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章 见
“你出去吧，以后别来这里瞎说了。”翠丫并不了解苏言内心对商雨眠的爱慕，也看不出她现在的苦恼之处，只觉得是水明说错了话。
现在在她的心里，苏大娘既是长辈又是朋友，水明得当然靠边站。
水明却以为苏大娘是听到公子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另一个姑娘，而伤心的了。可是，苏大娘，您跟公子是连半分的可能都没有的啊。
叹了一口气，水明就出去了。
他这时不觉得苏大娘可笑了，倒是感觉到有些悲哀。
这天一直到回家，苏言都是恍恍惚惚的。
“你怎么了？”封飞壹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担心地问道。
苏言恍若未闻，封飞壹拉着她要去看大夫时，她又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直视着他问：“你那天说娶我，你会不嫌弃一个女人的年纪c长相吗？”
“当然了，我从来就没嫌弃过你。”封飞壹没想到她突然间的问这个问题，怔了怔，才回道。
苏言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只好苦笑一声。
说不嫌弃，只不过是为了哄她吧？
“你不信吗？”她这样的表情，让封飞壹很不满，他内心深处的话，她却不相信。
“你信吗？”苏言反问，讽刺无比。
“怎么样你才信？”封飞壹拉住她，不让她走开。
“封飞壹，你别玩了。”苏言推开他的手，脸上尽是讽刺的笑容。
封飞壹，你别玩了。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好好地跟他说话，竟然是这样的话。
在她看来，他的欲进而退，他的辗辗转转，难道竟都是玩？
当晚，苏言睁着眼睛愣了一夜。第二天一到县城，就盯着个大黑眼圈，避开封飞壹去西街的一家布店。
在布店里盘桓半个时辰，苏言买下了一身长宽的完全能够遮掩体型的白衣，一条洁白的长巾。离开时，又跟店里订做了一双纱质手套。
既然苏喜梅不能接触他，就让贪心的她恢复苏言，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吧。
水明说，他一直在找那个叫苏言的女子，那么他是不会讨厌苏言的吧。
回家时封飞壹看见她双手环抱的一个包袱，眼神之中布满了疑惑，却没有当即就问。快到家时，才开口道：“你拿的什么？”
苏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他的话，立即警惕地看向他。
她能影响他的，就只有那双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却满是防备的光芒，封飞壹心中一震。她这个眼神，才让他发现，他们之间竟然能隔的那么远。
封飞壹不得不问，他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一点？
苏言将东西准备齐全了，就想去绰影林。照水明说的，他现在每天都去那里走走的，应该能遇到吧？
不过，苏言虽然急切的盼望用他喜欢的那个身份，与他相处。可是也没忘了，自己在云桑间的工作。
好不容易盼到了月中，这本就是厨娘的假日，苏言也没有跟蓝格报备，第二天就去了绰影林。
因为有封飞壹，苏言并不想被他发现这个秘密，还是像那次一样，到了县城，才从另一个城门出来，去绰影林。
封飞壹看出了她的不一样，因为她竟然抱着那天的那个包袱去上工？偶尔发呆时，还带着几分笑意。封飞壹自问多少了解她几分，她所有的情绪又是如此外露。他若还看不出不对劲，那就是他自己有问题了。
封飞壹没有问，一路上还是像往常一样说些没紧要的话。
但是到了县城，分开后，封飞壹却并没有去书铺，而是闪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后。
苏言这次也同样雇了一个马车，主要是怕在路上碰到他们主仆。
马车在平坦的大路上赶得很快，封飞壹侥幸跟的上。这还多亏了当初大哥封飞廉，赶着他学了几天轻功。
封飞壹既觉的侥幸，又满是后悔，当初不该轻视武学的。若是自己的轻功有两个哥哥一半好，今天何至于跟个马车就累的狼狈不堪。
现在已是阳春三月，绰影林各处早已不复冬日的萧条。草木萌发，林荫蓬茸，间或还能听见一两声鸟鸣。
绰影林恢复青装，枝叶交覆，当得绰影之名。因为这里面小路回环，所以几乎没有人来这里踏青。
踏青的人多是奔着绰影林北处的一方山谷去了。
苏言进到林子里，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一处枝叶浓密的天然棚户将那身白衣穿了。枝叶交叉，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半球形，苏言堪堪能站到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又不怕被外面的人看到。
一刻钟后，她全副武装地走了出来。
手上带了一双绣着兰花的白丝手套，将白绸头巾绕过脖子，严严实实地围住了头脸，只剩一双眼睛。
苏言自从在苏喜梅的身体里醒来，只有一双眼睛越来越和前世的相近。本来已经稀疏的睫毛，也变得更加纤长浓密。眼珠增添了黑亮的柔光，像是养在珍贵白瓷中的两颗黑水丸。
抬手拭了拭眼睛，她想起了封飞壹那天的话，“盖住额头，再盖住脸颊，只剩这双眼睛。真美。”
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苏言心中稍定。
这样就不怕了。
走出树荫，苏言直望那天的地方而去。
因为到处绿荫浓密，苏言费了一会功夫，才走到那天的那个穴口。
外面爬满了各种藤草，不过洞口却像是经人打理过，没有被藤蔓牵缠住。
苏言弯下身子，进去里面。
里面的杂草也都被收拾干净了，还放着个斜长的青石板，石板凳前放着一直燃过的蜡烛。
苏言到石板前坐下，将洞内环顾了一周。各处都打扫的很洁净，看来他是经常过来这里了。这么在意这个地方，他是很重视那个救了他的“姑娘”了。
苏言越想着这些，心口就越觉得酸涩不已。她一直没忘了那个道人的话，知道或许自己一辈子都要做这个苏喜梅了。她不能真的变成一个“姑娘”，又贪婪地不想放过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便只有这么偷偷摸摸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并没有人过来这里。
苏言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过来，心中也有些动摇。
一旦这样跟他见了面，日后要怎么收场？
苏言不敢想这个问题。
虽然她已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但还是没有当即离开。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昨天就把事情都跟翠丫交代好了。这个时候若是回家去，又免不了宝峰的询问。
想着这些，苏言竟侧躺在青石板睡着了。
昨天晚上一直惦记着今天的会面，她根本没有休息好。倒是在这里，一觉睡得很是酣畅。
商雨眠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幅景象。白衣女子斜躺在那里，一只手像是很不安的放在脸颊处。
呼吸顿紧，他不禁自问：这个，会是她吗？
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这几个月，她的眼睛几乎每夜都会出现在梦中。
商雨眠隐隐地知道，从他对上那双眼眸的一瞬间，他后来的寻找，就不仅仅是为了跟她说他没事了。
今天跟京城的万通钱庄的掌柜谈事，他浅酌了几杯。酒意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时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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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她的心里，苏大娘既是长辈又是朋友，水明得当然靠边站。
水明却以为苏大娘是听到公子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另一个姑娘，而伤心的了。可是，苏大娘，您跟公子是连半分的可能都没有的啊。
叹了一口气，水明就出去了。
他这时不觉得苏大娘可笑了，倒是感觉到有些悲哀。
这天一直到回家，苏言都是恍恍惚惚的。
“你怎么了？”封飞壹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担心地问道。
苏言恍若未闻，封飞壹拉着她要去看大夫时，她又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直视着他问：“你那天说娶我，你会不嫌弃一个女人的年纪c长相吗？”
“当然了，我从来就没嫌弃过你。”封飞壹没想到她突然间的问这个问题，怔了怔，才回道。
苏言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只好苦笑一声。
说不嫌弃，只不过是为了哄她吧？
“你不信吗？”她这样的表情，让封飞壹很不满，他内心深处的话，她却不相信。
“你信吗？”苏言反问，讽刺无比。
“怎么样你才信？”封飞壹拉住她，不让她走开。
“封飞壹，你别玩了。”苏言推开他的手，脸上尽是讽刺的笑容。
封飞壹，你别玩了。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好好地跟他说话，竟然是这样的话。
在她看来，他的欲进而退，他的辗辗转转，难道竟都是玩？
当晚，苏言睁着眼睛愣了一夜。第二天一到县城，就盯着个大黑眼圈，避开封飞壹去西街的一家布店。
在布店里盘桓半个时辰，苏言买下了一身长宽的完全能够遮掩体型的白衣，一条洁白的长巾。离开时，又跟店里订做了一双纱质手套。
既然苏喜梅不能接触他，就让贪心的她恢复苏言，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吧。
水明说，他一直在找那个叫苏言的女子，那么他是不会讨厌苏言的吧。
回家时封飞壹看见她双手环抱的一个包袱，眼神之中布满了疑惑，却没有当即就问。快到家时，才开口道：“你拿的什么？”
苏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他的话，立即警惕地看向他。
她能影响他的，就只有那双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却满是防备的光芒，封飞壹心中一震。她这个眼神，才让他发现，他们之间竟然能隔的那么远。
封飞壹不得不问，他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一点？
苏言将东西准备齐全了，就想去绰影林。照水明说的，他现在每天都去那里走走的，应该能遇到吧？
不过，苏言虽然急切的盼望用他喜欢的那个身份，与他相处。可是也没忘了，自己在云桑间的工作。
好不容易盼到了月中，这本就是厨娘的假日，苏言也没有跟蓝格报备，第二天就去了绰影林。
因为有封飞壹，苏言并不想被他发现这个秘密，还是像那次一样，到了县城，才从另一个城门出来，去绰影林。
封飞壹看出了她的不一样，因为她竟然抱着那天的那个包袱去上工？偶尔发呆时，还带着几分笑意。封飞壹自问多少了解她几分，她所有的情绪又是如此外露。他若还看不出不对劲，那就是他自己有问题了。
封飞壹没有问，一路上还是像往常一样说些没紧要的话。
但是到了县城，分开后，封飞壹却并没有去书铺，而是闪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后。
苏言这次也同样雇了一个马车，主要是怕在路上碰到他们主仆。
马车在平坦的大路上赶得很快，封飞壹侥幸跟的上。这还多亏了当初大哥封飞廉，赶着他学了几天轻功。
封飞壹既觉的侥幸，又满是后悔，当初不该轻视武学的。若是自己的轻功有两个哥哥一半好，今天何至于跟个马车就累的狼狈不堪。
现在已是阳春三月，绰影林各处早已不复冬日的萧条。草木萌发，林荫蓬茸，间或还能听见一两声鸟鸣。
绰影林恢复青装，枝叶交覆，当得绰影之名。因为这里面小路回环，所以几乎没有人来这里踏青。
踏青的人多是奔着绰影林北处的一方山谷去了。
苏言进到林子里，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一处枝叶浓密的天然棚户将那身白衣穿了。枝叶交叉，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半球形，苏言堪堪能站到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又不怕被外面的人看到。
一刻钟后，她全副武装地走了出来。
手上带了一双绣着兰花的白丝手套，将白绸头巾绕过脖子，严严实实地围住了头脸，只剩一双眼睛。
苏言自从在苏喜梅的身体里醒来，只有一双眼睛越来越和前世的相近。本来已经稀疏的睫毛，也变得更加纤长浓密。眼珠增添了黑亮的柔光，像是养在珍贵白瓷中的两颗黑水丸。
抬手拭了拭眼睛，她想起了封飞壹那天的话，“盖住额头，再盖住脸颊，只剩这双眼睛。真美。”
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苏言心中稍定。
这样就不怕了。
走出树荫，苏言直望那天的地方而去。
因为到处绿荫浓密，苏言费了一会功夫，才走到那天的那个穴口。
外面爬满了各种藤草，不过洞口却像是经人打理过，没有被藤蔓牵缠住。
苏言弯下身子，进去里面。
里面的杂草也都被收拾干净了，还放着个斜长的青石板，石板凳前放着一直燃过的蜡烛。
苏言到石板前坐下，将洞内环顾了一周。各处都打扫的很洁净，看来他是经常过来这里了。这么在意这个地方，他是很重视那个救了他的“姑娘”了。
苏言越想着这些，心口就越觉得酸涩不已。她一直没忘了那个道人的话，知道或许自己一辈子都要做这个苏喜梅了。她不能真的变成一个“姑娘”，又贪婪地不想放过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便只有这么偷偷摸摸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并没有人过来这里。
苏言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过来，心中也有些动摇。
一旦这样跟他见了面，日后要怎么收场？
苏言不敢想这个问题。
虽然她已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但还是没有当即离开。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昨天就把事情都跟翠丫交代好了。这个时候若是回家去，又免不了宝峰的询问。
想着这些，苏言竟侧躺在青石板睡着了。
昨天晚上一直惦记着今天的会面，她根本没有休息好。倒是在这里，一觉睡得很是酣畅。
商雨眠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幅景象。白衣女子斜躺在那里，一只手像是很不安的放在脸颊处。
呼吸顿紧，他不禁自问：这个，会是她吗？
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这几个月，她的眼睛几乎每夜都会出现在梦中。
商雨眠隐隐地知道，从他对上那双眼眸的一瞬间，他后来的寻找，就不仅仅是为了跟她说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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