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就医
谢成本是要把谢蕴送回京城，但是路途遥远，如今的谢蕴恐怕经不起颠簸。
谢丞相收到信报，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还带了一溜大夫，什么鬼医神医，但凡有点名号的，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被“请”来了，有些还在路上。皇上听说了，把御医都派了过来。
斯夫人听说谢蕴生病，执意要跟来。怎么说也是女儿，虽然她比女儿也没大多少。
谢老爷看到女儿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妻子已经仙去，女儿如今又这幅样子。
斯夫人搀扶着老爷，表情还是很到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滚下来。可能是眼花，也可能是她的真情打动了谢蕴，进来的那一刻，她居然感觉谢蕴的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底下，来回转动了一圈。
大夫们排队看诊，集体会诊。甲乙丙丁轮流说了一大箩筐，什么“气若游丝”“脉象羸弱”“经脉相冲”之类的，最后还是有官位身份的御医做了总结发言，高度凝练地描述了病情——没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中医叫你看西医，说明你病得不轻。西医叫你看中医，说明直接没救了。
现在是连中医都摇头不干，眼看着谢蕴是要去见她娘了。
谢老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相爷，虽然茶饭不思，滴水未进，但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谢蕴一定不能死！
当时妻子垂危时，她是那样地哀求他：“相公，茜儿走之前，唯有两件事。”
谢灵那时尚未官居丞相，他的心理装满了妻子，没有别人。他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
“一愿相公续弦，有人照顾你，我走的放心。二愿相公照顾好蕴儿，她陪着你便是我陪着你。切记，务必照顾好蕴儿”
十几年过去了。茜儿，你可还好？可是蕴儿却危在旦夕
谢灵仰天望月，一夜未眠。斯夫人请了好几回，他都置之不理。他不断地叹气，这辈子，是他亏欠茜儿。
天刚蒙蒙亮，谢灵叫谢成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在屋里商谈很久，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
“伯父，您可想好了？走出第一步，想后退就难了。”
“不然呢，眼睁睁看着蕴儿死去吗？”谢灵的反问显得很无力，很微弱，但言语间透着坚定。
“如此，侄儿全听伯父的。”
吃过早饭，谢灵带着谢成的得力干将，以及黑蝙蝠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谢蕴被安放在马车上，文笔和谭七伺候左右。山路颠簸，却震不醒谢蕴。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睡得很安稳，很舒服。
谢成不能走，因为他是将军。
斯夫人没走，因为路途遥远，行走不便。其实她压根也没想去。她来共谷的目的，不过是见一见五粟。
斯夫人是五粟是同门师兄妹，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可惜，阴差阳错，五粟迷上了修仙，无心婚嫁。
五黍：你答应过我，与我白头偕老。
五粟：对，咱们一起修仙，永世相携。
黍：根本就没有神仙一说，我们做一对普通夫妻好不好？
粟：不好。修仙是我的理想。
黍：你也曾说，我是你的理想。
粟：对，如果成仙了的话。
黍：你丫大混蛋，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何撩我？你个禽兽畜生，如今有家回不得，师门回不得，你就是一个变态！
粟：那些地方你都不要去。有一个更好的归宿等着你，谢丞相的嫡夫人，有没有兴趣？
斯夫人收回思绪。五粟应该是全天下最大度的人，不仅和女友和平分手，还帮她找好下家。这绿帽子戴的挺舒服。
斯夫人站在五粟宫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婢女清铃出来了。
“夫人，公子说该做的已经做了。他请您回去。以后各自安好。”
斯夫人瞬间泪水决堤。五粟这个龟孙子！她甚至可以想象，五粟娘娘腔地捏着胸前的一缕发丝，站在窗户面前贱贱地说“以后各自安好”。
好你个妹！每天伺候着一个老头子，哄他开心，求他快乐，还得被谢蕴那蹄子整蛊。
不过现在好了。谢蕴就要死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呵，还去终南山找什么耳匋先生。
耳匋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么，就算找到，以他的性子，会救才怪。所以，谢蕴还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对五粟的一腔怒火慢慢地转化为柔情。
“知道了。只是心里仍是放不下他。”斯夫人柔柔地说了句，便真的走了。
五粟公子走出门口，悠悠地说：“孽缘。天意不可违。”
五粟虽然曾被谢蕴意淫成没有老二的小铜人，但他是纯正的爷们。与五黍的爱情他是想着要坚守的，奈何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了她和他有缘无分，没有结果。
既如此，还不如早点放手。修仙的修仙，嫁人的嫁人。彼此的生命成为两条平行线，总不会再受伤吧？
他甩甩衣袖，转身朝李默龙的住处走去。
李默龙从上次嚎啕大叫开始，胸口的那块红色还没有完全褪掉，像精神病人一样动不动发作。
那日拂尘送李默龙回了屋子，喂他吃了一粒止痛的药丸，他便沉沉地睡去。
醒来后，有点做梦的感觉。这是哪里，好大好气派的屋子。那个毒妇呢？想起自己差点轻薄了她，李默龙古铜色的脸上飘过一朵小红云。
他打开门，走出去，看到几个姑娘在打扫院子。心里更加纳闷，自己究竟在哪里。屋子已经很气派了，没想到院子里还有姑娘，看她们的打扮，应该是婢女丫头。
“姑娘，”他抱拳作揖，“这是哪里？是谁的府上吗？”
拂尘莞尔一笑：“这里是共谷的五粟宫。”她特意在这等李默龙，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安心留下。
“多有打扰。”他翩翩有礼，“可否让我拜见主人？”
李默龙今天说的话已经很多了，他是真的很意外，很纳闷。
“李公子，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之前你上山采药，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是我家公子救了您，由于伤势严重，您昏迷了很多天。”
李默龙如梦方醒。糟了，要赶紧回家，爹爹不是还在等自己的药么。
拂尘像会读心术，她安慰道：“公子放心，我家主上已经派人把植楮草送到您家了。”
李默龙心中大喜，遇上贵人了。多做善事，善有善报。娘亲的话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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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丞相收到信报，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还带了一溜大夫，什么鬼医神医，但凡有点名号的，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被“请”来了，有些还在路上。皇上听说了，把御医都派了过来。
斯夫人听说谢蕴生病，执意要跟来。怎么说也是女儿，虽然她比女儿也没大多少。
谢老爷看到女儿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妻子已经仙去，女儿如今又这幅样子。
斯夫人搀扶着老爷，表情还是很到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滚下来。可能是眼花，也可能是她的真情打动了谢蕴，进来的那一刻，她居然感觉谢蕴的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底下，来回转动了一圈。
大夫们排队看诊，集体会诊。甲乙丙丁轮流说了一大箩筐，什么“气若游丝”“脉象羸弱”“经脉相冲”之类的，最后还是有官位身份的御医做了总结发言，高度凝练地描述了病情——没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中医叫你看西医，说明你病得不轻。西医叫你看中医，说明直接没救了。
现在是连中医都摇头不干，眼看着谢蕴是要去见她娘了。
谢老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相爷，虽然茶饭不思，滴水未进，但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谢蕴一定不能死！
当时妻子垂危时，她是那样地哀求他：“相公，茜儿走之前，唯有两件事。”
谢灵那时尚未官居丞相，他的心理装满了妻子，没有别人。他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
“一愿相公续弦，有人照顾你，我走的放心。二愿相公照顾好蕴儿，她陪着你便是我陪着你。切记，务必照顾好蕴儿”
十几年过去了。茜儿，你可还好？可是蕴儿却危在旦夕
谢灵仰天望月，一夜未眠。斯夫人请了好几回，他都置之不理。他不断地叹气，这辈子，是他亏欠茜儿。
天刚蒙蒙亮，谢灵叫谢成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在屋里商谈很久，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
“伯父，您可想好了？走出第一步，想后退就难了。”
“不然呢，眼睁睁看着蕴儿死去吗？”谢灵的反问显得很无力，很微弱，但言语间透着坚定。
“如此，侄儿全听伯父的。”
吃过早饭，谢灵带着谢成的得力干将，以及黑蝙蝠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谢蕴被安放在马车上，文笔和谭七伺候左右。山路颠簸，却震不醒谢蕴。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睡得很安稳，很舒服。
谢成不能走，因为他是将军。
斯夫人没走，因为路途遥远，行走不便。其实她压根也没想去。她来共谷的目的，不过是见一见五粟。
斯夫人是五粟是同门师兄妹，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可惜，阴差阳错，五粟迷上了修仙，无心婚嫁。
五黍：你答应过我，与我白头偕老。
五粟：对，咱们一起修仙，永世相携。
黍：根本就没有神仙一说，我们做一对普通夫妻好不好？
粟：不好。修仙是我的理想。
黍：你也曾说，我是你的理想。
粟：对，如果成仙了的话。
黍：你丫大混蛋，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何撩我？你个禽兽畜生，如今有家回不得，师门回不得，你就是一个变态！
粟：那些地方你都不要去。有一个更好的归宿等着你，谢丞相的嫡夫人，有没有兴趣？
斯夫人收回思绪。五粟应该是全天下最大度的人，不仅和女友和平分手，还帮她找好下家。这绿帽子戴的挺舒服。
斯夫人站在五粟宫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婢女清铃出来了。
“夫人，公子说该做的已经做了。他请您回去。以后各自安好。”
斯夫人瞬间泪水决堤。五粟这个龟孙子！她甚至可以想象，五粟娘娘腔地捏着胸前的一缕发丝，站在窗户面前贱贱地说“以后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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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匋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么，就算找到，以他的性子，会救才怪。所以，谢蕴还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对五粟的一腔怒火慢慢地转化为柔情。
“知道了。只是心里仍是放不下他。”斯夫人柔柔地说了句，便真的走了。
五粟公子走出门口，悠悠地说：“孽缘。天意不可违。”
五粟虽然曾被谢蕴意淫成没有老二的小铜人，但他是纯正的爷们。与五黍的爱情他是想着要坚守的，奈何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了她和他有缘无分，没有结果。
既如此，还不如早点放手。修仙的修仙，嫁人的嫁人。彼此的生命成为两条平行线，总不会再受伤吧？
他甩甩衣袖，转身朝李默龙的住处走去。
李默龙从上次嚎啕大叫开始，胸口的那块红色还没有完全褪掉，像精神病人一样动不动发作。
那日拂尘送李默龙回了屋子，喂他吃了一粒止痛的药丸，他便沉沉地睡去。
醒来后，有点做梦的感觉。这是哪里，好大好气派的屋子。那个毒妇呢？想起自己差点轻薄了她，李默龙古铜色的脸上飘过一朵小红云。
他打开门，走出去，看到几个姑娘在打扫院子。心里更加纳闷，自己究竟在哪里。屋子已经很气派了，没想到院子里还有姑娘，看她们的打扮，应该是婢女丫头。
“姑娘，”他抱拳作揖，“这是哪里？是谁的府上吗？”
拂尘莞尔一笑：“这里是共谷的五粟宫。”她特意在这等李默龙，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安心留下。
“多有打扰。”他翩翩有礼，“可否让我拜见主人？”
李默龙今天说的话已经很多了，他是真的很意外，很纳闷。
“李公子，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之前你上山采药，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是我家公子救了您，由于伤势严重，您昏迷了很多天。”
李默龙如梦方醒。糟了，要赶紧回家，爹爹不是还在等自己的药么。
拂尘像会读心术，她安慰道：“公子放心，我家主上已经派人把植楮草送到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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