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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哦,你怎么知道?”小云立即来了精神,他觉得这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师傅失踪的那天,我上班的时候发现工具都整理过,四处也打扫过了。”

  “恩,那你说,孙师傅会不会去了七号说的地下?”小云好像在问谭硕,更像在自言自语,“痰桶,我们去太平间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

  两个人来到太平间,四处查找。可他们用了三个小时,连放尸体的冰柜都打开看过了,还是一无所获。小云是个不服输的人,谭硕累得不愿意动了,他一个人又重新查了一遍,结果依然没找到。

  “孙师傅的屋子被警察封了,我们进不去啊。”小云满身是汗地坐在凳子上对谭硕说。

  就在两人为线索苦恼的时候,警察却带来了新的线索。

  市刑警队派了一位女警员来医院找小云。小云看到女警官的第一眼,就觉得脸热心跳,两腿打颤。小云一向比较早熟,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没少给女孩子递纸条,没事的时候就揪女同学辫子。可也止于此罢了,真要说从心里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

  这女警身材十分高挑匀称,将近一米八,比小云还高了几分;眼睛大大的,好像会说话;眉毛弯弯的,好像新月;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一套警服穿在身上,显得既温柔又英气十足。这种矛盾的统一,一下子抓住了小云的心,搞得他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警员王泺颖,你就是王小云吗?”这清脆的话音让小云本已十分快捷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

  “谁,哦,王,王小云?他谁啊?哦,我,我是说,我就是。”小云的舌头好似打了结,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好让自己变得正常点。

  “扑哧”女警笑了,看她的样子,比小云也大不了几岁,笑容里充满了天真,“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人。”

  小云一听她这么说,脸立即红了,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站在医院门诊处外面,一个傻,一个笑,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王泺颖本就十分引人注目了,这么一来注意的人就更多了。她怕影响不好,急忙收住笑,假装严肃地说:“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小云这时哪里还会反对,别说让他去安静的地方,跟着这么个女警察,就是带他去监狱,小云也不会拒绝。两人来到医院花园的长凳边,王泺颖坐了下来,看着小云道:“坐下说话吧,我站了半天,有点累了。”

  王小云两腿一软坐了下来,哪知他屁股离长凳偏了几公分,一下子坐在地上,向后翻了个跟头。这下王泺颖笑得更厉害,连腰也直不起来了。小云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傻傻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好半天,王泺颖才止住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的。”说着看到小云的狼狈样,又格格笑了起来。她赶忙捂住嘴,忍了一会儿才道:“你过来坐啊,刚才摔疼了吧。”

  “我没事,我没事。我站惯了。”小云红着脸道。其实刚才他那一下,裤裆早已撕破了。这时一坐,恐怕就要春guang外泻了。

  “那好吧,其实我是来问你些问题的。”

  “哦。我叫王小云,男,汉族,今年十三岁。未婚”小云立即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没落下。王泺颖几次想打断他,都插不进口去。

  “好了,别说了。”最后她忍无可忍,只好大声打断他的话,“我来只是问你有关孙郁丰的事!”

  听到孙郁丰的名字,小云打了个冷战,清醒了过来。“你是说孙师傅的事?”

  “对啊。你和他很熟吧?”

  “还好,他是我爸的工友,在医院工作了十几年。不过他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所以也说不上很熟。”小云眼睛转了转道。

  “这样啊,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他的事呢,看来我得去问别人了。”王泺颖眉头轻颦,似乎十分失望。

  “其实,也算是比较熟了,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去他家里和他聊天。”看着王泺颖失望的样子,小云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这使他后悔得差点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你们一定很谈得来吧,我听说孙郁丰这个人很孤僻,平常除了上班,和其他同事都没什么交往的。”小云跟她说话的感觉就好像和邻家的大姐姐聊天,而不是一个警官。面对她,小云总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仿佛欺骗她是一种天大的罪过。

  “本来我也觉得孙师傅是个怪人,不太容易让人接近。后来有一次,我去他家做客,他跟我说起一些国学的知识,我才觉得从前是不了解他的。孙师傅这个人其实很有知识,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他每样研究得都很出色。姐姐,你也姓王,我也姓王,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能叫你姐姐吗?”小云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精灵,开始拉起关系来。

  “那对于他的失踪,你有什么看法?”王泺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姐姐,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虽然跟孙师傅学了半个多月,可有关他的家事,他从未告诉过我。我也没见过有什么人跟他来往过。孙师傅失踪了,我很着急,你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最后这一句确实是小云的心里话,因此也显得他诚恳无比。

  王泺颖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封信递给他道:“这是警方在孙郁丰家中找的信,是他给你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看看你能想什么。”

  小云双手颤抖着接过信,顺便摸了下王泺颖的手指。他打开信纸,孙郁丰苍劲有力的字涌入了眼帘。

  小云:

  我知道以你的脾气,一定会寻根问底的。所以我考虑了再三,还是决定写下这封信。

  我曾经辉煌过,曾经站在高处俯视大地,那个时候感受到的都是迎合奉承,丝毫不知人事的凶险。我也险些因权力而着迷,因金钱而疑惑。看不清他们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真面目。但与生俱来的傲气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耻与这等人为伍。于是,我又尝受到了失败。这更让我体会了人情冷暖。人走茶凉,这个道理是千古不移的。我也曾不甘过,懊悔过。

  可在医院的日子,每天面对没有生命地躯体,让我渐渐地醒悟过来。人生不过数十年,黄泉路上无老少。无论成功失败,百年后不过是一捧黄土。

  在最后的这段日子,能遇见你,师傅觉得很欣慰。可惜,我无德无能,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你是一个很有天资的孩子,将来前程远大。但你要时刻记得,凡事要多反省自身,当你成功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而当你最困难的时候,离成功也只有一线之隔。

  做事要努力,但不一定所有的事都会有结果。不应该做的,就不要继续下去。

  我希望你能记住师傅的教训,不要把自己隔在墙外。否则,你将一事无成。因为你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是非黑白的。有时候曲线比直线更容易达到终点。

  也许这些话你不明白,但我希望你能记住它。师傅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我家里的书,如果你喜欢就都拿去吧,对你的将来会有所帮助的。

  孙郁丰

  xxxx年x月x日

  十八年

  孙郁丰失踪了,小云从刑警队的王泺颖那里得到他留下的信。信中并没有交代孙郁丰的去向,只留下下他半自我总结半嘱托的话。小云拿着信,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师傅并不认同他继续追寻其下落,也不希望他和谭硕继续调查鬼话。也许,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小云现在可以承受的,所以孙郁丰希望他别插手,除非他能够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面对这一切。

  信里的话,他有很多还不能体会。但他牢记了孙郁丰的告诫,做该做的事。

  时光转眼就过了八年,小云也大学毕业了。这时的他已经是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了,样子虽然算不上十分出众,但颇有些男子气概。出于对sb医院的感情,他选择了回这里工作。那时候,他父亲已经是副院长,母亲已经是护士长了。

  这些年,他一直记得孙郁丰的话,不曾继续调查灵异的事。孙郁丰留给他的书,他也只以研究医药为主。但在他的心中,从未忘记孙郁丰的失踪和医院的怪事。只是孙郁丰消失之后,医院的怪事也越来越少,很多人都把它们遗忘了。谭硕早已离开了sb医院,现在有新的工人管理太平间了。因此小云能做的就是丰富自我,他相信,等自己有能力面对的时候,事情总会浮出水面的。

  大学的四年时间,除了假期,小云几乎没在医院里呆过。等他毕业回来实习的时候,发现很多辟邪的东西都不见了。原因是新来的院长不信这一套,说是有碍医院形象。

  晓飞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恰巧是小云在医院实习的第一个月。也就是说,从他开始在医院实习,就开始死人,晓飞恰好是第七个。

  道家以七为尚,外国人以七为吉祥数字,但在小云的经验里,这个七代表着至少还有可能继续死人。当然,他也希望这件事会到此为止,为此,小云还特别检查了晓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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