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０章 中秋家宴
“五皇子，确实招募了很多姬妾在府里，我也是其中之一。”云瑶轻声说道，只是还不确定眼前的庆姑姑到底是敌是友，于是只能继续维护季玄羽之前制造出的舆论形象。
听她这样说，庆姑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或者是失望，只不过很快就将那抹情绪掩盖下去，勉力撑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来，“罢了，这些伤心事不提也罢，今日颖妃娘娘能见到你，回去之后也能舒心一些，你很体贴人意，我要替颖妃娘娘谢谢你。”
“庆姑姑不必客气，我深知庆姑姑维护颖妃娘娘之心，那庆姑姑能否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今日你与颖妃娘娘见面，我能看得出来，娘娘很倚重你，咱们都是效忠娘娘和五皇子之人，只要是为着她们好，我自然乐得帮忙。”
“多谢姑姑！”云瑶会心一笑，紧接着靠近庆姑姑，在她耳边低语一番，等她说完自己的计划，庆姑姑的目光里尽是赞赏，不自觉亲热地拉了她的手，不再将她视为单纯的姬妾。
这个插曲过后，云瑶照旧每日跟着她们去皇后宫里排练舞蹈，太子妃很是用心，每每将她们四人累得汗流浃背才肯停下来休息，下人房里自然时时响起各类抱怨声来。
每每这个时候，云瑶安静地听她们说着，必要的时候，加上一个附和的笑容，随即低头仔细地擦拭着季玄羽给她的那支玉箫，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看着玉箫，脑海总能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人的冷峻面容。
人不是生来冷漠，只是心上背负了太多的事情而已。
转眼，半个月过去，皇后宫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
九凤宫里灯火通明，进奉美食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前来赴宴的王宫贵胄早早就入了席，此时正交头接耳着，可谓人声鼎沸。
帝后一身华服，携手而来，惊得底下的人纷纷离座，跪在地上大声见礼。
“平身，今日既然是家宴，不必闹这些虚礼，都起来吧！”皇上爽朗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颇有天子风范。
“此次中秋家宴，是本宫与太子妃一手操持，就是为了咱们一家人能吃好喝好玩好，诸位不要拘束，难得尽兴一回！”皇后跟着附和道。
“臣等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恭祝皇上c皇后娘娘万事金安！”祝寿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很是震撼。
如此寒暄一番，皇上大手一挥，沉声宣布：“开宴！”
耳边有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一袭绿衣的云瑶四人便弯下腰，迈着小碎步，将太子妃扛到了中间的空地之上。
今日的太子妃着一身大红的舞衣，由众人簇拥着，自远处走来，在她的周边，十几个舞女围成了一个圈，将她包在中间，远远望去，太子妃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花，而其他人则是那烘托着花瓣的绿叶。
她全然不顾双脚踩着的是和她年龄相当的娇嫩少女，相反，为了表现自己，多加了几个凌空跳跃的动作，震得云瑶等人几乎支撑不住，早已满头大汗。
而赴宴的宾客目睹了太子妃能在人肉上旋舞之景，皆暗叹她的舞技超卓，纷纷鼓起掌来。
等到乐声变得急促之时，便是到了舞蹈的部分，舞女们应她之前的要求，迈着舞步，低了头，将十几个花篮托到太子妃的面前，太子妃只需旋转着，伸出纤纤玉手，将花篮里的花瓣撒向高空，就可营造出天女撒花的效果。
不过太子妃一听到掌声四起，转了注意，不甘心这么快就结束自己的表演，而是继续临时加了好几个舞蹈动作进去，瞬时成为了整个宴会上的亮点。
这样折腾，对于有一点功底的云瑶来说，尚且能承受得住，可对于其他三人来说，早已苦不堪言，年龄最小的甚至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谁也没有想到，伴随着太子妃沉重的一跃，垫着她的“肉墩子”们竟有三个角坍塌下去，而她显然没有料到脚下的人会承受不住她的体重，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从空中摔落，那一点红，便融入了无尽的绿色之中。
离得最近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此变故，纷纷愣在了座位之上。
为了掩盖太子妃的狼狈之相，离她最近的舞女们皆不动声色地舞动着，众星捧月地将太子妃送出了表演场地。
皇后最是惊愕，生怕太子妃受伤，又遗憾这支舞蹈太不完整，皇上恐怕会怪罪下来。
而与此同时，云瑶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玉箫，薄唇微动，很自然地跟上了乐工坊的演奏之乐。
空中还在飘飞着余留的花瓣，众人还未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就见一位女子边吹箫边信步朝着皇上c皇后两人走去。
只见她素面朝天，明眸皓齿，长发飞扬，一身青衣不沾尘俗，而表情更是淡淡的，像是，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仙女。
乐工坊演奏技艺超群，各种乐器交杂着演奏，本该是合奏之声，可不知怎么回事，唯独那女子的玉箫声最为清脆，有如一汪清泉，汩汩注入听众的耳朵里。
就连皇上也听呆了，全然忘了之前太子妃的御前失仪。
一旁的太子之前见过云瑶一次，就已觉得她跳舞极美，不想吹箫也极好，不禁跟随众人，沉浸在了她的箫声之中。
因着太子妃刻意拖延时间，来不及周旋，就到了茶艺坊的表演时间，同样身着青衣的宫女们袅袅入场，就地而坐，开始为众位宾客泡茶。
温杯，醒茶，冲茶，赏茶，上茶。
她们的动作极其熟练，且别有一番优雅之感，再加上云瑶的箫声在前引领，众人仿佛置身清爽的竹林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
箫声悠悠然停止之后，云瑶从宫女手中接过香茶，大着胆子向前几步，双手奉给上座的皇上c皇后，她的声音很是镇定，颇有大家之范，“奴婢请皇上c皇后娘娘品茶！”
不想一个小小的舞女也敢走上前来，皇上脸上有一丝不悦，并未示意人接过她的奉茶，而是冷然问道：“你是何人？怎敢贸然走上前来？”
“奴婢是五皇子府里的姬妾，太子妃娘娘召入宫来为此次献舞做伴舞的，五皇子心系皇上，因而特命奴婢全力辅助太子妃娘娘，只为博得皇上的会心一笑。”
一听她出自五皇子府邸，皇上面色一软，“这么说，方才那一出，都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
不动声色地看皇后一眼，云瑶知道，皇后这时候只盼着皇上不要怪罪太子妃御前失仪，因而她接下来的话虽不在太子妃的安排之中，到底是在帮她。
“太子妃娘娘善舞，奴婢善箫，太子妃娘娘这样安排，想必有她的一片孝心在里头，奴婢自然遵从，只是奴婢在王府时，曾经亲得五皇子传授泡茶之法，奴婢瞧着方才茶艺坊的姑姑们泡茶和奴婢的法子有些共通之处，故而斗胆奉茶给皇上，只愿皇上能从这杯桔普茶中体会到五皇子的一片孝心！”
她声音温煦，有如春风十里，拂过人心，每说一句，皇上眉头便松弛一分，听到最后，已是满面笑容，“皇后，这女子当真是从阿羽府里出来的？”
“是，琼儿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只盼着皇上能体会到他们小两口的孝心，还有，还有阿羽的孝心。”皇后不情愿地应道。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心为太子妃安排的独舞，到了最后，竟然也有了季玄羽的功劳，她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
“他们兄弟二人能和睦共处，便是对朕最大的孝心，来人啊，接茶！”
举着托盘的手早已微微颤抖，听到这一句，云瑶一颗坠着的心才终于真正放了下来，皇上肯喝茶就好，也不枉庆姑姑偷偷将这泡茶的法子教给茶艺坊。
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猛然涌入喉舌之间的熟悉味道，让皇上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之中。
抬头，星眸微转，似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
许久，皇上才将一束漫不经心的光轻轻搭在角落的蜜合色身影之上，皇上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皇后意识到不对劲，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皇上才回过神来。
“朕突然想起，阿羽与颖妃也数月未见，今日是中秋佳节，阿羽，待会儿宴席散了，你该去重星宫拜见你的母妃。”
隐没在人群中的季玄羽本来已经讶然云瑶竟有如此心思，又听得皇上特许他与颖妃见面，自然十分感激，慌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儿臣多谢父皇！”
他说罢，将一束清凉的目光落在场地中间的云瑶身上。
有大半个月未见，总以为她在宫里受尽苦楚，不想她给了他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这边，皇上见皇后有意阻止，轻轻握了她的手，“皇后，朕今晚留下来陪你。”
“臣妾多谢皇上。”
如此，便算是交换条件了，皇后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嫌恶地将那杯茶推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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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庆姑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或者是失望，只不过很快就将那抹情绪掩盖下去，勉力撑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来，“罢了，这些伤心事不提也罢，今日颖妃娘娘能见到你，回去之后也能舒心一些，你很体贴人意，我要替颖妃娘娘谢谢你。”
“庆姑姑不必客气，我深知庆姑姑维护颖妃娘娘之心，那庆姑姑能否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今日你与颖妃娘娘见面，我能看得出来，娘娘很倚重你，咱们都是效忠娘娘和五皇子之人，只要是为着她们好，我自然乐得帮忙。”
“多谢姑姑！”云瑶会心一笑，紧接着靠近庆姑姑，在她耳边低语一番，等她说完自己的计划，庆姑姑的目光里尽是赞赏，不自觉亲热地拉了她的手，不再将她视为单纯的姬妾。
这个插曲过后，云瑶照旧每日跟着她们去皇后宫里排练舞蹈，太子妃很是用心，每每将她们四人累得汗流浃背才肯停下来休息，下人房里自然时时响起各类抱怨声来。
每每这个时候，云瑶安静地听她们说着，必要的时候，加上一个附和的笑容，随即低头仔细地擦拭着季玄羽给她的那支玉箫，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看着玉箫，脑海总能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人的冷峻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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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一身华服，携手而来，惊得底下的人纷纷离座，跪在地上大声见礼。
“平身，今日既然是家宴，不必闹这些虚礼，都起来吧！”皇上爽朗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颇有天子风范。
“此次中秋家宴，是本宫与太子妃一手操持，就是为了咱们一家人能吃好喝好玩好，诸位不要拘束，难得尽兴一回！”皇后跟着附和道。
“臣等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恭祝皇上c皇后娘娘万事金安！”祝寿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很是震撼。
如此寒暄一番，皇上大手一挥，沉声宣布：“开宴！”
耳边有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一袭绿衣的云瑶四人便弯下腰，迈着小碎步，将太子妃扛到了中间的空地之上。
今日的太子妃着一身大红的舞衣，由众人簇拥着，自远处走来，在她的周边，十几个舞女围成了一个圈，将她包在中间，远远望去，太子妃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花，而其他人则是那烘托着花瓣的绿叶。
她全然不顾双脚踩着的是和她年龄相当的娇嫩少女，相反，为了表现自己，多加了几个凌空跳跃的动作，震得云瑶等人几乎支撑不住，早已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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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乐声变得急促之时，便是到了舞蹈的部分，舞女们应她之前的要求，迈着舞步，低了头，将十几个花篮托到太子妃的面前，太子妃只需旋转着，伸出纤纤玉手，将花篮里的花瓣撒向高空，就可营造出天女撒花的效果。
不过太子妃一听到掌声四起，转了注意，不甘心这么快就结束自己的表演，而是继续临时加了好几个舞蹈动作进去，瞬时成为了整个宴会上的亮点。
这样折腾，对于有一点功底的云瑶来说，尚且能承受得住，可对于其他三人来说，早已苦不堪言，年龄最小的甚至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谁也没有想到，伴随着太子妃沉重的一跃，垫着她的“肉墩子”们竟有三个角坍塌下去，而她显然没有料到脚下的人会承受不住她的体重，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从空中摔落，那一点红，便融入了无尽的绿色之中。
离得最近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此变故，纷纷愣在了座位之上。
为了掩盖太子妃的狼狈之相，离她最近的舞女们皆不动声色地舞动着，众星捧月地将太子妃送出了表演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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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云瑶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玉箫，薄唇微动，很自然地跟上了乐工坊的演奏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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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一个小小的舞女也敢走上前来，皇上脸上有一丝不悦，并未示意人接过她的奉茶，而是冷然问道：“你是何人？怎敢贸然走上前来？”
“奴婢是五皇子府里的姬妾，太子妃娘娘召入宫来为此次献舞做伴舞的，五皇子心系皇上，因而特命奴婢全力辅助太子妃娘娘，只为博得皇上的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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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看皇后一眼，云瑶知道，皇后这时候只盼着皇上不要怪罪太子妃御前失仪，因而她接下来的话虽不在太子妃的安排之中，到底是在帮她。
“太子妃娘娘善舞，奴婢善箫，太子妃娘娘这样安排，想必有她的一片孝心在里头，奴婢自然遵从，只是奴婢在王府时，曾经亲得五皇子传授泡茶之法，奴婢瞧着方才茶艺坊的姑姑们泡茶和奴婢的法子有些共通之处，故而斗胆奉茶给皇上，只愿皇上能从这杯桔普茶中体会到五皇子的一片孝心！”
她声音温煦，有如春风十里，拂过人心，每说一句，皇上眉头便松弛一分，听到最后，已是满面笑容，“皇后，这女子当真是从阿羽府里出来的？”
“是，琼儿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只盼着皇上能体会到他们小两口的孝心，还有，还有阿羽的孝心。”皇后不情愿地应道。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心为太子妃安排的独舞，到了最后，竟然也有了季玄羽的功劳，她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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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星眸微转，似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
许久，皇上才将一束漫不经心的光轻轻搭在角落的蜜合色身影之上，皇上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皇后意识到不对劲，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皇上才回过神来。
“朕突然想起，阿羽与颖妃也数月未见，今日是中秋佳节，阿羽，待会儿宴席散了，你该去重星宫拜见你的母妃。”
隐没在人群中的季玄羽本来已经讶然云瑶竟有如此心思，又听得皇上特许他与颖妃见面，自然十分感激，慌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儿臣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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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半个月未见，总以为她在宫里受尽苦楚，不想她给了他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这边，皇上见皇后有意阻止，轻轻握了她的手，“皇后，朕今晚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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