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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镜花水月(一)

  “阿四,你一会儿出门时带上帽子,仔细外面有风。”陈是知半卧在床榻上,将手里书放在枕边,往窗户外看了一眼说道。

  阿四麻利的用火钳将炭盆里的炭规制好,然后在炭盆旁放上一小排的生栗子。

  “小姐你躺好,没事不要下床了,我这就去抓药回来给你熬上。”

  阿四走后,陈是知披了件斗篷站在二楼窗外看了会雪。这一年四季分明,陈是知最喜欢的就是冬天,也特喜欢雪。

  她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到了前几日年淮幻告诉他最近方城闹土匪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若这个季节去剿匪恐怕难度会比往日难上许多。

  正想到入神的时候,陈是知忽然听见楼下敲门的声音。

  最近方城闹土匪,再加上这几日陈是知身体不适,这“休”字的牌子挂上去也有十多天了,柜上的小厮阿毛也是放了假的,这个时候敲门的怕是都有急事的,于是陈是知忙的换上衣服急忙下楼开门。

  门一打开,原来是年淮幻,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吃食和药。

  “阿四呢?怎么是你开门?”

  “你不是说要去剿匪吗?”

  两个人同时问出口。

  “她去抓药去了。”陈是知关上门,领着年淮幻去了二楼偏厅坐着。

  “你不是病了吗?还是回卧房躺着休息好一些,我想着外面雪大,于是拿了药还有食物来,你们主仆俩人这几日最好少出门,这几日方城闹土匪,不太平。”

  陈是知接过药和吃食给年淮幻上了杯茶问道:“前段日子听你说咱们这闹土匪,军营里忙的很,这几日就要去剿匪了,怎的还没去?”

  “这些个土匪我估么着是许久之前落乌青山里的土匪余孽。之前父亲春日里带兵端过他们老窝,原以为他们这下子应该是彻底打瓦投降了,没想到前些日子落乌青山下的老百姓还有方城里住的偏僻的农户家都有被抢劫或者打伤的情况,弄的整个方城人人自危的。”年淮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暖暖身子接着说:“这几日下雪,天儿不好,那落乌青山本来就易守难攻,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能硬闯为好。”

  陈是知听罢皱了皱眉:“怎知就是落乌青山上的土匪干的呢?”

  “自然是有迹可循的。”年淮幻顿了顿:“落乌青山的土匪打家劫舍的时候都是要带一种面具的,这个面具上都有乌鸦的图案,我们跟警察厅联手也问了许多受害的人家,他们都说那土匪脸上带着面具,面具上有乌鸦图案,想来应该就是落乌青山上的余孽做的吧。”

  “他们杀人了没?”陈是知问。

  年淮幻摇摇头:“说来也怪,没有抢钱财,抢的都是粮食之类的东西,还有些过冬的棉衣之类的。”

  陈是知听罢笑了笑:“这倒是稀奇。”

  “对了,阿四不在我正好跟你说说她与唐欢的事情。”年淮幻压低声音说。

  陈是知一听是关于阿四的事情,忙问道:“怎么了?”

  “我前几日陪着母亲去看唐大娘,母亲偶然间说我们几个一边大的孩子如今年岁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年淮幻说话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是知的脸色。

  陈是知一脸迷茫回看了年淮幻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唐欢便在一旁试探性的说了句看上了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谁知道唐大娘也没反对,只是说了句等唐欢娶妻之后,若还中意那女子,娶回来做个姨太太便是。”

  陈是知一听这话,脸色“刷”一下便沉了下去,想了想说:“那唐夫人的意思是,若阿四真想与唐欢一起就只能做个妾?是这意思吧?”

  年淮幻皱眉点了点头。

  陈是知叹了口气:“这事儿千万不能叫阿四知道,日子还长,许多事情都是不一定的。”

  “那是自然。”年淮幻点点头。

  正说着,阿四抓完药回来了,看见年淮幻来了,下意识的望了望有些失落,继而恢复了笑脸:“三少来了,是看小姐的吧。你们聊吧,我去熬药。”

  陈是知看出阿四脸上的一丝失落,低声与年淮幻说:“我瞧着大约是今日见你自己过来的没有唐欢,有些失落。”

  “有个事我还在斟酌要不要与你说,现在看来还是说了吧。”年淮幻斟酌许久想了想还是直说的好。

  “唐大娘前几日把自己一个远亲的表侄女给接到府里了其实吧”

  “其实是撮合唐欢和她是吗?”陈是知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道:“那唐欢什么意思?”

  “他的人品我是能保证的,他绝对没有见异思迁,他昨日来找我就是与我商量这事,我想着叫他这几日先与那姑娘相处着,然后找机会送走便是,毕竟是亲戚,唐欢又算那姑娘的表哥,情分上也不好做的太难看不是。”年淮幻见陈是知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接着说:“你看我今日带的东西,药是给你的,其实这吃食就是唐欢拜托我带给阿四的。”

  陈是知听了这些话心中倒是好受了些,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那便让唐欢有空时也来我这是知馆坐坐便是,就是带着他那表妹一起也是可以的。有些事情你们男子不便说的,我们女子说也是可以的。”

  年淮幻听的有些似懂非懂,但也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你吃完饭了,你回去吧,正好我也想与阿四聊聊。”陈是知看了一眼窗外,现在虽是傍晚,但是天色越来越暗雪也越下越大。

  “哦哦,那那我便走了,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想太多。”年淮幻一听陈是知这般说话便忙的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看了看陈是知,小声说了一句:“天气这样冷,还病着,怎的还穿那么薄,你自己也要顾着身体才是。我有空便便和唐欢一道来看看你们。”

  陈是知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说:“知道了,快回去吧,我怕路上雪下的太大,你开车该不安全了。”

  年淮幻离开后,阿四便从厨房出来了,一见陈是知呆站在门口往外看,便忙的将她扶回二楼卧房床榻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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