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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不再善良》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回到从前好吗

  惩罚的方式有无数种,唯有错恨自己深爱的人最为刻骨铭心,尤其是当你发现恨到最后既然一切都是错误,自己成为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一个,想要弥补,却发现一切或许已经来不及

  恨到心碎绝望时才会选择告别过去,可当好不容易做到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过去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心碎,为什么世界总会有那么多的遗憾等着去挽回,就像莫晨一样,当努力忘记了一切之后才知道原来所有的痛恨都是误会,那份爱一直完好的保存着,等待着他重新接受的那一天,即使不知道这一天还会不会真的到来

  车窗外的夜景飞速而过,就像这时间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到期待的那一刻,京都的夜晚辉煌而迷离,莫晨不知道自己还是否有勇气在见简凝,对她的残忍直到现在还清晰的刻画在自己的脑海,那是痛苦的回忆,可是又是不得不面对的回忆

  “你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应该早把真相告诉你的”

  女人的语气温和平静,在她知道莫晨愿意和她一起来医院的时候她就变得随和了很多

  “您不恨我吗,您那么爱您的女儿,而我又是伤害了您女儿的人”

  这种感觉比当初目送简凝离开的时候要痛苦的多,恨一个人会随着时光的消逝而被慢慢打磨,可爱一个人确是无论经历多少岁月都不会流逝一点,从爱到恨,莫晨经历了人生最为痛苦的两个阶段,从恨别人到恨自己这又让他的痛苦被提升到了顶点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原谅你,作为小凝的母亲,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怪你,这件事很难说得清楚谁对谁错,一切都过去了,而现在我只要我的女儿可以健康快乐,而你是唯一可以带给她这些的人,所以我请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女人从来没有求过谁,可是为了简凝她别无选择

  “也许她没有我会更开心”

  摇下车窗,任凭京都的夜风吹打他的面庞,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此刻的他犹如之前的简凝都是请晚风吹拂微微红润的眼角

  “十三年前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不管小凝如何求我我都不肯告诉她你的消息,是我将她软禁起来,我以为只要她在我身边就一定可以幸福快乐,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整整错了十三年”

  女人不如莫晨般坚强,她自己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眼泪,她的亲生女儿因为她的囚禁而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现在她终于可以摆脱她带着枷锁的羽翼,不在她的世界里生活了

  “我也整整错了十三年”

  十三年里莫晨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简凝的思念,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这种思念带来的痛恨,再重逢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满怀希望的简凝,是他亲手熄灭了简凝对生活的向往,是他造成了本已经康复的简凝再一次躺在了雪白的病床上

  透过病房的玻璃,莫晨看到那个女孩正安静的睡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女孩如此安稳仿佛不在接受世界的一丝一毫,她终于可以避免一切的伤害,这是一种休息或是一种躲避

  “乔医师,小凝现在怎么样”

  作为简凝的主治医师他自然要全程陪护在女孩的身边,对于她的身体情况也会了如指掌

  “还可以,只是要想办法让她尽快苏醒,如果长期昏迷的话很容易造成身体伤害”

  乔医师的话清楚地传达到莫晨的耳朵里,昏迷,难道今天的班会没有看见她就是因为她已经早早的昏迷在医院里了吗,早上的时候还和她在一起,为什么晚上就变成了这样,还是因为早上自己说的话再次刺激到了这个脆弱的女孩,所以她就以这种方式报复给他呢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小凝吗”

  女人知道简凝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只不过医生怕她担心而刻意对她的敷衍

  “当然,不过这位先生是”

  乔医师看到一直呆呆的望着病房的莫晨很奇怪,他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孩,他很陌生,简氏总裁是绝对不会允许陌生人靠近简凝的

  “这就是你说的,小凝抗拒生活的根源”

  病房里很安静,这是京都医大最好的病房,房间中透露着富贵和奢华,只是再豪华的氛围被白色的格调渲染也变得毫无生机,这里压抑的吓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小凝,妈妈来看你了“

  这是外人从来不会听到过的语气,这个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简氏总裁也会有这般温柔刻骨,在面对简凝的时候这个女人没有了一切强大,宛似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母亲

  女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紧闭的双眼和嘴唇已经没有了正常的血色,即使如此还是不能遮挡她的美丽,女孩就像是熟睡的天使,她只是累了,她只是想要休息

  “帮我叫醒她,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女人对这一直站在远处的莫晨语气像是命令更像是祈求,从一进这个房间莫晨就没有了动作,他呆呆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简凝没有任何表情,他刻意和简凝保持这距离那是心的长度,谁也不知道这两颗饱经了伤害的心到底还隔着多远

  女人为他关上了房门,现在这里更加安静了,仿佛天地间也就只剩下了他们,他们终于安静祥和的呆在一起,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

  坐在女孩的旁边莫晨的目光很呆滞看不出来任何感情

  “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

  莫晨的声音很冰冷,这让本就孤寂的病房瞬间又再次肃穆起来,这是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从来都骗不过我,我知道你只是睡着了而已,就像小时候一样,你还是在逗我玩而已,我不会再上当了”

  思绪被带回到了曾经,那个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笑容的女孩总是喜欢和莫晨开玩笑,这个女孩即使再长大了之后也是那么的孩子气,莫晨觉得她一定是再一次和自己玩起了小时候的游戏,只是这不过也是一种逃避而已

  这次又轮到莫晨不愿意面对了

  “你还要在睡到什么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十三年,你到底还要在离开我多长时间”

  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控制眼泪,莫晨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在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就被他擦掉了,他讨厌流泪,那是软弱无能的表现,只有没有能力解决麻烦的人才会以眼泪的方式博取别人的同情

  可是现在呢,莫晨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可是在面对简凝的时候他还是无措到绝望

  “我知道,你在恨我,就像我当初恨你一样,没关系,恨吧,我恨了你十三年你才恨了我一天而已”

  时间只能够治愈愿意康复的人,显然莫晨和简凝都不是那样的人

  “你恨我没关系我让你恨,但是我现在请你醒过来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你恨我”

  莫晨的情绪变得激动,他不想看到简凝这个样子,看到她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他要让她醒过来,哪怕不原谅他都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够健康,她没有错,她没有必要这样惩罚自己

  “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惩罚到我就能让我良心不安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太天真了,像我这种无情的人是不会感觉到愧疚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好起来,健康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只有那样或许我才会为我曾经伤害你感到后悔,你听见了没有”

  莫晨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激动到了极点,他的双眼透着骇人的血色,让人望而生畏

  “简总,这个男孩情绪这么激动,我建议结束他的探望,否则我担心他会伤害到令千金”

  病房外的乔医师时刻注意这里面的情况,他害怕这么激动的男孩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害到简凝,作为医生他有必要阻止任何潜在危险的发生

  “没事,他不会的”

  女人很平静但是也很坚定

  心痛让人窒息,不会有人理解莫晨现在的感受,强忍着泪水的双眼又干又涩,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你醒过来吧,我承认我输了,我向你认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输过,现在我向你认输好不好,你醒过来,我求求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好不好,求你了”

  这不是语无伦次这是心痛到了极点,哭出来会舒服一点,但是可能现在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你真的吓到我了,真的吓到我了小凝,小凝,别再吓我了好吗”

  宛如年少时的称呼,他已经十三年没有这么称呼过她,莫晨现在什么也顾忌不了,只要简凝可以醒过来,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和纠结都不在重要,只要简凝可以康复他宁愿舍弃一切

  女孩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只是在莫晨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依然紧闭的双眼却突然落下一滴热泪

  “你会像我昏迷的时候那样一直陪着我吗”

  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女孩唇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久违的温情,莫晨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简凝的肩上,女孩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还是很虚弱,从她醒来至今莫晨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细心呵护着她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还愿意我陪在你身边吗“

  女孩背对着他,呆呆的看向远方,那一夜当她昏迷在过去的梦境之中重温年少时的美好,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指引她归来的路,她本想再也不要睁开双眼。可是却有一股熟悉而温暖的力量阻止她的离去,她自然也不会舍得离去

  “你说呢”

  简凝转过身在一次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男孩,莫晨这次没有在推开她,而是用自己的怀抱重新温暖这个饱经伤害的脆弱的女孩,眼泪再次滑落简凝的脸颊,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在漫长的等待和绝望中挣扎让她真的很辛苦,现在一切都回来了,曾经熟悉而安全的怀抱,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幸福感终于又回来了

  “小莫哥哥”

  这个称呼她一直深深记在心底,只为了这一刻用它来称呼自己最爱的人,莫晨紧紧的抱着简凝,他不会再让这个女孩受到一点伤害,他一定会做到的

  “你叫我”

  女孩吐气如兰,温柔的声音直达莫晨的内心

  “叫你什么”

  莫晨当然知道答案,不过他想让简凝亲口说出来

  “小时候叫我什么现在就叫我什么”

  女孩的声音温暖入骨,莫晨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渐渐融化,身体之中仿佛溢满了温暖的水,让他感觉置身在平静的湖泊,他知道,这是爱的感觉

  “小凝”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这个称呼也同样一直隐藏在莫晨的心底,他同样期待着可以再次说出口的时刻,现在他终于等到了,女孩就在自己的怀里,温暖的触感为他建造了新的天地,这种感觉完美到不可思议,完美到如幻如真

  “再叫一遍”

  女孩在他的怀中仰起头,贪婪的看着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饶过莫晨呢,她会用她一生来惩罚他,这辈子他休想在摆脱她

  “小凝”

  莫晨笑了,笑的像小时候一样温柔,笑的像小时候一样真情,简凝也笑了,这个冰山天使终于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她本该快乐,只是她的快乐只留给莫晨一人

  他们紧紧的相拥着,再次回归到两人都觉得美好的世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有两双不同的眼睛一直关注着他们

  “简总,令千金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乔医师自己都不敢相信简凝竟然可以康复的这么快,他早就知道简凝的病情完全是心里障碍,只要打开心结那么一切都会痊愈,只不过痊愈的速度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这一切都不得不归功于莫晨,在乔医师眼中那个叫莫晨的男孩不仅治好了简凝更是创造了一项医学上的奇迹

  “好的,谢谢您对小凝的帮助”

  女人很开心自己的女儿可以康复,可是在她开心的神情之中却隐藏了一丝谁也看不懂的端倪

  “您不必感谢我,是那个男孩救了您的女儿”

  乔医师实事求是,他什么也没有做,真正使得简凝康复的原因是她摆脱了那道心理障碍,而使她重新接受生活的人是莫晨

  “是啊,那个男孩”

  女人目光复杂的看着拥抱这她的女儿的莫晨,乔医师说的没错要不是莫晨简凝不可能这么快康复,她知道她的女儿深深的爱着这个男孩,可是这里是京都,如此复杂的社会真的只要有爱就够了吗

  简凝还赖在莫晨的怀里不肯离开,那是她专属的温暖的天地,没有人可以将它夺走

  “起来了,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莫晨轻轻的拍了拍女孩的背,声音温柔到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依依不舍的离开男孩的怀抱简凝一眼就看到莫晨手臂上那个自己在十三年前留下的印记,此刻还清晰的印在那里

  “哼,幸亏我当时聪明,就想到你以后一定会赖皮”

  简凝的语气像是撒娇,也像是赌气这是她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表现,她一直高冷现在终于恢复原样

  “对不起”

  莫晨的态度很诚恳,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女孩可以原谅他,虽然他知道女孩从来没有怪过他

  “好了,和你开玩笑呢,不过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不可以每天和那么多女孩接触,听见没有”

  醒来的这几天简凝一直在偷偷关注这莫晨来到京大后的一举一动,她当然有办法调查到莫晨现在是有多么的受欢迎,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自她苏醒的那一刻就在也容不下其他了

  那个依然留在莫晨手臂上的伤疤就像是一个标签,清楚明白的告诉别人,简凝专属,外人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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