钥匙：“去哪里，娱乐城还是别墅？”
吴妹低着头：“娱乐城那边还有点事，要去干活。”
钱军疑惑地问：“不是说一周吗，老早过去了，怎么还要去？”
她坐进车，钱军也跟着坐到副驾驶室。吴妹觉得，得跟他解释一下，免得误解：“原来是说好再干一周的。可实际情况是，那位杨部长还要我来做，我现在也有时间。兼职当服务生没什么。我戴着假发，化了妆，人家认不出我的。”
吴妹看看时间：“我得走了，你下车吧。明天找时间好好聊聊。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这个都不相信的话，还谈什么朋友。”钱军根本不想下车：“我陪你去，不会干扰你的工作。”
吴妹看看这个样子，便开车上路，一路上两人一会儿无语，一会儿争个不停。
吴妹有点不解地问：“你过去不是挺看重钱的吗，我努力去赚钱有什么不对。现在各个行业景气不是很好，如果不趁年轻多赚点，以后怎么买房子，怎么养孩子？”
他想想有道理：“你去赚钱，我支持，但不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吧。”意想不到的是，车子居然开进了别墅，他顿时心花怒放，长久憋在体内的欲望瞬间迸发。
一进入客厅，就情不自禁地抱着吴妹。吴妹想挣脱，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欲挣脱，欲给他的欲望添柴火，到后来，自己的欲望也被点燃。自从上回在妈妈家，第一次有了爱的体验后，就再也没有过。虽然在那次以后，有不少性诱惑，但道德的防线一直在阻挡着，使得她能将欲望冷藏。此时，面对自己的男人，她觉得无须再隐忍。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任其胡乱地折腾着。
吴妹抬头一看，心想别墅有探头，赶紧抓住他的手：“到我房间去吧。”钱军就像获得某种恩赐似的，抱着自己的女人进了房间。
第二次的感觉，建立在第一次的经验上，吴妹获得了更高质量的满足。完事后，她静静地趴在钱军身上，娇滴滴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吧，我做梦都在想能有自己的窝，有了家就可以享受生活。”
钱军似乎还想再来一次，抱着她：“嗯，好的。我有钱了，等忙完这一阵一起去看房。”说着，还要再来。吴妹推开他：“这么馋，没时间了，我得走。”
钱军突然想起什么，抓着她：“你那天怎么会去妇产科，啥意思？”
这一问，把吴妹给问傻了，她来不及做出判断思考。迟疑了一会儿：“你跟踪我？”
钱军盯着她：“这不叫跟踪，是关心你。我每天都在为你提心吊胆，怕你出事。”他说的也是实情。男人在没有自信的时候，整天都是疑神疑鬼的。
吴妹觉得可笑：“我去医院看病查一下身体有什么了，是月经好几天没来才去的，结果也没看成。不过当天下午身体就正常了，估计是生活过于紧张造成的。”她抚摸着钱军的胸部：“你呀，真的要自信一点。我能选择你，是看重我们有共同的命运，都是苦孩子出生。追求我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会要你，因为我只想过着平凡平静的生活，不想风风雨雨的，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有男人疼就行了。嫁给富豪虽然有钱，但风险也不小。”
钱军嗯嗯地点头，心里充满了欢喜，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娶到这么好气质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再不努力，再不做出人样来，真的配不上吴妹。
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吴妹看病的事：“以后看妇科，找女医生行不？”
“老封建，在医生面前无性别。”吴妹拍拍他身子：“好了，我得去娱乐城。你就不要当跟屁虫，回去吧，去研究你的菜，那个热菜，听话！”
入夜，钟雨君洗完澡，在客厅里徘徊着，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态。最后想想，反正迟早要说这事，不如早点去。到了程子清屋里，两人一见，还没开口说话，就粘在了一起。
程子清知道，钟雨君能亲自上门，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中不溜的事，会发个信息叫她去客厅。再次要的事，如果刚好冷小姿在身边，就让她来传达。
她把脸颊贴在钟雨君厚实的胸部，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最有安全感的：“说吧，什么大事，别吓住我就行。”
钟雨君捧着程子清的脸，一直啃着。程子清知道，这么啃，一定有什么需要她做出让步或牺牲的事。
果然，他说：“我想，你把总经理的位置让出来，给别人去做。”
程子清一听，一下子懵了：“我没听错吧，不让我当总经理？”
他点点头：“是的。”
程子清差点掉下眼泪：“为什么，我干的不好吗？”
钟雨君摇摇头：“七彩公司成立以来，取得了这么大成绩，业绩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又要跟旺步集团有新的合作。要论功劳，你总经理是第一人，能说你干不好吗。”
“既然没问题，那什么理由？”程子清甩开头，有点生气地把钟雨君推开，自己坐在床边，一副伤心欲哭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我是这样考虑的，说给你听听，如果觉得有理，就按我说的做。如果觉得没必要，那也不用改变，继续当你的总经理。再说，人事变动，也是要经过董事会的，我一人说的不算。现在，我们只是私下沟通。”
听钟雨君这么说，程子清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她不在乎当什么总经理，只在乎眼前这位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公司正面临着重大转折，做好了，以后上市的可能都有。做坏了，打回去从头开始奋斗。”钟雨君蹲下身，把她抱起来。程子清全身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他继续解释着：“七彩公司要往符合国际惯例的目标发展，可是现在像个夫妻店，什么事我们俩商量一下就定了，这样不好的。所以，我想让别人当总经理。说实在，我也有点私心，不想让你太累，以后你还要为我生孩子。”
程子清顿时豁然开朗，觉得钟雨君很有眼光，说得有道理。她转而一想：“那谁来当合适？”钟雨君正要说话，程子清赶紧捂住他的嘴：“让我想想，对，小姿最合适，钱军也不错。”
钟雨君表示认同：“小姿更合适一些，她虽然对经商不太熟悉，这是坏事，也是好事，条条框框少。她有法律知识基础，这个非常好。我在美国读书时发现一个现象，多数有作为的商人或政治家，都是学法律出身的。”
程子清抓过他的手，贴在脸上：“小姿刚到出租屋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没多长时间，就这么能干了。她年龄小，确实可以好好地干几年。我得想着给你生娃，女人一孕傻三年，怀孕了只能坐办公室。”她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关键的事情，很有远见卓识。至于冷小姿懂不懂经商的事，其实不重要。自己那个时候当总经理，不是一样啥都不会么。
她忽然问：“我不当这个差事，那你觉得我该干些什么好呢？”
钟雨君迟疑了几秒：“小姿毕竟没有经验，当总经理就是逼着上路。我们得在一边帮着。我想，到时候董事会如果真通过她接下这个摊子，你就当她的助理，陪她一程。当然，你最主要的工作，还是跟吴妹一起做策划设计。要是公司能做大，你还可以负责某一方面的工作。譬如当个策划公司总经理什么的。”
她想想也对，当初自己当总经理时，钟雨君也是她的助理。说是助理，就是帮助而已。
程子清为自己感到快乐和幸福。她突然抬起头，看着钟雨君：“我想要！”
“要啥？”钟雨君故意听不懂。
“要你个头！”程子清气得握着小拳头，砸了他一下，两个人又合二而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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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七彩时空餐厅厨房走出，到了二楼包厢，大家正等着一起讨论这事。
程子清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没什么结果：“钱军，不管怎么样，把最近了解的情况跟大家说说吧。”
服务生端来了泡好的老白茶，给老板们逐一倒上。
钱军想了想，开始介绍所掌握的情况：“我查了一下，现代食品保鲜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但在怎样让新做出来的菜肴，在一定时间内保持新鲜度和美味，仍然是一个空白。从理论上说，新炒出来的菜，只能趁热吃才是最好的。冷了，或冷了再加热，味道就不一样。”
钟雨君表示同感：“钱军说的好，是这么个道理。配送中心提供的套餐达不到口味与新鲜度的要求，那么，这个庞大的连锁店标准化运行目标就失去意义。”他转而问吴妹：“阿妹，你呢，有什么高见，会员餐厅毕竟是你们几个无意间折腾出来的。”
吴妹皱着眉头：“我想不来。要不再让小姿玩手机吧，她一旦调皮起来就有灵感了。”说得大家开心一笑。钱军看了她一眼：“不会吧，我研究了半天没结果，她玩手机就能玩出新花样？我看未必。”
说曹操，不是曹操到，而是冷小姿来了。她从律所赶来参加这个事关公司前途命运的会议。如果拿不出解决方案，整个投资计划将要做重大调整。
冷小姿走进包厢，直愣愣地看着墙上的电视。电视画面处于静音状态。大家寻着冷小姿的目光，往电视墙上看。江南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时政新闻，正播到省领导会见香港张氏食品集团张圣一行的消息，其中张导和女助理也在列。程子清连忙拿起摇控器，打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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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雨君看了一眼，低下头，轻轻地敲着桌面，想着什么。吴妹目瞪口呆地看着，虽然这位省领导与金叔叔的发型不一样，但从脸型c动作c表情来看，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至于是什么职务，因为只看到半截新闻，也没弄清楚。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这则消息，使得会议气氛变得诡谲起来。
程子清首先打破沉默：“张导已经出手，目标瞄准小姿的家乡。”
钱军好奇地问：“这么大动作，难道是为了追求小姿？我看未必。他们是商人，赚钱才是王道。”
一向叽叽喳喳的冷小姿，变得沉默。
大家把目光投向钟雨君，希望他能说说话。钟雨君双手握着拳，撑着下巴，想了想：“张导这个动作是一箭双雕，赚钱和婚姻都装在里面。他的投资项目既可以和小姿父亲的海产品加工厂合作，又可以一家独大，对其他同行造成威胁。”
冷小姿蠕动着嘴，心里难受。没想到，因为自己有可能给父亲的产业造成打击。这是她最不能面对的。
吴妹拉着冷小姿坐在自己身边：“八字还没一撇，担心什么嘛，没事的。”
程子清提醒大家：“还是回到会议议题吧，怎么解决套餐保鲜与口味问题。这事已迫在眉睫。如果没有可行的解决办法，连锁店方案要推倒重新论证。各位已经发表了看法，基本上无解。现在就看小姿了，她是我们公司的小小诸葛亮，鬼点子多。”
钱军看着冷小姿：“要不你再玩一会儿手机，说不定有灵感。”
冷小姿揉揉眼睛：“为参加今天的会，我特地去外面的餐厅了解情况，动了脑筋，想了很多，甚至否定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想法。我有种感觉，就是我们是不是把思路给限定在某个框框之内，所以变得无解。”
钱军急了：“既然是餐厅，当然就是要提供新鲜饭菜，难道还有别的选项？”
冷小姿肯定地说：“当然有！我一开始也是在热菜这里给卡住了，一直转不过弯来，后来我想通了，把热菜给打入冷宫。如果一定要拘泥于热菜这个概念，大规模连锁餐厅就是简单放大，没有创新。想想看，配送中心每天要给几十家连锁店提供套餐，这么大的量，不提前一定时间备菜，无论如何都是办不到的。非要像现有我们这一家会员餐厅这样，当天采购，当天做菜，那不如就在各家连锁店去做，干吗要弄个配送中心。配送中心就是要批量化。还有，热菜也是一个伪命题，因为没有单纯的热菜。无论去哪家餐厅吃饭，既有热菜，也有冷菜。同样的食材，既可以做热菜，也可以做冷菜。我父亲常常把鲜活的螃蟹做成呛蟹。呛蟹是这么制作的，在刚刚打捞上来的时候，就把它洗净腌起来，用黄酒和盐水腌一个星期，再把它冷冻一下。这种风味是新鲜螃蟹煮不出来的。我的意思是，可以冷热搭配。只要口味好，既营养又卫生，何必纠结于这个热菜是提前做出来的，还是现场做的。要实现批量制作，就要打破常规，由我们来引导消费者。”
钱军想想有一定道理：“冷热搭配，还是要热菜的，对吧？”
冷小姿对他微微一笑：“大家理解的热菜，是指当场制作的，我说的热菜是指菜是热就行。我觉得可以这样，以保证给各个连锁店供应为目标，将菜品分为长中短期来分类。长期菜品如腌菜，中期菜品如鱼肉热菜，可以事先加工，然后封装，再送到连锁店加热。不同菜肴对保鲜时间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找那种二次加热后对口味影响不大的食材进行加工。有些鱼肉经过第二次加热，口味反而更佳。短期的如保鲜时间极短的蔬菜，就在连锁店现场制作解决。其实，不同蔬菜对保鲜度时间的要求也不一样。如包菜c生菜，保鲜时间可以达到两三个小时，重新加热不影响口味。”
程子清来了一句：“小姿，你行呀，我想我该退位了，还是你来当更合适。你当初来租房时居然说，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做饭，要我们做饭管饭的。隐藏得很深嘛，哼！”
冷小姿笑了：“我当什么？我才不当总经理，要接就接你太太的位置。”
程子清嗔了一句：“想得美！”
冷小姿瞧了一眼钟雨君：“二手南瓜这么畅销！”
钟雨君嘿嘿笑着，志满意得的样子。
钱军算是心服也口服了：“小姿说得有一定道理。原来的思路就卡在了针对所有菜肴和热菜上。要上规模，是要考虑放弃热菜这个概念，只要菜品味道好，有一定营养，会员爱吃，为什么非得热菜呢，也是哦！”
吴妹想起前几天的事：“没错，必须要有所取舍。就说银行的一个例子吧。我要给妈妈打款，因为金额大就去银行办理。到了银行内急才发现，银行都不提供卫生间的。这是为什么？因为银行必须全方位监控，但总不能在卫生间安装摄像头吧。为了安全不得不取消客户的卫生间。所以，必须懂得取舍。”
程子清信心满满地做了总结：“大家说的很有启发。一句话，只要能给会员提供好口味的套餐，无论热菜还是冷菜，无论如何加热，做到了就行。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一道一道菜去试验去研究。这样吧，钱军负责落实，选什么食材，长中短期菜品怎么搭配，在配送中心怎么烹调c密封c送达，到了会员连锁店怎么重新加热，哪些菜可以在连锁店加工等等，做出详细方案，要有具体参数。那些比较难弄的菜直接放弃。”她看着钟雨君，希望他也说说。
钟雨君一直听着，对于各位这么能动脑筋感到欣慰。他端起茶杯：“我们喝的这个老白茶，就比新鲜的白茶要好喝很多，也贵很多。思维方式确是很重要。我老了，不中用了，脑袋都不如你们灵活。子清说的对，要一道一道菜地去研究，保证吃到会员口中是最好的就行，管它热还是冷。”他看看冷小姿：“咱小姿虽然姓冷，不是一样很抢手么，你看，亿万富豪张导挖空心思c千方百计来讨好。”
“性冷？啥意思！”吴妹听岔了，非常惊讶钟雨君会开这种玩笑。
冷小姿狠狠地拧了吴妹一把，哼了一声。
程子清哈哈大笑：“姓名的姓，不是性别的性。在娱乐城当服务生当傻了吧。”
钱军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他现在的任务可重了，要负责研究所有的菜谱。不过，这恰好是他喜欢的差事。
会议一结束，吴妹看看时间，准备去一下别墅，然后晚上再到娱乐城上班。她跟程子清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吴妹走到车旁，拿出钥匙，打开车门，钱军忽然出现在面前：“啊，钱军，干吗呀，怎么了？”她发现钱军一脸不高兴。
钱军拿过钥匙：“去哪里，娱乐城还是别墅？”
吴妹低着头：“娱乐城那边还有点事，要去干活。”
钱军疑惑地问：“不是说一周吗，老早过去了，怎么还要去？”
她坐进车，钱军也跟着坐到副驾驶室。吴妹觉得，得跟他解释一下，免得误解：“原来是说好再干一周的。可实际情况是，那位杨部长还要我来做，我现在也有时间。兼职当服务生没什么。我戴着假发，化了妆，人家认不出我的。”
吴妹看看时间：“我得走了，你下车吧。明天找时间好好聊聊。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这个都不相信的话，还谈什么朋友。”钱军根本不想下车：“我陪你去，不会干扰你的工作。”
吴妹看看这个样子，便开车上路，一路上两人一会儿无语，一会儿争个不停。
吴妹有点不解地问：“你过去不是挺看重钱的吗，我努力去赚钱有什么不对。现在各个行业景气不是很好，如果不趁年轻多赚点，以后怎么买房子，怎么养孩子？”
他想想有道理：“你去赚钱，我支持，但不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吧。”意想不到的是，车子居然开进了别墅，他顿时心花怒放，长久憋在体内的欲望瞬间迸发。
一进入客厅，就情不自禁地抱着吴妹。吴妹想挣脱，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欲挣脱，欲给他的欲望添柴火，到后来，自己的欲望也被点燃。自从上回在妈妈家，第一次有了爱的体验后，就再也没有过。虽然在那次以后，有不少性诱惑，但道德的防线一直在阻挡着，使得她能将欲望冷藏。此时，面对自己的男人，她觉得无须再隐忍。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任其胡乱地折腾着。
吴妹抬头一看，心想别墅有探头，赶紧抓住他的手：“到我房间去吧。”钱军就像获得某种恩赐似的，抱着自己的女人进了房间。
第二次的感觉，建立在第一次的经验上，吴妹获得了更高质量的满足。完事后，她静静地趴在钱军身上，娇滴滴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吧，我做梦都在想能有自己的窝，有了家就可以享受生活。”
钱军似乎还想再来一次，抱着她：“嗯，好的。我有钱了，等忙完这一阵一起去看房。”说着，还要再来。吴妹推开他：“这么馋，没时间了，我得走。”
钱军突然想起什么，抓着她：“你那天怎么会去妇产科，啥意思？”
这一问，把吴妹给问傻了，她来不及做出判断思考。迟疑了一会儿：“你跟踪我？”
钱军盯着她：“这不叫跟踪，是关心你。我每天都在为你提心吊胆，怕你出事。”他说的也是实情。男人在没有自信的时候，整天都是疑神疑鬼的。
吴妹觉得可笑：“我去医院看病查一下身体有什么了，是月经好几天没来才去的，结果也没看成。不过当天下午身体就正常了，估计是生活过于紧张造成的。”她抚摸着钱军的胸部：“你呀，真的要自信一点。我能选择你，是看重我们有共同的命运，都是苦孩子出生。追求我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会要你，因为我只想过着平凡平静的生活，不想风风雨雨的，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有男人疼就行了。嫁给富豪虽然有钱，但风险也不小。”
钱军嗯嗯地点头，心里充满了欢喜，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娶到这么好气质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再不努力，再不做出人样来，真的配不上吴妹。
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吴妹看病的事：“以后看妇科，找女医生行不？”
“老封建，在医生面前无性别。”吴妹拍拍他身子：“好了，我得去娱乐城。你就不要当跟屁虫，回去吧，去研究你的菜，那个热菜，听话！”
入夜，钟雨君洗完澡，在客厅里徘徊着，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态。最后想想，反正迟早要说这事，不如早点去。到了程子清屋里，两人一见，还没开口说话，就粘在了一起。
程子清知道，钟雨君能亲自上门，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中不溜的事，会发个信息叫她去客厅。再次要的事，如果刚好冷小姿在身边，就让她来传达。
她把脸颊贴在钟雨君厚实的胸部，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最有安全感的：“说吧，什么大事，别吓住我就行。”
钟雨君捧着程子清的脸，一直啃着。程子清知道，这么啃，一定有什么需要她做出让步或牺牲的事。
果然，他说：“我想，你把总经理的位置让出来，给别人去做。”
程子清一听，一下子懵了：“我没听错吧，不让我当总经理？”
他点点头：“是的。”
程子清差点掉下眼泪：“为什么，我干的不好吗？”
钟雨君摇摇头：“七彩公司成立以来，取得了这么大成绩，业绩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又要跟旺步集团有新的合作。要论功劳，你总经理是第一人，能说你干不好吗。”
“既然没问题，那什么理由？”程子清甩开头，有点生气地把钟雨君推开，自己坐在床边，一副伤心欲哭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我是这样考虑的，说给你听听，如果觉得有理，就按我说的做。如果觉得没必要，那也不用改变，继续当你的总经理。再说，人事变动，也是要经过董事会的，我一人说的不算。现在，我们只是私下沟通。”
听钟雨君这么说，程子清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她不在乎当什么总经理，只在乎眼前这位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公司正面临着重大转折，做好了，以后上市的可能都有。做坏了，打回去从头开始奋斗。”钟雨君蹲下身，把她抱起来。程子清全身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他继续解释着：“七彩公司要往符合国际惯例的目标发展，可是现在像个夫妻店，什么事我们俩商量一下就定了，这样不好的。所以，我想让别人当总经理。说实在，我也有点私心，不想让你太累，以后你还要为我生孩子。”
程子清顿时豁然开朗，觉得钟雨君很有眼光，说得有道理。她转而一想：“那谁来当合适？”钟雨君正要说话，程子清赶紧捂住他的嘴：“让我想想，对，小姿最合适，钱军也不错。”
钟雨君表示认同：“小姿更合适一些，她虽然对经商不太熟悉，这是坏事，也是好事，条条框框少。她有法律知识基础，这个非常好。我在美国读书时发现一个现象，多数有作为的商人或政治家，都是学法律出身的。”
程子清抓过他的手，贴在脸上：“小姿刚到出租屋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没多长时间，就这么能干了。她年龄小，确实可以好好地干几年。我得想着给你生娃，女人一孕傻三年，怀孕了只能坐办公室。”她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关键的事情，很有远见卓识。至于冷小姿懂不懂经商的事，其实不重要。自己那个时候当总经理，不是一样啥都不会么。
她忽然问：“我不当这个差事，那你觉得我该干些什么好呢？”
钟雨君迟疑了几秒：“小姿毕竟没有经验，当总经理就是逼着上路。我们得在一边帮着。我想，到时候董事会如果真通过她接下这个摊子，你就当她的助理，陪她一程。当然，你最主要的工作，还是跟吴妹一起做策划设计。要是公司能做大，你还可以负责某一方面的工作。譬如当个策划公司总经理什么的。”
她想想也对，当初自己当总经理时，钟雨君也是她的助理。说是助理，就是帮助而已。
程子清为自己感到快乐和幸福。她突然抬起头，看着钟雨君：“我想要！”
“要啥？”钟雨君故意听不懂。
“要你个头！”程子清气得握着小拳头，砸了他一下，两个人又合二而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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