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傲娇315】躺我腿上,老公给揉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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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臻一怔。
其实,从苏子衿开口要求谈谈的时候,慕臻就隐隐猜到了,小玫瑰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苏子衿的情绪一贯内敛,慕臻从她的表情上也猜不出什么。
现在苏子衿真的问出口了,慕臻也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是慌张的心情,相反,他有的仅仅是一种释然感。关于β612的事情,他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之前不说,是因为小玫瑰并不知道β612的存在,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告诉她,她的变身,她的第二重人格。
现在小玫瑰问了,他也就不会刻意隐瞒。
慕臻又黏了一颗车厘子,递到苏子衿的唇边。
车厘子是很甜,只是苏子衿现在没什么吃的心思,她拒绝了慕臻的投喂。
清冷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慕臻,她在等着他回答她的问题。
慕臻还真没有逃避问题的意思。
苏子衿不吃,慕臻就把那颗车厘子往自己的嘴里送。
很甜,甜到发腻。
慕臻把核吐出,不紧不慢地道,“唔,我想想看啊,要从哪一方面开始说起。”
苏子衿并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慕臻把手一摊,“宝贝儿,这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不,你告诉我,你都想知道哪些?你问,我答。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罚我……”
慕臻的毒誓尚未发完,一只手就已经堵在他的唇上。
苏子衿眉头微蹙,“不要妄言。”
这誓,岂是能随便乱起的?
慕臻笑了。
他拿下苏子衿贴在他唇边的手,放在掌心亲了亲,薄唇微勾,“我发誓,要是我有半句虚掩,就把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罚给你,好不好?”
苏子衿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要把手从慕臻的手里抽回。
慕臻自然是不肯,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耍赖道,“牵了我的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的主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主人。说好的要生生世世,少了哪一世都是不成的。”
苏子衿:“……”
到底是谁先牵谁的手?
何况,这辈子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就预约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是生生世世了?
苏子衿本来想要跟慕臻严肃地谈一谈她第二个人格的事情,被慕臻这么一闹,哪里还有什么半点沉重的心情,剩下的只有浅浅的无奈了。
早餐吃得有点多,这会儿肚子有点胀。
苏子衿顺时针揉着肚子,她先是问了她最为关心,比如她的第二重人格每次都是什么时候出现,一般出现时间多长这两个问题。
“吃撑了?躺下来,老公给你揉。”
慕臻注意到苏子衿轻抚小腹的动作,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苏子衿躺下来。
苏子衿现在怀孕四个多月了,躺着比坐着要舒服一些。
苏子衿枕在慕臻的大腿上,慕臻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给她顺时针揉着肚子,消食。
慕臻大致上跟苏子衿提了提每次β612出现时,大都是在她睡着,或者是陷入昏迷时。除了第一次出现的时间很短,之后出现的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并没有越来越长,也没有越来越短,完全是佛系变身。
换言之,苏子衿的变身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大部分都是在她睡着或者是陷入昏迷时……难怪,她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她叫什么?她……”
苏子衿犹豫了片刻,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有名字,半晌,还是问道,“她有名字吗?”
“她说,她叫β612。”
慕臻竟然承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是一个名字,自然不会相瞒。
苏子衿目露惊讶。
β612?
这是名字?
苏子衿一边揉,一边将他所了解的情况告诉她,“这是她在变异人实验基地的名字。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β612就是她的代号。”
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说明什么?
说明β612仅仅是一个实验体的存在。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是一个被用来实验跟研究的对象。
苏子衿的心,倏地抽疼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漫上她的眼眶。
应该是她的次人格,对她的心情产生了波动的缘故。
慕臻把纸巾递给苏子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在犹豫,这才开了个头,见苏子衿就红了眼眶,他到底要不要接下去往下说。
苏子衿接过慕臻递过来的纸巾,攥在手心。
她眼底的眼泪已经被她逼退了回去。
苏子衿执意想要了解更多,“能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能够感觉到一些零落的画面跟片段。她好像,行为、举止偏于……孩子气?”
孩子气?
咳。
看来青青宝宝对宝宝青青很了解嘛。
慕臻没有去问苏子衿具体能够想起宝宝青青的哪些片段,他的眼底染上笑意,指腹轻触苏子衿的脸蛋,“小玫瑰,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能告诉我,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子衿吃得倒是比以前多,只是除了肚子,其它地方依然不见长肉,脸颊也是。还是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反而皮肤比以前更嫩了些。
苏子衿的皮肤本来就很好,怀孕后更像是润了水的豆腐,又滑又嫩。
反倒是慕臻的手常年训练训练跟握枪,指尖上难免有一层厚厚的茧。即便是慕臻的动作已经轻得不能再轻,还是在苏子衿脸上的肌肤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慕臻愕然,媳妇儿现在的皮肤未免也太嫩了点,连忙停了手中的动作,继续老老实实的给人揉肚子。苏子衿自愈能力好,慕臻的手离了她的脸颊没几秒钟,她的脸蛋便又恢复之前白白嫩嫩的样子,还因为屋子里打着暖气,白里透着绯红。
如果每个变异人都有这样的自愈能力,女性皮肤都好成这样,如果宋闻均在推行变异人实验时,只针对变异人的速度跟自愈能力进行宣传,唯独对他们可能会面临短寿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怕到时候即便是为了爱美,都会有不少女性愿意铤而走险。
苏子衿向来是不怎么怕疼的,脸被弄红了,也没什么感觉,她想慕臻刚才问她的那个问题。
慕臻为什么会忽然问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难不成是慕臻认为,那个β612像小时候的她吗?
苏子衿不太回想过去的事情。
七岁以前的记忆太过美好,美好的像是一个封印在水晶球里的梦境。
七岁以后,生活虽然过得不那么好,至少有妈妈陪,有温大哥、陶叔跟陶夭他们陪着,也不算太苦。
再往后,严格意义上,生活便不能称之为生活,充其量,只能算是生存。
所以,小时候的她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她真的需要认真地想一想。
自己对自己的评价难免会有失客观,也因为此前苏子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给出的是,她曾经透过一门之隔听见的苏荣跟孙兰兰夫妻二人对她的评价,“冷,捂不热,养不熟。是个冰娃娃,是一个小怪物。”
慕臻眼底的笑意淡去。
苏荣、孙兰兰夫妻两人都不是好鸟,就算小玫瑰小时候见人就礼貌、热情地唤叔叔、小婶,那两人只怕又会认为到底是个养女,会装乖讨好。
慕臻低头与苏子衿对视,“这话我听你之前在十方寺的时候说过,是你小叔跟你小婶和你爸妈说话,你偷听到的。你也是这么自我认为的吗?”
回忆那段过去,对苏子衿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愉快的事情。
纵然她性子比寻常人要冷情了一些,那时候她到底才是四、五岁的孩子。四、五岁的孩子,不像三、四岁的孩子那样懵懵懂懂,也不像十五、六岁,到了能够自我开解的年纪,苏荣跟孙兰兰夫妻二人的话,却是一把钩子,在那时尚未成长为水火不侵的她的心尖,重重地划了一个口子。
是她的养父母太好了。
她的养父母出言维护了她,所以,那个口子又迅速地愈合,却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疤。
说一点也没有在她心里造成任何的影响肯定是骗人的。
苏子衿却也没有傻到那么厉害,真的全信了,“一半一半吧。我确实不会像其他的小女孩那样撒娇。”
这才是苏子衿真正在意的。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苏荣跟孙兰兰两人说了什么,而是,她不能否认,他们有一份说的确实是对的。
相比一般的小孩子,她的情感确实没有那么炽热。
她很少会主动扑进爸妈的怀里撒娇,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会总是糯声糯气地对爸妈说爱你。加上她的五感比寻常人要敏锐,总是能够听见人们背对着她所说的那些议论,因此,难免会陷入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小怪物。
因为人们总是会在背地里用那些不友善的言语议论她,久而久之,除了爸妈,温大哥、邵姨、陶叔跟陶夭,她基本上,就不怎么跟人说话。
后来爸爸去世,她开口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患上过一段时间的自闭症。
再后来入狱,很长一段时间,她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狱警跟狱友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苏子衿在狱中的事情,她从未跟人提及过,即便是后来出于后跟温遇、陶忘机以及陶夭,她也都不曾不提过。她不想让他们心疼,也不想让他们挂心。
也许是慕臻的大腿枕着太舒服了,也许是因为鼻尖充盈着的都是熟悉的气息,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慕臻,是跟她数次历经生死的人,所以她能够毫无芥蒂的跟他提及监狱的那段过往。
苏子衿入狱那一年是13岁,被关在临湖监狱的青少年分狱。苏子衿进去时,有一个最小年纪才八岁的小杀人犯。那个小女孩是因为弟弟出身后,爸爸妈妈把重心都转移到弟弟的身上,所以,趁着晚上爸妈都睡着的时候,她就用棉被把弟弟给闷死了。
但是这种八岁就犯了杀人案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犯。青少年犯罪,除了极个别是有预谋有详细计划的天才型杀人犯,其他大都是跟那个小女孩一样,根本不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就犯了法,被关了进来。也有因为校园欺凌,结果过失伤人的。
那些天才型杀人犯跟在学校欺负他人的少女们,就成了监狱霸凌的只要组成人员。新进来要叫她们老大,要对她们俯首称臣,被当成佣人一样使唤。还有,一些女同的存在,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往往会被要求提供服务。
漂亮,在监狱这种地方,就是一种原罪,苏子衿也不可避免的也遭到了监狱霸凌。在领头的问题少女要求她做她的女朋友,被苏子衿拒绝后,当天晚上,苏子衿就被人带到监控看不到的地方,给教训了一顿。
苏子衿从小跟在陶忘机的武馆里泡着,她在武学上天分没有陶夭高,但是她根骨跟悟性极佳,又肯吃苦,只要是陶忘机教过的,苏子衿没有不会的,课后又勤加练习。她的五感跟力量又远在普通人之上。
那场教训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人见在暴力上占不了便宜,就把学校的那一套用在了苏子衿的身上。洗澡的时候肥皂永远是不见的,睡觉的被子永远是湿的,上面还有一股难言的尿味跟霉味。脚上的鞋子被倒进钉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脚踩进去,钉子钉进肉里,周围是恶意的哄笑声。
在慕臻给她揉过肚子之后,苏子衿现在已经舒服多了,不再胀气得厉害。
察觉到握着她手心的手越收越紧,苏子衿转了个身,圈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都过去了。慕臻。”
“你就这么闷声不吭地被欺负?那时候第一次见面,谁一言不合就拔刀来的?”
慕臻眯起了眼,捏了捏她的耳朵,是既心疼,又老大不爽。
苏子衿沉浸在往事里的心绪而微沉得眉眼,因为慕臻的这句话,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红了耳尖,“我那时候以为你……”
“嗯哼,你那时候以为我是个存心占你便宜的流氓?”
“是我误会了。”
苏子衿抱住慕臻,脸颊在他的腰间蹭了蹭。
那时候,凯瑟琳不知所踪,又忽然冒出一个男人,手还放在她不可言说的部位,她当时又连件内衣都没有穿,那种情况下,又是在塔尔塔边境那样乱的地方,她当然会误会了……
慕臻哼了哼,勉强算是接受了媳妇儿的道歉,又臭不要地得意上了,“左右都是我白捡了个媳妇儿,这一波不亏。”
“继续跟我说你那时候在狱中的事情。我说苏青青,你那会儿第一次见我,我就是不小心抱了你,你就一副跟我跟我拼命的架势。别说你小时候是个白馅儿的糯米团子。”
慕臻弹了弹苏子衿发红的耳尖。
耳尖是苏子衿敏感的部位,尽管慕臻没怎么用力,苏子衿还是觉得挺疼的,她下意识地张嘴要咬,张开了嘴,齿尖触碰到慕臻的手指,隐隐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就没咬下去。
“嗯。β612跟你一样,也喜欢咬人。噢,对了,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也咬我了。所以,苏青青,你实话实说,你是属狗的吧?”
慕臻给苏子衿看他指尖的那抹晶莹。
苏子衿红着耳尖,瞪他。
“好了,好了,我的青青是属兔子的,兔子急了才咬人。属狗的是我,是我。成了吧?”
慕臻给她摸耳朵,讨好她。
苏子衿内心拒绝,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又往慕臻的怀里靠了靠。
无论是β612还是苏子衿,都很喜欢被摸耳朵。
只是苏子衿性子要内敛一些,过去总不好意思太过直接地表露出来,也没好意思主动提。
慕臻低下腰身,在她的耳垂处,吻了吻,“现在能告诉我,那时候欺负你的那些人,你到底有没有欺负回去了么?”
苏子衿垂下眼睑,“嗯”了一声。
一开始,苏子衿因为记得爸妈跟她所说过的话,绝不能恃强凌弱。陶叔也告诉他,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绝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所以最初的那段时间,她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很快,苏子衿就意识到,在监狱这样的地方,她过去奉行的一些行为准则是行不通的。她对她人不予理会,她人就认为她软弱可欺,越发地变本加厉。
终于,在其中一个狱友在她去监狱学校学习的时候,把温大哥给她捎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给撕了,洒在她的床上的时候,她改变了过往的行事原则。
她先是在睡觉的时候,利用夜色的掩饰,用枕头捂住跟她同一间牢房的为首的那个女孩子的口鼻,然后松开,冷冷地警告对方如果不想死,就告诉她那件事是谁做的。女孩一开始自然是不说,后来被苏子衿仿佛用枕头捂住口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也是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苏子衿竟然不是一个哑巴。
得到撕毁自己全家福的女生的名字,第二天,苏子衿就将那个女生堵在了洗手间里。
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招惹她,远远地躲着她,苏子衿被彻底地孤立了起来。
而这,也真是苏子衿想要的,她的性格也越发地孤僻。
因为长时间不怎么开口收过话,出狱后,苏子衿的语言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退化的现象。只是她学习、模仿能力强,再加上她本来就话少,所以温大哥、陶叔跟幺幺没有发觉罢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时间她只要趁着她们不注意,就会利用自己敏锐的听觉,疯狂地吸收各种语言措辞。
如果不是有温大哥、陶叔、陶夭,以及后来她当上医生,走遍世界各国,认识像凯瑟琳、梅那样温暖的人,又在期间进修了圣比亚医医学院的学位,认识了对她诸多赏识的约翰教授这样的人,她想,一定不会有现在的她。
心存自己的底线,却又不会盲目的善良。不主动挑事,但是如果麻烦找上门,也绝不会退缩,必然会还以颜色。
这就是青少年时期的苏子衿,但不是β612。
β612没有苏子衿这样的隐忍。
如果是β612,在进监狱的最初,她就会直接大放杀招,独立为王。她的心中没有那些顾忌,她就像是一个莽撞的孩子,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不知道拐弯抹角。
β612,更像是父亲没有生病,家里不曾遭逢巨变的苏子衿,天真、纯粹,对这个世界充满孩童般的好的年幼时的苏子衿。
但却也比幼时的苏子衿多了一抹残忍。
梦越镇的在行动屋,如果不是当她对关冷释放杀意时被慕臻阻止了,她有可能会真的要了关冷的性命。
但是这样的认知也并不精准。
β612是苏子衿,却又不是苏子衿。她保留了苏子衿性格里天真、纯粹的部分,却也比苏子衿多了戾气跟尖锐。
如果说,苏子衿是随着时间跟年龄的增长,学会如何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以她成年人的思维模式,去消化那些负能量,β612则是在她的认知里建立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其他世间的什么规则对她而言统统不存在,她自有她自己的行为准则,我行我素,率性得很。
慕臻将他对β612的性格分析,如实地说给苏子衿听。
“你……你很喜欢她?”
听完慕臻对β612的形容,一时间,苏子衿也不太能够理得清自己心里的具体感觉是什么。
按理说,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恋人有双重人格这件事,但是慕臻好像一开始就受了β612的存在,不仅如此,她零散的记忆当中,慕臻对β612就像是对她一样,没有半分二致。
心里不太是滋味,语气也就难免有几分酸涩。
“宝宝,你是在吃醋吗?”
慕臻瞳眸晶亮,一脸惊的看着苏子衿。
苏子衿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不出声。
慕臻拉起她的手,像是抱小孩子那样,把人抱在了膝上坐着,鼻尖对着鼻尖,仔细辨认苏子衿脸上的神色。
苏子衿扭过头,在慕臻也跟着转过脸之后,她索性抬手,将他的眼睛给捂住,“不许看了!”
声音蕴着羞恼。
慕臻把时捂住眼睛的手给拿下来,不期然对上苏子衿,“真吃醋了?吃你自己的醋?宝宝,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啊,连你自己的醋都吃。”
这一下,苏子衿不仅是耳尖红了,就连脸颊也染上了绯色。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苏子衿冷着脸,眼尾都漾着红,挣扎着要从慕臻的腿上下来。
慕臻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抱着人哄,“好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宝宝怎么可能会不讲道理呢?全天下最讲道理的人就是我家宝宝了。不可理喻的那个人必须是我,是我。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胡说八道,是我信口开河。你要是不解气,就抽我,狠狠地抽。”
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可言。
说罢,还执起苏子衿的手,“啪”一声当真就一巴掌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
听着声音挺脆,其实也没多疼。
苏子衿当然知道,慕臻这是使苦肉计呢,偏她就是吃这一套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我不喜欢。”
苏子衿在看见他脸上的红痕后,皱起了眉头。
慕臻刚才那一下太过突然了,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慕臻总共就没花多少力气,这点疼对他来说就跟被蚊子叮了没什么区别,慕臻去亲了亲苏子衿的掌心,“只要宝宝不生气了就好。”
苏子衿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她性子看着冷,其实心比谁都软,苏子衿低下头,声音低低地道,“是我不对。”
是她不可理喻在先。
慕臻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另外一个人格,换成是任何人都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是她……是她钻牛角尖了。
“青州山洪水,你为了救我,深入洪水山区。后来成功地跟陆哥两人一起找到我,我们被一起送去医院。你因为做了噩梦,来我的病房里找我,后来就又睡着了。期间大小姐打来电话,我怕吵醒你,就到一旁的会客厅去接电话。通话结束,我往病房方向走。出于军人的敏锐性,我本能地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一个一直在你身体里沉睡的,另外一个你。
长及脚踝的乌发,尖锐的牙齿,妖异的血眸,长如利刃的利爪,宝贝儿,我发誓,如果不是认出那个人是你,我一定大喊救命,并且转身就跑出病房,拔腿狂奔了。”
慕臻露出“宝宝当时可害怕,但是宝宝坚强木有怂”的表情。
苏子衿:“……”
慕臻幽幽地看了苏子衿一眼,“而且,那时候你一见到我,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忍住了内心的恐惧。果断用我的美色引诱了你。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我低头就吻住了你。终于,用我高超的吻技征服了你。”
可谓是抑扬顿挫,高潮迭起。
苏子衿:“……”
慕少校不去说出,当真是可惜了。
“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像是沉睡了很久,如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刚开始连刷牙、洗脸这种基本得的生活能力都得人教。但是她跟你一样,都很聪明。基本上,只要是我教过一遍,就不需要再教第二遍。对了,她很喜欢我亲她,她最欢的事情,就是我们一起坦诚相见,为爱鼓掌。小玫瑰,在这件事上,你需要像另外一个你学习。她在情事上,比你坦诚多了。经常会主动要求亲亲抱抱,还有……你懂的~”
慕臻抛给苏子衿一个暧昧的眼神。
因了苏子衿对β612的记忆是零散跟模糊的,慕臻可劲地忽悠。
苏子衿将信将疑。
苏子衿确实不排斥跟慕臻做亲昵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谈得上喜欢。
但是,主动,求欢?
苏子衿的神情很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另外一个她真的性格坦诚到这种地步么?
但是如果说,另外一个人格确实从她这里继承了对慕臻的情感,又像慕臻所说的那样,性子如同幼时的她那那般赤诚……
难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十分贪恋云水之欢么?
红晕染上苏子衿的耳根,漫上她的脸颊。
慕臻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口头上忽悠一下小玫瑰,小玫瑰竟然没有反驳!
这是不是说明,小玫瑰在内心深处,其实也喜欢他的亲昵跟碰触,只是因为性格使然,所以从来没有开口去提?
“你们……你们经常……经常进行身体上的交流吗?”
为了给自己以后争取福利,必须点头啊,慕臻特“矜持”地“唔”了一声,其实一次没有。
苏子衿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尖。
那种明明她的身体在跟慕臻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她眉心微拧,乌色的眸子看向慕臻,“慕臻,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多一点?”
苏子衿骨子里那点不自信,再一次冒出头来。
比如,她的性子太冷,她不懂温言软语,不懂撒娇讨好,她甚至没有β612那样坦然的可爱。
会不会有一天,慕臻喜欢另外一个她要远胜于她?
又或者,其实现在就是,在慕臻跟β612相处的那几次当中,他对她的喜欢就已经超过了她?
之前,苏子衿吃醋,慕臻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β612就是小玫瑰的一部分,他从未将她们分裂地看待过。所以不管是在β612的面前,还是小玫瑰的面前,慕臻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
然而,小玫瑰本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想的。
慕臻试图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发现自己有第二重人格,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小玫瑰发生关系……
操!
慕臻才起了个开头,就拒绝想下去了。
这个时候,慕臻才真正意识到,他似乎只站在了他角度去看待小玫瑰拥有第二重人格的这件事。因为他爱小玫瑰,所以他爱屋及乌,也就一并接受了β612。
慕臻以为,小玫瑰必然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她应该清楚,他对β612的喜欢,是基于爱她的前提之下。
夫妻之间有很多误会跟隔阂大都因为沟通不到位。
慕臻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正色道,“她确实是喜欢她,因为在我看来,她就是你的一部分。我之前从来没有将你们分开去看待过,我一直你们视为一体。如果我的这种态度,令你产生了误解,误以为我是喜欢她多一点,那么,我必须告诉你,我对她所有的喜欢,都是基于子在基于对你的爱你的这件事上。如果你非要问我,喜欢哪一个你多一点,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你。或许我这么说对β612并不公平,但是苏青青,你听好了,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苏子衿心里一悸,她呆愣愣地看着慕臻,眼圈发红。
慕臻指腹揩去她睫毛的湿润,“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允许你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比如……现在就跟老公去床上来一发晨炮,嗯?”
所谓人有多大胆,慕少帅就有多敢讲。
苏子衿在慕臻的腰间重重地掐了一把,“嗷——呜——”
太突然了,慕臻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一个不小心,嗷叫出声,疼得都变了声。
苏子衿被慕臻那怪异的叫声先是弄得一怔,之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苏子衿眉眼弯弯,唇角上翘,宛若春日开得浓烈的杏花,妍丽逼人。
慕臻把脸凑近苏子衿,唇瓣与之相贴,“宝宝,你笑起来真好看。”
苏子衿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耳尖发烫。
慕臻的头越来越低……
倏地,苏子衿猛地抬起了头。
苏子衿的脑袋撞到了慕臻的下巴上。
“唔。”
慕臻发出一声闷吭。
“抱歉,抱歉。慕臻,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就去季部长的病房一趟。”
苏子衿从慕臻的腿上下,着急地将慕臻从沙发上拽起,让他现在就更她去一趟季曜川的病房。
------题外话------
没写完,晚上二更继续啊~
……来大姨妈ING
宝贝们儿,请务必珍惜渣笑浴血奋战码下的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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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臻一怔。
其实,从苏子衿开口要求谈谈的时候,慕臻就隐隐猜到了,小玫瑰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苏子衿的情绪一贯内敛,慕臻从她的表情上也猜不出什么。
现在苏子衿真的问出口了,慕臻也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是慌张的心情,相反,他有的仅仅是一种释然感。关于β612的事情,他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之前不说,是因为小玫瑰并不知道β612的存在,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告诉她,她的变身,她的第二重人格。
现在小玫瑰问了,他也就不会刻意隐瞒。
慕臻又黏了一颗车厘子,递到苏子衿的唇边。
车厘子是很甜,只是苏子衿现在没什么吃的心思,她拒绝了慕臻的投喂。
清冷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慕臻,她在等着他回答她的问题。
慕臻还真没有逃避问题的意思。
苏子衿不吃,慕臻就把那颗车厘子往自己的嘴里送。
很甜,甜到发腻。
慕臻把核吐出,不紧不慢地道,“唔,我想想看啊,要从哪一方面开始说起。”
苏子衿并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慕臻把手一摊,“宝贝儿,这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不,你告诉我,你都想知道哪些?你问,我答。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罚我……”
慕臻的毒誓尚未发完,一只手就已经堵在他的唇上。
苏子衿眉头微蹙,“不要妄言。”
这誓,岂是能随便乱起的?
慕臻笑了。
他拿下苏子衿贴在他唇边的手,放在掌心亲了亲,薄唇微勾,“我发誓,要是我有半句虚掩,就把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罚给你,好不好?”
苏子衿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要把手从慕臻的手里抽回。
慕臻自然是不肯,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耍赖道,“牵了我的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的主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主人。说好的要生生世世,少了哪一世都是不成的。”
苏子衿:“……”
到底是谁先牵谁的手?
何况,这辈子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就预约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是生生世世了?
苏子衿本来想要跟慕臻严肃地谈一谈她第二个人格的事情,被慕臻这么一闹,哪里还有什么半点沉重的心情,剩下的只有浅浅的无奈了。
早餐吃得有点多,这会儿肚子有点胀。
苏子衿顺时针揉着肚子,她先是问了她最为关心,比如她的第二重人格每次都是什么时候出现,一般出现时间多长这两个问题。
“吃撑了?躺下来,老公给你揉。”
慕臻注意到苏子衿轻抚小腹的动作,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苏子衿躺下来。
苏子衿现在怀孕四个多月了,躺着比坐着要舒服一些。
苏子衿枕在慕臻的大腿上,慕臻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给她顺时针揉着肚子,消食。
慕臻大致上跟苏子衿提了提每次β612出现时,大都是在她睡着,或者是陷入昏迷时。除了第一次出现的时间很短,之后出现的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并没有越来越长,也没有越来越短,完全是佛系变身。
换言之,苏子衿的变身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大部分都是在她睡着或者是陷入昏迷时……难怪,她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她叫什么?她……”
苏子衿犹豫了片刻,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有名字,半晌,还是问道,“她有名字吗?”
“她说,她叫β612。”
慕臻竟然承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是一个名字,自然不会相瞒。
苏子衿目露惊讶。
β612?
这是名字?
苏子衿一边揉,一边将他所了解的情况告诉她,“这是她在变异人实验基地的名字。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β612就是她的代号。”
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说明什么?
说明β612仅仅是一个实验体的存在。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是一个被用来实验跟研究的对象。
苏子衿的心,倏地抽疼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漫上她的眼眶。
应该是她的次人格,对她的心情产生了波动的缘故。
慕臻把纸巾递给苏子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在犹豫,这才开了个头,见苏子衿就红了眼眶,他到底要不要接下去往下说。
苏子衿接过慕臻递过来的纸巾,攥在手心。
她眼底的眼泪已经被她逼退了回去。
苏子衿执意想要了解更多,“能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能够感觉到一些零落的画面跟片段。她好像,行为、举止偏于……孩子气?”
孩子气?
咳。
看来青青宝宝对宝宝青青很了解嘛。
慕臻没有去问苏子衿具体能够想起宝宝青青的哪些片段,他的眼底染上笑意,指腹轻触苏子衿的脸蛋,“小玫瑰,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能告诉我,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子衿吃得倒是比以前多,只是除了肚子,其它地方依然不见长肉,脸颊也是。还是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反而皮肤比以前更嫩了些。
苏子衿的皮肤本来就很好,怀孕后更像是润了水的豆腐,又滑又嫩。
反倒是慕臻的手常年训练训练跟握枪,指尖上难免有一层厚厚的茧。即便是慕臻的动作已经轻得不能再轻,还是在苏子衿脸上的肌肤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慕臻愕然,媳妇儿现在的皮肤未免也太嫩了点,连忙停了手中的动作,继续老老实实的给人揉肚子。苏子衿自愈能力好,慕臻的手离了她的脸颊没几秒钟,她的脸蛋便又恢复之前白白嫩嫩的样子,还因为屋子里打着暖气,白里透着绯红。
如果每个变异人都有这样的自愈能力,女性皮肤都好成这样,如果宋闻均在推行变异人实验时,只针对变异人的速度跟自愈能力进行宣传,唯独对他们可能会面临短寿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怕到时候即便是为了爱美,都会有不少女性愿意铤而走险。
苏子衿向来是不怎么怕疼的,脸被弄红了,也没什么感觉,她想慕臻刚才问她的那个问题。
慕臻为什么会忽然问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难不成是慕臻认为,那个β612像小时候的她吗?
苏子衿不太回想过去的事情。
七岁以前的记忆太过美好,美好的像是一个封印在水晶球里的梦境。
七岁以后,生活虽然过得不那么好,至少有妈妈陪,有温大哥、陶叔跟陶夭他们陪着,也不算太苦。
再往后,严格意义上,生活便不能称之为生活,充其量,只能算是生存。
所以,小时候的她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她真的需要认真地想一想。
自己对自己的评价难免会有失客观,也因为此前苏子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给出的是,她曾经透过一门之隔听见的苏荣跟孙兰兰夫妻二人对她的评价,“冷,捂不热,养不熟。是个冰娃娃,是一个小怪物。”
慕臻眼底的笑意淡去。
苏荣、孙兰兰夫妻两人都不是好鸟,就算小玫瑰小时候见人就礼貌、热情地唤叔叔、小婶,那两人只怕又会认为到底是个养女,会装乖讨好。
慕臻低头与苏子衿对视,“这话我听你之前在十方寺的时候说过,是你小叔跟你小婶和你爸妈说话,你偷听到的。你也是这么自我认为的吗?”
回忆那段过去,对苏子衿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愉快的事情。
纵然她性子比寻常人要冷情了一些,那时候她到底才是四、五岁的孩子。四、五岁的孩子,不像三、四岁的孩子那样懵懵懂懂,也不像十五、六岁,到了能够自我开解的年纪,苏荣跟孙兰兰夫妻二人的话,却是一把钩子,在那时尚未成长为水火不侵的她的心尖,重重地划了一个口子。
是她的养父母太好了。
她的养父母出言维护了她,所以,那个口子又迅速地愈合,却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疤。
说一点也没有在她心里造成任何的影响肯定是骗人的。
苏子衿却也没有傻到那么厉害,真的全信了,“一半一半吧。我确实不会像其他的小女孩那样撒娇。”
这才是苏子衿真正在意的。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苏荣跟孙兰兰两人说了什么,而是,她不能否认,他们有一份说的确实是对的。
相比一般的小孩子,她的情感确实没有那么炽热。
她很少会主动扑进爸妈的怀里撒娇,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会总是糯声糯气地对爸妈说爱你。加上她的五感比寻常人要敏锐,总是能够听见人们背对着她所说的那些议论,因此,难免会陷入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小怪物。
因为人们总是会在背地里用那些不友善的言语议论她,久而久之,除了爸妈,温大哥、邵姨、陶叔跟陶夭,她基本上,就不怎么跟人说话。
后来爸爸去世,她开口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患上过一段时间的自闭症。
再后来入狱,很长一段时间,她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狱警跟狱友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苏子衿在狱中的事情,她从未跟人提及过,即便是后来出于后跟温遇、陶忘机以及陶夭,她也都不曾不提过。她不想让他们心疼,也不想让他们挂心。
也许是慕臻的大腿枕着太舒服了,也许是因为鼻尖充盈着的都是熟悉的气息,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慕臻,是跟她数次历经生死的人,所以她能够毫无芥蒂的跟他提及监狱的那段过往。
苏子衿入狱那一年是13岁,被关在临湖监狱的青少年分狱。苏子衿进去时,有一个最小年纪才八岁的小杀人犯。那个小女孩是因为弟弟出身后,爸爸妈妈把重心都转移到弟弟的身上,所以,趁着晚上爸妈都睡着的时候,她就用棉被把弟弟给闷死了。
但是这种八岁就犯了杀人案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犯。青少年犯罪,除了极个别是有预谋有详细计划的天才型杀人犯,其他大都是跟那个小女孩一样,根本不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就犯了法,被关了进来。也有因为校园欺凌,结果过失伤人的。
那些天才型杀人犯跟在学校欺负他人的少女们,就成了监狱霸凌的只要组成人员。新进来要叫她们老大,要对她们俯首称臣,被当成佣人一样使唤。还有,一些女同的存在,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往往会被要求提供服务。
漂亮,在监狱这种地方,就是一种原罪,苏子衿也不可避免的也遭到了监狱霸凌。在领头的问题少女要求她做她的女朋友,被苏子衿拒绝后,当天晚上,苏子衿就被人带到监控看不到的地方,给教训了一顿。
苏子衿从小跟在陶忘机的武馆里泡着,她在武学上天分没有陶夭高,但是她根骨跟悟性极佳,又肯吃苦,只要是陶忘机教过的,苏子衿没有不会的,课后又勤加练习。她的五感跟力量又远在普通人之上。
那场教训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人见在暴力上占不了便宜,就把学校的那一套用在了苏子衿的身上。洗澡的时候肥皂永远是不见的,睡觉的被子永远是湿的,上面还有一股难言的尿味跟霉味。脚上的鞋子被倒进钉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脚踩进去,钉子钉进肉里,周围是恶意的哄笑声。
在慕臻给她揉过肚子之后,苏子衿现在已经舒服多了,不再胀气得厉害。
察觉到握着她手心的手越收越紧,苏子衿转了个身,圈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都过去了。慕臻。”
“你就这么闷声不吭地被欺负?那时候第一次见面,谁一言不合就拔刀来的?”
慕臻眯起了眼,捏了捏她的耳朵,是既心疼,又老大不爽。
苏子衿沉浸在往事里的心绪而微沉得眉眼,因为慕臻的这句话,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红了耳尖,“我那时候以为你……”
“嗯哼,你那时候以为我是个存心占你便宜的流氓?”
“是我误会了。”
苏子衿抱住慕臻,脸颊在他的腰间蹭了蹭。
那时候,凯瑟琳不知所踪,又忽然冒出一个男人,手还放在她不可言说的部位,她当时又连件内衣都没有穿,那种情况下,又是在塔尔塔边境那样乱的地方,她当然会误会了……
慕臻哼了哼,勉强算是接受了媳妇儿的道歉,又臭不要地得意上了,“左右都是我白捡了个媳妇儿,这一波不亏。”
“继续跟我说你那时候在狱中的事情。我说苏青青,你那会儿第一次见我,我就是不小心抱了你,你就一副跟我跟我拼命的架势。别说你小时候是个白馅儿的糯米团子。”
慕臻弹了弹苏子衿发红的耳尖。
耳尖是苏子衿敏感的部位,尽管慕臻没怎么用力,苏子衿还是觉得挺疼的,她下意识地张嘴要咬,张开了嘴,齿尖触碰到慕臻的手指,隐隐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就没咬下去。
“嗯。β612跟你一样,也喜欢咬人。噢,对了,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也咬我了。所以,苏青青,你实话实说,你是属狗的吧?”
慕臻给苏子衿看他指尖的那抹晶莹。
苏子衿红着耳尖,瞪他。
“好了,好了,我的青青是属兔子的,兔子急了才咬人。属狗的是我,是我。成了吧?”
慕臻给她摸耳朵,讨好她。
苏子衿内心拒绝,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又往慕臻的怀里靠了靠。
无论是β612还是苏子衿,都很喜欢被摸耳朵。
只是苏子衿性子要内敛一些,过去总不好意思太过直接地表露出来,也没好意思主动提。
慕臻低下腰身,在她的耳垂处,吻了吻,“现在能告诉我,那时候欺负你的那些人,你到底有没有欺负回去了么?”
苏子衿垂下眼睑,“嗯”了一声。
一开始,苏子衿因为记得爸妈跟她所说过的话,绝不能恃强凌弱。陶叔也告诉他,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绝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所以最初的那段时间,她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很快,苏子衿就意识到,在监狱这样的地方,她过去奉行的一些行为准则是行不通的。她对她人不予理会,她人就认为她软弱可欺,越发地变本加厉。
终于,在其中一个狱友在她去监狱学校学习的时候,把温大哥给她捎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给撕了,洒在她的床上的时候,她改变了过往的行事原则。
她先是在睡觉的时候,利用夜色的掩饰,用枕头捂住跟她同一间牢房的为首的那个女孩子的口鼻,然后松开,冷冷地警告对方如果不想死,就告诉她那件事是谁做的。女孩一开始自然是不说,后来被苏子衿仿佛用枕头捂住口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也是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苏子衿竟然不是一个哑巴。
得到撕毁自己全家福的女生的名字,第二天,苏子衿就将那个女生堵在了洗手间里。
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招惹她,远远地躲着她,苏子衿被彻底地孤立了起来。
而这,也真是苏子衿想要的,她的性格也越发地孤僻。
因为长时间不怎么开口收过话,出狱后,苏子衿的语言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退化的现象。只是她学习、模仿能力强,再加上她本来就话少,所以温大哥、陶叔跟幺幺没有发觉罢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时间她只要趁着她们不注意,就会利用自己敏锐的听觉,疯狂地吸收各种语言措辞。
如果不是有温大哥、陶叔、陶夭,以及后来她当上医生,走遍世界各国,认识像凯瑟琳、梅那样温暖的人,又在期间进修了圣比亚医医学院的学位,认识了对她诸多赏识的约翰教授这样的人,她想,一定不会有现在的她。
心存自己的底线,却又不会盲目的善良。不主动挑事,但是如果麻烦找上门,也绝不会退缩,必然会还以颜色。
这就是青少年时期的苏子衿,但不是β612。
β612没有苏子衿这样的隐忍。
如果是β612,在进监狱的最初,她就会直接大放杀招,独立为王。她的心中没有那些顾忌,她就像是一个莽撞的孩子,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不知道拐弯抹角。
β612,更像是父亲没有生病,家里不曾遭逢巨变的苏子衿,天真、纯粹,对这个世界充满孩童般的好的年幼时的苏子衿。
但却也比幼时的苏子衿多了一抹残忍。
梦越镇的在行动屋,如果不是当她对关冷释放杀意时被慕臻阻止了,她有可能会真的要了关冷的性命。
但是这样的认知也并不精准。
β612是苏子衿,却又不是苏子衿。她保留了苏子衿性格里天真、纯粹的部分,却也比苏子衿多了戾气跟尖锐。
如果说,苏子衿是随着时间跟年龄的增长,学会如何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以她成年人的思维模式,去消化那些负能量,β612则是在她的认知里建立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其他世间的什么规则对她而言统统不存在,她自有她自己的行为准则,我行我素,率性得很。
慕臻将他对β612的性格分析,如实地说给苏子衿听。
“你……你很喜欢她?”
听完慕臻对β612的形容,一时间,苏子衿也不太能够理得清自己心里的具体感觉是什么。
按理说,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恋人有双重人格这件事,但是慕臻好像一开始就受了β612的存在,不仅如此,她零散的记忆当中,慕臻对β612就像是对她一样,没有半分二致。
心里不太是滋味,语气也就难免有几分酸涩。
“宝宝,你是在吃醋吗?”
慕臻瞳眸晶亮,一脸惊的看着苏子衿。
苏子衿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不出声。
慕臻拉起她的手,像是抱小孩子那样,把人抱在了膝上坐着,鼻尖对着鼻尖,仔细辨认苏子衿脸上的神色。
苏子衿扭过头,在慕臻也跟着转过脸之后,她索性抬手,将他的眼睛给捂住,“不许看了!”
声音蕴着羞恼。
慕臻把时捂住眼睛的手给拿下来,不期然对上苏子衿,“真吃醋了?吃你自己的醋?宝宝,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啊,连你自己的醋都吃。”
这一下,苏子衿不仅是耳尖红了,就连脸颊也染上了绯色。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苏子衿冷着脸,眼尾都漾着红,挣扎着要从慕臻的腿上下来。
慕臻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抱着人哄,“好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宝宝怎么可能会不讲道理呢?全天下最讲道理的人就是我家宝宝了。不可理喻的那个人必须是我,是我。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胡说八道,是我信口开河。你要是不解气,就抽我,狠狠地抽。”
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可言。
说罢,还执起苏子衿的手,“啪”一声当真就一巴掌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
听着声音挺脆,其实也没多疼。
苏子衿当然知道,慕臻这是使苦肉计呢,偏她就是吃这一套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我不喜欢。”
苏子衿在看见他脸上的红痕后,皱起了眉头。
慕臻刚才那一下太过突然了,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慕臻总共就没花多少力气,这点疼对他来说就跟被蚊子叮了没什么区别,慕臻去亲了亲苏子衿的掌心,“只要宝宝不生气了就好。”
苏子衿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她性子看着冷,其实心比谁都软,苏子衿低下头,声音低低地道,“是我不对。”
是她不可理喻在先。
慕臻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另外一个人格,换成是任何人都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是她……是她钻牛角尖了。
“青州山洪水,你为了救我,深入洪水山区。后来成功地跟陆哥两人一起找到我,我们被一起送去医院。你因为做了噩梦,来我的病房里找我,后来就又睡着了。期间大小姐打来电话,我怕吵醒你,就到一旁的会客厅去接电话。通话结束,我往病房方向走。出于军人的敏锐性,我本能地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一个一直在你身体里沉睡的,另外一个你。
长及脚踝的乌发,尖锐的牙齿,妖异的血眸,长如利刃的利爪,宝贝儿,我发誓,如果不是认出那个人是你,我一定大喊救命,并且转身就跑出病房,拔腿狂奔了。”
慕臻露出“宝宝当时可害怕,但是宝宝坚强木有怂”的表情。
苏子衿:“……”
慕臻幽幽地看了苏子衿一眼,“而且,那时候你一见到我,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忍住了内心的恐惧。果断用我的美色引诱了你。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我低头就吻住了你。终于,用我高超的吻技征服了你。”
可谓是抑扬顿挫,高潮迭起。
苏子衿:“……”
慕少校不去说出,当真是可惜了。
“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像是沉睡了很久,如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刚开始连刷牙、洗脸这种基本得的生活能力都得人教。但是她跟你一样,都很聪明。基本上,只要是我教过一遍,就不需要再教第二遍。对了,她很喜欢我亲她,她最欢的事情,就是我们一起坦诚相见,为爱鼓掌。小玫瑰,在这件事上,你需要像另外一个你学习。她在情事上,比你坦诚多了。经常会主动要求亲亲抱抱,还有……你懂的~”
慕臻抛给苏子衿一个暧昧的眼神。
因了苏子衿对β612的记忆是零散跟模糊的,慕臻可劲地忽悠。
苏子衿将信将疑。
苏子衿确实不排斥跟慕臻做亲昵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谈得上喜欢。
但是,主动,求欢?
苏子衿的神情很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另外一个她真的性格坦诚到这种地步么?
但是如果说,另外一个人格确实从她这里继承了对慕臻的情感,又像慕臻所说的那样,性子如同幼时的她那那般赤诚……
难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十分贪恋云水之欢么?
红晕染上苏子衿的耳根,漫上她的脸颊。
慕臻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口头上忽悠一下小玫瑰,小玫瑰竟然没有反驳!
这是不是说明,小玫瑰在内心深处,其实也喜欢他的亲昵跟碰触,只是因为性格使然,所以从来没有开口去提?
“你们……你们经常……经常进行身体上的交流吗?”
为了给自己以后争取福利,必须点头啊,慕臻特“矜持”地“唔”了一声,其实一次没有。
苏子衿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尖。
那种明明她的身体在跟慕臻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她眉心微拧,乌色的眸子看向慕臻,“慕臻,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多一点?”
苏子衿骨子里那点不自信,再一次冒出头来。
比如,她的性子太冷,她不懂温言软语,不懂撒娇讨好,她甚至没有β612那样坦然的可爱。
会不会有一天,慕臻喜欢另外一个她要远胜于她?
又或者,其实现在就是,在慕臻跟β612相处的那几次当中,他对她的喜欢就已经超过了她?
之前,苏子衿吃醋,慕臻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β612就是小玫瑰的一部分,他从未将她们分裂地看待过。所以不管是在β612的面前,还是小玫瑰的面前,慕臻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
然而,小玫瑰本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想的。
慕臻试图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发现自己有第二重人格,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小玫瑰发生关系……
操!
慕臻才起了个开头,就拒绝想下去了。
这个时候,慕臻才真正意识到,他似乎只站在了他角度去看待小玫瑰拥有第二重人格的这件事。因为他爱小玫瑰,所以他爱屋及乌,也就一并接受了β612。
慕臻以为,小玫瑰必然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她应该清楚,他对β612的喜欢,是基于爱她的前提之下。
夫妻之间有很多误会跟隔阂大都因为沟通不到位。
慕臻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正色道,“她确实是喜欢她,因为在我看来,她就是你的一部分。我之前从来没有将你们分开去看待过,我一直你们视为一体。如果我的这种态度,令你产生了误解,误以为我是喜欢她多一点,那么,我必须告诉你,我对她所有的喜欢,都是基于子在基于对你的爱你的这件事上。如果你非要问我,喜欢哪一个你多一点,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你。或许我这么说对β612并不公平,但是苏青青,你听好了,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苏子衿心里一悸,她呆愣愣地看着慕臻,眼圈发红。
慕臻指腹揩去她睫毛的湿润,“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允许你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比如……现在就跟老公去床上来一发晨炮,嗯?”
所谓人有多大胆,慕少帅就有多敢讲。
苏子衿在慕臻的腰间重重地掐了一把,“嗷——呜——”
太突然了,慕臻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一个不小心,嗷叫出声,疼得都变了声。
苏子衿被慕臻那怪异的叫声先是弄得一怔,之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苏子衿眉眼弯弯,唇角上翘,宛若春日开得浓烈的杏花,妍丽逼人。
慕臻把脸凑近苏子衿,唇瓣与之相贴,“宝宝,你笑起来真好看。”
苏子衿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耳尖发烫。
慕臻的头越来越低……
倏地,苏子衿猛地抬起了头。
苏子衿的脑袋撞到了慕臻的下巴上。
“唔。”
慕臻发出一声闷吭。
“抱歉,抱歉。慕臻,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就去季部长的病房一趟。”
苏子衿从慕臻的腿上下,着急地将慕臻从沙发上拽起,让他现在就更她去一趟季曜川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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