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 生辰礼物
与其说是他在抱怨，不如说是另外一种炫耀。
太子是明日之天子，身份尊贵，是多少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大哥身扛重任，弟弟我才能享此清福啊！”季玄羽搭腔道，握着云瑶的手却随之紧了紧。
在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不得已，要戴着伪装的面具生活在他人面前。
云瑶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不想身为皇子的季玄羽，也是这样的人。
尽管这里面隐藏了无数不可言说的悲凉，但因为云瑶一时兴起的救场勇气，这场宴会终于得以在欢快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见太子和太子妃兴致渐无，众人也便起了身，簇拥着太子夫妇二人离开了王府。
惟有六皇子落在人群后面，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笑嘻嘻地奉到季玄羽面前，“这是我给五哥备下的生辰贺礼，还望五哥能够韬光养晦，来日心想事成。”
季玄羽的面上这才浮出一丝真诚的笑容，亲自接过那盒子，旋即打开，一枚色泽鲜艳的墨玉吊坠出现在眼前，倒也和季玄羽的气质很是相配，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六弟有心了，简一，好生送了六皇子出府去！”
“是，主子！”
等六皇子在简一的护送下离开之后，整个宴席之上便没有了外人，只剩下精心梳妆过后的姬妾们无比兴奋地盯着季玄羽，她们从不敢奢望，有这一天，季玄羽会正眼瞧她们，还对着她们微笑，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自然欣喜不已，一时不肯离去。
估计还盼着季玄羽能挑中她们其中一个人，前往皇子屋里守夜。
云瑶却觉得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下来，整个人疲累不已，向后退了一小步，“要是五皇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奴婢先回西景阁去歇着了。”
见季玄羽疲惫地点了点头，云瑶便携了丽蕊，两人相伴离去。
背转身，兰薇和玲珑结伴而来，举了满满一杯酒，殷勤地捧到季玄羽面前，“今日是五皇子的生辰，奴婢敬五皇子一杯，祝五皇子身体安康，事事顺心！”
“这盘子葡萄是奴婢亲自择了些最甜的，还希望五皇子能吃一些。”玲珑娇滴滴的声音紧随其后。
不过她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季玄羽烦躁地将盘子打翻在地，咆哮道：“都给我滚！”
云瑶和丽蕊的嘴角皆牵起一抹嘲讽来，这帮人，也太不懂得识人颜色了。
因为太子夫妇的到来，季玄羽憋了一天，此时心里大为恼火，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敢上赶着去惹恼他？
果不其然，一看到季玄羽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她们不敢再上前一步，纷纷逃散开去。
回到西景阁，与丽蕊相对而坐，静静听着丽蕊对她方才的舞蹈赞不绝口，又见张嬷嬷带人送了一盘蜜橘进来，“云姬，这是宫里赏给主子的新鲜蜜橘，主子要我给您带一份来尝尝鲜。”
经由了宴会上的事情，张嬷嬷对云瑶更是十分客气。
“多谢嬷嬷，我待会儿去向五皇子谢恩。”
“那是，那是，五皇子说了，今晚还由你去他屋里守夜，您收拾收拾就快些过去吧！”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嬷嬷费心了！”
“云瑶，咱们的五皇子真的对你越来越好，他还从未赏给下人们这类东西呢，说不定，说不定五皇子真的喜欢你呢！你呢，又有身手，跳舞又好，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丽蕊艳羡地说道。
“丽蕊，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你今天不是没有听到，太子殿下等人都知道我出身不高，皇上若要为五皇子选一位皇妃，那必定是要门当户对的，我和你一样，都是这府里的下人，怎么敢想别的事情呢？伺候好主子就是了。”
她摇头否定，随手剥开一个橘子，将酸酸甜甜的橘瓣塞到丽蕊嘴里，以期挡住她的话头。
低下头，看那白瓷盘子里的蜜橘色泽金黄，且个头儿很大，隐隐散发出一股橘香来。
想起小时候，母亲为了逗她开心，便拿橘皮来做小灯的事情来，既然他好心，送了宫里的赏赐来给她，那她也该动一动巧手，送他一份小小的生辰礼物，也好消一消他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大火。
推开房门，屋里的人无心看书，背对她站着，用一块软布来来回回擦拭着剑鞘，似乎在想着无尽的心事。
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将自己亲手做成的小橘灯一一摆放在书桌上，点燃的蜡烛逐渐熏染着橘皮，房间里投射着暖色灯光的同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果香。
季玄羽回转身，看到云瑶已对着他屈膝行礼：“奴婢多谢五皇子赏赐，生辰既是皇子的大好日子，也是，也是您母妃的受难日，虽然您不能与您母妃相见，但母子心意总是相通的，就如这灯罩和灯芯，所以奴婢特意做了这些小橘灯来送给皇子，前方的路纵然黑暗，不过只要心中时刻有一盏小橘灯，那么走到哪儿，路都是宽敞的。”
眼前的人脱下了那身贵重的衣裙，换上了丫鬟衣服，卸下了满头珠环，只将头发简单束起，烘出一张娇美的脸蛋，尤其是那双眸子，柔软而又坚定，在灯光的映衬下，有如天上最闪亮的星星点点。
自她以独特的方式进府以来，季玄羽的生活因为她，而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面对众人的群殴，她没有低过头，站在太子面前，她也丝毫不怯场。
就连简一，私下里也称赞了她好几回。
她这样屡屡出彩，又不惧姬妾这样的低下地位，无非就是为了
想到此处，季玄羽将手上的剑放回原处，对着云瑶邪魅地一笑，紧接着一个急速向前，将毫无防备的云瑶揽入怀里，身子向下倾倒，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五皇子”云瑶呢喃一声，但见压着自己的人借着酒力执意靠近她，深知无力抵抗，只好略带决绝地闭上眼睛。
忐忑地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诧异地睁开眼，正好迎上季玄羽审视的目光，目光结成一块块带有裂痕的冰，散发着冷气，就如初次见面那样，将她逼得无处可逃。
“你处心积虑在本王面前展示你自己，不就是为了成为本宫的女人吗？怎么，你不愿意？”
原来，她是被他误会了。
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一声，她的语调变得沉重而又真挚，“我知道五皇子并不会因为这几件小事就中意于我，每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份福气遇上一个知心人，我不愿因为皇子的身份c地位而匆匆就范，否则来日，你我都会后悔，更何况，皇子招募姬妾并非是为了满足声色之欲，我入府也并不是为了成为皇子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混进府来，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到如今，凌云瑶已经十分确信，眼前的五皇子是皇宫里失意的皇子，他和自己一样，有许多难言之隐，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过去告诉旁人。
“我叫凌云瑶，正如太子所言，身份卑微，无任何母家可依靠，只是偶然听人说五皇子擅长用剑，我不愿娘亲留在人世的珍宝成为一块废铁，这才千方百计进府来，只为了能借皇子之力，学会用剑，仅此而已。”
有些事，她不敢说，不能说，但有些事，她不想骗他。
“没有哪个女人胆敢欺骗本王，你还是祈祷你说的是真话吧！”
感觉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危险动作，云瑶无奈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又尝试着将胳膊环抱在胸前，做出防备状，“奴婢不敢欺骗皇子，刚才所言绝对属实。”
本以为她和府里其他姬妾一样，巴巴等着盼着自己的临幸，不想她比别人都要独特，一张小脸，满是抗拒的神色，倒显得他太过急躁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怎么会在一个小丫鬟面前失了态？
紧接着猛地松开手，将她从身下放了出来。
觉察到季玄羽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已经消散开来，才得以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不过季玄羽是放开了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脚踩住了她的裙角，因而等她匆匆忙忙站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从虎口中死里逃生那样，一钻出来便想着快些逃离他身边的时候，越是用力，整个人越是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床上的人倒去。
于是下一秒，云瑶娇嫩的红唇便与两瓣浑厚的男性嘴唇交叠到了一起。
不敢相信这戏剧性的一幕会真的发生，为了临时逃避，云瑶赶紧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就是在做梦。
是梦，就一定会醒。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吻到一起，彼此凉薄的唇竟然摩擦出一股温热来。
还有，还有醇香的酒味悄然钻入她的唇齿之间。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成年男子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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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明日之天子，身份尊贵，是多少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大哥身扛重任，弟弟我才能享此清福啊！”季玄羽搭腔道，握着云瑶的手却随之紧了紧。
在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不得已，要戴着伪装的面具生活在他人面前。
云瑶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不想身为皇子的季玄羽，也是这样的人。
尽管这里面隐藏了无数不可言说的悲凉，但因为云瑶一时兴起的救场勇气，这场宴会终于得以在欢快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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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羽的面上这才浮出一丝真诚的笑容，亲自接过那盒子，旋即打开，一枚色泽鲜艳的墨玉吊坠出现在眼前，倒也和季玄羽的气质很是相配，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六弟有心了，简一，好生送了六皇子出府去！”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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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季玄羽疲惫地点了点头，云瑶便携了丽蕊，两人相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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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五皇子说了，今晚还由你去他屋里守夜，您收拾收拾就快些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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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咱们的五皇子真的对你越来越好，他还从未赏给下人们这类东西呢，说不定，说不定五皇子真的喜欢你呢！你呢，又有身手，跳舞又好，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丽蕊艳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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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羽回转身，看到云瑶已对着他屈膝行礼：“奴婢多谢五皇子赏赐，生辰既是皇子的大好日子，也是，也是您母妃的受难日，虽然您不能与您母妃相见，但母子心意总是相通的，就如这灯罩和灯芯，所以奴婢特意做了这些小橘灯来送给皇子，前方的路纵然黑暗，不过只要心中时刻有一盏小橘灯，那么走到哪儿，路都是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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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凌云瑶，正如太子所言，身份卑微，无任何母家可依靠，只是偶然听人说五皇子擅长用剑，我不愿娘亲留在人世的珍宝成为一块废铁，这才千方百计进府来，只为了能借皇子之力，学会用剑，仅此而已。”
有些事，她不敢说，不能说，但有些事，她不想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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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怎么会在一个小丫鬟面前失了态？
紧接着猛地松开手，将她从身下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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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季玄羽是放开了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脚踩住了她的裙角，因而等她匆匆忙忙站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从虎口中死里逃生那样，一钻出来便想着快些逃离他身边的时候，越是用力，整个人越是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床上的人倒去。
于是下一秒，云瑶娇嫩的红唇便与两瓣浑厚的男性嘴唇交叠到了一起。
不敢相信这戏剧性的一幕会真的发生，为了临时逃避，云瑶赶紧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就是在做梦。
是梦，就一定会醒。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吻到一起，彼此凉薄的唇竟然摩擦出一股温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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