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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住

  小世虎当晚休息的房间,是一间略带霉味空气的卧室,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房间内摆设朴素,一张床,几样简单的生活用具,就是房中所有的东西了。这间卧室是孤儿院中一座旧上海时代私家洋房的二层,梁院长在孤儿院中的住处。浓密的法国梧桐和斑驳的破旧高墙围就了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老上海味道的私家洋房,这幢私家洋房也是整个孤儿院办公的地方。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一弯淡白色的新月宁静地挂在天边,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白色雾气,为这幢有些年代的洋房,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院落里,半掩的黑色铁门仿似姑娘神秘的面纱。门内繁茂的梧桐树和探出门外的枝叶随风轻摆,似在潮湿的风中喃喃私语,诉说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此时,梁院长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身子。到了梁院长这个年纪的人,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加上梁院长为了维持这个孤儿院的正常运转,不知疲惫的劳心劳力,健康状况更是糟糕,一些疾病早早的就找上了老院长,但是为了能省下点钱,替孤儿院的孩子们多买点东西,老院长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就一直这样的拖着身上的各种毛病。

  虽然梁院长的身体状况不好,可是梁院长的精神头却是极其旺盛,每日孤儿院中睡的最晚,起的最早的一定是她。孤儿院的许多员工和知道的社会人士都不忍心看到这位已经可以退休的老院长如此操劳,纷纷出言相劝,让梁院长多休息,休息,可是梁院长她听完话后,只是笑笑,依然如前一样辛劳的为孤儿院奔波着,每天的还是她起的最早,睡的最晚。

  看了看天色,已是大亮,一轮红火的日头已经爬上了天空,梁院长端着热腾腾的早餐,上楼探望小世虎。走在木质的老旧楼梯上,“吱嘎”之声轻轻响起,为卧室内的小世虎奏响了起床的乐曲。

  卧室床上的小世虎,此时已然醒来,经历了再次进化的他,身体的各种感觉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洋房庭院中,微风拂过梧桐树叶的声音,梁院长为他准备的早餐的香味,卧室床顶雪白墙壁上的那一丝丝裂纹,一切都让犹如一张白纸般的小世虎感到新奇。

  在他那简单的头脑中,除了吃‘奶’和‘秦世虎’这个名字外,再次醒来所得到的感觉被他全部的记在了脑中,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可是他经过进化后的大脑像电脑般把那些感觉刻在了他大脑的硬盘中,并时刻的用新得到的感觉去类比它们,分析他们。

  在小世虎的沉默和他那好奇的眼神中,梁院长喂他吃过了早餐。接下来梁院长又遇到了她常常遇到的事情,无论梁院长怎么询问,得到的都只是小世虎的沉默。可是在梁院长眼中,这个孩子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其他如他这么大的孩子,总是沉默中带着害怕和戒备或是单纯的孤僻。小世虎则不一样,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双清澈的眼睛中流露着对一切的好奇,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一样,清澈的可以把任何东西印下。

  没有问出来什么的梁院长按照惯例,让小世虎成为了孤儿院的一名新来的孤儿。

  小世虎也迎来了他第一次用感觉中的东西,试验在自己身上的机会。走路!

  在梁院长进入卧室后,梁院长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被小世虎刻在了脑子中。当梁院长,向他招手让他一起和她出去的时候,小世虎的大眼睛闪啊闪的,不明白梁院长在干什么,身体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梁院长只好过来拉他,小世虎也在梁院长拉动下,第一次用自己的脚着地。在第一脚触地的时候,小世虎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不过他身体的本能立刻让他站在了地上。跟着脑子中梁院长站立走动的动作立刻被大脑转化为动作,小世虎生硬的走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步,感觉是那样的僵硬和机械。在梁院长带领下,从床边走到卧室门口,小世虎在这几步间已经将走路变成了本能,走起来,也不在僵硬,而是很自然。他的躯体和大脑也在这几步中把梁院长沉郁繁重,有点蹒跚的步伐改了过来,变成了更适合小世虎躯体的步伐。经过他第一次的试验后,下楼的动作,只在第二个台阶,小世虎就已经熟练自如了。

  出了洋房,小世虎的大脑高速的运转起来,只要是被他感觉到的,无论是听到的,看到的,还是闻到的,一律被他刻在了脑中,无数的画面c声音c气味在他的脑中刻下。他脑中的这些被刻下的记忆,又不断的被高速运转的大脑进行对比,分析,分解,重组,一点点的认知就这样流入了小世虎的脑海中。

  经过一阵简单的手续,小世虎正式的成为了这间名叫三一四孤儿院的一名孤儿。

  这间三一四孤儿院创建于上个世纪60年代。那时正值我国遭受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大量的孤儿涌进上海孤儿院,使得上海孤儿院人满为患,缺少食品,不能保证孤儿们的生命安全,甚至部分幼小的孤儿由于饥饿面临失去生命的危险。一位旅外的华侨看到当时的状况捐资创办了这所孤儿院,从上海孤儿院中收容了314名孤儿,因此得名三一四孤儿院。

  它陪伴着我国,走出了三年自然灾害,走过了十年动乱的,随着改革开放,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在几任院长的辛勤照料下,孤儿院也随着时代的进步逐渐的扩大,在这样一个讲究经济与利益的时代,勉强的维持着。不过,在梁院长兢兢业业的操持下,孤儿院里孤儿的生活水平还是瞒不错的。

  小世虎被安排住在了一个六人合住的房间中,房间号也正好和这个孤儿院的名称相同。这个房间中的男孩子们也都同小世虎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年纪,当然这里指的是他的生理年龄。

  刚进来的时候,小世虎是被一名年轻而貌丑的女教员带进来的,走在门外,只听房间里,几个童声正在争吵着什么。

  一个尖细的童音气势嚣张,嗓音很大的说道:“昊天,我放在我床头的本田2000跑车,是不是你动了!他的一个轮子都掉下来了,肯定是你这个粗手粗脚的家伙又趁我不在,偷玩把它弄坏了。你要赔给我!那可是上次来院里的漂亮阿姨,看我聪明乖巧,送给我的,价值好几百快呢!让你这个家伙给弄坏了一个轮子,都不能玩了。昊天,你快赔给我一辆新的,不然,我就告诉教员阿姨,上次的玻璃是你踢球踢坏的!”

  另一个粗重的童音唯唯诺诺的说着:“张东,不是我,我没有动你的跑车,上次的玻璃也不是我踢球踢坏的,真的不是我。”

  先前那个发出尖细童音的人,显然听了这话,很不满意,叫嚷道:“好,好,你个昊天,还不承认,是不是?上次,我获奖得来的手机,是不是你猫手猫脚的给我摔了的,那次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吧,这次我没捉到你,你就不承认了!”

  粗重的童音听了这话,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那次是我,是我不对,可是这次真的不是我,张东!我没有动你的跑车啊!”

  “好啊,你还说不是你,那你说,当时我们都出去了,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屋子里,还说不是你,昊天!不过昊天如果你承认了,凭咱们这个好的关系,我也不会真的让你赔的,我知道你赔不起我。只要你负责我这半年的功课,就行了!怎么样,昊天,是你吧!”

  这时一把轻脆的童音响起:“好了吧你,张东,欺负人不能这样吧,你怎么能确定是昊天做的呢,他是在屋里,可是你那破玩具都好几年了,轮子掉了是正常的事情。还有,你还好意思和昊天说你那个破手机的事,你知不知羞啊,本来就是你答应昊天让他看看的,这也是昊天用他替你平时做扫除换来的,结果你没让昊天看上两分钟,就抢了过去,结果摔到了地上,而且还没坏,你就怨昊天,把孤儿院中大部分安排给你的活都让昊天给你做了,张东,你还想怎么着!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小世虎与年轻的女教员进门后,正好看到,两个男孩在屋子中对立着,一个有些臃肿,很矮小的男孩正伸手嚣张地对他面前的一名比他高有一头,身材在同龄人中极为魁梧的男孩指指点点的,而那名魁梧的男孩正满面的通红,两只大眼睛中泪珠在滚动,低着头接受着矮小的男孩对他的指点。

  屋中还有另两名男孩,一个正躺在床上看书,另一个则一脸鄙夷的看着做出这很不雅观动作的男孩。

  看来,他就是后面那名有着轻脆的童音,又为昊天打抱不平的人。只见他,个子比那个魁梧的少年略矮,长的虎头虎脑的,偏偏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极是具有灵性。他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虬结,健壮而不失美感,极为扎眼,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只能感叹这还是个7,8岁的孩童吗。

  那个身材臃肿矮小的男孩,刚想说上两句,看到女教员进来,脸色立变,连忙一脸天真可爱的迎上年轻的女教员,尖细的童音发出甜甜的声音“漂亮的刘阿姨,您干什么来了?”真是听了就让人不舒服,可是年轻女教员却很吃这套,夸了这个男孩两句,把小世虎介绍给了几人,又分别让屋里的四个小孩做了自我介绍,嘴中说着让他们多多的照顾小世虎后就离开了。

  通过介绍,这四人分别是,为人打抱不平的韦一封,嚣张恶心的张东,块头最大但最懦弱的昊天和床上躺着喜爱看书的梓风。

  屋里还剩两张床,见到有新的小朋友来,韦一封c昊天c梓风纷纷上前打招呼,热情的为新到来的小世虎做这做那。韦一封为小世虎从两张床中挑了一张下铺,并手脚麻利的整理起被褥,拿出去晾晒。昊天则拿出好多的吃的给小世虎,拿的同时他还用自己示范给小世虎,哪个哪个好吃,真是怪不得他长地如此壮硕。倒是身材修长,头发微微自然卷起来的梓风,负责起了接待小世虎的工作。他亲切的拉着小世虎在床边做了下来,热情的在那里为小世虎说着他们的生活。

  小世虎对他们所做之事,虽然脑中有了些微的感念,可是说话他还是不会,倒是他们的话语,有些小世虎的大脑分析了出来是什么意思。小世虎,沉默而好奇的做在床边听着梓风的话语,看着来回在他面前走动的昊天和他手上c嘴中的食物。

  韦一封c昊天c梓风三人见到小世虎的样子也不奇怪,依然为小世虎做些他们想得到得事。而且反而对小世虎的态度更加热情起来,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因为每个进入孤儿院的孤儿都有过这种情况,孤儿们知道在小小年龄失去亲人的苦,知道那个滋味得难受,他们把每一个新来的孤儿都当作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加以照顾。尽量让刚进入孤儿院的孤儿像回家了一样,感到温暖。

  只有,那个身材臃肿矮小,小眼睛的张东只是对小世虎看了两眼,一反他刚才女教员在时的热情,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好似睡着了一样,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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