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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苏念转头看向来人,一个微胖的女人被人搀扶着急步走来。

  “夫人!”领路的人对微胖女人喊到。

  “大夫人,不是我说,你就算要请也请个靠谱的,这一个女人,一个半大的小子,知道的说你是请大夫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什么亲戚。呵呵呵!”那美妇人说着还捂嘴笑了起来。

  苏念见她那样心里对她的称赞瞬间就不美好了,人美心丑。现在人也不美了。

  “哼,没见识的小家子。”后来的大夫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轻蔑的看一眼自以为是的二夫人,怼了她一句。

  又走到孟苒面前,态度很恭敬的说道“孟神医,我是这府里的大夫人,我姓方,是我请神医来为我家老爷治病的。”

  孟苒点点头,说道“先去看看病人吧!”说着就等着带路去看病。

  方夫人似乎是知道孟苒的脾气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并不客气的推辞,只在前面带路,像小阁楼楼上走去,在路过二夫人的时候只知道眼神就让对方不自觉的退让开。

  苏念跟在孟苒身后眼观鼻鼻关心的走着。几人上到二楼走进二楼的卧室。空气中甜腻的味道更甚。苏念被熏得有些反胃。孟苒发现了苏念的反应眼神询问,又说道“你先去外面等着。”

  苏念实在有些不适应,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走出屋子虽然还是有点味道但比屋子里好多了,苏念转着眼神看着四周的环境,站在二楼视线更宽阔。苏念转着眼珠子,突然停住眼神,看向远处的一座假山。如果没看错的话,假山后好像有人,苏念瞬间脑补出一副花园偷情戏码,就是不知道这当事人是表哥表妹呢还是家丁丫鬟。

  “苏念,进来。”在苏念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屋里传来孟苒的喊声。苏念虽然不想进屋但是也不能违抗师命。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大义凛然的走进了屋子。

  孟苒见她的动作,只皱了下眉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宝塔形状的熏香,点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苏念见此慢慢的放开呼吸,空气中虽然还有点味道但不深吸已经闻不到了。

  孟苒其实已经将屋里的味道除得差不多,但奈何苏念的鼻子灵得很,对气味很敏感。

  苏念走到孟苒面前,低声道“师父!”

  孟苒侧身,苏念看到孟苒身后的雕花大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初看那男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但看久一会儿就会发现,男子微胖的面庞并不是正常的发胖,而是肿胀,涨得仿佛用手一戳皮肤就会破裂一般。

  苏念看一眼孟苒,得到首肯后,走到床前,仔细查看。那大夫人见小童要看自己丈夫,连忙想要组织,但是又被孟苒的一个眼神组织了。

  苏念认真的看着床上的男子,先从被子里拿出男子的手查看脉象。脉象时隐时现,隐时微不可查,现时沉稳有力。再看看异样的面部。苏念用手轻触面庞,灼烫之感传来,这感觉不烫手甚至有点舒服,但是这绝不是常人的体温。

  苏念撩开男子面上的头发,在右耳耳垂处发现一缕血线,血线自耳后衍生出来,朝着脖子的方向蔓延,很细小的血线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又检查了男子的眼耳口鼻,苏念有了初步的判断但又不太确定,因为症状很相似却又有几处不同。

  “师父!”

  “看出什么了?”孟苒问道。

  苏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嗯,不过不太确定,初步看来像是中毒!”苏念说完这话就等着孟苒反应。“脉象沉浮,心脉无力,口有恶臭。鼻子分泌异样液体,嘴唇微微发紫,眼充血,我以为似是中了白日红。”

  百日红,是一种剧毒,无色,味香,中毒者百日之内身体慢慢衰弱,面部会肿胀。而后会昏睡,百日之后全身皮肤会渗血,直到流血而亡,死者死后全身被鲜血覆盖,顾名百日红。此毒易解却也难解,容易解的是只要将三种毒药混合让中毒者服下便可解毒,难的事解毒的毒药计量十分不好拿捏,稍有不慎便会得不偿失,反而再中新毒。而且解毒的毒药也不是寻常的毒药。三种哪一种都是见血封喉的。

  苏念说出百日红的时候孟苒没有什么反应,她接着说“虽然症状与百日红相似但是又多了些不一样的症状,那男人耳后有一血线,而且似乎有蔓延之势。而且他的嘴虽有异味但是他的耳朵却散出奇香。香味浓郁甜腻。所以我判断不出他的真实情况。”

  “是被下了蛊!”孟苒说出结论,苏念还没反应,他们不远处的大夫人倒是像被惊讶到了,一下子站起来,衣袖扫了桌上的茶杯,只听“咔擦”一声,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就牺牲了,苏念想要是这是自己的茶杯肯定得心疼了。

  不过可能是大夫人财大气粗,并不在乎这对于她来说普普通通的被子,她在乎的是她被人下了蛊的丈夫。

  “孟,孟神医。你说,你说我家老爷是真的被下了蛊了?不是什么顽疾复发?”大夫人哆嗦着说出这话。苏念看她的样子,这样哆嗦不是被吓得倒像是被气的。

  孟苒点头说道“他确实是被人下了蛊,不过这蛊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昏睡待下蛊之人催动母蛊,他体内的子蛊便会响应他自然会醒来,只是醒来以后阳寿折损,晚醒来一日,阳寿多折损一分。他表面看似中毒,但如果解药下去命也就下去了。”

  大夫人听了孟苒的话,眼泪止不住的流。嘴唇哆嗦着,此刻她的心里在庆幸着,庆幸没有让普通的大夫来诊治,庆幸自己能够请来孟苒。

  “孟,神医,可否给我家老爷,将,将体内的蛊虫除去!妾身定当重谢!”说完冲孟苒行了个大大的礼。

  孟苒点头,这蛊对常人来说不解,不识无处下手,但对认识的人来说不过是寻常的,并不稀奇。

  孟苒从口袋里取出一粒红色的药碗,用桌上的茶水划开,然后借了大夫人中指三滴血。在血滴入水中的时候,原本血红的水变成了黑色,且散发出一阵臭味,与原本房里的甜腻味相冲。

  孟苒走到床前,将碗中的水用布擦拭在男子的眼耳口鼻下方,又取出银针分别扎在男子的脖子,手腕,心脏处的穴位处。等了一会就见男子脖子与右耳之间有东西在涌动。孟苒将男子头侧放,右耳朝下。在耳朵口下方又放一只小盒,盒子里有一层药泥程褐色。

  不一会儿就见一只黑色小虫从男子的右耳爬了出来。苏念睁大眼,这是她第一次看取蛊。而大夫人正捂着嘴巴。

  面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愤怒。苏念看了她一眼。并不能理解大夫人此时的心情。

  两人处理完后续事情并没有应邀歇息,收了钱便打道回府了。路上苏念很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孟苒见了却主动说道。“下蛊的是那个二夫人。”

  “二夫人?师父,你怎么知道的?”苏念问道,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子会蛊术?她真没看出来。

  孟苒回道“她的腰间挂着一只掌鼓,那鼓就是用来催动蛊虫的,上面有特色的图腾。”

  苏念点头,看来还是她见识太少了。她虽然医术还算小有成就,但是对于蛊术她只是有了解并没有深究。说起来她身上也有一只蛊,当年师父送她的,用来传消息。

  这些年那蛊也不知道吃什么,也没见它吃什么却还是活的好好的。苏念默默腰间的竹哨,她似乎对蛊有了兴趣。

  “砰!”一本书打在了苏念的头上,苏念抬头,一本书放在了她怀里,苏念赶忙接住。“千虫万蛊”四个大字印入苏念眼中。“师父这是?”

  “拿去看看,了解一下。”孟苒说道。

  苏念笑弯了眼,师父就是师父,她还没开口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谢谢师父!”

  “嗯。好了你自己回去了吧,我也回去,明日没事,你就在家自己看,不懂的记下来,下次我来找你,你再问。”孟苒说完就转身走了,毫不留恋。

  苏念看着远去的师父,嘴角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她本来还想叫孟苒去她家里呢,这两师兄妹真的是没一个地方相似性格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淡如冰。

  苏念回到家苏先生正在院子里画画,见苏念回家了,招呼着苏念过去。苏念走到苏先生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爹爹,你在画海棠花啊?”苏念看向苏先生的画,是他们院子里的海棠树,只不同的是画里的海棠鲜花烂漫。而院子里的海棠青叶漫漫。

  苏先生很喜欢画海棠花,书房里最多的就是海棠花画,苏念曾问过苏先生,苏先生说的是,因为苏母最喜欢的花便是海棠。

  海棠花花语,呵护,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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