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遥远而短暂的一见
“颜昭华！你欺人太甚！”徐泽平怒发冲冠，这断袖真是不知廉耻，竟然当众对萧哲成表白？
城门上，一身大红，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颜昭华装模做样在琴弦上轻抚慢捻，心道：你家主子都没生气？你在这撒什么野？
不过，这徐泽平怎么看都是粗人一个，竟然能听得懂凤求凰？
真是奇哉奇哉，转头对比自家贺飞，只见他眼光在上座的颜昭华和下座的陆离之间游移不定。
那表情应该是不理解颜昭华为什么要假弹。
颜昭华心想：这才是粗人应该有的样子。
其实贺飞既不知道颜昭华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假弹，只是看到城下徐泽平听到琴音后立刻勃然大怒，这一怒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琴声虽然悠扬悦耳，却让徐泽平大为恼火，随军将士能听懂这琴音的人不多，他又不好声张。因而只好装成哑巴，闷声吃了这口黄连。
然而颜昭华并没有因为他的妥协而让步，反而做出了更加让他恼火的事。
其实这也不怪颜昭华，既然这么多人听不懂琴意，那不唱出来，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心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那意思就是，萧哲成，自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一天看不到你啊，我这心里就痒的难受，而且无论如何我都忘不了你啊，今日对着你弹琴聊表心意，希望你能接受我。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我会难过得要死要活。
所以你生气了没有？
生气的话就吼出来吧！
其实颜昭华自编自导这出戏确实是煞费苦心，其实她本没有必要让陆离替他弹琴，但是一想萧哲成怎么也算皇家贵族，对艺术的造诣肯定是登峰造极。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亏待了人家。
何况，这部戏最难的就是让萧哲成露面，既然人家远道来了，总得好好款待才是。
还有，让这众多毕宿士兵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忍者砍人的冲动，听她在这里调戏堂堂毕宿南征主帅，也是非常没有道德的。
果然城下已经渐渐骚动起来，偶尔能听到一些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唯独前排白马上的那位黑衣男子，分明是这场戏的主角，却恍若置身于世外：
“颜昭华，汝父子二人，一个卖国求荣，一个甘为奸佞，待我踏平这南关，必亲手取你首级！”
颜昭华嘿嘿一笑，冲着城下大喊：“你要是娶了我，我的首级自然也是你的！”
城头上的玄武将士随即爆发出流氓般的笑声，徐泽平大怒：“等我攻下南关，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贺飞听罢笑得更加夸张了：“就凭你在城下骂上几句，晚上派人翻个墙头就能攻下南关？做梦去吧！”
萧哲成并没有因为对方肆意的挑衅而感到生气，或许这就是颜昭华邀他前来的意图？
颜昭华，看着也就只有十七八岁，正是七年前自己正式领兵的年纪。
萧哲成攥紧了手中的弓弩，如果此刻趁其不备，自己完全是有把握取了颜昭华的性命，这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过，他犹豫了。
这是萧哲成第一次正面见到颜昭华，虽说相隔甚远，但是眉目依稀可见。
萧哲成心里清楚，面由心生，颜昭华不是外强中干，大奸大恶之徒，至于叛国，五年前颜既明投降的时候，他顶多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的孩子如何左右一个久经沙场又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油条？
何况，兴师动众的在这里表演一场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气？
是为了什么？示威么？
想到危州路上的那场大火，如果不是顺路经过的南风，怕是颜昭华也给自己带不来多大的损失。
莫非真的是自己太恨颜既明了，所以才对这颜昭华过于提防？
恨？
萧哲成是什么时候才懂得“恨”这个字呢？
即使是十二岁就离宫随徐长河南征北战，见到马革裹尸还时还不曾；东征西讨，见过生死别离时也不曾。
那是什么时候初尝“恨”的滋味，而后一直饱尝其苦呢？
大约是徐长河死在眼前的时候罢？
又或者是萧望舒客死南关的时候？
还是说难逃干系的颜既明一直活着？
萧哲成说不清楚，但是南关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而颜既明是他寝食难安的一个存在。
收复南关，除掉颜既明成了他的执念。
此后越念越深，逐渐变成了：收南关，除颜氏。
颜昭华就这么被卷进来了。
看过一场幼稚的表演后，萧哲成有一种重新回到十五六岁的感觉，那时候天塌下来还有徐长河顶着，不用自己每天忧思重重，军营艰苦的生活真的只为了磨练意志，增长见识。
可惜韶光易逝，斯人已远。
萧哲成看着墙头灵气逼人的少年，轻笑一声，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情绪左右了这么多年。
徐泽平看到千年不化的寒冰竟然轻笑出声，不仅骇破了胆：
这他妈简直是千古奇谈，高翔要是知道，非得惊掉下巴！
其实在毕宿士兵看来，千古奇谈不止一件，还有另一件：
素来以暴脾气著称的徐泽平受到玄武将士挑衅后竟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的随着萧哲成撤军了。
而在城上的玄武将士看来，今天的故事倒是颇多，但是基本上都和颜昭华以及断袖这两个词相关。
颜昭华对这些风言风语自然是晓得，只不过她不明白：
萧哲成为何只是短暂停留就走了？
虽说戏是没什么亮点，但是架可以吵一吵啊？
可是，没有。
比预想的要差了一些。
但是，故事是人编的，事实证明，颜昭华确实把这个故事编写并传播的有模有样：
“你们听说了没有？颜昭华今天准备投降的，但是没有成。”
“听说了，小点声！毕宿不答应，要和他新账旧账一起算呢！”
“何止是算他？就连城中的毕宿旧兵也要一起算旧账的！”
“听说要腰斩！”
“骗人呢吧？”
“怎么可能！今天中午时，颜昭华遣散了城上守军，专门和萧哲成谈判，我跟着贺将军过去的！亲眼所见！”
“毕宿这也太狠了吧！”
“是啊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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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上，一身大红，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颜昭华装模做样在琴弦上轻抚慢捻，心道：你家主子都没生气？你在这撒什么野？
不过，这徐泽平怎么看都是粗人一个，竟然能听得懂凤求凰？
真是奇哉奇哉，转头对比自家贺飞，只见他眼光在上座的颜昭华和下座的陆离之间游移不定。
那表情应该是不理解颜昭华为什么要假弹。
颜昭华心想：这才是粗人应该有的样子。
其实贺飞既不知道颜昭华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假弹，只是看到城下徐泽平听到琴音后立刻勃然大怒，这一怒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琴声虽然悠扬悦耳，却让徐泽平大为恼火，随军将士能听懂这琴音的人不多，他又不好声张。因而只好装成哑巴，闷声吃了这口黄连。
然而颜昭华并没有因为他的妥协而让步，反而做出了更加让他恼火的事。
其实这也不怪颜昭华，既然这么多人听不懂琴意，那不唱出来，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心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那意思就是，萧哲成，自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一天看不到你啊，我这心里就痒的难受，而且无论如何我都忘不了你啊，今日对着你弹琴聊表心意，希望你能接受我。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我会难过得要死要活。
所以你生气了没有？
生气的话就吼出来吧！
其实颜昭华自编自导这出戏确实是煞费苦心，其实她本没有必要让陆离替他弹琴，但是一想萧哲成怎么也算皇家贵族，对艺术的造诣肯定是登峰造极。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亏待了人家。
何况，这部戏最难的就是让萧哲成露面，既然人家远道来了，总得好好款待才是。
还有，让这众多毕宿士兵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忍者砍人的冲动，听她在这里调戏堂堂毕宿南征主帅，也是非常没有道德的。
果然城下已经渐渐骚动起来，偶尔能听到一些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唯独前排白马上的那位黑衣男子，分明是这场戏的主角，却恍若置身于世外：
“颜昭华，汝父子二人，一个卖国求荣，一个甘为奸佞，待我踏平这南关，必亲手取你首级！”
颜昭华嘿嘿一笑，冲着城下大喊：“你要是娶了我，我的首级自然也是你的！”
城头上的玄武将士随即爆发出流氓般的笑声，徐泽平大怒：“等我攻下南关，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贺飞听罢笑得更加夸张了：“就凭你在城下骂上几句，晚上派人翻个墙头就能攻下南关？做梦去吧！”
萧哲成并没有因为对方肆意的挑衅而感到生气，或许这就是颜昭华邀他前来的意图？
颜昭华，看着也就只有十七八岁，正是七年前自己正式领兵的年纪。
萧哲成攥紧了手中的弓弩，如果此刻趁其不备，自己完全是有把握取了颜昭华的性命，这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过，他犹豫了。
这是萧哲成第一次正面见到颜昭华，虽说相隔甚远，但是眉目依稀可见。
萧哲成心里清楚，面由心生，颜昭华不是外强中干，大奸大恶之徒，至于叛国，五年前颜既明投降的时候，他顶多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的孩子如何左右一个久经沙场又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油条？
何况，兴师动众的在这里表演一场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气？
是为了什么？示威么？
想到危州路上的那场大火，如果不是顺路经过的南风，怕是颜昭华也给自己带不来多大的损失。
莫非真的是自己太恨颜既明了，所以才对这颜昭华过于提防？
恨？
萧哲成是什么时候才懂得“恨”这个字呢？
即使是十二岁就离宫随徐长河南征北战，见到马革裹尸还时还不曾；东征西讨，见过生死别离时也不曾。
那是什么时候初尝“恨”的滋味，而后一直饱尝其苦呢？
大约是徐长河死在眼前的时候罢？
又或者是萧望舒客死南关的时候？
还是说难逃干系的颜既明一直活着？
萧哲成说不清楚，但是南关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而颜既明是他寝食难安的一个存在。
收复南关，除掉颜既明成了他的执念。
此后越念越深，逐渐变成了：收南关，除颜氏。
颜昭华就这么被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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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哲成看着墙头灵气逼人的少年，轻笑一声，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情绪左右了这么多年。
徐泽平看到千年不化的寒冰竟然轻笑出声，不仅骇破了胆：
这他妈简直是千古奇谈，高翔要是知道，非得惊掉下巴！
其实在毕宿士兵看来，千古奇谈不止一件，还有另一件：
素来以暴脾气著称的徐泽平受到玄武将士挑衅后竟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的随着萧哲成撤军了。
而在城上的玄武将士看来，今天的故事倒是颇多，但是基本上都和颜昭华以及断袖这两个词相关。
颜昭华对这些风言风语自然是晓得，只不过她不明白：
萧哲成为何只是短暂停留就走了？
虽说戏是没什么亮点，但是架可以吵一吵啊？
可是，没有。
比预想的要差了一些。
但是，故事是人编的，事实证明，颜昭华确实把这个故事编写并传播的有模有样：
“你们听说了没有？颜昭华今天准备投降的，但是没有成。”
“听说了，小点声！毕宿不答应，要和他新账旧账一起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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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腰斩！”
“骗人呢吧？”
“怎么可能！今天中午时，颜昭华遣散了城上守军，专门和萧哲成谈判，我跟着贺将军过去的！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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